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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如蝶般从空中飘洒而落,纷纷扬扬。
对于许老根上前来主动打招呼,许惊云两口子面面相觑,许惊云本来不想搭理这个渣爹,但是人家这回是笑脸相迎,而且芳姐儿还在边上呢,不搭理似乎不太好,但是让他亲昵的去喊许老根叫爹,他一时之间也喊不出口啊。
“嗯……”于是许惊云不情不愿的嗯了一下。
李月季则淡淡的瞥了许老根一眼,没有唤他公公的意思。
大概是上次许老根在红土河边辱骂了她,所以她是很讨厌看到他的。
“大郎,大郎媳妇,我听说你们两口子现在在县城开了点心铺子,生意还蛮不错的吧?”许老根见许惊云肯搭理自己,像得到了鼓励似的,他的一张老脸上似开了一朵菊花,笑容满面的上前问道。
“是还不错。”许惊云瞟了许老根一眼,淡淡道,在他说完这四个字后,他对着李月季说道:“娘子,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这风雪太大,若是让芳姐儿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好。”李月季可不想看见许老根那张欠扁的老脸。
“大郎,大郎媳妇,你们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事儿和你们说呢!”许老根突然伸出枯枝般的手抓住了许惊云的袖子,急切道。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许惊云不耐烦的问道。
“大郎,我想问你借一百文钱,回头我赚了银子会还你们的。”许老根低三下四的说道。
“借钱的事情?你问我娘子吧!”许惊云神情淡漠的瞅了他一眼,指着李月季,对许老根说道。
“大郎,你还是个男人吗?怎么都不能做主借给我点银子呢?”许老根闻言气道。
“作为男人,就应该疼娘子爱娘子,娘子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当然,作为男人,你非常失败!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许惊云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软柿子,他一脸严肃的反驳许老根,嗓门洪亮道。
李月季闻言差点要为许惊云啪啪啪的鼓掌了!相公你好棒!
想必许老根这个渣爹,让许惊云兄弟俩都倍觉的丢脸吧!毕竟正经的妻子不要,偏偏去搂了一只公用臭马桶当个宝贝来着!
“大郎媳妇,你给个话啊!”许老根咬牙切齿,但是碍于要问他们借银子,不由得赔笑道。
“什么?一百文?你当我们家是开钱庄的吗?”李月季才不想借给他银子呢。
“我是你相公的亲爹,到底借还是不借?”许老根粗着嗓门吼道。
“你当初不是骂我白眼狼吗?你还有什么脸面来问我借钱!相公,咱们回吧!”李月季打定了主意不借,况且许惊云也没有答应借钱的意思。
“大郎!你不管管你媳妇?”许老根气的要死,脸红脖子粗的斥道。
“我们家,媳妇的权利最大,她管着咱家的开销呢。当然我媳妇也管着我呢!”许惊云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非常淡定的说道。
这个渣爹非常的让人不耻!反正他很赞成李月季的决定,什么一百文,一文钱都不会借给他的!就这么简单!
“你……你真是没有出息!一个爷们怎么让一个娘们管着!哎!”许老根气的骂许惊云没有出息。
“哎呀,我知道你老有出息啊!你会帮着那个骚逼洗衣服呢!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呵呵……”李月季见他骂自己相公没有出息,可把她气坏了,她于是用他去河边洗衣服的事情来反驳他。
许老根一想起自己经常去河边洗衣服,被那些村妇们取笑不说,还会被村里的男人们指指点点的说他没有男人气概,一个爷们竟然做着妇人做的事情,真是丢了大家身为男人的脸面,更有特别难听的话呢,传言说他在胡氏家里像只狗一样,胡氏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你……你胡说什么?”许老根不想在儿子面前丢脸,于是他阴沉着老脸驳斥道。
“我可没有胡说,在村里随便拉一个小孩子都知道吧!真看不出来,你老还有如此贤惠疼妻子的一面呢!”李月季捂嘴笑了笑,冷嘲热讽道。
“娘子,我们何必跟一个陌生人废话,快点回去吧!”许惊云看都不看许老根一眼,催促着李月季上了马车离开。
“等一等,大郎,我好得是你嫡亲的亲爹,眼看明个除夕了,你看你是不是送我几斤肉,让我好过这个年啊!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应该看在咱们过去的父子情面上,你看你是不是帮帮我啊!”许老根已经好多日没有吃到猪肉了,此刻他巴着许惊云说道。
“二十文钱够买一斤猪肉了吧!”许惊云朝着许老根扔下一个二十文钱装好的蓝色荷包,就让赶马车的车夫挥着马鞭快走。
“相公?原来你让我在荷包里特意装二十文是来打发他的!”李月季不由得佩服许惊云能掐会算的功夫。
“嗯,左右他是我这身子的亲身父亲,大过年的,不能让他吃不上猪肉吧!”这不是他的本意,却是他能代替许惊云该尽的孝心。
“相公真是心善,换了我早一巴掌甩上他的老脸上去了!”李月季一点也不掩饰心中对许老根的厌恶。
许惊云并不解释,只是淡淡一笑。
话说许老根弯腰去捡起雪地上的那只蓝色的荷包,打开一看数了数,果真是二十文钱。
许老根用二十文钱割了一斤猪肉,另外张屠户瞧着他可怜,大方的送了他一些猪大肠和猪肝。
等许老根走后,许氏问张屠户道:“当家的,你咋对他这么好?又送他猪下水了呢?”
“大过年的,他的日子不好过,咱能帮衬就帮衬一点。现在呢咱家的日子过的宽裕,我跟你说哈,我小时候经过他家门口,有一回我嘴巴馋,瞧见他家院子里的石榴树结的石榴又大又好看,就偷着摘了两个,后来被岳氏看见,岳氏开口骂我,但是被许老根说不过是小孩子贪嘴吃几个石榴罢了,你就别骂他了,让他回去吧,我临走的时候,许老根乘着岳氏去屋子里干活了,他偷偷地往我的手里又塞了一只石榴让我带回家吃。”
张屠户说起了一桩小时候的事情,倒是让许氏沉默了。
“其实他的心肠没有那么坏的!”张屠户又说道。
“所以你见他落魄潦倒,偶尔他来咱家买猪肉啥的,你会搭着送他一些猪下水,对吗?”许氏颔首笑道。
“娘子说的对,只是他被胡氏迷了心智了吧!”张屠户想了想说道。
“行了,不说许老根了。我去土灶房烧晚饭了。孩子们还在屋子里困觉。你去喊他们起来吧,别晚上反而睡不着呢!”今个是小年夜,所以许氏想家里吃的丰盛些,早早准备了新鲜的食材,现在要去土灶房料理一大家子的晚饭了。
且说许老根从张屠户家出来之后,手臂上挎着沉甸甸的篮子,脚步颤巍巍的走在雪地上,头上戴的斗笠都有点歪歪扭扭的,蓑衣都有点湿哒哒了。
许老根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这次回去会不会又让胡氏骂呢?
不过一想起儿子小郎那张稚嫩白皙的小脸,他就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
小郎一天天的长大了,这几天小郎的牙齿已经长了八颗,已经能吃软糯的南瓜粥了,他一口一口的喂他,小郎都乖乖地把南瓜粥给吃下去了。
因为下雪天,大家都不下地干活了,都在家里劈柴,做草鞋等等杂活。
许老根一路往前走,低着头,瞧见了相熟的人,人家喊了他一声,他抬头看了看,嗯了一声往前走,别人见他走了,就和旁边的人说:“瞧瞧许老根混的,两个儿子都是有出息的。他自己是个没出息的,和离了不要紧,那他怎么能跟两个儿子的关系交恶呢?”
“我也觉得他够愚蠢的,什么女人不好娶,偏偏去娶破鞋,笑死了。也不知道他家那个小郎是不是胡氏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
隐隐约约的议论声伴随着风雪声传到了许老根的耳朵里,许老根听的眉头紧锁。
其实他也有点怀疑小郎不是他的种!
但是小郎那个孩子真的好可爱,他抱的时间长了,倒是真心喜欢小郎,他非常希望小郎就是自己的种!
心中的矛盾如被针扎一样,他想问胡氏,却担心胡氏会说假话骗自己,或者说真话伤害自己。
风雪终于变小了,许老根的脚步也快了起来。
到了家里,许老根把手里挎着的篮子放进了土灶房里。
“老根……老根……咱家小郎拉屎了,你快来瞧瞧!你快点啊!你耳朵聋了吗?我知道你回来了的!快点!”胡氏大概是听到许老根回来的声响了,这不,她在屋子里大声吼道。
“来了,来了!”许老根迟疑了一会,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奔进了屋子里去,手里不忘拿帮孩子洗屁股的温水和软布。
掀开棉布包着的竹帘子,在他的进入很快带进了一阵冷风。这风太冷,都让胡氏打了一个喷嚏了。
“掀帘子就不能掀的小一点,瞧瞧我都被冻着了,真是个不会体谅人的!”胡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碎碎念道。
许老根住在她家,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他硬生生的受了气,也不敢提啥。
“嗯,我下回会注意的。”许老根叹了口气,他快步走到她的床榻边,把正在因为屁屁太脏胡乱踢脚的小郎给抱了起来,拿了块软布蘸了温水,轻柔的在小郎的屁屁沟沟里擦拭了一遍,又在小郎的小鸟周围轻柔的擦拭了一遍。
小郎大概被收拾了干净了,也不呜哇呜哇哭吼了。他开始玩放在他右手前方的拨浪鼓了,抓了好几次,才抓到拨浪鼓呢。
“我家小郎真聪明。”胡氏见小郎抓到了拨浪鼓,高兴的夸奖道。“老根,今个小年夜,咱家今晚吃什么好吃的?”
“我刚去张屠户家割了猪肉,张屠户人挺好的,又送了我一些猪下水呢。”许老根想起明天大年夜可以吃红烧肉,脸上忍不住有了几分笑意。
“猪肉?那你今天晚上给我做一碗红烧肉吃吃吧!我可是好久没有吃到红烧肉了。”胡氏充满希冀的眼神盯着他看。
“今个小年夜吃些猪下水就可以了,明个晚上给你做红烧肉,你看行不行?”许老根皱了皱眉说道。
“哎呀,我如果吃的不好,哪里还有奶水喂咱家小郎啊!”胡氏心中恼火,不由得的拔高了音调斥他道。
“那这几天咱家也没有烧红烧肉啊,你不是照样有奶水吗?我还听人家说吃黄花菜也能下奶呢,要不今个我给你炖黄花菜汤吃,里面放几块猪肉?”许老根心道吃吃吃,吃不死你!
“好吧,好吧。”为了小郎有更多的奶水吃,胡氏点点头答应了。
许老根闻言一脸黑线,其实黄花菜下奶纯粹是他胡乱杜撰的,但是胡氏信了,关键是他现在去哪儿找黄花菜啊?
“可咱家没有黄花菜啊!”许老根真想抽自己的嘴巴了。
“没有黄花菜?那你就给我烧红烧肉吧,今个吃半斤,明个吃半斤!”胡氏心想她嫁给了许老根,连红烧肉都变成难得吃上一回了。
“不行,大年夜吃红烧肉,今天我就切一小块肉下来,给你炒个咸菜炒肉丝吧!你不是很久没有吃咸菜了吗?”许老根忽然想起胡氏喜欢吃咸菜的。
“谁说我很久没有吃咸菜来着?四天前我不还吃了咸菜豆腐汤吗?你真当我是老糊涂了吗?我要吃白菜炒肉丝!”胡氏瞪了他一眼发话道。
许是胡氏那凶巴巴的语调吓到了小郎,小郎不由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胡氏,你说话声就不能轻一点啊!瞧瞧你都吓着小郎了!”许老根见小郎哭了,忙把小郎抱着,让他竖起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去拍打他的后背,一边轻轻地拍一边柔声去哄着。
“还不是你不给我烧好吃的,我跟着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辛辛苦苦的伺候你,辛辛苦苦的给你生小郎不说,你还老是凶我,你就不会用正常的语气说话吗?你当我是岳氏那个老太婆吗?会怕你不成?惹急了我,我让你睡树洞里去!”胡氏如开了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的骂个没完没了的。
“行行行,我是个没用的,你是个有用的,那行,今个小年夜的晚饭你特么自己烧吧!我还就不伺候你了,我专门伺候我儿子了!小郎,走,爹带你出去玩儿!”许老根倔脾气上来了,说完这话,他就想抱着小郎往外走去。
胡氏心疼死了,这么冷的天气,许老根这个卑鄙的老东西抱着小郎出去院子里走走,岂不是会让小郎生病吗?
到底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不心疼小郎!
他不心疼小郎,不代表她自己养的不心疼!
小郎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只能软了几分。
“许老根!你给我站住!现在可不能带小郎去外头吹风,有风雪呢,倘若小郎生病了,可是要花钱请郎中开药方的!”胡氏马上怒道。
“你也知道小郎生病要请郎中,那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我为了这个家每天忙进忙出的,每天还按照你的要求给你捣鼓吃食,你特么就不满足?为了一点口腹之欲,就能和我大吵大闹的!你要真觉得和我过的不开心,你当初就别拆散我的家庭啊!”许老根现在是越想越气,总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不如从前过的舒坦。
譬如说往年的小年夜吧,他只要坐在一旁和儿子说说话,或者和孙女芳姐儿一起玩,可不用干活的,就算烧饭,也是大郎媳妇或者二郎媳妇烧饭炒菜,或者岳氏在土灶房里忙忙碌碌的。
小年夜的菜色也是非常丰富的,全是他爱吃的菜,什么红烧猪蹄,清蒸鱼,小鸡炖蘑菇,油焖茄子,青菜炒香菇……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在他的脑海里如幻灯片一样的闪过。
什么?
他跟岳氏和离还是她胡氏的错吗?
许老根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可是在责怪她?
真是太过分了!
“你跟岳氏和离难道是我的错吗?”胡氏气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再啪的一声愤怒的拍了下床板,暴怒道。
“难道不是你在一旁怂恿我跟她和离吗?”许老根气愤的驳斥她道。
“你怎么可以怪我?当初还不是岳氏嫌弃你老了不中用了!是她想跟你和离!或者说是你自己贪恋我的美色,自己管不了你自己的鸟!哼,你倒是好,现在你的日子过的不如意了,觉得你的两个儿子有出息了,就想撇开我跟小郎,好回去找你那老太婆再续前缘吗?哎呀呀,就算你肯,她岳氏肯吗?没准儿岳氏嫌弃你太老了呢!不能让她爽呢!哈哈哈……”胡氏冷嘲热讽的骂道。
胡氏越骂越气愤!
许老根一听胡氏嫌弃自己老,就火冒三丈的把小郎往床榻上一放,再拿了条小被子帮小郎盖好。
“今天我如果不是看在小郎的份上,我真想撕烂了你这张臭嘴!”许老根见小郎哭累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起身,面朝着胡氏,骂道。
“切?还看在小郎的份上,我才是看在小郎的份上,才没有大雪天用扫帚把你撵出去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脸。就你这样的糟老头配的上我胡喜妹吗?你要滚的话,现在就滚,我胡喜妹绝对不拦着你!”
胡氏气的破口大骂,她想自己可没有什么错,当初还不是图他许家的宅基地里藏的什么宝贝吗?可现在许家老宅的地契还是岳氏的名字,真是把她给气死了。
马勒戈壁,这个臭婆娘又在撵他滚了!
这么冷的风雪天,他能去哪里?她这是摆明了在欺负他!
难道是他许老根太好欺负了,所以胡喜妹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欺负自己吗?
不,他今个豁出去了,也要好好的修理她一顿!
“你想吃肉!马勒戈壁,今个你先让我吃顿肉吧!”胡氏和他闹别扭,已经好几天没有跟他被翻红浪了,今个他是真的想了!
特别是胡氏在生了小郎之后,这身材丰腴了不少,皮肤也挺光滑白皙的,也是,她平常又不干家务,也不下地干活,也就是给小郎喂奶而已,能有什么辛苦的!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胡氏见许老根那双发着绿光的狼眼,心中一阵害怕。
“我怎么就不能看着你了?你还是不是我的妻子?我看我的妻子咋的了?怎么?你刚不是嫌弃我老了吗?总是骂我老东西吗?今个我就告诉你,老东西有显神威的时候!”
许老根愤怒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了!
露出他那光赤的胸膛后,胡氏方才知道今天许老根是想用逞兽欲来收拾自己了!
胡氏想要逃开,想要喊救命!
但是许老根是谁啊!
如今他正在气头上了,啥理智都没有了,啪啪啪的出手连打了胡氏三个耳光。
“好你个许老根!该死的老东西,你怎么可以甩我耳光!我恨死你了!”胡氏气的破口大骂,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许是动静太大,一旁睡着的小郎听到巴掌声,再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就像你那个没用的爹,再哭,看我不打你屁屁!”胡氏将心里的怒气撒在了小郎身上。
“谁是他没用的亲爹?你说的是我?还是你的哪个姘头?”许老根不由得想起隔壁邻居许姜娘的提醒,他这心里总有一根刺提醒着他有关小郎很可能不是他的种的事儿。
“你……你许老根——你特么血口喷人,你还是个男人吗?尽会做欺负女人的事儿!小郎是你的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你怎么可以胡乱怀疑我的清白,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清清白白的,当初你还说我清纯呢,你难道都忘记咱们一起开心的过去了吗?”
胡氏担心他怀疑小郎的身世,立即梨花带雨的哭诉道。
“那我怎么觉得小郎哪里都不像我呢?”这是重点!小郎可能是野种!他这心里很是郁闷呢。
“小郎才多大啊?等小郎长大了,自然变得和你一样了!”厚颜无耻的老东西,小郎像你才薄命呢!
“你怎么能确定小郎真是我儿子?”许老根一步步的逼近胡氏道。
“你自己看看小郎的耳朵是不是和你长的差不多,都是大耳朵。你瞧瞧我,我的耳朵是不是很小?”胡氏转了转眼珠子对许老根狡辩道。
还别说,许老根是真的相信了,因为他的耳朵是大,小郎的耳朵也很大的。
“中秋节当日有人瞧见一个男人从咱家的后门出来,那个男人是谁?”许老根半信半疑,然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本来他不想问的,可这问题困扰他很久了。
中秋节当日?
糟了,难道是有人看见许发旺和自己私会了吗?
然后还告诉给了许老根知道!
胡氏一下子被问的懵了。
“说!那个男人是谁!”许老根一瞧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顿时一颗心都吊起来了。
“没有,肯定瞧错了,那些人对我有不好的看法,一个个的都瞧不起我呢!老根,你是疼我的,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你可不能去相信那些长舌妇,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得站在我这一边啊,咱俩可是夫妻。”胡氏一边抽抽噎噎的哭,一边哽咽着说道。
许老根听着胡氏的理由,他不由得一片静默。
“她们真是长舌妇吗?难道你不曾偷过人家的韭菜青菜丝瓜吗?”许老根觉得胡氏真是欠抽,明明做过的坏事,一样都不承认,自己也是个被糊弄的,当初自己怎么就被她的床榻功夫给勾住了呢?哎。
许老根顿时有一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觉。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胡氏气愤的骂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想想我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对你也算是百依百顺了,可你呢!你是怎么想的?见天的使唤我?动不动就撒泼!还想撵我出去!还有中秋节当日那个男人的事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倘若真被我抓住你外头有野汉子,你就等着瞧吧!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哼!”许老根越说越气。气的一手拿起旁边桌上的茶杯,哐当给砸碎了。
胡氏见了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的厉害,心如擂鼓。
但是胡氏不想被他的凶狠气势给吓住了!
她挺起胸膛走到许老根面前,气愤的骂道:“你说什么?许老根,你要不想要我和小郎,你特么说清楚,你别以为我带着小郎没人要!老娘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材有身材,大不了我让小郎喊别人当爹!只是你到时候别自己气歪了脖子才好!”
“好你个胡氏,你真想勾三搭四啊!怨不得别人骂你骚逼,还真特么骚!今个你骚给我瞧瞧啊!”许老根气的如猛虎一样扑了上去,把胡氏的双手反剪着,此刻他也不去管小郎哇哇啼哭的样子了。
“你……你……你想干啥!”胡氏被他吓死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被强和主动那是两回事呢!
更何况,胡氏现在的心里更倾向于想和姘头许发旺有个美好未来呢,所以胡氏对于许老根的触碰可是在非常的强烈抗拒的。
“我能干啥,我特么睡自己妻子咋的了?还是你心里有了旁的男人,我就睡不得了?”许老根语言粗鄙,让胡氏听了心里气愤,更想一刀子砍了他,但是许老根的力气比她大,她竟然无法撼动他分毫。
“别胡闹了,小郎都哭成那样了,你快走开,让我去哄小郎!”胡氏拼尽力气想去把许老根给推开,但是许老根就像八爪章鱼似的,任凭胡氏怎么的用力推开,都不管用。
许老根把胡氏扔床上,枯瘦的手麻利的去撕开她的衣襟,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和肩膀,他的牙齿去啃那段雪白的肩膀,留下一连串深深浅浅的牙印,有咬的深的地方,已经开始渗出血瘀了。
胡氏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她双手被许老根的手给固定住,只有双脚才能动,于是她用右脚去踹他的子孙根,好家伙,这一脚可真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疼的他龇牙咧嘴不说,还惨兮兮的跌了一跤。
许老根到底年岁大了,身子骨也不结实,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气的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
疼!
两个字,还是很疼!
“胡氏,你以后的性福还要不要了!马勒戈壁!”许老根光赤着身子只觉得全身冷冰冰的,心也凉了半截,他对胡氏那是掏心挖肺的好啊!但是胡氏对他那是什么态度!
“小郎……小郎……”小郎刚才自己踢掉了被子,此时脸色有点潮红,还可能吞了冷风,有点着凉,呜哇的又哭了起来。
担心的胡氏顾不得发火,急忙去抱起小郎,哄着小郎,可是小郎还哭,她急忙把小郎抱在怀里,哄了半响不管用,她只得把奶头塞入小郎的嘴里,小郎许是吮吸到了奶水,立即咂咂的吃了,这奶水好似有了安抚的作用,不一会儿,小郎也不哭了。
“小郎,我的好小郎。你的命怎么这么苦,明明是亲爹,亲爹却怀疑你,你明明长的像你那个没用的爹,我倒宁愿你是别的男人的种,我真是冤枉啊,小郎你也冤枉啊!”胡氏看许老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一双老眼好像是喷了火的,他左手挡着裤裆处,另外一只右手,右手的手指指着她,此时,他的手指还在颤抖。
“你有完没完!是不是想被别人知道咱家的丑事啊!”许老根听着胡氏的碎碎念,板着脸骂道。
“叩叩叩……”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你还不去开门?”胡氏正喂奶呢,所以她阴沉着脸催促许老根去开门。
“哼!”许老根拿起刚脱掉的衣服,胡乱往身上一套,疾步往门外跑去。
开门一看是胡氏的老娘钱氏来了。
钱氏来这做什么?
“岳母……”许老根看着比自己大了十岁的老妪,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岳母,然后他别过头去看别处。
“我闺女呢?”钱氏手里挎着篮子,淡漠的瞅了一眼许老根,在看见许老根板着脸的时候,顿时语气不善了,质问道。
“在屋里喂小郎呢!”许老根说道,然后许老根的下身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毕竟刚才被踢了,能不疼才怪。
“你那么凶巴巴的做什么!我还是你丈母娘呢!”钱氏本就瞧不上许老根这个二婚头,但是因为自己闺女胡氏说她稀罕他,她没有法子,当初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按照钱氏的想法,自己的女儿胡氏长的漂亮不说,还身材好,性子温柔,就是年轻轻的死了个男人这点可能有点矮人家黄花闺女一头,但是胜在她没有孩子啊,那改嫁什么的,总要找个好点的男人吧,最起码不能是个老男人啊!
钱氏再次用不屑的眼神瞄了一眼许老根,只觉得自家闺女胡喜妹嫁的太亏了。
“哎……”钱氏幽幽的叹了口气。
“娘……你来了啊!”胡氏一看自己娘钱氏来瞧自己了,便抬头望了望她。
胡氏刚才乘着许老根去帮钱氏开门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但是头发还有点凌乱,可能来不及弄吧,毕竟还要顾着小郎喝奶呢。
“日子过的真快,明个除夕了,你和女婿他平常也不回来娘家瞧我,那只能我来瞧你们和小郎了。咦,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你的脸怎么有点肿?你的眼眶怎么那么红?是不是他?是不是女婿他欺负你了?”钱氏瞧见了闺女胡氏的头发凌乱,再瞧见胡氏红着眼眶,她估摸着胡氏肯定刚才哭过,这下心疼闺女的钱氏气的不得了,马上冲到许老根面前。
“岳母,你这么看着我做啥?”许老根忍痛,口气不悦道。
“你欺负喜妹了?”钱氏不回答,只是脸色阴沉着,如碎冰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许老根瞧。
“我……我哪里有欺负她,是她欺负我还差不多。”许老根马上摇摇头,辩白道。
“哼!我家喜妹性子温柔,怎么可能去欺负人家,别是你先惹着我家喜妹了吧?你瞧瞧她脸上的五指印!你这真是没有良心,喜妹年轻轻的嫁给你一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出手打我的宝贝闺女,你当我们老胡家是不是没有人为喜妹撑腰啊!”
钱氏第一心疼胡喜妹,第二厌恶许老根,她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劝说自己了,就说看在自己的外孙小郎的面上,她也应该对许老根和颜悦色一些,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被许老根的行为气的咬牙切齿不说,连撵他的心都有了。
“岳母,这是我和喜妹两口子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许老根可不会因为钱氏是自己的岳母,他就会矮了半截!这不,他还能理直气壮的说道,也不怕钱氏气的吐血。
“我让我娘管,怎么算掺和了?”胡氏心中又气又怨,早知道她就不和许老根在一起了,又穷又老不说,还不会说话,她娘本就嫌弃她这次二嫁嫁的不好呢。
“岳母,这两口子过日子,拌拌嘴是常有的事儿,你就甭管了,你若是想在咱家吃饭,我马上去做饭,若是不想吃,马上走,我也不拦着!”
许老根为了面子着想,也不想把家丑闹大,牛逼哄哄的说完这些话后,就掀开帘子出去了,也不去听钱氏的碎碎念了。
“喜妹你个蠢妮子,你瞧瞧你嫁的什么人儿!我可是他的岳母啊!他竟然对我这种态度,当初你那死去的男人许发财都不敢这么跟我喊话的,他——他这是不欢迎老娘吗?”钱氏越说越气。
“好了,娘,你甭和他一般见识,你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想和我说?”胡氏伸手按住了自己娘钱氏的手,狠狠的拉住,她可不想钱氏追出去和许老根对打,许老根如果真被惹毛了,万一拿着菜刀或者柴刀来砍娘都是可能的,所以她马上聪明的转移话题,问道。
“喜妹,你听娘一言,倘若他真的待你不好,早些找个借口跟他和离,灞桥村的梅里正新近丧妻,家里就一个七岁的闺女,你如果嫁过去给梅里正生了儿子,梅里正还不得把你宠上天,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梅里正今年三十岁,人长的壮实,家里还有五十多亩地,还在县城买下五进五出的大院子,如果不是他命硬克妻,很多黄花闺女都想嫁他了。你仔细想想清楚哈!”
钱氏偷偷望着门口,确定许老根没有再偷听后,她小声的挨近胡氏把梅里正的情况细碎的讲了一遍。
“娘,他条件那么好。我再嫁就是三婚了,人家会要我吗?再说他还克妻呢!万一也把我克死了咋办?”梅里正叫梅凌熊,长的五官端正不说,家里有钱,重点是有钱啊!
“我可是偷偷的拿了你的八字,拜托人家去合了一下,你如果嫁给他,不会被克死的,反而是旺了他梅家呢!你可要想想清楚,你如果嫁给梅里正,还怕大冬天吃不上红烧肉吗?”钱氏晓得女儿心中喜欢吃什么,以及爱钱的不得了,便耐着性子劝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娘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有小郎呢,小郎怎么办呢?”当然胡氏也想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但关键是孩子都已经生了,梅家会让她过门吗?
“小郎不是他许老根的孩子吗?你把小郎给他,你嫁去梅家,还愁不能再生一个吗?我瞧着你屁股大,再来一胎,我估摸着你肯定又怀男孩。”钱氏多么想要个有钱有势的女婿啊,现在那个许老根又老又丑不说,还阻扰了她闺女的幸福,她真是看着他厌恶的不得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可是小郎不是许老根的孩子啦!真是让她纠结。
“我也不多说了,瞧着小郎他爹那张棺材脸,今个晚饭我不在你家吃了,等下我还是回去吃吧。这是我给你带的一些年货,两斤鸡蛋,你吃的好了,也好把小郎养的壮实些。”钱氏把自己带来的篮子拿到胡氏面前,掀开篮子上遮盖的蓝布,只见里头一个个草鸡蛋码在了一起,瞧着个数又小又精致。
“还是娘疼我,嫂子不知道你来我这里吧?”胡氏笑着说道。
“你猜错了。这些鸡蛋还是你嫂子说让我给你带的。她说以后你攀了高枝别忘了好好谢她。”钱氏摇摇头笑道。
“是不是嫂子帮我去合了八字?”胡氏猜道。
“我女儿就是聪明,你嫂子是灞桥村嫁过来的,她有熟人门路,合八字呢比较方便。”钱氏并不否认。
“行了,我知道了。外头现在雪小,娘要不先回去吧,等下风雪大了,路上不好走的。”胡氏对钱氏说道。
钱氏把鸡蛋送去了土灶房,看见许老根在切白菜,便冷淡的说道:“我钱丹娘就喜妹一个闺女,你若是待她不好,我绝对饶不了你!看在她辛辛苦苦的为你生小郎的份上,你也得好好待她啊。如何能欺负她呢……”
“岳母,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吗?”许老根心里有气,加上被踹了重点部位,心中怄着一口气呢,自然说话的口气肯定不会好听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许老根!反正我不许你欺负我闺女!”钱氏冷冰冰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骂完就拎着来时拿着的篮子气的走了。
许老根本来还想在小年夜多烧几道菜的,现在他是不想烧菜了,直接下了两碗面,浇头是白菜炒肉丝。
胡氏见了小年夜的晚饭——竟然是吃面,
心中更是把许老根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她脑子里已经在考虑自己三婚的可能性了。
且说许惊云带着李月季回家后,只见家门口站着一对熟悉的夫妇。
是陈金水和岳松花夫妻俩!
“小姨?小姨夫?”许惊云下了马车,瞧见陈金水两口子站在他家门口,虽然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可两人却都冻得瑟瑟发抖。
“娘,她们来咱家做什么?”芳姐儿小声问李月季,芳姐儿还没有忘记上次去吃满花姑姑的喜宴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一直有听祖父祖母说满花姑姑家如何如何小气什么的。
“可能是来打秋风的吧!”李月季伸手拿着手帕给芳姐儿擦去了她鼻孔里的一些鼻涕,没好气的说道。
还真是被李月季给猜中了,陈金水两口子还就是上门来借钱的。
李月季不由得想起了许惊云说过的事情,这个小姨上次从岳氏那里借走了四十文钱,就没有还。
“大侄子,大侄媳妇。你们这是回来红土村过年了吧?哎呀,这不是芳姐儿吗?真是长的又可爱又漂亮。我真是看了稀罕的了!”岳松花满脸堆笑的看着许惊云和李月季,再想伸手去抱芳姐儿。
芳姐儿哪里可能让岳松花抱呢,她瞧见岳松花都觉得她脏呢,原因自然是岳松花穿了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好像是从丐帮来的。
这大过年的,谁不穿的好看些?
“小姨,小姨夫,芳姐儿好像染了一点风寒,我先抱着她进屋去喂点热姜汤,我就不陪你们说话了。”李月季把芳姐儿抱在怀里,睇了下岳松花和陈金水,她侧身对许惊云说道。
许惊云闻言轻轻地颔首,淡淡的看了岳松花和陈金水,便把他们迎进了屋子里,笑看着他们,问道:“大家都忙的很哪,小姨和小姨夫怎么有空来我们家?”
“是这样的,大侄子啊,你现在在县城开了美味多点心铺,听说生意还蛮好的,我和你小姨夫前些日子相继生了病,家里花了不少钱,马上要过除夕了,家里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你看是不是借给我们几吊钱,好让我们把这个年给过好啊?”岳松花心想自己和陈金水特意穿的破破烂烂的来,唯一的目的是希望能借到银子。
“小姨和小姨夫都在村里,平素鲜少去县城,怎么会听说我那点心铺子赚钱呢?我都还没有诉苦呢,正好你们来了,我给你们说一说,那点心铺子过些日子我得找个好买主,我准备转让了,哎。这年头赚钱难,那个点心铺子啊真心不赚钱呢。”
“啊?”怎么会不赚钱呢?陈金水两口子惊讶了。
“所以只能转手卖掉了。小姨,小姨夫,我记得满花的嫁妆还蛮多的。去年发洪水,小姨夫你不是在死人身上摘下来一个金镯子吗?那金镯子还在吗?能不能借给我媳妇戴两天显摆一下,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这点心铺快不开了。”
许惊云唱作俱佳的居然还能从眼眶挤出来一些眼泪,演的特别逼真,好像他真的做生意失败了。
“哪里有啥金镯子啊?没有,咱家真没有!”岳松花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不停的摇头否认。
“不对啊,刚才瞧着你们的马车上可是有好多东西呢!大侄子啊,你可别因为咱们来找你帮忙,你就在那里装穷啊!”陈金水才不相信呢,他可是听自己村上的人说的,许惊云开的美味多点心铺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呢。
“你们真的不相信我?”许惊云有点恼了,倏然阴沉着俊脸问道。
陈金水和岳松花都很不要脸的点点头。
许惊云嘲讽的含笑道:“那么你们随我来。去瞧瞧那马车里都装的是什么!”
陈金水和岳松花见他这么说,还以为有便宜可以沾,忙抬脚跟上了许惊云的脚步。
许惊云掀开马车车厢的帘子后,只见里面都是一些破棉絮和破被子,以及一些稻草。
“怎么会?你既然穷。为什么要把这些破烂东西装马车呢?”陈金水不明白了,他狐疑道。
他起初还不相信,特地走近去摸了摸那些棉絮,手再往里头伸进去,竟然摸到了一只死老鼠,倒是把他吓了一跳,立即缩回了手。
此刻陈金水和岳松水才明白许惊云为了装风光,竟然特地雇马车,往马车里塞了破旧的棉絮和稻草来充门面装富。
“小姨,小姨夫,你们千万别给人说出去哈,要不然,我这秀才的脸面都给丢光光了!”许惊云拱手作揖道,声音里微微的带着一丝祈求。
“你放心吧,我们老两口不会说出去的!”岳松花心中郁闷,本来还还以为这次能满载而归呢,却不料大侄子两口子做生意失败了。
“我就知道小姨和小姨夫最是通情达理了,这是我们家自己腌的两把咸菜,你们带回去买点肉丝做道咸菜炒肉丝也不错的。”许惊云转身去瓮里取出了两把咸菜,笑着给了他们。
“这……这……算了,你们自己吃吧。我们……我们还要回去做小年夜的晚饭呢,咸菜——咸菜你们自己吃吧!”岳松花气的吐血,谁家不会腌制咸菜呢,就你们家当宝一样的有吗?
“是啊,大侄子,你们自己吃吧,我们先回了。”本来准备了给芳姐儿的两个铜板的压岁钱,陈金水都不想给了。
“好的,那小姨,小姨夫你们路上走慢些,雪落的大了,走的快了会摔跤的哈!”许惊云心中冷笑,都是一群势力眼的东西,还好自己未雨绸缪,想到了这些人知道他们赚钱了,肯定会在过年的时候来上门打秋风的。
“嗯……你回屋去吧,甭送了!”陈金水拉着岳松花赶快走了,他是担心许惊云跟着他们去他们家借金镯子。
“哈哈哈……”许惊云目送着岳松花两口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勾了勾,他笑着走进了屋子里。
“相公,你是怎么打发他们的?”李月季已经在土灶房烧好了热姜汤,盛了三碗,意思是一人一碗喝了好御寒。
“还能怎么打发,我努力装穷呗!”许惊云笑着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李月季知晓。
李月季听了笑了大赞道:“我就说你让我把破旧的棉絮和稻草包着那些个崭新的箱笼做什么?原来你早就法子来对付他们了。”
相公你就是个腹黑货!
“你说相公我聪明不聪明?”许惊云嗯了一声,然后反问她道。
“你当然聪明了!不过,咱们总不能一直装穷吧!这可不是长期好用的法子!”李月季皱了皱眉说道。
“所以我想来想去,往后谁如果来你跟前借钱,那就和钱庄似的,借咱们家二十文,回头得还二十五文!如果超过一个月。就加五文,那就得还咱家三十文,否则就别借!咱家的钱又不是偷来的,那是咱们辛辛苦苦赚的!”许惊云很是瞧不上那些爱上门来打秋风的极品亲戚。
“相公说的对!那咱们就按照你说的办!”李月季见许惊云不是那种谁来借钱都肯借的烂好人,心中放心了不少。
“爹,娘,我想去隔壁金勺哥哥家玩,可以吗?”芳姐儿想起了自己的小玩伴。
“当然可以,不过,娘要你把热姜汤喝完才准你去隔壁金勺家玩耍。”李月季笑着说道,说着把一旁的一碗热姜汤递给了芳姐儿喝。
芳姐儿为了去隔壁金勺哥哥家玩,立即把那碗热姜汤接了过去,拿着勺子,先是吹了吹,让姜汤不烫了,方才一勺子一勺子的喝完了。
“相公,咱们年初二去我娘家怎么样?”因为李月季忙着美味多点心铺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回去娘家看爹娘的身子好不好,就连过年的年礼也是许惊云亲自买齐全了送去了李家的。
“行,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许惊云笑着答应了。
“芳姐儿好好喝掉热姜汤,不要喝的剩下!”李月季见许惊云答应了,心中高兴,瞄了一眼芳姐儿吃的不认真,便端起身为人母的架子,阴沉着脸发话道。
“这样可以了吗?娘?”芳姐儿玩兴大,在李月季的催促下,马上喝的一滴不剩,她方才笑嘻嘻的问道。
“好的,不过,得让你爹带你过去,外面风雪大,让你爹给你打伞。”李月季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吧。”芳姐儿点点头,很听话呢。
在许惊云打伞把芳姐儿送去隔壁金勺家的时候,李月季想着今个家里小年夜晚上吃什么?
要不吃火锅吧!
简单又美味!
这样的话,她只要把食材洗洗干净就行了。
玉米、韭菜、蘑菇、茄子、土豆、黄瓜、藕片、青椒、花菜、香干、豆腐、年糕切片、生菜等等,她准备了这些新鲜的蔬菜后,再去杀了一条鲢鱼,准备弄个鱼头火锅。
素菜是准备的差不多了,那还要准备荤菜呢。
鸡翅、排骨、香肠、牛肉、羊肉、五花肉、鸡胗。
这些都是早上在美味多铺子里准备好的,她原来就打算在过年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吃火锅的,所以食材准备的还是很多的。
李月季一个人在土灶房忙着杀鲢鱼,那边许惊云已经打伞回来了。
等他收了伞放在墙角,他方才疾步走进土灶房。
“娘子,平时你就忙的很,今天小年夜让我来下厨吧!”许惊云见李月季杀鱼,那额头上的汗珠都渗出来了,心疼的很呢。
“不用你帮忙。咱们这回吃火锅就可以了。”李月季笑着摇摇头,手里的动作不停,她正在把鲢鱼的鱼鳔给挖出来,手上还沾到了鱼血。
“吃火锅?那你准备辣酱了吗?”许惊云有点喜欢吃辣的,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当然准备辣酱了,我可是记得你爱吃辣的。”李月季闻言嫣然一笑道。
“大哥,大嫂你们人在吗?”门外传来林三郎的声音。
“相公,你快去门口瞧瞧,是不是妹夫来了?”李月季让他去门口瞧瞧。
“我也听出来了,是林三郎的声音,那我去门口瞧瞧,等下我再来帮你一起洗菜。”许惊云觉得自己不应该让李月季一个人在土灶房忙活,他也应该动动手帮帮忙的。
“好的。”李月季扭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颀长俊逸的身姿,她心中甜蜜蜜的,也许就这么和他过一辈子也不错。
起码相公温柔体贴,又会赚银子,还会做家务,也会下地干活,文采也好,还会轻功,反正这样的相公在现代也算国民好老公了,哎呀,她真是赚到了。
虽然还有个女儿,但是女儿对她很贴心,以后也会是贴心小棉袄,罢了,甭想着往后怎么怎么的,她能把日子过好了也是一种幸福。
这么一想,李月季心情好的不得了,这不还哼着一首英文歌了,虽然有点跑调了,但是李月季哼的开心。
外头风雪之中,大门口,林三郎把一个竹篮子递给了许惊云。
“大哥。这是我和雪娘的一点心意,我亲手卤的鸡爪和酱猪肉,我记得大嫂爱吃鸡爪,芳姐儿爱吃酱猪肉的,你呢,我给你准备了一壶稻花香的好酒,都在篮子里装着呢!哦,还有这是我和雪娘给芳姐儿的压岁钱。今天雪娘还在家给贾家绣一副插屏,所以她没有亲自来,喊我过来送东西了。”
林三郎笑着露出了一口亮白的牙齿,他长的不高,比许惊云略微矮上一点儿,但是人瞧着很是敦厚,脾气也好,对许雪慧很是疼宠。
“你们两口子的日子过的也不容易,还给咱家送这些虚礼做什么?”许惊云笑着想拒绝,他知道妹夫家为了办他和雪娘的婚礼,而欠了债的。
林三郎见许惊云把红纸包着十八个铜板还了给他,他摇摇头,坚持要把压岁钱给许惊云,让许惊云先帮芳姐儿拿着。
“这是我和雪娘的心意,平常咱们在美味多铺子里寄卖东西,大嫂都有帮忙卖掉,光冲着这份情,我们也应该送!大哥,你就别推辞了,我担心雪娘一人在家又要老老晚吃晚饭,我就不在这边吃晚饭,先回去了。”林三郎是个疼妻子的,这不,三句两句的都不离提妻子的。
“好的,不过,你既然送给咱家这些东西,我和你大嫂也不能不回礼,你等一下,我去土灶房给你拿些吃的。你站在这里冷,去屋子里喝口热姜汤吧!”许惊云笑着对林三郎说道。
“我哪能要你们的礼,之前我和雪娘就已经很麻烦大哥和大嫂了,我不要,我先回去了。”林三郎连篮子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林三郎——林三郎——”许惊云喊的很大声,还特地追过去,但是林三郎就是不肯收回礼。
“大哥,我知道你待我和雪娘好,但是我们不能总占你们两口子的便宜的,这给芳姐儿的压岁钱,虽然少,但是真的是我和雪娘的一片心意,务必帮芳姐儿拿好了!”林三郎见自己被许惊云用轻功追到,虽然讶异,但是在看见许惊云把红纸包塞到他的手里后,他马上给塞了回去,佯装生气道。
“好吧,回头等我妹妹给你生了大胖小子,我做大舅舅的给他双份!行了,你快回去吧,路上慢点走。”许惊云叹了一口气。
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有极品的亲戚,也有暖心的亲戚呢!
许惊云把院子门口林三郎放下的沉甸甸的竹篮给拎着去了土灶房给李月季看。
“妹夫人呢?”李月季抬头,四处张望道。
“连热姜汤都不肯喝一口就跑了,他来是给咱们一家送东西来了,还不忘记给咱芳姐儿压岁钱呢!”许惊云皱了皱眉说道。
“他们两口子也不容易啊,你不会是收了他给的压岁钱了吧?”李月季立马停下了手里切菜的动作,用湿布擦了擦双手,抬头问他道。
“我是不想收他们的东西,可是他坚持要我收,还说这是他们两口子的心意,我再相还压岁钱,他就生气了,我想只能等雪娘给他生了大胖小子,咱们多给些压岁钱就是了。”许惊云无奈的笑道。
“哎,也只能这样了吧!”李月季点点头,笑道。“林三郎是个忠厚老实的,你妹妹嫁给他,也是福气。”
“你嫁给我就不是福气了吗?”这话他怎么就不爱听呢。
“是福气,天大的福气,嘻嘻……”李月季笑的眉眼弯弯。
“娘子,你在切土豆片啊?要不你歇一会,我来切吧!”许惊云把林三郎带来的竹篮递给了李月季,他自己则洗手之后,拿起菜刀,优雅的开始切土豆片了。
李月季觉得许惊云要么不切,一切起土豆片,每一片土豆片都是一样薄的,真是了不起的功夫。
李月季乐得轻松,她低头去拿了一只卤鸡爪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嗯,味道极好,质地肥厚,吃上去很有嚼劲。
“相公,你也啃一个吃吃啊!”李月季笑着伸手又拿了一个卤鸡爪凑到许惊云跟前。
许惊云含笑着把嘴凑近,轻轻地咬了一口。
“你先把我品尝了一口的卤鸡爪放在碗里,等我忙完了继续啃!”
“相公,那你快点啊。我去隔壁金勺家看看芳姐儿,顺便把芳姐儿叫回来吃火锅,好吗?”李月季笑着说道。
“嗯,你走慢点,外头地上的雪很厚呢。”许惊云说道。
“我知道了,还用你提醒,快忙你的!”李月季把竹篮子里的卤鸡爪、酱猪肉和稻花香分别放好。
从土灶房出来,果然人往院子里一站,觉得特别的冷,那北风呼呼的往衣服里钻呢,此时此刻,李月季分外怀念现代的空调。
李月季先回去屋子里取了一件狐狸毛做的斗篷,只是外套用破棉布包住了,穿在身上自己是暖和的,别人还以为她穿了破棉袄呢。
李月季打着油纸伞走出了自家院子,往隔壁的金勺家走去。
她去的时候,芳姐儿正在和金勺在院子里堆雪人。
“芳姐儿,瞧你都出汗了。”李月季马上拿出干净的帕子去帮她擦额头上的汗。
“娘,我喜欢堆雪人,你看金勺哥哥堆的雪人多好看啊!”芳姐儿笑着指着香樟树下堆着的一个雪人,雪人的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手里拿着一把扫帚,鼻子是用半截萝卜做的,嘴巴和眼睛分别用石子做的。
“是蛮好看的,瞧着很像呢!你们俩都很厉害!”
李月季笑着颔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时候,童年自己也像芳姐儿和金勺那样在自家的门口玩堆雪人,打雪仗啦,果然童年的记忆是多么的美好。
“金勺,你爹娘呢?”李月季心想自己既然来了人家家里,总要和他爹娘打声招呼吧。
“我爹进山去打猎了,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我娘在土灶房里做晚饭。”许金勺笑着说道。
李月季点点头,走进他家的土灶房,见许金勺的娘单氏正在往灶膛里加柴,火烧的旺旺的,锅子里应该是在烧肉,因为李月季嗅到了肉香味。
单氏是哑巴,所以李月季说了几句开场白后,单氏打着手势,李月季也看不懂,但是她笑着,在她心里,微笑对人,也能让自己显得亲切一点吧。
“呃呃呃……”单氏把一块生的孢子肉放入一旁的竹篮里,意思是让李月季带回去。
单氏呃呃几声后,用手指着芳姐儿,她的意思是她喜欢芳姐儿,所以赠送生的孢子肉给他们吃。
“谢谢。”李月季点点头感谢道,她倒是有点后悔空手来了,不过,反正邻居,等下她回去拿点好吃的过来表示感谢也行的。
单氏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心灵手巧,做的饭菜瞧着色香味俱全,家里的桌椅都擦的干干净净的,金勺身上的衣服都是她自己亲手缝的,针脚细密。
李月季见芳姐儿还想在金勺家玩一会,她撑伞把孢子肉带回去,和许惊云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孢子肉瞧着还很新鲜呢,明个我们可以做红烧孢子肉了。”许惊云晓得李月季爱吃,遂笑眯眯的说道。
“孢子肉是好吃呢,可是我更想吃兔子肉。”李月季想着芳姐儿养的小宠物白兔。
“芳姐儿可不舍得把小白兔让你炖汤吃。”许惊云柔声打趣道。
“哎,好得明天能吃孢子肉了,记忆中野生的孢子肉比猪肉还美味呢!”李月季想起前世的时候,自己去野味馆吃过孢子肉的。
“咱家不是还扯了好几块花布吗,一会儿你挑两块花布送给那单氏,再把妹夫送我的稻花香美酒送去隔壁,再把你炸的香酥鸡翅给金勺那孩子吃。”许惊云笑了笑,他设想的非常周到。
“相公,我想着咱家还有一坛子辣椒酱呢,也一并送过去吧,我记得金勺爱吃辣的。”李月季笑着说道。
许惊云点点头,继续把藕切成藕片,这是七孔藕,该品种质地优良,它的根茎粗壮,肉质细嫩,鲜脆甘甜,雪白无瑕,李月季很喜欢吃的。
李月季再次去了隔壁金勺家,把两匹花布,一坛子稻花香美酒,一坛子辣椒酱,再有她之前炸的香酥脆嫩的鸡腿一大碗,都给带了过来。
单氏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是哑巴,不太去县城赶集,一般都是她男人许苦郎去卖了猎物顺道带回来的,有些布也不一定是她喜欢的。
这次李月季挑中的两块布都是她喜欢的花样,一匹是丁香色的宝相花纹的孔雀绸,另一匹是浅蓝色的缠枝山茶的蜀锦,她摸着光滑的面料,晓得这两块布料定然价格昂贵,心中不由得对李月季很是感激。
许金勺洗了手啃了一块香辣鸡翅,吃了一口香酥脆,更是赞不绝口。
“怎么做的?”单氏不能说话,她用手势比划了下,再指了指许金勺手里的拿着香辣鸡翅。
显然单氏是想问香辣鸡翅的做法。
李月季没有隐瞒做法,而是回去拿了生的鸡翅八根,特意拿到金勺家的土灶旁,她亲自操作了一遍炸鸡翅的过程,直到单氏会了。
单氏激动的伸手去抓住李月季的手,呃呃呃的说着,偏偏她是哑巴,说的话李月季根本听不懂,但是李月季明白她的意思,便笑着说:“不用谢,以后你可以做给金勺吃了。”
芳姐儿看到矮墙那边自家爹许惊云在喊她们母女回去吃火锅呢。于是母女俩告辞了,便撑着伞回去隔壁家里。
许惊云已经在桌上摆放好了他切好,洗干净的新鲜的食材,鱼头火锅汤里还放了枸杞,葱蒜,花椒,香叶,西红柿,姜,八角,干辣椒。
鱼头上面的肉质滑嫩,此时汤菜合一,鲜香味美。
曾经吃过几回火锅了,所以此时一家三口都是刷着蔬菜或者羊肉卷,笑着说些有趣的事儿,吃的都很开心。
李月季心想这大概是有家的感觉——温馨幸福吧。
李月季家一家三口吃的和乐融融,然而李月季的二弟妹谢氏家此刻却是乱糟糟的热闹。
原来谢氏的娘家人全来许惊雷和谢氏的家了。
谢氏的大弟谢大牛和大弟媳耿氏,还有大侄子慧哥儿,二弟谢二牛还没有娶亲,据说人有点傻,说话也不太利索,请媒婆说了几回亲事,人姑娘的父母都不乐意,都嫌弃谢二牛人憨憨的,不愿意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谢老四掏出烟斗,摸了摸平滑的把手,对老妻曾氏说道:“要不咱回去吧,回去吃不也一样吗?”
“怎么能回去呢?我可是听咱闺女说今个女婿回来要带四条大鲢鱼,两只猪前腿和两只猪后腿回来呢,咱闺女说了,她打算给咱家两条大鲢鱼和两只猪后腿呢。我怎么都得等女婿回来,今个是小年,他铺子里的事儿肯定不多,忙完了肯定会马上回来的。”曾氏对谢老四说道。
“可是咱们一大家子全留在女婿家吃饭多不好啊。”谢老四有点难为情。
“这有什么?老丈人一家来女婿家吃饭咋的了,咱家又不是天天上门来吃他们的,再说了咱闺女还给他们老许家生了大胖孙子呢,这得多大的功劳啊!”曾氏是打定主意不走了,她甚至还想在闺女隔壁的堂屋里打地铺睡一夜再回去呢。
“呜哇呜哇……”曾氏的宝贝孙子慧哥儿哭了,慧哥儿比许惊雷的儿子大一岁,今年两岁,还没有断奶。
“耿氏,你快点给慧哥儿喂奶啊!”在曾氏眼里,大儿媳耿氏是个懒的,曾氏若不催促,她都想不到要给儿子慧哥儿喂奶的。
“婆婆,今天真的能在咱大姐家吃到很多荤菜吗?”耿氏马上撩开衣襟,开始给儿子慧哥儿喂奶,然后看了一眼外头的风雪,问道。
“嗯,你就放心吧,你大姐家现在不比从前了,你大姐夫做生意赚了银子呢!”曾氏与有荣焉的笑道。
那边谢二牛盯着耿氏的胸前,傻不愣登的瞧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二弟,你在看啥子?”谢大牛脑子聪明,想的也较为复杂,如今他瞧见自己弟弟谢二牛看着自己妻子耿氏的大胸,他忍不住想多了。
所以谢大牛质问的语气很重,有点凶巴巴的。
“大嫂……奶……奶……大……”被谢大牛凶悍的问话吓的谢二牛说话都说不清楚。
谢二牛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谢大牛气了,他本就稀罕耿氏的火辣身材,如今听见谢二牛这么说,他很生气。
“闭嘴!”谢大牛觉得自己有这么个弟弟真是很丢脸的事情。
“大牛,你怎么好对你弟弟那么凶?”曾氏溺爱小儿子,这会子听到谢大牛那么凶的态度,忙帮腔道。
“娘,二牛刚看啥,你难道瞧不见吗?”谢大牛气的火冒三丈,娘子的身子是他当相公的才好看的。
谢大牛这么一吼,耿氏明白了,红着小脸,忙抱着孩子换了一个坐姿,背对着他们,她是知道的,谢大牛的脾气火爆,一点就燃。
“大弟,别生气了,二弟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本就是个傻的。”许惊雷的妻子谢氏担心自己的弟弟们在自家吵起来,忙耐着性子劝说道。
“你们怎么老帮着他,反正我不让他瞧我娘子那边!”谢大牛见谢二牛从椅子上起身,想要转到耿氏跟前去看喂奶,这还得了,他立即站在耿氏旁边,他魁梧的身材如大山一样挡着谢二牛的视线。
“大哥,你挡着我看了!”谢二牛嘿嘿傻笑。
“看啥子看,滚一边去,坐好!”谢大牛火冒三丈道。
“大弟妹在家不也这样喂奶吗?难道你每次都要这么防备着?”谢氏觉得谢大牛防备的有点过了,再说妇人喂奶不都这样吗?
“二弟长久去县城里做工,不怎么回来的,也就今个被我正好瞧见。反正我很介意!”谢大牛想了想说道,但是语气还是很凶,显然他很介意自己的娇妻被弟弟看胸。
谢二牛被谢大牛一吵,立即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了。
“我说大牛啊,咱村子里妇人奶孩子,谁不是这样撩起衣襟喂奶啊,就她耿氏金贵吗?”曾氏真是看不下去了,恼声说道。
岳氏在一旁听的唇角抽了抽,这一大家子怎么还不回去啊?难道真要在她家吃了晚饭才回去吗?今个可是小年夜呢!
“我娘子怎么不金贵了?你怎么不把衣襟撩下来给他瞧?”谢大牛听到曾氏好像在嫌弃耿氏的话语,他气得口不择言的反驳道。
“大弟!你怎么说话的!那是谁!那是咱们的亲弟弟,这是咱们的亲娘!你给咱们好好说话!不要冲动!”谢氏心中期盼着许惊雷快点回来,把鲢鱼和猪后腿给了娘家人,好让他们早点回去。
“你……你……”曾氏被谢大牛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
“大姐,你和咱爹娘就知道护着二弟,我在你们心中算个啥!”谢大牛觉得很不公平,就因为二弟看着憨憨的,所以爹娘给他的关爱特别多,那留给自己的都剩下不多了,说到底谢大牛有点羡慕谢二牛在爹娘面前的受宠吧。
“大弟,今个小年夜,你别生气了,行不行?大弟妹,你倒是说句话啊!”谢氏不希望谢大牛和自己娘曾氏在许家吵闹起来,没的让相公以后不让她把娘家人喊来家里吃饭了。
耿氏好像没听到似的,低着头红着小脸在给慧哥儿喂奶。
其实耿氏担心开心丑事被发现,那是八月份中旬天气很热的一日,谢大牛那日白天没在家,公公婆婆去别人家串门或者去菜地里了,就她带着慧哥儿在家。
那日谢二牛从县城做工回来,是领了工钱回来交给曾氏的,但是曾氏不在家,他回来很热且一身汗就去洗澡了。
耿氏因为想方便给孩子喂奶,夏天嘛就穿的很少,在谢二牛洗澡出来之后,正好瞧见耿氏在给慧哥儿喂奶,偏偏曾氏图方便,衣服掀的很高,不该看的全被看见了。
耿氏认认真真的喂奶,那边谢二牛傻乎乎的盯着她看,从上到下的看,看着看着看出意思来了!
但是谢二牛却像小婴儿一样做出了吮吸的动作,但是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耿氏皱了皱眉,转了身子去,不让他看,等她把慧哥儿喂饱之后,轻柔的哼着催眠曲让慧哥儿睡着了。
安置好慧哥儿放在床榻上后,她的奶水还是很多,涨疼的厉害,她就走到土灶房去拿大碗,准备挤奶水。
谁料身后有个人用蛮力抱住了她,一切来的顺理成章。
完事后,耿氏哭了,谢二牛红着脸,哆哆嗦嗦的去他房里,把两吊钱全拿来全给了耿氏。
耿氏家里穷,她娘生了她们姐妹五个,她是老四,前面三个姐姐都是被卖出去的,老五还有两年就及笄了。
耿氏看到两吊钱,再一想自己也爽了一次便不再哭了。
谢二牛在那一日终于成了真正的男人。
耿氏和谢二牛也就那么一次,之后两人也没有什么,但是谢二牛从此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从县城带回来他得的工钱总要偷偷的给耿氏一些。
一来二去,耿氏倒是觉得谢二牛是个踏实的,她倒是不希望谢二牛娶亲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耿氏……耿氏……你在想什么啊?你倒是说句话啊!”谢氏催促她,喊她大弟妹没有答应,她干脆喊她姓氏了。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有什么好吵的。”耿氏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大牛媳妇这话说的对,都是一家子,有什么话不好客客气气的说呢?”曾氏对谢大牛说道。
“哼!谢二牛,我不许你看!懂不懂?”谢大牛才不管这些呢,他自始至终觉得谢二牛看自己的娘子耿氏的目光不单纯。
“大哥,你不让我看啥?奶……慧哥儿吃奶吗?”谢二牛嘿嘿傻笑。
“啊呀,你们兄弟俩甭闹了!这天色不早了,还是先回去吧!”谢老四担心两个儿子在亲家这边闹僵起来,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便提议回去。
“爹,这个点可是吃晚饭的点了,你们一家子还是在咱家吃了晚饭再回去吧,等下如果我相公租了马车回来,等下也好用马车送你们一回!”谢氏原本就答应娘曾氏给她鲢鱼和猪后腿的,她怎么能不挽留呢,现在不挽留,往后她肯定会被曾氏碎碎念很多遍的。
“婆婆,你说是不是啊?”谢氏看了一眼站在廊檐下嗑瓜子的婆婆岳氏,她问道。
“二郎媳妇,今个不是轮到你做晚饭吗?你决定吧!”岳氏干脆做起了甩手掌柜,为了省下谢氏娘家一拨人的饭菜,干脆不做饭了,让谢氏自己搞定。
“婆婆。你怎么能这样!我还要奶文昌呢,哪里有空去做晚饭?”听到岳氏那样的回答,谢氏气的反驳,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肺都要炸了,这婆婆如此讲话不是在明晃晃的打她的脸面吗?
“难不成你想累死我,这么多人要吃饭呢,文昌不刚喝了奶嘛,你当我瞎子不曾瞧见吗?你有那闲工夫跟你娘家人闲聊,就没有空去做饭吗?你是不是想让二郎回来了没饭吃?”岳氏气死了,她一个当婆婆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别儿媳妇驳了面子,真是气死她了。
“你……你……”谢氏气的说不出话来。
“亲家公,亲家母,这就是你们谢家的好教养吗?你们老两口瞧瞧你们的好闺女,她说话就说话,用她的手指着我的鼻子说话,这算怎么回事?还是她从小就这样的?真是我家二郎被牛屎迷了眼,竟然看上你这样的懒货!”岳氏气的噼里啪啦的把谢氏指责了一通,她是觉得自己婆婆的权威在谢氏面前不起任何作用,让她去下厨,她都敢反抗,真是活腻歪了,当二郎非得和她过一辈子吗?
自家二郎相貌好,脑袋瓜聪明,会做生意赚钱,多好的二郎,怎么偏偏看上这么一个无耻卑鄙的懒货,自己懒就算了,还让娘家人小年夜过来打秋风,真是个不要脸的逼货!
“老虔婆,你特么是什么意思?我缺你穿了,还是缺你吃了?我都没有说你呢,你上回拿着一斤猪肉回娘家去了,后来又从咱家拿了一筐山芋送去你娘家了,你都年纪一大把了在贴补娘家,我不过是让娘家人今个过来吃一顿,你就这般态度,老虔婆啊,你好去死了!”谢氏才不管她娘曾氏在一旁劝阻呢,直接巴拉巴拉的开吵了。
“谢茉莉,你给老子闭嘴!什么叫我娘好去死了!”好死不死的,许惊雷恰巧此时回来了,倒是把谢茉莉开口说的话给听的一字不漏。
“二郎啊二郎,你媳妇嫌弃我老了不中用了,她催我去死呢……哇……”岳氏越想越气,想起自己与许老根和离,再是分家跟着二郎两口子过,她对谢氏能包容就包容,不能包容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眼色过日子,这一路走来多么的不容易啊,可今天谢氏竟然在娘家人面前这般欺辱自己,还骂她好去死了,她这心里真苦啊。
岳氏干脆坐在地上大哭大吼,伸手拍着大腿,口中骂着谢氏是头没良心的白眼狼。
“娘,地上凉,赶快起来。”许惊雷见谢氏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他娘又在地上撒泼,谢家两兄弟此刻却团结起来了,都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他瞧。
“大姐夫,明明是亲家母容不下我大姐,我大姐可不是闲着……”谢大牛先不去管刚才和谢二牛的矛盾,而是想着作为娘家人,要给出嫁的大姐撑腰。
“大姐夫,我……我也不许你欺负我大姐!”谢二牛也不去看木瓜奶了,立马跟着谢大牛说道。
“你们哪只眼睛瞧见我欺负你们大姐了!”许惊雷愤怒的吼道,“你们有没有瞧见一直是你们大姐在欺负她婆婆,也就是我的亲娘!”
“相公。我可没有欺负婆婆。”谢氏担心事情闹大了,许惊雷会把自己撵回娘家去,所以她马上死不承认。
“你都能催促我娘好去死了!这还不算欺负!我娘他到底做错什么了?要让你这么骂她?”许惊雷心想自从上回雪娘出嫁那日,他跟娘岳氏好好说了之后,岳氏后来也在渐渐地改变之中,但是今天这婆媳俩再次闹腾了起来,他现在发现这分家分的不彻底呢,若是让岳氏单独和他们两口子分开也不错呢。
只是岳氏在家里,自己和谢氏也能方便不少,起码岳氏早上能起早给他们两口子做早饭来着,像谢氏半夜三更要起来喂奶的,一到早上就起不来了,所以他想让谢氏给一家子做早饭,简直是个奢望。
“我说女婿,就算我闺女有错在先,你说话的态度也不能这么凶吧,我闺女给你生了儿子,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了,你那个娘也不见的有多好,如果她是个好的,亲家公也不会跟她和离了吧!”谢氏的娘曾氏也是个蠢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及了岳氏跟许老根和离的破事。
“岳母,你这是瞧不起我娘喽!”许惊雷一张脸气的煞白,他说自己娘怎么怎么的都可以,但绝不容许旁人说他娘一星半点的不好。
她娘因为渣爹已经在红土村抬不起头来了,他这岳母还是个拎不清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岳氏怨恨的眼神盯着曾氏看,心道二郎媳妇为什么那么蠢,多半是有个愚蠢之极的娘吧!
谢老四也为曾氏的愚蠢气的肝疼,这是在女婿家啊,你怎么好去骂女婿的亲娘,这是他亲娘,又不是后娘!你这不是摆明了鸡蛋碰石头吗?
完了,鲢鱼和猪后腿都甭想拿了,这是耿氏心中的想法。
谢二牛偷眼瞅了一眼耿氏,见她已经不在喂奶了,显然是慧哥儿已经吃好奶了,他不由得有些失望。
耿氏低着头哄着孩子,心里有点后悔跟着公公婆婆来大姐家了。
什么瞧不起他娘?
曾氏听了女婿许惊雷的话,像核桃一样布满皱纹的老脸顿时不开心了。
别人家的女婿都是死命在讨好岳母,哪里像她家的女婿,对自己的岳母这么凶。
“我哪里有瞧不起你娘,我只是就事论事!难道你爹跟你娘没有和离吗?再说了,凭着我家闺女如花似玉的好相貌,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要不是她对你死心眼的非你不可,你以为你能好命娶他?你家当初那么穷!我和你岳父不嫌弃,还不是让你娶了咱闺女!你知足吧,不要因为现在有了个炒饭铺子,发了财就想弃了糟糠之妻!”曾氏两手叉腰,开始碎碎念了。
“我家二郎什么都好,就是娶了个不会做事的懒女人,你瞧瞧她一天到晚,墙角那边的木盆里一堆脏衣服还没有洗,这快除夕了,家里有灰尘也不打扫,还是我一把年纪的人在弄啊,我说亲家母,你要是觉得我家二郎配不上你那宝贝闺女,你把你家宝贝闺女带回去吧,我家二郎绝对不会哭着拦着!”不蒸馒头争口气,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不嫌弃我家二郎吗,那你干脆把你闺女领回去吧。
岳氏这回也是气的狠了,才这么说话的。
“哎呀,谁稀罕呀,好闺女,收拾衣物抱着文昌,你跟着咱们回去!这许家你是待不下去了,这当婆婆的嫌弃你,这当相公的也嫌弃你,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啊!”曾氏心中憋着一口气,不由得想着干脆让女儿改嫁算了,自家女儿长的又不差,屁股大,能生养,怎么非得留在许家受这对极品母子的气呢?
“老婆子!你给我闭嘴!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谢老四也不抽烟斗了,清咳了两声,对着老妻曾氏大声呵斥道。
谢老四在家里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主,所以曾氏闻言马上闭嘴了,但是白了一眼岳氏,显然这对亲家有可能变成冤家的趋势。
“老头子!你别管我!我也没有说错啊!是他们许家瞧不上我闺女啊!我闺女什么都好,就是她的性子太软弱,才会被婆婆相公欺负!我啊心疼我闺女,谢茉莉,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些去收拾衣服?”曾氏见谢老四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反驳他道。
“闺女已经出嫁了,再说咱女婿待她不错,亲家母待她也还可以,你要求别太高了,好好的姻亲关系干嘛弄的像八辈子的仇人似的!”
这是谢老四在吵曾氏,让她别掺和着管这事儿,他担心自家闺女真被许惊雷给休了,毕竟现在许惊雷发达了,可不像从前的时候他一穷二白,岳父当面凶他,他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可是风水轮流转呢,所以谢老四这是在隐晦的提醒曾氏,别把闺女弄成弃妇呢!
“亲家母啊,我替我家老婆子给你赔个不是,她太护着闺女了,还有,我闺女她年纪小不懂事,回头我再好好教导她。你呢大人有大量,甭和我老妻,闺女一般见识,大家为了文昌,也该做亲亲热热的一家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谢老四见曾氏被自己说的不说话了,于是他对岳氏赔笑道。
但是岳氏此时此刻还在气头上呢,对于他说的话,岳氏别过脸去,就当她没有听见。
“女婿,你看在文昌的面子上,就原谅了茉莉吧,她被我们养娇气了,我回头好好说她,她会改的。”真当女子被休,或者和离是好事吗?那是两口子真的过不下去了,才最后走的路啊,他谢老四的闺女怎么能被休呢?
“道歉!”许惊雷的意思是让谢氏给他娘岳氏道歉。
“爹——”谢氏小声的喊了一声道,“相公他现在是有钱人了,当真嫌弃我了吧,呜呜……我刚才真没有欺负婆婆,我只是口误,我刚才说错了,婆婆,我错了……”谢氏越想越伤心,哭了出来,这声道歉她说的不甘不愿的。
“哼……”你都希望我去死了,还能口误说错,如果不是怕村里人笑话,岳氏真想闹起来。
“爹,要不咱们都回去吧。”谢二牛见大姐哭了,便憨笑着对谢老四说道。
“回去啥,我大姐被他们欺负呢,我们走了,谁给咱们大姐撑腰来着?”谢大牛还惦记着鲢鱼和猪后腿呢。
谢大牛的嗓门很大,加上谢氏呜呜呜的哀泣声越发的大了,倒是把两个小娃娃给吵醒了。
“呜哇……呜哇……”
两个小娃娃全是男孩子,哭声自然十分响亮。
“好了,好了,慧哥儿不哭,慧哥儿乖,娘抱抱……”耿氏心中火大,她好不容易把慧哥儿哄睡呢,这下好了,她又要重新开始哄睡慧哥儿了。
“相公,你说话声就不能轻一点,咱家慧哥儿睡觉不能有吵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耿氏心疼慧哥儿,忍不住冲着谢大牛说道。
谢大牛稀罕儿子,忙嗯嗯答应了。
谢氏也忙去把哭哭啼啼的许文昌给抱了起来,这许文昌可能吃的好,身子壮壮的,瞧着比慧哥儿还壮实,所以谢氏抱起来有点吃力。
“我可没有欺负娘子,你们不要在一旁煽风点火!”许惊雷看在谢氏和儿子的面子上,忍耐了即将爆发的脾气,降低了语调,说道。
其实许惊雷这话已经在暗示他们赶快滚,但是谢家人想打秋风呢,哪里肯空手而归。
“大姐,我们饿了,你给我们做饭去吧!”谢大牛也不指望亲家母给他们做吃的了,所以他只能催促大姐谢氏,让她给谢家人做饭去。
“我忙着哄文昌呢,哪里有空去做饭?要不你让咱们娘去土灶房做饭吧,食材都准备齐全了,只要烧饭炒菜就好了。”谢氏忙着哄孩子呢,头也不抬的说道。
曾氏见吵了半天,她一个做客上门的岳母竟然要亲自做饭炒菜才有的吃。
曾氏正想找借口呢,却听见谢老四说道:“老婆子,你不是嫌冷吗,土灶房里暖和,走,你去下厨,我给你拉风箱去。”
曾氏没有料到谢老四会这么说,但是她没有反对,现在这样的情势下,她如果不亲自下厨,岳氏又在那里装伤心,女儿奶孩子,儿媳也在奶孩子,两个儿子都是甩手掌柜,所以她反而是最空的。
罢了,为了能在许家吃饭,自己辛苦点算啥,起码今天能光明正大的吃荤菜了。
这么一想,曾氏也是个变脸快的,马上含笑道:“好,女儿女婿亲家母啊,你们平常那么累,今个就让老婆子我好好表现一下吧,老头子,你给我拉风箱去。”
耿氏闻言唇角抽了抽,心道婆婆曾氏可真是个善变的,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能从愤怒生气的脸变成满脸含笑的脸。
许惊雷心想大过年的,真要是和谢氏在此时闹腾起来,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再说了他爹跟他娘和离,已经让娘在红土村抬不起头来了,若是自己也和谢氏和离,那娘岂不是连门都不要出了?
暂时先把年过了再说。
谢大牛见儿子慧哥儿哭的厉害,只能他伸手去抱慧哥儿,但是慧哥儿还是哇哇大哭。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老哭个不停,快给老子停下来,不许哭!”谢大牛哄了没一会儿,见慧哥儿还是在哭,忍不住吼道。
“这大过年的,怎么好说死字,呸呸呸……”耿氏闻言说道。
“那你去哄慧哥儿!”谢大牛直接把哭个不停的慧哥儿递给了耿氏。
“文昌不哭,爹来抱抱。”许惊雷因为忙着炒饭铺子的生意,鲜少在家抱许文昌,这下他见宝贝儿子哭个不停歇,就连谢氏往许文昌的小嘴里塞奶头哄着都不管用。
“你来哄吧,这孩子太沉,抱的我手都酸了!”谢氏本来就有气,现在抱了一会儿,便把许文昌往许惊雷的怀里塞去。
“文昌你看,这是什么?爹给你买的拨浪鼓,好玩吗?还有布老虎,还有小铃铛……”许惊雷抱着许文昌,柔声的说话,好像刚才发火的人不是他似的。
许文昌见结着彩带的小铃铛叮铃当的响起来,声音清脆动听,他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住了,竟忘记了哭泣,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文昌笑了,嘿嘿……我的乖儿子,聪明儿子……”许惊雷高兴的夸奖个不停。
偏偏那边的慧哥儿还在耿氏的怀里哭着,虽然也塞了奶头哄,可就是没有啥用,慧哥儿依旧哭个不停。
“大姐夫,你那小铃铛能不能借给我,给慧哥儿玩一下。”耿氏笑着对许惊雷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拿去吧!”许惊雷闻言笑了笑,伸手把捏在手里哄许文昌的小铃铛递给了耿氏,另外他给许文昌拿拨浪鼓玩,许文昌倒是不生气,一伸手用吃奶的劲儿一把抢过了拨浪鼓。
耿氏接过小铃铛的瞬间,她的手和许惊雷的手微微的一碰,宽大的手掌带着温热的男性气息,让她的脸瞬间染红了,如晚霞一般绚烂,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许惊雷方才发现这个大弟妹耿氏性格温婉,说话轻声细语,声音很好听,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再拿耿氏和自己妻子谢氏一比较,他在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还别说,耿氏拿过小铃铛去哄慧哥儿的时候,慧哥儿听到好听的铃铛声后,马上不哭闹了。
谢大牛对许惊雷说道:“还是大姐夫你厉害,还懂得怎么哄小孩子。”
“我厉害啥,只要你对小孩子耐心一点,你也会哄孩子的。”许惊雷淡淡道,心中思索着等下要不要把从县城里带回来的鲢鱼和猪后腿给谢氏的娘家人?
谢大牛闻言干笑了两声,他走到妻子耿氏身边,低头看慧哥儿,慧哥儿此刻在咯咯咯的笑呢。
耿氏见慧哥儿不哭不闹了,心中大定。
岳氏见刚才二儿媳辱骂自己的事情就这样被亲家公和稀泥那样给解决了,心中真是不爽。
“二郎,我好些日子不曾见到芳姐儿了,我现在往你大哥家一趟去瞧瞧。”岳氏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对许惊雷说道。
“娘,你等一下,我这里有好吃的小核桃酥,我记得芳姐儿爱吃,你带过去给芳姐儿吃,另外你拿一只猪前腿过去给大哥大嫂,路上走慢点儿,别摔着了!”许惊雷叫住岳氏说道。
岳氏心想宁可把猪前腿给大郎两口子,也不要给谢氏的抠门娘家。
这么一想后,岳氏利索的拿着篮子去了土灶房,在土灶房的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几条猪前腿和猪后腿,桌子底下的大木盆里放了几条杀好的大鲢鱼。
“呀,亲家母这是去哪儿呀?”谢氏的娘曾氏正在拿着锅铲炒白菜肉丝呢,她扭头看了一眼岳氏说道,心中却在嘀咕着,这岳氏倒是很会养儿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真是羡慕死她了。
“我去瞧我大儿子大儿媳,还有孙女。”岳氏本想不回答,可一想自己还是要看在二郎和孙子的面上,回答一下吧。
“你不是说你孙女是赔钱货吗?怎么你还想着去瞧孙女?”曾氏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复述了一遍问道。
“谁说我孙女是赔钱货了,我孙女是极好的!聪明懂事,长的好看,总之不比村里的那些个小子差。”
岳氏哪里再敢说芳姐儿是赔钱货来着?她是担心别自己口误说了芳姐儿是赔钱货,大郎两口子以后不管自己死活了怎么办?相对于二郎媳妇谢氏的刻薄,她倒是觉得大郎媳妇李月季好说话多了。
岳氏说完这话,拿起一条猪前腿放在大竹篮里,另外拿了一些核桃酥用纸包包好了也放在大竹篮里,再去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往许惊云和李月季的家里走去。
岳氏从许惊雷家一走,谢氏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反正谢氏是越来越讨厌岳氏了,她当然不敢当着许惊雷的面直接说。
谢二牛坐着低头,心中想着魂牵梦绕的木瓜奶,视线少不得瞄了一眼笑盈盈的哄着孩子的耿氏,只是耿氏并不看他,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难过。
其实耿氏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她想今个自己若是能住在大姐家该多好。
大姐家的屋子修的比自家的好,也打扫的稍稍干净些,屋里的家具都是新打的,她真是越看越舍不得走了。
大姐明明样样不如自己,可她命好,挑了个会赚钱的相公嫁了。
许惊云家的土灶房里,谢老四对老妻曾氏说道。
“你别撺掇咱闺女去和女婿闹,女婿现在不比从前穷酸了,他现在那个炒饭铺子很赚的,万一他有了纳妾的心思,你让咱闺女咋办?或者他跟他那个不要脸的爹一样,弃了糟糠之妻,去另娶,你别哭都来不及哈!”
谢老四想的比较长远。
“我哪里有撺掇咱闺女去和女婿和离了?我当然希望咱闺女能一辈子和女婿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曾氏才不想谢茉莉跟许惊雷和离呢,许惊雷现在那个炒饭铺子可赚钱了,她可没那么傻,让谢茉莉去提什么和离,她说让谢茉莉收拾衣服抱着文昌回去娘家,不过是说出来气气许惊雷罢了,她的目的是想让许惊雷担心着急。
“那等下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你别再说不好听的话了,这过年嘛,不就是讲究个吉祥吗,弄得家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啊?”谢老四的意思是你千万别再得罪女婿了,也别忘记咱来女婿家的目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记住了,对了,你拉风箱拉的大些,我还有几道菜没有烧好呢!”曾氏炒菜炒的满头大汗呢,一只手握着锅铲,一只手抬手不停的去擦她额头上的汗珠。
“哦哦……”谢老四见曾氏催促,只得用力拉风箱。
且说岳氏冒着风雪,步履蹒跚的往许惊云和李月季的家里走去,接近黄昏时分,路上也没有遇到几个村民,因为下雪天,大家都窝在家里,鲜少有人出门。
“哎呀,这不是我那好女婿的前妻吗?居然这么巧碰到了。”说话的是胡氏的老娘钱氏,钱氏刚才经过一块菜地的时候,见四下无人,那家的大青菜是矮脚青菜,早上烧菜粥吃特别好吃,她忍不住偷着拔了五棵矮脚青菜,打算明个一早用素油熬青菜粥吃。
这么一耽搁,就在路上遇到了正要赶去许惊云家的岳氏。
岳氏闻言愣了一下,心道,这是谁啊?等等,她说她是她什么好女婿的前妻?
难道是那个骚逼的老娘?
“你有事想跟我说?”岳氏白了钱氏一眼,她把对胡氏那个骚逼的恨意现在全放在了钱氏身上,也是啊,这钱氏真不是好东西,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的瞧着你年轻轻的闺女去嫁给一个糟老头呢?你们家到底图许老根啥?
“许老根平素把我家闺女宠的跟宝贝似的,据说连我闺女的贴身的衣物都是他给亲手洗的呢!”钱氏先是佯装高兴的笑了两声,然后炫耀似的对她说道。
“哎呀,那真是祝福他们一辈子都能这样恩爱!”岳氏口中说的恩爱二字简直是从她的齿缝里蹦出来似的。
“我替我闺女谢你的吉言了!”钱氏很满意那话说出来的效果,她就是想刺激刺激岳氏,让岳氏好去跟许老根闹,早点让许老根滚蛋,那么自家闺女可以有机会改嫁梅里正了。
钱氏如高傲的孔雀一样迈步走远了,留下岳氏心里非常难受,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她想她跟许老根成亲二十多年了,他何时给自己洗过一件贴身的衣物啊?没有!
他竟然帮那个胡骚逼洗贴身衣物!
岳氏越想越气,但是她做不出来此刻去胡氏家门口辱骂的举动,因为她和许老根早已经和离,她如果去,她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去。
她是知道他去红土河岸边洗衣服的,但是却不知道他竟然连胡骚逼的贴身衣物都洗。
岳氏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一个不小心还被雪地上的石头给绊脚了。
于是她重新爬起来,再把大竹篮子拎去了许惊云家。
叩叩叩……怎么大门紧锁?莫不是大郎一家三口是打算在县城里过年了吗?
“谁啊?等等,我马上来开门了!”这声音是她的大郎媳妇李月季的声音。
当李月季开门一看是婆婆岳氏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先是一愣,接着含笑道:“这么大的风雪天,你咋过来了?吃晚饭了吗?如果没吃就进屋一起吃吧,今个家里吃火锅。”
虽然她不太愿意见到岳氏,但是岳氏对她大多时候还是不错的。
“我是想着好些日子没有瞧见芳姐儿了,我惦记她了,便想过来瞧瞧她。”岳氏见李月季朝着自己笑,她由于想起了许老根,她这心情不是太好,所以她此刻唇角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
你惦记芳姐儿?怎么可能?
你老不是嫌弃芳姐儿是赔钱货吗?
但是她是相公的亲娘,她现在也没有说芳姐儿是赔钱货,罢了,先让她进屋吧。
岳氏许是刚才绊脚了,这脚走着有点疼,走路的姿态都是颤巍巍的。
李月季心善看不过去,便主动去搀扶她往屋子里走去,岳氏见状心中一暖,她此时开始懊悔跟着二郎两口子过日子了。
“相公,芳姐儿,你们瞧瞧是谁来了?”李月季主动去打起帘子,笑着对他们说道。
“娘,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外面风雪大,你若是得了病,二弟还不得心疼死?”许惊云淡笑道,这个娘虽然说话声音大嗓门,还很爱唠叨,但是对他这个儿子是蛮上心的,上回知道李月季忙着美味多点心铺的生意,顾不上给他做新鞋子,她抽空给他们一家三口做了三双鞋子,光冲着这点,他现在也不好不对她笑脸相迎吧。
虽然这个娘有时候说话不中听,曾经还嫌弃芳姐儿是赔钱货,但是经过他和二弟许惊雷的警告后,辱骂芳姐儿赔钱货的事儿已经不再发生了。
“是啊,二郎他嘱咐我走路慢些呢,我刚被石头绊脚了,稍微有点疼,一会儿就没事了,芳姐儿,这是祖母给你带的核桃酥,你快尝尝。”岳氏笑着说道。
芳姐儿听了岳氏的话,再看到岳氏比往常热络的嘴脸,她对岳氏还有点阴影,她心里可没有忘记祖母并不喜欢自己,她以前还骂自己是赔钱货来着。
“芳姐儿快吃啊。”岳氏见芳姐儿喊了一声祖母却不说话,不由得催促道。
“娘……”芳姐儿伸出小手抓了抓李月季的袖子,她对岳氏还是有些抗拒的,或者是存着害怕的感觉吧。
“婆婆,芳姐儿晚上吃了很多菜了,这核桃酥让她明个再吃吧,芳姐儿,还不快点谢谢你祖母。”李月季猜测芳姐儿不敢吃,怕吃了她的东西,被她骂赔钱货吧。
“谢谢祖母。”芳姐儿声如蚊鸣的回答道。
许惊云一看自己闺女芳姐儿因为岳氏的到来,这活波开朗的性子一转眼变成静默沉闷的性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李月季转身去土灶房多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娘,你自己想吃啥就涮啥!”许惊云对岳氏说道。
李月季则在一旁照顾芳姐儿,她对于岳氏偶尔的提问,她微微的一笑答了下,又去给芳姐涮土豆片了。
岳氏心想还是在大郎家舒服。
“大郎,等开了春,我要不搬来你们家照顾芳姐儿吧。”在大郎家,可以吃大郎媳妇烧的美味菜肴,自己也不用太辛苦早起,多好啊。
“娘,不是我们不接收你,而是二弟和二弟妹需要你的帮衬,你想啊文昌那孩子还小,二弟妹又是个粗心的,万一文昌摔着病着,你还不得心疼啊!倒是咱们芳姐儿好带,只要娘子抽空教导下芳姐儿就好了,你还是去帮二弟两口子吧,我和娘子把你接过来了,二弟两口子背后肯定会对我们有意见的,你难道不知道有句古话吗?”
许惊云听了这句,再一看自己娘子紧皱的眉头,就晓得娘子肯定不希望岳氏过来带芳姐儿的,更别提芳姐儿瞧了岳氏,好像是老鼠见到猫呢!
“什么古话?”岳氏虽然觉得许惊云说的有道理,可她还是想跟着大郎两口子享清福。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娘,你可是咱家的宝贝呢!我和娘子把你这个宝贝接过来了,二弟妹肯定会有意见的!”许惊云喝了一口酒,呵呵笑道。
“对啊,婆婆,你要过来帮衬咱们,咱们也没有意见,倒是担心二弟妹背后会有意见,你是知道的,她的脾气就那样冲,惹急了她,还不得被她咬上一两口啊!”李月季差点想阿弥陀佛求你别来了,咱家可供不起你这座大佛。
“大郎媳妇,还是你对我好啊,呜呜呜……小年夜我本不该这般伤心,但是你们知道吗?谢氏那个不要脸的逼货,她当着她娘家人的面骂我好去死了,呜呜……”岳氏听了几句,心中难受,连美味的菜肴摆在她眼前,她居然变得食不下咽了。
“娘……到底咋回事?二弟妹咋能骂你好去死呢!”许惊云和李月季闻言面面相觑,他马上关切道。
于是岳氏把事情发生的始末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遍。
“娘,这事儿你也有错,二弟妹娘家人又不是经常上门来吃饭,你怎能那样?而且还是在二弟妹娘家人面前下了二弟妹的面子!不过,话说回来,你毕竟是长辈,二弟妹怎能用那种态度说话呢!哎!但是你要吵她的话,也别在她娘家人面前吵啊!多少要给二弟妹一些面子的!”许惊云听了她的说法,仔细分析了一番道。
“大郎,你帮谁呢!我还是不是你亲娘!”岳氏听了这番分析,还是觉得自己没错,火大的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当然是我亲娘!”当然不是了!哎!这许惊云的爹娘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大郎,大郎媳妇,今个我不回去了,想借住在这里一宿,明个一早我再回去!”岳氏心里被二郎媳妇谢氏气的不行,连二郎家都不想回去了。
“婆婆,你脚有点疼,住个一宿也无妨,只是你不担心你的宝贝孙子吗?我可是听二弟妹说文昌晚上睡觉可不如芳姐儿老实呢,他是会踢被子的,二弟和二弟妹如果睡的很沉的话,这么冷的天,文昌那孩子冻着生病了怎么办啊?你老就不心疼他吗?”
李月季可不愿意她留宿一晚,她想打蛇就要打七寸,更何况婆婆你不是喜欢孙子吗,那就为了孙子,给我赶快回去照顾孙子吧!咱家庙小,可容不下你。
“大郎媳妇,还是你想的周到,嗯,我吃了晚饭就回去。”岳氏对孙子许文昌是真心的喜爱,这时候经过李月季的有心提醒,她马上改变了主意。
“婆婆,你今天胃口不错,我再去给你盛一碗米饭吧!”李月季笑着说道,看在相公的面子上,她也乐意在他面前扮演好儿媳的角色。
“好的,好的。”还是大郎媳妇会说话啊,瞧瞧自己从前,还骂她生了赔钱货,也是自己不会说话,罢了,先开花后结果,以后大郎肯定会有儿子的,大郎媳妇又不是不能生养的,自己真是太心急了。
岳氏眉开眼笑的吃完了晚饭才决定回去许惊雷家的。
李月季在岳氏临走的时候,还把杀好的两只鸡放在了岳氏大竹篮子里,让她带回去给二弟两口子吃,二弟妹虽然和她关系不太好,但是二弟还算明理,人家还让岳氏带来了年礼,她怎么能让岳氏空手回去?
许惊云一家三口把岳氏送到门口,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抱着小孩子往他们家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
“大郎……大郎……求你帮帮爹啊!”那人的声音苍老带着撕心裂肺的感觉。
“爹,娘,那人是不是祖父啊?”芳姐儿趴在许惊云的肩膀上,小声问道。
“嗯,是你那个烂心肝的祖父呀,哼!大郎,大郎媳妇,咱别理他们!”岳氏看见那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瞬间被恶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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