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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被揉得欲哭无泪,这是遇上女流氓了,专门对付小孩子。还说是小姑,跟她家父皇的性情差得多了,是个恶劣的母老虎。
薛渐离这会儿已被二傻打入‘黑名单’,她是打死也不要跟这位小姑来往了。
薛意浓在一边,看不过去,为女儿解围道:“好了,好了,渐离你就不要玩了,快放过朕家二傻。”
薛渐离瞪她一眼,显然对薛意浓的话很不满意,“玩玩有什么要紧,皇兄就是小气。”到底还是松了手,二傻见自己自由,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就像鸟脱了笼子,向薛意浓那狂奔,一下子扑在她身上,十分委屈的说道:“父皇。”
薛意浓摸她的脑袋,“好了,父皇都知道了,我家二傻最好。”
“嗯。”
“去跟公举说话吧。”
二傻高高兴兴的回了座位,很警惕的看了薛渐离一眼,发现她正好笑看着自己,嘴巴一撅,脑袋一别,坚决不理。
她的脸被揉红了,肖公举过去替她吹吹脸。“二傻你疼吗?”
“疼死人了。”
薛渐离让人上茶,“人都来半天了,茶水呢?看看这些人,见到美女就个个心慌意乱,真不像话,沉鱼,上茶!”
众人心道:“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毛病。”贼喊捉贼。
沉鱼等人进来,上了茶。正好走到二傻和肖公举身前,端了两杯蜂蜜水出来,眼睛却向两个孩子身后的落雁递了个眼色。
落雁微微点头。
等沉鱼等人出去,落雁与存惜小声道:“我出去解个手。”
“早点回来。”
刚才沉鱼落雁之间的小互动,她已瞧得清清楚楚。心里不免烦乱,看着落雁出去,咬牙切齿,伸手抓了两样东西在手,却是肖公举和二傻两人的小辫子。
两人喊疼,存惜这才松了手。一面在心里想着,两人见面会说些什么话,有什么值得躲躲藏藏,不叫人知道的,哼,肯定有问题。
大家吃茶说话,别人到还可以,就是李彤,心里存满了疑问,恨不得当场问了出来,只是大家不说话,她也不好冒然发言。
薛渐离这茶水喝了两口,放下杯子,笑眯眯道:“今儿请大家过来,就是叙叙旧,玩一玩,别太紧张了。”
李彤笑道:“那也好得很,我也正打算找个机会散散心,撞着了你,再妙不过,一个人玩,比不上两个人有趣。只是你这样的身子,还玩得动?”
薛渐离低一低头,摸摸肚子。“怎么玩不动,有的是精神。”
“多大了?”
“快九个月了。”
“这是要生了?”
“是啊!”
“你可真幸福,要是哥哥在,也会高兴的,说不定现在,他就是我李家的大公子了。”李彤心里一直惦记着要问这孩子的来历,还有那天之后,发生的种种事,她毕竟不曾亲见,一是心里头好奇。二也想弄清楚孩子的来历,该不会是李家的……
薛渐离尽管为人轻浮,爱看个美女,对人家说几句不着边际的话是有的,却不是个笨人,一听李彤说出这几句猜测的话来,也知她的心思。
“是啊,你说得不错,可惜我没这个福分。回来后,我听说李侍卫长已娶妻生子,我甚感欣慰,曾经我心里的那点歉疚也减少了许多。现在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的,跟他却没有关系,小彤可不要误会。”
“不会,我不过这么一说,有些遗憾。”她晓得自己的兄长是个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在婚前做出这种事,就算他愿意,渐离怕也不会肯。
“人生充满了遗憾。”
李彤不料薛渐离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怔,眼睛却往薛意浓脸上扫去。薛意浓也是她的遗憾吗?
若她能早点遇上,会不会就不遭遇徐疏桐了呢?她也知道,感情的事半分强求不得。
“是啊。”她忽然也感慨起来。“当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哥哥说的乱七八糟,下面的人更加不明所以,既然你已经平安归来,那么是不是把当日的事跟我们说一说呢?要是觉得不方便,不说也可以的。”
她觉得这旅途之中,定是发生了许多不可想象的事,要是让薛渐离难堪,她大可不听。
“没什么不方便的,当日,也就是成亲那天,我被人给劫走了,这事不假。她武功比我要高明的对,我实在不是对手,只好束手就擒,等待逃跑的时机,后来,就遇上了疏影,她把我给救了,事情就这样简单。”
这其中原本故事,并非如此,只是薛渐离既然把她们叫过来见面,也就料到有人对当天的事会感兴趣,她早想好了说词。
“那你怎么不回来呢?”
“事情都这样了,我回来有什么用?小彤你是女人,你应该知道,我失踪几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呢?李彤嘴唇动了她几下,她也想到了,“不过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男人。”
怀疑是一个人的本性,就算李霖不介意,难道别人不介意,偶尔露出一两句嘲讽的话来,时间长了也就受不了了,有些事就算有十万张嘴也是说不清的,当时徐疏影就这样跟她说的。
她也觉得有道理。
李彤还是说:“他不是那样的人。”但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哥哥会不会介意。她不是哥哥本人,有些事不敢打包票。“后来,你遇上心上人了?”不然也不会有孩子了。
薛渐离本能的把头转向了徐疏影,徐疏影难得的扯出一点笑容,惊艳动人,叫人看痴。
她回过头来,道:“是。”
“他好吗?”
“好。”
“他现在不在这里?”
“有事。”薛渐离却在心里说:“不,她在这里,就在我身边,只是我不能告诉你罢了。”有些人看得明白,有些人却觉得不能跟他们说破。
李彤道:“那很好,瞧见你幸福就好。”
“谢谢你,希望你没怪我。”
“怎么会?我几乎找不到任何理由,看见你平安、幸福,我就足够了。怎样?孩子生下来要不要让我做阿姨。”
薛渐离笑道:“那是一定的。对了,皇兄,我们要不要结个儿女亲家,喜上加喜?”
薛渐离很是期待的看着薛意浓。
“不行。”
她未料到兄长会说这样的话,不免十分气恼,因为之前太过期许,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更叫她没有面子,仿佛她是把孩子特别贴给薛意浓似得,显得姿态很不值钱。
“为什么?”薛渐离气呼呼道。
“因为他们都太小了,现在谈这个问题不是为时过早了一些吗?”
薛渐离听她这样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有什么要紧,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兄开了口,难道小孩子有不依的,您那不还有一句:金口玉言么,没人敢不听的。”
薛意浓叹气,薛渐离这是把她当成了‘万能选手’,只是有些事,她岂能强逼孩子,虽是好意,少不得要做些讨人嫌恶的举动了。
“渐离,朕可以下令,但朕不希望你的孩子与朕的孩子不幸福。能亲上加亲固然很好,就算不能又有什么关系,你难道就不是朕的亲妹妹了?你的孩子难道就不是朕的小侄们了?何况,她们长大之后,会有自己的意向,我们做人父母,也算摸着石头过河,没做过大人,不代表没做过孩子,你我不都希望能自由恋爱,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早定下来是美事,但有时候美事也会变得不美,希望你能理解。”
薛渐离十分不能理解,甚至十分气恼。她当薛意浓和她想的一样,全然没有想到她会当着别人的面否定自己,固然她觉得薛意浓说的有道理,可是在这样多人面前反驳自己,她多少是不依的。
薛渐离站起来,走到二傻面前,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道:“二傻你说呢?你要不要跟小姑的孩子在一起,你们长大了一起生活。”
二傻格外的怕薛渐离,之前揉脸,这会儿气势汹汹,两眼放着恶光,叫她更加不能接受。“窝……”不要,不是说不出口,实在是小姑的气势太吓人,好像只要多说一句,都会被灰飞烟灭,比亲娘可怕的多。
“要,还是不要?”
薛意浓喝止道:“渐离,不要胡闹,不要吓二傻,这事应该自愿。”
“我这不是问她本人的意思么,这不就是自愿。”
徐疏影也有些看不过去,站了起来,只是她一起身,浑身的内力释放,在场的都感觉呼吸困难,“渐离,过来坐,这事不要着急,咱们慢慢商量,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她过去扶着薛渐离坐下,薛渐离尽管不开心,也无可奈何。“你不是说要叫众人过来说话,皇后她们都在,干嘛不一起说说你们以前的事。”
“哼,你要听,我还不想说,你就想知道我以前的丑事。”
“哪有,你的事,都好。”
“哼,你哄人。”
“是啊,哄你呢。”
薛渐离听后,心情转好。别人到还好,李彤颇为别扭,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薛渐离跟她们讲起过去的趣事,芝麻绿豆,唧唧哇哇的,慢慢的气氛为之缓和。
说起过去的事,薛渐离兴致高昂。欢喜一回,又叹息一回,“旧日我们每过半月,或一月便聚一次会,谈论诗书,论论武艺,岂不妙哉,而今,还有几个人在说这些,写这些,嫁人的嫁人,待嫁的待嫁,命运不一,成天和孩子、丈夫、公婆在一处,说些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话,要是哪天众人再聚做一堂才好。”
余时友道:“渐离忒痴了,怎么还记得这些事。”对她来说,都遥不可及,况且她人。
“怎么不记得,你忘记了?你不能忘记,你那个时候,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才女,大家都推崇你。”
余时友道:“我都不记得了。”
“你果然不记得了,可惜,我那时最钦佩你,可惜我自己做不来这些。”她陷入回忆之中,徐疏影略酸,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
“不要紧,这个世上作诗的人多了,不欠你。”
“嗯,谢谢你!你真会说话,叫我高兴。”
薛意浓道:“你若想作诗,那也不难,从现在开始学起,还来得及,就算不是名满天下,那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不过朕也为你说的人感到可惜,因为她们不过是把诗书这样的东西,当作嫁人的筹码罢了,谁谁什么才艺,谁谁什么诗,谁谁什么画,都不过是用来抬高身价的东西,你羡慕她们,也许她们也羡慕你,不用违心的去学这些没用的东西。”
“怎的没用,这是才华。”
“附庸风雅,成天伤春悲秋,她们又经历过什么,说来谈去,不过闺阁中文字,哪里有什么大见识,若是有,女人如诗,这一生,平平仄仄,跌宕起伏,好好过一辈子,就可以了,就是最美的诗。”
薛渐离哈哈大笑,“皇兄知道的很清楚么,你不是女人,好像说的自己什么都懂似的,呵呵。”她一笑,突然脸上一僵,快速的向薛意浓脸上扫了一眼,啊哟,又开始说漏了,“没什么,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