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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九阿哥和斯杰潘俩人终于回来了,这两天始终悬着心的胤禛等人,这才好歹松了口气,这两天他们合伙对付那个暴躁无知的副本,早已是心力交瘁,叫苦不迭。
原本,胤禛还担心斯杰潘回来之后,还会继续揪着那个人头案不放,却没想到很快内务府那边就结案了,他们发现死者是之前在被捕时自尽的天地会成员,而后来闯入内务府刺杀斯杰潘的那群人,就是为了替此人报仇——此人在天地会的身份还真是个香主,只可惜,不叫韦小宝。
胤禛拿着结案报告,小心翼翼地看着斯杰潘:“叫我看,这就……够了吧?”
斯杰潘微微垂落眼帘,他低声道:“一切按照万岁爷的意思办。”
看他不打算再找九阿哥的茬,胤禛这才放下心来。
他想了想,又试探着问:“斯杰潘,你觉得那边……好玩么?”
斯杰潘抬眼看看他,闷闷道:“臣觉得还是大清好。”
胤禛无奈,他很想说大清到底有啥好?连自来水都没有的地方。
“但是,那边的蛋挞很好吃。”斯杰潘突然小声说,“肯德基的蛋挞。”
胤禛不由笑起来,原来那个世界也终于有了肯德基。
然而九阿哥也把斯杰潘说的那番话告诉了胤禛,他说,看这样子,斯杰潘是不打算走了。
“那怎么行!”胤禛大惊失色,“过段时间咱都走了,他一个人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我那个副本又不认识他!到那时就连大清都没他的位置了。”
九阿哥被他问得愁眉不展,他揉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斯杰潘的抵触很强,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通的。”
然后九阿哥又说,不愿走的也不只是斯杰潘一个人,慢慢来吧。
斯杰潘在回来之后,曾经问了胤禛一个问题,他说:“是不是就连万岁爷您,也觉得我这样子不对?”
胤禛被他问住了,他为难道:“怎么谈得上对不对呢?这种事没有对错可言,斯杰潘,只看人的选择。”
“那么,万岁爷未来也不打算留在大清了么?”
这问题,胤禛一时答不上来,他只好说:“斯杰潘,你放心,不管我到底在哪儿,都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的。”
斯杰潘这件事,胤禛和茱莉亚讨论了良久,他的意见是,到时候无论如何也得把斯杰潘带走,因为一旦胤禛离开大清,斯杰潘就彻底丧失了在这儿的立足之地,到时候别说做官,就连生存都很困难。
茱莉亚轻叹:“要是早十年二十年,也就没这么多牵挂了。”
胤禛苦笑:“我还很庆幸斯杰潘是个同性恋呢,反正光棍一个,来去无牵挂,他实在不愿意,塞上麻布绑走也罢了;如果他是个直的,这十年在大清娶妻生子,落下一大家人,到时候怎么办?那他可就真的走不成了。”
那晚,他正和茱莉亚在屋里说着话,屋里门帘子被人一挑,一个小娃娃躬身钻进来:“皇阿玛!”
茱莉亚低头一瞧,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只见小孩儿圆头圆脑的,一双黑眼睛亮晶晶,嘻嘻笑着跑进来,张着手臂,一下扑到胤禛怀里。
茱莉亚一时错愕,就从坐着的榻上站起身来:“这是……”
胤禛低头看看孩子,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茱莉亚,这孩子……是福惠。”
茱莉亚呆了呆,顿时笑起来:“哦,是他啊!”
她弯下腰,仔细瞧着小男孩,四岁的福惠双手抱着胤禛的腰,闪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茱莉亚,忽然抬头:“皇阿玛,她是谁?”
胤禛正不知该怎么介绍,茱莉亚却微微一笑:“我姓韦,福惠,你可以叫我韦姑姑。”
福惠愈发好奇地瞧着她,那神色,像是在琢磨,到底要不要这么喊茱莉亚。
胤禛愈发尴尬,只好抱起男孩,问:“从舅舅家回来了?舅舅给了什么好吃的?”
原来这段时间年羹尧回京,因为十分想念外甥,所以上书恳请胤禛把福惠送去他府里住两天。所以茱莉亚回来这么久,竟是一直都没有见过福惠。
此刻见福惠和胤禛亲密的样子,她心里也明白了,胤禛和这个男孩关系非常密切,就看刚才福惠连通报都不通报,直接跑进屋里,就说明以往他一直是如此——包括弘历,进屋之前都得通报的。
想来这是胤禛眼下最小的孩子,自然格外疼爱。
和孩子说了会儿话,胤禛这才道:“天不早了,去看看你额娘吧。”
福惠这才答应着离开。
等孩子走了,茱莉亚恋恋不舍地瞧着那个小小背影,她忽然说:“这孩子生得真漂亮,和他额娘真像,也是那么好看。”
胤禛咧了咧嘴:“茱莉亚……”
茱莉亚听出他语气里的迟疑,便爽朗一笑:“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心里有膈应?阿真,我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么?”
胤禛叹了口气:“不是的。你误会了,茱莉亚,福惠这孩子……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
他这一句话,把茱莉亚说得愣住,旋即又笑:“你想撇清,也不是这么个撇清的办法吧?孩子是你的,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不是要撇清,唉,我是说真的。”胤禛说到这儿,索性站起身,“来,先跟我来,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茱莉亚一头雾水,起身跟着他从屋子出来:“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看看年妃。”胤禛说。
在路上,胤禛才和茱莉亚说,这十年间,历史的发展完全不由他来左右,当初他得知年妃有孕在身的消息,也吓懵了,因为他和年妃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关系。
“你想想,明明被我放走的犯人,第二天监斩官交来的报告上,人还是杀了,所以死的必须死,同样的规律,要生的,看来也必须生下来。”
茱莉亚被他说得半信半疑,她虽然也知道这十年间的历史被俞谨那边给牢牢锁死,恐怕情况真的如胤禛所言,但心里还是有些女性的敏感,于是就笑道:“可就算你和年家的范冰冰有什么,我也不会抓着不放……”
胤禛听出她的怀疑,他苦笑:“所以我要带你去看看,你看了就知道了,茱莉亚,我真的没说谎。”
俩人很快到了年妃的住处,宫人们一听皇上过来了,唬得慌忙进去通报,胤禛拦住她们:“也别报了,何苦让她挣扎着起来?就躺着吧。”
茱莉亚听得懵懂,她跟着胤禛进屋来,就看见,窗前榻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形容憔悴,腹部却微微隆起的女子。那女子一见胤禛进来,慌忙挣扎着要起身来,就这么一点寻常动作,女子却喘得快上不来气,脸色蜡黄里透着惨白。
胤禛赶紧上前扶住她:“你就别起来了。朕带了人来瞧瞧你的病。”
茱莉亚这才明白过来,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年妃,心下不由吃了一惊。
年妃病得很重,哪怕不是个医生,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一点,茱莉亚还记得,当初她在德妃那儿匆匆一瞥,瞧见了年妃——那时候还只是胤禛的一个侧福晋——当年的年妃很年轻,貌美如花,模样像极了范冰冰。
然而此刻,美貌早已被病痛给折磨得不剩丝毫,年妃瘦得小臂枯如柴,脸色黄得吓人。
胤禛在旁边,轻轻叹道:“看出来了吧?我想,八成是肝病。”
茱莉亚弯下腰,仔细检查了一下年妃的情况,抬头又问:“她这样多久了?”
“有好几年了。”胤禛说,“一开始征兆就很明显,呕吐啊,易疲劳什么的,而且胃部总是不舒服……我那时就猜到是肝病,也不知道是甲肝还是乙肝,但又做不了详细的检查。你觉得呢?”
茱莉亚紧皱眉头,她犹豫了片刻,才道:“我担心这是肝腹水,而且已经非常严重了,情况不容乐观。”
胤禛一听这话,心一个劲儿往下沉!
他见年妃支撑这一小会儿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索性让她躺下,又嘱咐了两句,这才离去。
俩人出来的时候,胤禛才对茱莉亚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福惠这孩子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吧?年妃病成这样,我哪儿还敢碰她?我这儿连瓶消毒水都没有。”
茱莉亚低头沉思片刻,她忽然说:“要不然,就先送年妃过去治疗一下吧。”
胤禛一听,愣住了:“你觉得可行?”
“只是过去一天而已。”茱莉亚说,“做点检查,马上就能确认是什么病——人都病成这样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胤禛听她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如果能治好……”
他说到这儿,忽然犯了难,年妃真的痊愈,不会死在年底,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难道大家一起移民过去,他再和年妃离婚么?
茱莉亚看他这样子,不由抿嘴笑起来:“先把人救活再说,至于其它的,咱们往后再想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