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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量劫将至,忙过那一阵子,定下封神榜后,各家弟子活动都少了。黄竹也开始叫持明、杨截少出门,否则惹了祸端,卷进劫数之中就不好了。
可是持明是个耐不住的活泼性格,黄竹不过一晃眼,就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几天不见人影,黄竹也急了,揪着杨截问他,持明去哪里了。
杨截无奈地说:“师兄怎会告诉我呢。”
黄竹正要出去找,就见持明回来了。
持明化作人形,大约四五岁的样子,光着脚,穿着短衣短裤,手里抱着一只花猫跑回来,“老师,我捡到一只猫,我们养只猫吧!”
“你怎么咋咋呼呼的,跑哪里去了,还捡了只猫?”黄竹说着,从他手里接过那只花猫,“这猫怎么半死不活的,不是你打的吧?”
“不是,我去人间玩,看到小花猫和人斗法,打输了就变这个样子了。我便英雄救美,救了性命。”持明认真地说道。
黄竹仔细一看,那花猫的伤口果然不像持明出手,“嗯,算你有爱心。”
“等等,老师,师兄,这个,好像不是猫吧?”杨截迟疑地说。
持明仰头看着杨截,奶声奶气地说:“师弟,这不是猫是什么?”
那花猫奄奄一息,在黄竹怀里抬起头来,口吐人言:“老子……是豹子……”
黄竹:“……”
黄竹大汗,仔细翻看了一下,“什么品种啊,怎么长得这么像猫,我说毛色有点怪……”
毕竟是洪荒里面,持明又说从人间捡回来的,黄竹当然以为是猫,没想到是豹子,还有点修为了。
持明喃喃道:“原来它还有名字,居然叫包子,喂,你是什么包?我喜欢吃肉包。”
那豹子也不知道听到没,估计是没有,昏迷过去了。
持明对黄竹说:“老师,那我们就叫这只猫包子吧,大名肉包。”
黄竹:“……你开心就好。”
目睹全过程的杨截:“……”
黄竹命杨截去把广寒宫出品的丹药拿来,碾碎了给包子外敷,又内服了一颗。有了灵丹妙药,本来要死不活的包子果然伤势大好,很久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只是当包子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家养宠物,还有了个名字之后,大为愤怒。
包子想跑,可是持明修为胜过他,别看持明看上去是个小团子,可是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包子想跑跑不成,还被持明教育要报恩,忍不住仰天怒吼:“我申公豹绝不会就此屈服的,我一定会离开!”
持明一听,“什么,申公豹?不行不行,你叫肉包,最多准你叫申肉包。”
原本笑看徒弟逗猫的黄竹呆了,“你是申公豹?”
新鲜出炉的申肉包讶异地说:“你认识我?”
黄竹还未说话,持明已经骄傲地说:“我老师是准圣,什么都知道!”
申肉包一听黄竹居然是准圣,也被震住了,而且心思活泛了,不那么反抗了。唔,做宠物虽然丢人,但如果是准圣家的,倒也不差,有靠山,不必像以前一样活得那么辛苦了。
而且说不定再努力一把,就成了弟子……想想还有点激动呢!
申肉包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待下来后,更是发现这家的主人不但是个准圣,还是个很有背景的准圣,大名鼎鼎的黄竹真人!
这黄竹真人也算是洪荒的名流了,申肉包小心脏砰砰跳,也不再明面上反抗自己的新名字了。
而黄竹呢,吃惊了一下后也就淡定了,申公豹就申公豹吧,西方圣人他都坑了,还怕什么申公豹?更何况,现在没有什么申公豹了,只有申肉包。
于是,黄竹闲着没事干,还给持明做了些宠物窝垫、逗猫棒、猫抓板之类的……
申肉包觉得自己一下子过上了幸福生活,虽然有了个蠢名字,还不能变回人形,但是,他现在的靠山对他可好了。
那带着羽毛的小棍棍,怎么会那么吸引人呢?还有那抓板,终于可以优雅地磨爪子啦!
如此被一步一步攻略的申肉包,最后还毫无抵抗地戴上了黄竹带着持明一起做的手工领结,再进一步,就是什么鹿角帽子,蜜蜂装之类的。
当申肉包来到招摇山五十年后,已经成为一个会被女作者挠着下巴就翻肚皮的乖宠。
而且由于申肉包打扮漂亮,性格乖巧(被持明要求的),天庭出版的员工都非常喜欢申肉包。
申肉包也很自豪,天庭出版的员工时常在杂志、报纸上提起他,甚至有编辑在《招摇广记》为他做了一期栏目,黄竹也戏称他为编辑部的吉祥物。
申肉包能够让持明和员工们开心,黄竹还特意开给了他一份工资,那就是广寒宫出产的丹药。申肉包平日不用刻苦修炼,吃丹药炼化就够了。
申肉包的日子堕落而逍遥,直到一直拘束不让大家老出门的黄竹这一日,要带着杨截和持明去昆仑山。
主要是杨截的弟弟杨戬,最近要过生日了,因为是整岁,虽然没有大操大办,但也在小范围内邀请了一下亲友,杨截他们当然在此列。
申肉包虽在招摇山眼界开阔不少,没有投入黄竹门下,待遇却也很高,但是,对于圣人道场还是很向往的,以前他可是想都不敢想。
眼看现在有机会,申肉包立刻就地打滚,要求跟着一起去长见识。
于是,申肉包被打扮得漂漂亮亮,跟在持明后头,一起来到了昆仑山。
到了昆仑山,申肉包就像在招摇山一样,受到了欢迎。昆仑山的三霄仙子都是老熟人了,常常在招摇山撸猫,看到肉包居然也跟来了,都熟门熟路地动手动脚,还带着师姐妹们一起。
申肉包也很职业地翻起了肚皮,眼睛则滴溜溜转着,看向了圣人的身影。
哇,三清圣人!
哇,女娲圣人!
——因为杨莲入了娲皇宫,所以这次女娲也带着杨莲一起来了,杨戬这个生日会说是小规模小范围,但也很有逼格呢。
元始天尊给黄竹介绍一个修为非常差的人族弟子:“此乃我门下弟子,姜子牙。”
他给黄竹使了个眼色,喏,这就是天定的日后辅佐周朝的人了。
黄竹也很懂地挤眉弄眼。
姜子牙因为恭敬地低着头给黄竹行礼,都没有发现,“姜尚见过师叔。”
“免礼。”黄竹清了清嗓子,“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那一边,因为太一的烤肉上来了(太一是特邀厨师),女仙们也都蜂拥而上,申肉包被抛下,他也不知大家干嘛去了,百无聊赖地甩了甩尾巴,走到了黄竹身旁,嗷嗷叫了几声。
黄竹就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姜子牙看到这一幕,心里痒痒,也蹲下来去摸申肉包的头,“这是师叔养的猫?品相真不错。”
平日摸申肉包的,不是黄竹、持明这等,就是些漂亮温柔的女仙,申肉包当然不乐意被个糙汉摸。而且吧,他看此人修为如此低,居然还能拜在元始天尊门下,难免泛了酸。
姜子牙摸着猫头,却见那猫嘭一声,变成了一个叉着脚坐在地上的青年男子。
姜子牙:“……”
申肉包恶劣地龇牙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姜子牙吓得收回了自己还放在申肉包头上的手,讪讪说道:“原来是位道友……”
申肉包偷眼去看黄竹和元始天尊,发现黄竹还在微笑着,元始天尊却是一脸嫌弃,仿佛只是因为黄竹而强忍着他的存在。
申肉包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元始又说道:“师弟,这根脚不好的,就是这样,做宠物都嫌无礼。”
姜子牙喏喏道:“老师,是弟子鲁莽了。”
黄竹摆摆手,“一点小事。师兄,你还是老样子。”
申肉包听了,心里大受打击,又非常不满,他虽然修为不算特别高,但是修行千年,可能不比那些金仙,怎么也比那个人族要好上不少吧?
申肉包感觉到黄竹又在自己头上安抚地摸了摸,心里难受,变回了豹子,蔫蔫走开了。
在招摇山这几十年受宠爱、上报纸,申肉包几乎都忘了外面世界的残酷,没想到在昆仑山又感受到了。
持明发现申肉包心情低落,就来抱着他问:“包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要吐毛球了?”
申肉包这些年和持明的关系渐好,就低落地诉说了自己刚才的遭遇。
持明安慰他道:“元始圣人就是这个脾气,你别理他,当做没听到就行了,他看得惯谁啊?”
申肉包心想,你是凤凰,你当然可以这么轻描淡写了,“持明,我可不可以做你师弟啊?如果我是真人的弟子,一定不会有人敢这么说我了。”
“啊?”持明迟疑地道,“这……”
申肉包正是敏感的时候,跳下了他的怀抱,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知道,我只配做个摇尾乞怜的吉祥物罢了!”
“等等,包子。”持明拉住了申肉包的尾巴,“不是,你误会了,我是在想,元始圣人可是圣人,我老师只是准圣,你如果要拜,就拜圣人为师吧!”
申肉包一下子被砸晕了,呆呆问道:“圣人?”
持明点点头:“是啊,通天圣人就从来不计较弟子的根脚,他一定肯收你为徒的。来,我带你去找人。”
申肉包感动地说:“持明,你真的愿意为我去求人吗?如果我真的做了圣人的弟子,就没有办法再陪你了。”
持明坚定地点头,“我当然愿意了,你是我的小伙伴。”
因为黄竹的关系,持明在昆仑山面子还是挺大的,当年也是这里人人投喂的万人迷一个。他带着申肉包去找灵牙仙,灵牙仙因为拜师还欠着黄竹人情呢。
灵牙仙一听,果然愿意帮忙递话。
通天听说是持明,还道:“怎么不自己过来?你老师呢?”
持明矜持地表示,因为是自己有事求圣人,而且老师正忙着交际呢。他没说还没有跟黄竹知会,黄竹现在和元始待在一起。
通天一问他是什么事,听说是要收弟子,也没怎么犹豫,就说:“没问题啊,那就收此人做一个记名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越看越喜,这个包子好会卖萌啊,收来了得叫他多教教他那些个师兄。
持明:“他叫申肉包,包子……”
通天听了莞尔,“申肉包?这名字有意思啊。”
申肉包叫了这个名字也几十年了,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连忙说:“弟子还有一个大名,申公豹。”
“还是包子喊起来好。”通天说道。
申肉包无奈地看了持明一眼,只得受了,给通天大礼参拜,行拜师之礼。
于是这么一进一出,申肉包就成了通天的记名弟子,连黄竹知道后都吃了一惊。
元始怒而指责通天:“跟你说的话,你都记到哪里去了,量劫将至,你还乱收弟子!”
通天连忙说:“二哥,我可不是乱收,包子也是有点福缘的好吗!”
元始嫌弃地看了申肉包一眼,“今日是杨二郎生日,我不与你多说,免得搅了大家兴致,日后再说你!”
通天看申肉包低着头,连忙把他护到身后:“有本事冲着黄竹师弟去,虽说是我弟子,但这原是他家的。”
黄竹:“……”
元始:“……”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不厚道?我还没说,你拐了我们家包子呢!”黄竹愤怒地说,“你知道现在包子在我们《招摇广记》也是有拥护者的吗?人家都写信来说要求多登点包子的照片,现在都被你拐走了!”
通天一转眼又卖了持明:“什么拐不拐,你徒弟叫我收的,你们是师徒,都一样。”
申肉包也无语了,说通天不好吧,又把他护在身后,说好呢,又一转头就推诿责任……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失算了,刚才真是被圣人名头唬得晕头转向了!若是黄竹真人的弟子,元始天尊还会忍忍不说。但是拜在这位通天门下,好像更被元始天尊嘲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