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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弦的滴泪之法,向来是所向披靡。这可是女人最简单的:一哭。她相信没有男人可以抵抗女人娇弱的眼泪,纵使她有千般不是,薛意浓也要败在她的眼泪之下。
哪知道薛意浓根本不吃这一套,“你既然知道错了,看来禁足是有效果的,至少让你成长,鉴于它的好处,你回去之后就继续吧!”
贺思弦憋屈的差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这个薛意浓真个儿铁石心肠,自己都说的这么可怜了,他也没松口。
她道:“臣妾遵旨。”
“要是暂时你没什么事,就回屋里待着,这个天还是很热的,瞧瞧你的妆都花了。”
女孩子哪个不爱漂亮,听见薛意浓这样说,贺思弦的脸都白了,赶紧双手捧脸,急促道:“臣妾告退。”
在皇上面前,怎么能露出如此丑态,难怪美人计不奏效。算她倒霉。
贺思弦走后,落雁嘀咕道:“她还真是会演戏,分明是来偷听的,却还装可怜,蒙蔽视听。”
薛意浓并不计较,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别计较,计较会坏了自己的情绪,不值得。”
她跟贺思弦也没什么仇恨,只是这个女孩子做起事来不怎么踏实,而且很受太后的挑拨,弄的性子也有点坏。
她本来看着还真想原谅了她,只是一想到太后的所作所为,她的疏桐还在大殿跪着念经受苦,她这心一下子就狠了起来。
既然太后不让徐疏桐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贺思弦好过。
贺思弦走后,一路往西屋去。她脸上的浓妆被汗水划成了一条条的污渍,显得十分恐怖难看。
丫头们却不敢说什么,但贺思弦还是从她们那滑来滑去的眼睛里读到了什么,喝道:“有什么话不好直说,当着主子的面就窃窃私语。”
贺思弦的手段向来狠辣,对着丫头怒骂掐肉也是常事。她们苦于身份低微,心中充满了恐惧,不敢反驳。今天见她放下脸来,又开始战栗不止,“回小主,您的妆……花了。”小宫女怯怯道。这话把贺思弦气了个半死,刚才薛意浓说,现在又有人说,她道:“还不拿帕子来。”
宫女递上帕子,被贺思弦胡乱擦了几下,红的胭脂,黑的眉墨弄脏了帕子,她只是扔了帕子在那宫女的怀里。看着宫女委屈的样子,她心里才舒坦了一点儿。
“回西屋。”
路上遇见了蒙遂,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蒙遂长得八尺有余,高高大大且眉目十分清秀,贺思弦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蒙遂被看的眼皮直跳,只让到边上,低首抱拳让贺思弦过去。贺思弦偏偏站在他跟前,左看右看却是笑了,“你不就是李美人的……呵呵,在这里碰着了你也是缘分,李美人让我带句话给你,让你在那边的假山后等她,她马上就到,说是有话要跟你说。”
蒙遂兀自不敢相信,“李美人真的让贺美人您传话给微臣?”
“不错,还说不见不散。你好自为之。”贺思弦施施然的走了,扭着小腰,心情随之变好。李彤素来和徐疏桐的关系不错,若是能借此机会剪除李彤那是最好,若是不能,没准还能拉徐疏桐下水,真是一石二鸟。
后面的宫女看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贺美人会说那样的话,但是这个女人向来不安什么好心,该不会这次李美人要倒霉了。
说巧也巧,贺思弦回去的时候碰上了李彤,她笑道:“李姐姐,有人让我带您一句话,说是在那边的假山等您,说是有话要说呢!话我可带到了,去不去随您。”贺思弦指了指地方就回屋了。
李彤不晓得是谁,想去看看,剪水不同意,她刚从贺思弦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算计的笑意,总觉得这一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刚想拦住李彤,李彤已经一片云似的跑走了。
她只得拼命追上去。
待李彤一走,贺思弦稍微耽误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带着丫头急匆匆的去找薛意浓。胭脂不明白,“小主您为何要去找皇上,皇上见到您,怕是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我亲眼见了,却知情不报,罪过就更大了。”
贺思弦刚才在屋里洗了脸,还特地涂了一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苍白一些,这才出门去找薛意浓。
她来去并没费多少时间,料定薛意浓并没走太远,就在之前的地方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人。
贺思弦一脸的慌张,加上手舞足蹈捏帕子的奔跑,嘴里喊道:“皇上不好了,皇上……”
落雁等人听见她的声音,不自觉的皱了眉头,薛意浓不喜欢的人,他们肯定是不会喜欢的。
薛意浓的脸有些沉,因为她刚刚告诉贺思弦,赶紧回去‘闭关’,怎么又跑出来,而且她越是不喜欢,对方就出现的越勤快。
“跑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一个美人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国公府的素质就是这样?”
薛意浓对她不满的事,她多少也有些感觉,不过谁让对方是皇上,皇上最大。贺思弦略收敛了一点儿,“皇上,出大事了,臣妾看见……啊呀,这事关皇家声誉,臣妾怎么说得出口呢?”
贺思弦的故作姿态,薛意浓看的一清二楚。“你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
“不。”贺思弦急切的回道,然后放慢了语调,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急躁。“臣妾说,这个,臣妾在回去的路上看见李美人与一陌生男子亲密无间的样子……”她相信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臣妾知道事关重大,就赶紧来找皇上商量。”
这事确实让薛意浓惊讶,只是她的心里也有猜测,那位男子别不是李彤的亲兄长吧!要是闹了这样的乌龙,她岂不难看?“你看错了吧,那位也许是李侍卫长,朕知道特地让他们见面的。”
“臣妾对李侍卫长也有些面熟,看着到有些不像,也许是臣妾看错了也未可知。”
她退了一步,想要引薛意浓上钩。
薛意浓心想:“也对,贺思弦特别跑过来告诉我这件事,肯定不会是亲兄妹相见,既然她那么想让我去,必定是想要李彤背负私通男人的名声,让我气急之下,对她施以惩罚。”不过李彤素来跟贺思弦没有什么交集,她干嘛要让李彤不好过呢?
薛意浓沉吟着不说话,用余光扫着贺思弦,这个女人真是不安分,成天给自己找事,一放出来,就不让自己安静。
“既然是看错了,那就算了吧!落雁,存惜,我们走!”
薛意浓要走,开什么玩笑。
“皇上就不过去看看?没有是最好,看看才让人放心不是,也省得臣妾落个搬弄是非的名声。”贺思弦在薛意浓身后幽幽的说道。
薛意浓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道:“带路!”
“是。”贺思弦有些高兴,她差点还以为这戏唱不成了,但愿那边的哥哥妹妹们也给力一些,左拥右抱,左拉右扯那才叫好!
等到了地方,远远就能看见李彤正和一个男子说话。
剪水一见皇上过来,吓的就想跑,被薛意浓喊住,“跑什么?还不给朕站住!”旁边的贺思弦用帕子掩了掩嘴儿,遮住了唇边的笑意。李彤这下完了,丫头跑那是心虚,皇上这回是饶不了她的,有时候男人的脾气跟他的地位是成正比的,越是尊贵越不容侵犯。
李彤做出这样的事情,想来皇上一定不会饶过她。到时候,徐疏桐失去臂膀,看她嚣张。
她就是要让后宫的人都知道,谁跟徐疏桐走得近,她就有本事让她们倒大霉。
李彤也被这里的情形惊呆了,尽管她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但是在她看到薛意浓的脸色时,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满了她的全身,让她在五月温暖的天气里,感觉到了十二月的寒冷。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皇上误会了!她刚要开口解释,却被薛意浓打断了,“好你个李彤,你竟然这样对朕,亏朕那么相信你,可是你让朕看到了什么,他是谁?”
薛意浓装的很生气,可是她的心里却乐得很,李彤有喜欢的人,真是太好了,这样她也不至于辜负了一个好女人,趁着这个机会,将她逐出宫去,岂不是好?这也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李彤急急的辩解,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皇上,不是的。臣妾和蒙大哥只是遇见了,说了几句话,不是您想的那样。”
“朕想什么样了?你跟他好,这些是朕亲眼看到的,你还狡辩什么,难道你觉得朕的眼睛是瞎的吗?李彤不守妇道,明日逐出皇宫,以后随意嫁娶,朕绝不干涉。”
薛意浓说的很果决,不允许任何人来求情。贺思弦在一边看热闹,心道:“活该!”
李彤心生绝望,她看到了贺思弦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是她在搞鬼。“贺思弦,是你!是你故意说蒙大哥在等我,原来是你设计了我,皇上您要明察秋毫……”
薛意浓对李彤的话,没有半分的动摇。
李彤十分伤心,想到要被逐出皇宫,她的心都要碎掉了,想到再也见不到薛意浓。而且还是带着毁灭的名誉出去,她的父亲见到她一定会觉得颜面无光,不会再理她了,心中生出一股绝望。
看着身后的假山,她一下子就撞了过去。与其这样苟活着,父亲更加希望她死掉吧!
剪水眼疾手快,再也顾不得要掩藏自己的武功,拉住了李彤,尽管只拉住了她的袖子,但也足以不让她碰的太重。
李彤的身子一顿,额头擦破了一点儿皮,流了血,伤口不大。但对于没有死成,非常的绝望,她问剪水,“你为何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薛意浓被这样的举动惊呆了,就为了这点小事,李彤竟然寻死觅活,天啊!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大意差点害死了李彤。心里虽然责备自己,脸上却是淡淡的。
“你何必寻死觅活,为了这点小事就这样,岂不是太傻了!”薛意浓不再像之前那样声色俱厉,而是带着叹气的说道,怕李彤再想不开。
李彤过来跪下,“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她还在意这件事。薛意浓将她扶了起来,“你受伤了,快起来说话。”
李彤欲要分争明白,不肯起来。可是剪水却走到她身边,硬是将她扶了起来。还催她谢恩,李彤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一时被剪水给搞糊涂了,若不是剪水那一下子出手,自己可能真的要被撞死,只是剪水有这样的身手,她却从来不知道。
剪水见李彤看着自己发呆,也没有说什么。
存惜走过来,“皇上,贺美人还在流血,当务之急是检查伤口,再包扎一下,可别留了疤痕。”
薛意浓道:“是,只是这次出行并没有带太医过来。”
“这有什么,把我家小主找来不就行了,奴婢似乎看见她带药箱过来了。”
薛意浓欢喜了一下,“好,你快去请去。要是太后见问,就说朕找疏桐。”她为自己找到一个好理由给徐疏桐脱身而高兴。
存惜刚走了没两步,就被薛意浓喊住了。存惜道:“皇上还有什么话,尽管交代奴婢。”
薛意浓道:“你不要去了,落雁你去请!”因为她在思索之间,觉得若存惜去,或许会让太后有所戒备,落雁答应着去了。薛意浓又让人将李彤扶回去,这里的太阳晒着,又流了血,到底不好。
贺思弦一直站在一边,一看事情就这样轻巧的落幕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马上提醒道:“皇上。”薛意浓的眼中带着几分凌厉,她现在非常的生气,甚至有些迁怒,贺思弦看出来了,便不再说了。她本来想提醒薛意浓,蒙遂还在当场,只是这位蒙大哥一言不发,他把李彤所有的举动看在眼里,暗自惭愧。
怕自己多嘴反而会更加的连累到李彤,看来彤妹妹的心里只有皇上,没有他了。也对,他跟皇上怎么比呢,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小民。要是换作他,他也会选皇上的。
心里苦,嘴里也苦。等众人散了,也就一个人默默的走了。
落雁去找了太后,说明了缘由。太后不信,她想:“肯定是意浓搞的鬼,想把徐疏桐从这里拉走。”“李美人怎么好好的就受伤了?”
落雁避重就轻,“回太后的话,李美人不小心摔倒了,摔了头,流了很多血。想找太医,可恨这次又没有带过来,知道徐容华会些医术,所以让奴婢过来请她,让她过去瞧瞧可伤的怎么样?到底是在脸上,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太后哪里甘心放徐疏桐走,她问徐疏桐,“你会医术吗?哀家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徐疏桐淡淡的回道:“回太后的话,臣妾哪里会什么医术,不过是会些鸡毛蒜皮的包扎罢了。”她可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怀疑,因此把问题放轻了说。
太后仍然犹豫不决。这时贺太后说了话,“姐姐,不看僧面看佛面,李美人是李易将军的嫡女,又是独女,在家里就宝贝的不行,若是让他知道李美人伤了没人治,凉了大臣的心就不好了。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头难免怨愤,为这点小事造成君臣不和,怕十分不妥,还请姐姐往大方向上想一想。”
果然此言一出,太后就答应了。尽管她舍不得放徐疏桐走,可是大事和私怨她分得很清楚,不算完全糊里糊涂的老太太。
“既然这样,你就去吧!”太后这样对徐疏桐说道,徐疏桐谢恩,随落雁而去。贺太后一直望着两人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回过身来,仍旧双手合十的念经。
路上,徐疏桐笑望着落雁。让落雁整个人的后背都有些毛毛的,她试探的问道:“落雁,李美人怎么突然受伤了?”
她以为这是薛意浓的借口,不过落雁回她,“是,出了好大的事,徐容华过去就知道了。”
竟然还真有其事,徐疏桐问了事情的经过,落雁犹豫半刻,知道徐疏桐是被皇上当成自己人的,她也不好生疏了,就把事情讲了一遍。
徐疏桐听后,眯起了眼睛。心道:“原来是她在搞鬼,不过李彤的表现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喜欢意浓吧。”这个招惹人的小皇帝,就会给她找麻烦,自己不是告诉她,要与别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怎么就不听!给她惹什么桃花运。
徐疏桐回东屋拿了药箱,又赶着去了南屋,李彤的屋里挤出一排人,宫女、太监自不必说,就连皇后,南美人也都在,薛意浓见她得了自由,自然欢喜,只是碍于眼前的场景,淡淡的说了句,“你来了,给她看看伤的如何?”
徐疏桐检查了伤口,上面沾了一些细碎的小石子,想来那假山年久腐化,又无人打扫,伤口处还有些灰,徐疏桐让人打了水来清理了伤口,又擦了酒消了毒,撒了点药粉,用纱布将头包圆了,道:“回去之后再擦几次药就好了,千万记得不可吃有颜色的东西,像是酱油,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了,我这里还有些雪膏,等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你再擦,去痕迹的。”
徐疏桐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剪水,看完了,大家才出口说话。
大家对徐疏桐称赞不迭,贺思弦却不以为然,自己带着丫头悄悄的离开了,这种喜悦的场面,可不是她喜欢的。
走出门外,发现蒙遂也在,看来是等消息来了,知道李彤没事,这就要走,看见贺思弦也没给好脸色,这个女人是故意来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嘴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走了。
贺思弦心道:“什么玩意儿,皇上也真是眼瞎,这么个东西竟然没有处理。”对身后的丫头道,“我们走。”
一切东西收拾完备,徐疏桐向薛意浓回禀,“回皇上,李美人暂无大碍,只要好好的擦药,不会有事。”
薛意浓正在发呆,她看徐疏桐认真做事,早看的痴了,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薛意浓欣赏、欢喜,自我愉悦,眼神不集中,脸上却带着傻笑。
徐疏桐见着,也笑了。
小皇帝真是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变成这样,那种骄傲的情绪,任凭多少阻碍也挡不了。
落雁‘嗯嗯’的两声,顺便推了推薛意浓。薛意浓‘啊’的回了神,道:“好好好。”看了李彤一眼,怕她心里再有负担,只好道:“朕已经查过了,你是清白的,所以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好养伤,朕希望能早点看到李美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
“嗯,多谢皇上。”皇上一直都在,哪里有时间去查,说这个话,分明是宽慰她的心。不过这样也足够了,李彤这样想道,皇上是怜惜自己的。李彤扬起一个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事,轻松自在。
薛意浓也挂了个浅浅的笑意,只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憷,李彤的问题不大好解决啊!她当初选李彤入宫,不过是为了牵制李易将军,既然有重用他的意思,总要摆出一个姿态来,朝廷的用事有时候和婚姻总是息息相关的。
当下也无什么事,众人也就散了。余时友留了下来,和李彤说了几句话,“怎么这样傻,这可不像你。”
“我……”
余时友了然她的那点小心思,“你呀,哎,怎么说你好,还真是一颗红心投了进去。”
“我并没想跟谁抢过皇上,只要皇上偶然来看看我就行了,我就很满足。为什么有人连这点都不放过,都不容忍呢?”李彤不明白,贺思弦为什么要算计她。
“也许别人不想跟你分享,你还是与人保持些距离的好。”
这样的话,剪水曾经也跟她说过。只是她不惹人,人也惹她,这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