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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皓几乎在司徒夫人的床前陪着坐到凌晨。
眼看着母亲终于发出了均匀的呼吸，他才起身。
沈姗踩着细小的步子急急地跟出来。
司徒皓猛地立住了脚步，转头，望着沈姗。
“姗姗，你留下来陪着阿姨，有什么事情记得立刻通知我，这几天，你最好是寸步不移，包括晚上。”
司徒皓深深地看了沈姗一眼，眼神中情绪复杂。
沈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司徒皓，几乎是喜极而泣。
这一声“姗姗”她等了多少年。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听不到司徒皓这样称呼自己。
她忙不迭地点头，手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脸。
“阿姨太可怜，我……我真的没有想到她那么狠心。”
司徒皓的脸色阴了一下，全身突然绷紧。
他转身就走向了主卧。
宽敞的房间此刻依然亮如白昼，林若亚身子笔直地站在了窗前。
听见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终于转身，眼神急切地在司徒皓的脸上搜索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
司徒皓用力甩上了门。
“砰”的一声巨响，寂静的夜晚这样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恐惧。
林若亚的脸色依然是刷白着，她只是紧紧地咬住了自己早就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看着司徒皓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一直是平静的，可是，林若亚却看到了他竭力控制住的怒火，她甚至想着他等一会儿会不会一生气，就伸出有力的双手将自己掐死。
可是，她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如果时间重新回到之前，司徒夫人仍旧对着她说这样的几句话，她依然不会后悔。
想到这里，她不由停止了脊背，湿漉漉的眼睛毫无惧色地迎上了司徒皓的眼睛。
他紧紧抿着嘴唇，他的全身上下散发着怒气。
那样的一种怒气似乎要将她席卷了淹没了。
他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明明是几步之遥的地方，他却宛如走了几世纪那样长久。
他终于在她的面前站定，他的脸色渐渐开始变得铁青，原本漆黑的眼神渐渐变得猩红。
“林若亚，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站在她的面前，身侧的手指死死地掐进了自己的肉里。
他冲着她怒吼着，低声地怒吼，似乎是从胸腔发了出来，一声声地，分明就是悲鸣。
“林若亚，你告诉，你告诉我呀。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让你如此难以控制？为什么？”
司徒皓一遍又一遍固执地问着，心中疼痛如绞。
他本来已经想好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两个人送回去。
他甚至想好了，只要她们两个人在，自己和林若亚便不会开心，横隔在两个人之间的永远是痛苦。
他绝对没有想到林若亚竟然会这样憋不住气。
她可以动手打沈姗，他知道沈姗绝对有本事将林若亚惹恼，可是，为什么要动手打母亲，那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