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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浓带了肖公举过来,二傻一见到她,忙飞奔过来,将肖公举抱住。“公主,乃来啦,银家很想乃捏。”
肖公举道:“我也想你。”
薛意浓让两人说话,两人胡说八道一番,见徐疏桐睡在躺椅上,都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她睡觉。
徐疏桐睡的熟,嘴角流哈喇子。二傻小声跟肖公举道:“公主,窝娘睡懒觉捏,她都不起来的。”她正拢着小手,在肖公举耳边嘀嘀咕咕,哪知道徐疏桐却伸了个懒腰,眼睛乜着,像是睁不开似的。也不待看清楚人,就动起手来。
“你来啦。”伸手就去揉肖公举的脸,她把她当二傻,肖公举只闻得那双手香喷喷的,摸着她的脸好舒服,脸都变形了,余时友平日自然不做这种事,她新奇的很,脸涨得通红,全身都发热,又不能叫徐疏桐别揉。
二傻跳起来,“娘,乃也要揉窝。”
徐疏桐停下来,看了一下,好像揉错人了,笑起来,“公举,你来啦,我很久没有见你了。”
肖公举道:“徐娘娘。”
“嗯,公举真的一天比一天长得可爱了。”
她笑着夸她,二傻在旁不答应。大声嚷嚷,跳个不停,指着自己道:“娘,那窝捏?”
“你,你长得跟你父皇一样。”
二傻撅嘴,这算什么话,难道不是‘天啊,我怎么生得出你这么可爱的小孩’像是这样子的么,二傻顿觉徐疏桐对她格外敷衍。不过像父皇那是必须的,英明神武,文成武德,帅成一道风景线,让她垂涎三尺,崇拜的星星眼都快像星际一样了。
二傻歪着脑袋,嘴里咬着手指,想一回,痴笑一回。
存惜走过来,招呼两人入席。“好了,不要再呆看了,皇上叫你们吃晚膳,难道一个个的肚子都不饿了?”
二傻起先高呼,“万岁,吃东西去喽。”她拉着肖公举一起跑。
存惜过来扶徐疏桐,问道:“娘娘,您今儿觉得怎样,有劲儿了一点没有?”
徐疏桐打个哈欠,“还是那样,没什么精神,今晚都做了什么?”
“大蒜炒百叶,一些蘑菇汤什么,野菜啊,之类的,想来会合娘娘的胃口,娘娘,奴婢扶您。”徐疏桐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有些埋怨。
孩子们已经坐到桌边,手里握着筷子,筷子咬在嘴里,一双眼睛贼兮兮的盯着桌上的菜肴,不知道如何下手。
宫女们在旁边服侍,随时准备给她们想吃的够不着的菜效劳。
徐疏桐坐在薛意浓旁边,薛意浓给她拉了椅子,问道:“怎样?好些了没有?”
“还是老样子,一天到晚困个不停。”
“红莲没给你看过?”
“林太医到是尽心,说这恐怕是怀孕连带出来的一些征兆,个体不同,反应也不一样,说了跟没说一样,让我宽心,我有什么不宽心,吃好喝好,嫁的人好,孩子很健康。您呢?忙么?”
薛意浓笑道:“忙什么,成天到晚的忙,那也算忙,闲的很,有的是时间陪你。”
徐疏桐知道这是薛意浓的一片好心,每天在自己有精神的时候,陪自己散步,说话,开解,等自己睡了,又要忙着处理朝廷中事,这么说不过是宽慰她,叫她不要担心。
“那可谢谢您了。”
大家开始吃饭,孩子们乒乒乓乓,吃得一点规矩没有,薛意浓也不让人纠正,什么小口吃饭,喝汤不能有声音,吃饭时不要说话等等破规矩都被她简单化了。
就是这样吃才有气氛,才热闹,才像个吃饭的样子。不过嘴巴里塞满了东西,说着含糊的话,喷对方一脸油水,那也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二傻、肖公举想要说话,非得把口里的饭菜嚼完。
薛意浓看了一眼肖公举,和徐疏桐谈起来,“朕打算把公举接到咱们这边来住,你看怎么样?”
“我是没有意见,皇上想怎样就怎样。只是皇后那边……您这样把公举带过来,我怕她会多想,还以为我抢了公举过来做靠山。”
薛意浓道:“好,那朕亲自跟她说明,公举两边住住,和二傻也有个伴,你又有身孕,很多事,孩子一个是疯玩,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怕丢了,也让她休息一段日子。”
“只是您怎么好好的想让公举过这边来,是不是那边……”皇后的坏话她可不想说,免得传出去被人误会。
“你也知道皇后的为人,难免严谨一些,她又喜欢公举,严厉一些是有的,公举还是小孩子,要是从小养成了小大人多没意思,她想跟二傻一样,自由自在,朕也不反对。她们都还小,能开心就要让她们尽量开心,这是朕的意思。”
徐疏桐‘嗯’了一声,头转向肖公举,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公举,你想在这边住吗?”
“嗯。”
“你干娘对你严厉,是希望把你培养成一个谦谦君子,像她那样诗情画意,有才情,你可不要怪她。”
肖公举点头,“徐娘娘,儿臣会努力的。”
“我知道,不过现在咱们就轻松一点儿,毕竟人生很长,我们公举、二傻就像野菜一样,遇上春光,野蛮疯长。像徐娘娘小时候,也不怎么认真念书,字写得也不好看,成天的爬树,堆泥,打架,臭美,对着镜子化妆,成天对镜子说‘我怎么可以这么美,简直是犯规哟’,可是你们看,我现在长的也很好,为什么呢?想知道吗?”
两个孩子拼命点头。
徐疏桐卖个关子,“等吃完饭,我们再说。”二傻和肖公举原本两个都睁圆了眼睛要看究竟,可是听说等吃完饭才能听,又有些扫兴。不过能在吃完饭说,那就只能先吃完饭,个个努力吃饭,吃完了,下了桌,等徐疏桐跟她们继续讲。
薛意浓道:“你真有办法。话说疏桐你小时候这样调皮吗,朕却不知道。”
“只有更恶劣,这教孩子需得有个方法,叫她们喜欢跟着你学,得,什么都行,要是心里头有了反抗情绪,你说什么都当成耳旁风,你累,她们也累,好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跟她们去讲。”
不一会儿,薛意浓和徐疏桐也吃完了饭。宫女们过来收拾了桌子,残羹剩饭一并扫了下去。
二傻、肖公举却半分耐心也没有了,直接跑过来,一左一右护住徐疏桐,要她赶紧讲。
她道:“好好好,先让我坐下来,人家是怀孩子的人了,很辛苦的,肚里有个货,就不大走得动。”坐下来后,两个孩子又靠过去。她道:“你们猜我是怎么学会写字的?”
两人纷纷举手,道:“用笔写字。”就连二傻懒得动笔的人都知道,太简单了。
“不对,谁说写字非要用笔的,我就不能用手了?用手沾了水写字,画画,你们有试过吗?”两人摇头,“还可以用棍子写字,在土里写,在沙里写,那才叫有意思,小时候我们还在帕子上写,用针线写,那才叫有意思,看起来就像一张画,就是费些功夫,一不小心,被针戳几个眼……”
两个人都跃跃欲试。
薛意浓一直笑眯眯的坐在旁边,听两个人一副‘哦,我明白了’的表情,心中欢喜。
“啊呀,我嘴巴渴了,谁给我倒些水喝。”两人争着要去,“我就怕你们够不着。”
“我们可以爬椅子上。”
另一个道:“对对。”
徐疏桐说道:“用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拿到茶壶,我猜你们肯定想不出来。”
两个人死命的想,什么搭人梯都往上想,爬凳子自然是俗的了,会有什么呢,两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徐疏桐还故意催一催,“想出来没有?”
两人摇头。
“为什么不请你们父皇帮忙呢?”两人看向薛意浓。
都道:“对对,父皇麻烦您帮我们拿一下茶壶。”
薛意浓笑道:“好。”拿过来之后,徐疏桐又考她们倒茶的礼仪等等,两人大觉有趣。当晚睡去,脸上犹然挂着笑意,在梦中也不忘开动起脑筋来。
待得两个孩子回了房间,薛意浓和徐疏桐也洗洗上了床,两人坐着说话。薛意浓道:“徐娘娘到会教孩子,干脆朕也不请教书先生了,就请你如何?”
徐疏桐‘哈哈’大笑,这‘徐娘娘’从薛意浓嘴里说出来咋就那么可爱呢。她道:“好好,您竟然为了省一点师资费,连我都不放过了,真是物尽其用,您怎么不去请多才多艺的皇后来教,非把我这个孕妇拉出来,我最近困的厉害,一点苦都吃不得。”徐疏桐说的还挺委屈。
“你明知道皇后她的性子,沉静少言,孩子们又活泼好动,这反差太大,她来教只怕一个个还没长大,已经会捏着下巴‘之乎者也’了,可是有什么用,朕又不需要她们背书,是要她们快活。”
“读书总是要用功的事,用功受苦在所难免,您也不怕把她们给宠坏了,一个个不念书,将来谁来继您的位置。”
薛意浓并不相信,“朕吃过念书的苦,今日听了疏桐的教法,就觉得很好,要是朕以前也能得你这样的老师,只会觉得人生有趣,吃苦也当是吃补,又哪里觉得不好。”
徐疏桐被大大恭维一番,心思活动,只是自己一天睡这样长时间,“我能行吗?万一站着睡着了呢?”
“那有什么打紧,叫她们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站着睡觉法,她们只有更佩服你。”
徐疏桐眼珠子滑了两下,笑了起来,道:“不错不错,不活泼的孩子不可爱,公举最近似乎不像以前一样灵动了,看来是受了太多约束,以前还会冲您撒娇钻怀里呢,又会掀衣摆躲猫猫,这会儿规矩不错,却浑然无趣,到是二傻,在我的无视打击之下,还能保持住顽强的生命力,嘿嘿。”她要将两个小鬼拐上她的老路,不够臭美,不够爱美,不够坏那是万万不行的。
小孩就是小兽,要有那么点野性。驯服了,就成了家禽,味道已失,价值自然也跟着打折扣。
薛意浓可想不到徐疏桐会把孩子往‘小兽’上比,不然她自己成什么了,岂不是被徐疏桐引进陷阱里的中兽?
薛意浓道:“你答应就好,明日朕有空就跟皇后说去,把公举要到咱们这里来,让她陪你玩。”
徐疏桐笑道:“好得很。”她有心要折腾出一部‘徐娘娘兼职记’,论拿捏小兽的无数种方法。
翌日一早,薛意浓要去上朝,临走前嘱咐两个孩子要听徐疏桐的话,可以胡闹,但是不能超过一定范围。
又对徐疏桐道:“朕下了朝,先去坤园宫一趟,勿念。”
徐疏桐笑着推了她,“谁念您了,竟臭美。”
薛意浓对她做鬼脸,“你就念了,朕就臭美了,怎样怎样。”她扭了几下腰,抖着肩膀去了,让众人瞬间笑尿。
“皇上怎么这么可爱。”
二傻已在旁边扭上了,自语道:“窝怎么这么可爱,犯规哟。”
众人见她有趣,笑声刚歇下,又笑了一阵。
且说薛意浓下了朝后,直接去了坤园宫。前后拥了许多人,开道的开道,传话的传话,护驾的护驾。
坤园宫众人不晓得皇上为何大驾光临,总是喜事,一个个传进去,告诉余时友。胭脂更是喜上眉梢,总感觉皇上来这里,十分之九是好事。
待轿辇停下,李公公甩一甩手中的拂尘,尖声叫道:“皇上驾到!”
余时友等人已经出来接了,福了一礼。薛意浓虚扶了一把,“皇后你就不要多礼了,快屋里坐。”
“是。”
众人跟着一起进去。薛意浓坐下来,说明来意,“朕是有事要和你说,朕打算把公举接到锦绣宫去照顾。”她一直打量着余时友,见她一如往常,这才放心,解释道:“是这样的,朕打算给公举和二傻找个老师,进行启蒙学习,两个人在一处,也好彼此有些进益。公举仍在你名下,算你的孩子,你也知道,她没了娘,全靠你们体贴照顾,这些朕都是记在心上的。”
薛意浓的意思,余时友明白,她是说不会从自己这里夺走肖公举。
“没事,臣妾都明白的,皇上总是为了公举好。臣妾也自认为不会讨孩子的欢心,而且这里对公举来说,□□静,太冷清了些,她去锦绣宫也好。”
“嗯,你明白就再好不过。”彼此又说了些客套话,薛意浓就去了。
她走后,胭脂提醒余时友,“皇后,是不是那个徐贵嫔……”正在选太子的当口,突然把公举接去,这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大概是公举觉得在这里没意思了,所以皇上才会想把她带到那边去,你一般也看得出来,公举在这里拘束一些,除了二傻过来玩,才活跃一些,想来是我不大会教,让她嫌烦了。”
胭脂不敢致一言。大概连她也觉得,或许真是这么回事。
下午,落雁特地派人过来拿肖公举的衣服、被铺等物,余时友好不舍得,亲自为肖公举一样样收拾好了,让落雁带去。
落雁见她如此,笑道:“也就过去打搅一些日子,又不是不回来。大皇子每日也会来这里请安,皇后天天都能见到她,不必担心。”余时友挤出一些笑容,算是应了落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