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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这一日,太后和贺太后两人在选最佳候选人,一时之间拿捏不定,“要不把皇上喊过来问问?”太后问妹妹道。
“姐姐拿主意就是,想来您的眼光不错。”
“你呢,你中意哪一个,到底是你的儿媳妇。”
贺太后道:“妹妹看着都好,就不知太后的意思,太后见多识广,必定有个选择。”
太后拿出难定的两位,道:“哀家的意思,余丞相家的小孙女,和李毅将军家的女儿在伯仲之间,不过我们选后,关乎国家大事,而不仅仅的看着顺眼。”贺太后极力说是,“眼下肃晋皇身体健朗,还能带得几年兵,可是他也是一天老似一天,再让他操劳许多,也不合适。各藩王更是虎视眈眈,就等着他倒下去的一天,到时候朝廷必有一场乱子,我们需得未雨绸缪,要帮皇上拉拢一位将军,将来替他带兵才是。”
贺太后道:“依姐姐的意思,到是李毅将军的女儿较为合适了?”
太后道:“也不见得,哀家素闻李毅将军的爱女,活泼可爱,很有几分英气,只是你也知道意浓的性子,最是包容人的,可时间忍得久了,只怕嘴里不说,心里头厌恶,这帝后不合,有伤国体,还是余丞相的小孙女吧,在后方还是性子稳定一些的人合适。”
贺太后称是。两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太后才差身边的小豆子传话,让薛意浓过养息宫一趟。
薛意浓问道:“太后这会子又有什么事找朕?”
小豆子眉开眼笑道:“还有什么事,不过是皇上的婚姻大事,两位太后商量半天,已定了几位,但还要皇上亲自过目,方才肯罢休,皇上要是没事,还是快随奴才去,别让两位老人家等着。”
“她们也太着急了,再缓几天有什么要紧。”说着,让人准备了轿辇,落雁也一起跟去伺候着。给两位太后请过安,才落了座。
太后让人奉茶,一面问她朝中如何,可有大臣为难等语,就把早准备好的话题拿出来讲。画像也让身边的小豆子抱着,让薛意浓一一过目。
“皇上你先看看,觉得哪个满意,就选哪个。”
薛意浓道:“是。”小豆子一一展开画像,薛意浓看了一遍,就见小豆子依次从余时友开始,接着是李彤,接着叫许嫣然,林佑,秦明月。五幅画展开完毕,薛意浓早知用意,知道太后肯定比较中意那个叫‘余时友’,看着姓氏到像是余丞相家的。她指着第一幅道:“这就很好,选她吧!”余光扫见太后唇角蔓延开的笑意,和贺太后相视一笑。
“皇上眼光果然不差,和哀家到是想在一处了。余时友端庄大方,又系丞相府所出,从小家教甚严,诗词歌赋没有不通的,又兼得琴棋书画,哀家看,就算那个徐奸妃在,也没得比。”
薛意浓干笑了两声,“太后说的是。”
“果然是这样,那就定她吧!小豆子传哀家的旨意,把这事先传丞相府,再传礼部,让他们把皇上大婚要用的东西,一一的准备起来,再看看日子,到底哪天比较适合成亲。”
小豆子一一应下。
贺太后一脸无奈,薛意浓陪着说话,脸上无任何不满之色。事情既然发生了,就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吧!
有太后传下懿旨去了丞相府,将军府又别有安抚,可谓两厢俱全。薛意浓由得他们忙去,自己却也没能躲懒成功。不久,礼部就派了人过来,量体裁衣,制衣,制鞋,又是核对八字,又是要把婚礼要走的路程,礼仪等项熟悉了,这一忙,竟忙了三个月。
夏天早已过去,秋天来了。
徐府中,徐疏桐望着碧绿的树叶子开始慢慢的泛黄,等了又等,盼了又盼,薛意浓却没有过来。
皇上要大婚的消息,天下皆知。
存惜看她又站在树下发呆,忙上前问道:“娘娘,天气凉了,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回屋吧。”
“我让你送的鞋子送去宫里了?”
存惜道:“是!交给了落雁。和她闲聊了几句,回来晚了,让娘娘久等。皇上大婚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一月后……”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她爱成亲成亲去,管我什么事。走,做针线去。”到了屋里,徐疏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站起身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正是薛意浓上次念的‘浮生六记’,她对存惜招招手,道:“你给我念会儿书。”她让存惜坐在躺椅上,存惜心里头好奇,这是做什么,一时想不明白,只得依着念了。
“幼聘金沙于氏,八龄而夭。娶陈氏。陈名芸,字淑珍,舅氏心余先生女也,生而颖慧,学语时,口授《琵琶行》,即能成诵……”
徐疏桐侧身坐在床沿,给薛意浓做袜子,只是没做几针就停下来,纠正存惜念得调调,不管再怎么念,终究没有薛意浓的味道。她叹息不已,原来不是这个人,就连味道都不对了,当时的时光,静谧,却无法再复制。
她对存惜道:“别念了,放着吧,干你的事去。”
存惜抓着脑袋,这娘娘是咋回事,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望树叶的,一会儿又要她念书,这模样,分明就跟书里写的病症一样。她狐疑的看着徐疏桐,“娘娘,你别不是得了相思病吧!”
她说的突然,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徐疏桐一惊,针戳手指头上,冒出一颗朱砂痣大小的血滴来,忙含手里止血,过会儿才道:“你哟,说什么呢!平时没个正经,这会儿又拿我来编排你的笑话。”
“不是吗?”
徐疏桐翻她白眼,这也能想得出来,难道是最近才子佳人的小书看多了?快快禁止她看,否则入了魔怔,只怕就浮想联翩。
“我只是觉得安静的时间太长了,闷的慌!”
“安静吗?外头递帖子,给您写情书的可没少过,那些少爷们可都望着您的门口流口水咧,您不给机会罢了。娘娘,您说这会儿皇上看见您做的鞋,是不是已经穿上了?”
“谁知道,她爱穿不穿。”
存惜才不相信徐疏桐说的话,要是不在乎,那么费劲的做那东西做甚,要她说也真是的,一个男人的鞋做那么花俏……
锦绣宫。
落雁盯着手里边的鞋愣愣的,这是徐贵妃给皇上做的鞋,确定不是给太后做的吗?这么花!可是上头绣了老虎,又那么精神。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双鞋给夺走了,连薛意浓进门来都没有察觉。薛意浓问道:“在看什么?”脑袋已探了过去,见是一双鞋,落雁盯着鞋看什么,莫不是哪个相好的给送的?正想要取笑两句,却见落雁托着两只鞋转了身递给了她。
“这是娘娘让存惜姑娘送来给您的。”
“是吗?她好久没有给朕做东西,朕还以为她忘记了,这鞋真好看。”二话不说就把脚上九龙靴给脱了,换上徐疏桐给做的单鞋,又轻便又舒服,正是秋天穿的。她穿着,绕着屋子走了许多圈,又看了无数遍,道:“好久没有看她了,明儿休沐,明儿去,你今天把东西准备准备。”
落雁道:“有什么可准备,难道娘娘那里还有什么缺的吗?”她本有意要嘲笑薛意浓对徐疏桐的格外照顾,哪知道薛意浓却傻傻的认同。
“她那里缺什么,朕应该早知道了。”
落雁:“……”她还是去准备出门用的车具,银票为好,出门在外,总有个不便当的时候。薛意浓一人在屋里继续又走又跳,千层底果然不一般。
翌日,薛意浓去了徐府。
门外丫头把话传进来的时候,徐疏桐还以为自己错听了,“她来了?”
“来了,奴婢不会看错。”上次那位公子,一脸温和,贵气逼人,连御史都吓得滚鞍下马,她认定那位公子不一般,所以脑海里记得牢牢的。
徐疏桐站起身,要去门口迎一迎。
存惜道:“不妨,有奴婢呢!”存惜去后,很快就把薛意浓领了过来,路上说了些恭喜的话,“恭喜公子要大婚了。”
“谢谢,娘娘最近过的好吗?没有人找她麻烦吧!”
存惜笑道:“没有,自从公子教训了苏御史一顿,已经没有人敢找死的撞枪口了。”说话之间,人已经到了,存惜不进去,却在门口大声喊,“夫人,公子来了。”对薛意浓道:“公子,我家夫人在屋里,您自己进去就能看见,奴婢还想和落雁说说姐妹话,暂时不能陪您了。”
存惜满脸堆笑,将死别扭不肯走的落雁拉走。
“你拉我做什么?”
“好久不见,想你不行吗?听说你要有新主母了,可怜哟,也不晓得那位是否是好伺候的主儿,你可得机灵点。”
落雁死别扭道:“不用你说,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你家娘娘只怕是世上最难服侍的女人。”
“你关心我?”
“才没有。”
存惜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