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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可能?”我有些疑惑。
“我们这里有规矩的,我至少要等到我妈头七过了之后才能离开。”
我皱了皱眉头,那就是说至少还有五天我们才能走,我原本想反驳黄大炮,但看着黄大炮坚决的眼神,他能跟我离开这个山村就已经很不错了,五天,希望这五天不要出别的什么幺蛾子。
这个时候子花和岑彤也吵累了,两个人不欢而散,黄大炮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身边现在最亲近的两个女人:“她们,她们两个没事吧。”黄大炮小心翼翼地问。
我笑了起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虽然这么安慰黄大炮,很显然黄大炮还是不咋放心,晚上黄大炮不知道从哪牵回来一头小羔羊,宰了,煮了一大锅羊肉给我们开荤,到了吃饭的时候,黄子花和岑彤一起从房间走了出来。
下午,黄子花帮着岑彤洗了澡,又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当她从二楼下来到厨房的时候,我和黄大炮都有点精神恍惚,因为岑彤和之前太不一样了,虽然在村子里呆了这么多年,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气质一点都没有减弱,儒雅中带着些许倔强,美艳中带着一丝高傲,虽然黄子花比岑彤年轻,又借着身上的鬼力让她的外表更加明艳动人。
可是和岑彤站在一起,一看子花就是个小姑娘,而岑彤才是雍容华贵的一家之主。
饭桌上,黄大炮表情有些不自然,原因很简单,他身边的岑彤太不一样了,简直就是一个陌生人了,而黄大炮每次看见陌生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局促不安的情绪,而黄子花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争吵生气,坚决不肯和岑彤交谈。
最后缓和饭桌上气氛的责任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这顿饭吃的简直就是遭罪。
吃过饭之后,我就和岑彤、黄子花还有黄大炮下了最后通牒,我没别的意思,不管岑彤之后要不要去长白山,奶奶头七一过,我就要先把所有人带回胡家老宅,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我的这个提议没有遭到反对,算是暂时通过了,我的心明显放松了下来,之后就是要面对头七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一直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而且这个不安越来越明显,我有些担心,只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子花奶奶头七那天是一个晴天,晚上按照山里风俗,我们要收拾子花奶奶的遗物,把她最喜欢的几件衣服和物品带到她的坟前烧给她,头七,子花的奶奶的魂魄会最后在村子里徘徊一圈,之后就会彻底进入阴界,我们就很难再见到她了。
白天,我和黄子花就收拾奶奶的遗物,黄子花一边收拾,一边黯然掉眼泪:“这是奶奶最喜欢的雪纺红纱外套,只有去镇子上的时候她才会拿出来穿一下,平日里都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柜里,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清洗和打理,爱护的很呢。
这个是奶奶和爷爷结婚当天的盖头,奶奶一直珍藏着,爷爷去世之后她没事就拿出来看看,有一次我看见她在房间里抱着红盖头默默落泪。
这是奶奶的大烟袋,从来不离身的。”黄子花越说声音就越有些激动,我抱住子花:“奶奶下辈子一定会过的很幸福,她这辈子是个好人,下辈子运气就更不会差的。”
黄子花眼泪簌簌而下,但很快她就克制住了,我们两个人包好了晚上要去上坟的东西,然后去找了黄大炮。
黄大炮在院子里,拿着金色的纸叠金元宝呢,黄大炮的手非常灵巧,一分钟就能叠出两个金元宝,短短一会儿,地上就堆起来像小山一样的纸质金元宝,黄灿灿的,看上去很是漂亮。
而岑彤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晚上十点,我们一家人锁了门,一起上了山。
我们走到村门口,就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人,黄大炮有些意外,因为站在村口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村子里的村支书,村支书手里拿着手电,看见我们来了,就赶紧迎了上来。
黄大炮平日里其实跟村支书关系还是挺不错的,他有些意外,村支书怎么会突然在村口等自己,难道有什么事么?
村支书把黄大炮叫到一边,低声说:“大炮,今天晚上我媳妇卜了一卦,不太好,我劝你们今天晚上就不要上山了,在村口烧烧纸得了,这个也符合规矩的。”
黄大炮一下子急了:“支书,这可不行,我怎么的也得送我妈最后一程啊。”
村支书说:“大炮,不是我不让你送,我感觉今天这山里邪气的很,你们这有女人有孩子的,去了真的是不安全,听人劝吃饱饭,你今晚就不要上山了。”说完,村支书就扯住黄大炮,黄大炮一下子就急了,黄大炮这个人平时就容易急,脾气就急,村支书这没来由的阻拦让黄大炮更加急了,最后撕扯之中,黄大炮嗷地一声大吼。
村支书岁数不小了,一看就知道黄大炮这是上来倔脾气了,惹不起了,就只好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又劝了我们几个,最好今天不要上山,我知道村支书的好意,但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不送奶奶最后一程的道理,我跟村支书说不要担心,我们几个不会有事的,之后我们就开始往山上走。
山里晚上和白天不一样,晚上山里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没有,加上晚上有点阴天,没有月亮,整个山里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黄大炮拿了个手电,走在最前面,我拿了一个手电走在最后面,整个山里只有我们这一道亮光在慢慢的移动,这场景只怕让别人看见了,定会吓出一身冷汗来。
我们走到半山腰,也不知道是啥原因,月亮竟然出来了,今晚是十五,月亮特别圆,但是是血月,整个月亮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红色光芒,投射下来的光芒在我们脚下化成一滩怪异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