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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妤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转身,和一个对她至关重要的人擦肩而过。
而此刻,那辆和长妤擦肩而过的马车,正缓缓向着更深的黑暗中行去,
那个少女低着头,虽然穿着朴素的衣服,但是挡不住一张秀丽的脸,像是一朵莲花的盛开。
她低着头,正在用手打着络子,安安静静的,似乎一点也没有被眼前的困境而惊扰。
而旁边其他女子,却因为前方未知的命运而细细的颤抖着。
马车不知道行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出来!”
这个声音一出,当即有少女吓得哭起来,而后,一只长满毛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掀开帘子。
陡然间的火光射进来,外面杵着的男人身体像是一堵墙一样,当先的一个虬髯大汉一捞,捞起靠近马车的一个少女,然后恶狠狠的摸了一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捞起她便往营帐里走去。
那个少女反应过来,突然间剧烈的挣扎起来,但是那大汉哪里管她,一边走一边扯她的衣服,还没到营帐,便被剥的差不多了,接着,少女的哭喊声就完全的淹没在营帐中。
剩下的少女忍不住低泣起来,瑟瑟发抖。
……
少女们的哭声和尖叫声,还有将士大笑的声音传入青年的耳朵。
旁边立着的侍卫道:“将军,要不要,给你弄一个过来?”
那青年剑眉星目,朗阔如云,眉目间平静至极,甚至有种儒雅的气息,仿佛书和剑的完美结合。
他听了侍卫的话,连眼睛都没抬,只是低着头翻着兵书。
那侍卫立马就知道自家将军的意思了,说来也奇怪,他跟了那么多人,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将军,不近女色,自律极强,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像这里的其他的将军,哪回不是享用最美貌最鲜嫩的少女?也只有他们的周将军,才会这样。
青年放下兵书,道:“带上一队兵马,出去转转。”
“是。”那侍卫应了声。
他知道自家的将军虽然不会阻止,但是也不愿听到这样的声音,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到外面去转悠,等到那些人都发泄完了再回来。
他和青年走出营帐,就看见一个男人扛着一个少女走进了旁边的营帐,这个男人是和将军一同主管这支军队的耶律洪,因为少年时有些心结,所以一直对女人暴虐的很,以凌虐他人为乐,而送进他营帐的少女们,第二天都是满身伤痕的抬出去的埋的。
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看了那少女一眼,暗道可惜。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少女竟然不哭不闹,瞧着身体特别的纤细,看不清楚相貌。
可怜的女人。
他将军倒是看都没看,抬起脚就走。
那耶律洪抱着少女进了营帐,两人正准备离开,却没有耶律洪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贱人!”
他不由回头一看。
耶律洪向来荤素不忌,行这等事竟然连帐子都不放下来,而从他的角度,就看见少女被扯开的衣襟,纤白的肩膀露出来,上面似乎有什么胎记。
而耶律洪捂住脖子,脖子上正在正流着血,很显然被这少女给刺中了。
“今儿看我不弄死你!”耶律洪发出一声大吼。
真不知道这少女要被惩治成什么样子。
他想完也就叹息了一声,然后转头就想离开,反正这事儿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而且,自家的将军是绝对不会理会的。
但是他刚刚转身,突然间,一支长枪就刺了出去,就这样将耶律洪给隔开。
然后,他将身上的披风一扯,瞬间遮住少女裸露出来的身体,接着,一揽,将她夹在腋下,转身就走。
这,这,这是他的将军出的手?!
而耶律洪呆了一呆,没想到他会出手,于是追上来,怒道:“周天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青年却只是冷冷的回头看他,手中的长枪抵在他的喉咙:“她,你动不得。”
耶律洪冷笑道:“动不得?怎么,她是谁?难道是你周天起的老子娘?”
青年却抬起手,手中的长枪已经刺了出去。
“嘙”的一声,耶律洪的脖子顿时被戳穿,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这回连小侍卫都呆住了:“将军!”
这打杀同僚,这可是大罪啊。他怎么能……
他腋下夹着的少女这才抬起头来,当看到眼前的青年的相貌之后,她平静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周先生!”
这,这竟然是当初在谢府的时候,长妤身边的护卫周三。
周三却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带入自己的营帐,扯过旁边的衣服垫在床上,喊了一声:“吴莲小姐。”
吴莲,正是她的名字。
吴莲听到他这般生疏的话,一时之间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乡故人相逢,本该是盈满双目的欢喜,但是此情此景,却不知道该如何评说。
周三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出营帐,吩咐道:“拿一床干净的被子过来,备好干净的女性衣服,还有,送一碗淡粥来。”
“是。”守在门外的侍卫应了声,转身便走。
而这个时候,那小侍卫跑了过来,心惊胆颤的问:“将,将军,耶律将军怎么办?”
周三道:“上书,便说被我杀了。”
小侍卫顿时愣在了当场,还想再问,却被周三一看,顿时没了声音。
吴莲呆在那里,才觉出自己的窘迫来,她缩着自己的身子,将自己缩在那件披风下。
周三的目光一瞟,只看到她环膝抱着的样子,一时之间,他模糊的想起那个时候她站在花树下的身影,仿佛,已经是前生的事了。
前生,前生,他哪里知道,这个世间,所有的前生,都是一场惨烈的离别。否则,又如何还留有执念,要在今生相遇?
他终究无言,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但是他刚刚走出去不远,就被人围住,那些人,都是耶律洪带着的手下。
耶律洪在军中十三年才能得到今天这样的地位,但是这小子一来便位居高位,现在连仗都没打几回,竟然就爬到了这样的高位,如何能让他们信服?他们早就不满了,只是寻不到契机,而现在,这小子竟然将他们的将军给杀了,他们如何能忍得!
那小侍卫一看到这样的阵仗,整个人都吓住了,他急忙道:“诸位少将,这,我家将军只是一时失手,并不是有意的。这,这他不正上书给赫连先生请罪吗?”
那些人在黑暗中看着周三,但是看到周三那张冷漠的脸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嫉恨,这青年实在太过厉害,他连耶律洪都敢杀,不过是仗着那赫连老儿不敢动他吗?
其中一名少将冷笑道:“哦?周天起,如果你愿意跪下来,向我们磕头谢罪,而且,乖乖的将那个女人给我们去给耶律将军陪葬,我们自然就会看在你年轻不懂事的情况下不再找你麻烦,否则,你等着,战场上的事多,弄死你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那小侍卫顿时说不出来话了,他知道他的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便是杀了他他也做不出这些事来。
而周三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令牌,然后扔到他们面前:“我等着。”
说完转身就走。
而那几个少将看着扔在眼前的令牌,脸色扭曲起来。
好!等着!
吴莲穿好衣服,捧着一碗粥,热气腾腾的冲上来,只觉得满心满意都是烫的,然而这份过于的温暖里,却又一种深切的悲凉涌上心头。
自从在晋城和长妤一别之后,她便以四季锦的主人的身份游历在三国之间,她本来等到安定下来便去联系长妤的,但是哪里料到自己多处流落,后来和所有人断了联系。而后来,听过人们的话语,重云和长妤的消息断断续续的传到她的耳朵,她知道,她过得很好。而她呢?她这一生虽然努力的活着,但是那些希冀的温暖却几乎未曾有过,只有和长妤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才能真切的感受到一些让人温暖的东西。
至于周三……
她知道他不是简单的人物,从在那次和他一起从苍山逃走的时候,她就知道。直到最后他就这样彻底的消失,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年。
但是再见,“将军”这两个字却依然让她觉得耳朵疼。
本来就是云泥之别,但是却就是忍不住期待那份温暖,像是这碗粥一样。
明日,明日便离开吧。
她低下了头,有些模糊的想。
但是她却不知道,从她迈进北夷的这片土地的时候,她的一生,都再也没有几乎踏出去了。
——
深夜里另一辆大马车在颠簸的路上晃晃荡荡。
因为长妤所在的这辆马车都是柔弱的少女,所以看守的护卫不过十来个。
长妤站在马车内,扫了一眼,如果只是单纯的杀人,那么要解决这些人她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在这个地方,就算救了这些女人,她们也要能找到机会活下来才是真的。否则也是白花功夫。
不过按照刚才的分派来看,这里有多处兵马,而他们要去的,显然是另一处。
而这个时候,远处突然有女声传来,而那些侍卫的眼前瞬间一亮,于是加紧赶了马车。
转了一个角,却见是一群北夷的妇女,她们看见侍卫,顿时惊慌起来。
马车锁着,那些侍卫显然并不担心她们会逃出来,于是全部走了过去,对着那些女人吼道:“全部给我停下来!”
那些妇女顿时白了脸色,但是她们和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全部乖乖靠了过来,而那些士兵一看,然后便一人扯过一个,想要先舒服舒服再说。
长妤看着那些妇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些少女手中的刀尖一滑,然后瞬间没入那些士兵的胸膛。
那些士兵根本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便瞬间流着血倒下地,没有了呼吸。
而那些妇人收了手中的尖刀,从护卫的手中摸出钥匙,将车门打开,道:“各位姐妹们出来吧。”
被关着的少女神色愕然,显然没有是怎么回事,但是长妤却率先抬脚走了下去。
而其他的少女看到长妤走了出去,也跟着走了出去。
那妇人们看着长妤走出来,道:“你们先随着她们先走,我留在这里处理尸体。”
而长妤她们跟着其中的一些妇人前行,走了约莫十里,就看见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有百来个女人,但是打扮的却是长裤短襟,一看就是练家子。
她们过去,立马就有人过来,接着将烧好的热水递给她们暖手,而趁着这个机会,那些妇女就向他们解释了起来。
原来,这些妇人并非平常人家,而都是一些战士的妻子,她们自发组织起来,就是为了解救那些被强行带走的女人,而且,在适当的时候,会帮助传递信息。
长妤听了,也暗自点头。女人在这个世间处于弱势,弱势能够向前,那么自然是好的。
而等到她们的身子稍微温暖起来之后,那些妇人就开始问她们是想回家还是跟着他们去打仗,然后按着她们的选择来决定是将她们送回去还是如何。
长妤开口问道:“打仗?又去见那些士兵?”
其中一个妇人笑了一下,道:“妹子,咱们的队伍哪里和那些黑心的王朝军一样?咱们都是起义军,拥护的,都是真正的英明之主,是天降神谕,是带领我们北夷走向兴盛的明君。而那边,却是拓跋狗贼余孽的拥护者,尤其是那个赫连敬文,哼,一路上带着王朝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从拓跋族开始以来,我们其他六个部落的人受了多少的欺负,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咱们要建立一个真正的北夷。而妹子,你们遇见的是王朝军,我们起义军根本做不出这些事。”
长妤点了点头。
北夷崩乱的同时,大燕大夏也面临危机,所以对北夷的消息也就不再多管,现在方才真切的知道点。
既然这些女子暂时有了归属,那么长妤自然就不可能继续呆着,趁着天黑,她混合在想要归家的少女队伍中,趁着一个隐蔽地势的转折,然后一闪,闪出了队伍。
她的身影几个纵横,向着和重云约定的地方走去。
他的人,在西北。
但是她刚刚几个落定,便停下了脚步,因为,在她的眼前,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黑夜的沙坡上。
黑夜勾勒他的轮廓,他的手里勾着弓箭,直直的,对着她。
那箭矢,亮如星辰。
——
天外飞雪,刚刚收住,天空是朗阔的,但是却朗阔不如他的一片衣襟。
男子的脚踩在这片土地上,仿佛随着他的行走,雪色仿佛化开,有苍翠之色蔓延上来,而随着他的行走,他的衣襟仿佛染了光华,那些被掩盖的明亮瞬间涌了上来,仿佛裁剪下来的月光,又像日光。
只属于云晔的光芒。
天地茫茫,却只有他一个人在行走。
仿佛又回到最初,那些日子他也是这样,抱着那具尸体在茫茫的人世中前行,那个时候是什么感觉?他只看到余生那无期的孤寂,深入骨髓,痛入骨髓。他只看到这个世间都是一片荒芜,所有的希望都淹没的一干二净。
那段时间他用无尽的方法去寻死,但是,她那般残忍的割断了自己唯一的权利,连死也不能。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这世间无数人希冀的永生,不过只是,求死不能,求与一人白头而不能。
他用了那么久的时间,用了那么大的力量,才让她站在自己面前。
然而,却还是不满足啊。
怎么能满足呢?
她就在那里,可以对别人哭,可以对别人笑,却独独他不可以。
长妤。长妤。
那个少女,漫天风雪中站在她面前的少女,春城飞花的时候向他伸出手的少女,鲜血淋漓中对着她微笑的少女。
原来,这就是他的一生。
但是,这一生太漫长了,漫长到他都已经忘了自己,只知道她,知道到她将他逼着走到这地步的责任。
他不是神。
如果神不能护你,便为魔。
有谁知道,他可以看透乾坤,可以看透天地,却偏偏,看不透,这份执念?
最后,他停了下来。
天地外忽然有鸟鸣声传来,整个北夷,都在他的眼底。
他,低头俯视这一切。
一个王国的命途。
他的袖子一拂,似乎挥开这世间真正的序幕。
如你所见,我的长妤。
而在百里之外,正在观望星辰的韩家家主韩晋却突然往后一仰,然后大喊道:“云晔!快!他就在我们前方百里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