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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明蹲在黄竹肩膀上，豆子一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大家都神色匆匆，只有在路过黄竹身边时会喊上一声“董事长”。
黄竹咳了一声，“这里就是为师工作的地方，天庭出版集团，是由天庭注资主管的单位，如果没有意外，以后你也要进入这里。”
持明啾了一声，表示非常期待。
黄竹再次绝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太小了，简直太小了，就像个球一样，蹲在他肩膀上甚至没有存在感！
文学出版社的总编辑来总部办事，从楼上下来就看到黄竹了，颠颠过来给黄竹作揖，“董事长，来了就听说您去赴宴了，还以为这次见不到了，正好有点问题想讨教呢。”
“哈哈，中途有点事，回来的晚了点。”黄竹直接把他带到办公室里去，吩咐敖丙找个容器来，垫上点布，好把持明放进去。
敖丙找来找去，拿了个饭盆问黄竹，“这个行吗？”
黄竹扪心自问，我们天庭出版就穷成这样了吗？
敖丙摊手，示意他自己看，办公室里除了办公用品，都是些花瓶之类的，总不好放吧，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呀。
黄竹只好接过饭盆，在里面垫了几块布，从肩头把持明拨进去。
总编辑看得心中生疑，偏头问敖丙，“敖助，这是董事长养的宠物吗？好像看不出来是什么鸟啊，真肥。”
敖丙忍笑道：“这个呢，原是人家送给董事长做脚力的……”
他话还没说完，总编辑就噗一声笑了出来，指着那只在饭盆里东倒西歪的小肥鸟，“脚，脚力？”
黄竹恼羞成怒地道：“敖丙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赶回东海了！”
敖丙连忙肃立，快速道：“但是并没有真的做脚力董事长收他做大弟子了别看他这样他可是凤凰。”
“哦！！”总编辑一脸佩服的道，“还是董事长厉害啊，凤凰族避世有一量劫了，我都从没见过凤凰呢，原来凤凰是长这个样子。虽说和我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但也不失肥美……”
黄竹冷冷道：“废话少说，你也是个做长辈的，就不知道给点见面礼吗？”
总编辑：“……”
黄竹早就想好要搜刮别人了，既然总编辑撞上来，他就不客气了。
被这么明晃晃的勒索，总编辑也只好认了，“我送了礼物，董事长可以多回答我几个问题吧？能帮我看个稿子吗？”
“不可以。”黄竹冷酷地拒绝了，“自己审稿。”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敖丙手底下的小助理在外面说，“董事长，孔部长来了。”
“嗯，你叫他进来吧。”黄竹说完又对总编辑小声说，“你能理解吧？”
总编辑猛点头，孔宣在天庭出版也出了名，他要见黄竹，从来不等，叫他等会出大事。
孔宣大摇大摆走进来，站在办公室中间，“我听说陆压回来了？”
黄竹莫名其妙，“陆压哪里回来了，没有呀。”陆压一跑就是几百年，杳无音讯，他倒是想陆压回来呢，也不知道孔宣哪里得的消息，孔宣对于从自己手底下遁走的陆压，也是耿耿于怀啊。
孔宣拧眉道：“有人说看到你带着一只小火鸟回来。”
黄竹挪了挪面前的饭盆，“喏，不是陆压，是这只。”
孔宣低头看到一堆布料里胖胖的小凤凰，果然不是陆压，只是他越看越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这是谁？”
黄竹：“我的大弟子，持明，今天刚收的。”
他把手伸进饭盆里，持明就贴着他的手掌叫了几声，他在持明背上摸了几下，笑道：“说起来，持明和你也是亲戚，他是一只鹓鶵。”
孔宣顿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他流着元凤的血脉，与持明也算半个同族，只是他也从来没亲眼见过凤凰族了，持明又还小，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总编辑立刻坐立不安起来，听黄竹的话，难道孔部长的根脚也是凤凰？这样就说得过去了啊！
对于自己无意中知道了这样一件事，总编辑没有什么八卦的快感，他站起身来，“董事长，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回头再来找您。”
黄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好，你走吧，灵泽替我送一下。”
总编辑和敖丙一起匆匆离开了办公室，他怕自己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孔宣看着这只小凤凰，元凤生下蛋后没多久，就身陨了，他是作为一个蛋，孤零零地自己化形的，他是天地间第一只孔雀，根本没有同族，连凤凰这种算得上半个同族的都避世了。
这时候，看到小凤凰，孔宣心里也觉得很奇妙，“原来，凤凰小时候是这个样子。”
他的血脉传承使得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从各种传说中知道他父亲是一只有着华丽的长长的羽毛的凤凰，但是可没有人说过元凤小时候的模样。
黄竹：“持明，叫叔叔。”
持明是龙汉初劫时留下来的蛋孵化的，但是孔宣却是元凤之子，论辈分，持明叫声叔叔都是占大便宜了，不止是他要叫叔叔，重光也得叫叔叔，甚至叫爷爷。不过现在持明是黄竹的弟子，跟着他叫就行。
持明还小，察觉不出来这也是只鸟，而且和自己算半个同族，但是听得懂师父的话，于是冲着孔宣啾啾叫了一声。
孔宣也是难得的生起了怜爱之心，伸手去摸持明的脑袋。
谁知道，他的手才挨着持明，持明就像被猛力一击一样，脑袋猛地往后一摆，身体僵住一秒，然后直愣愣地往后倒，整个身体摔在布料上，双脚朝天。
孔宣：“……”
黄竹哈哈大笑，差点笑出眼泪来，伸出手道：“赔，你赔！”
孔宣：“…………”
黄竹看孔宣脸色渐渐转黑了，赶紧收敛住，把持明拉起来，说道：“好啦，孔宣叔叔这么大方，肯定会给你见面礼的，要是他不给你再装死也不迟啊。”
孔宣恨恨道：“难怪你会收他为徒，同你一个德性。”
黄竹全然忘了自己也被坑过，得意地道：“我现在就指着持明发家啦。”
孔宣：“有意思吗？”
“有意思，怎么会没意思呢？”黄竹畅想了一下，“回头我一有空就带持明去西方，去灵山附近，叫他假摔，但凡有人来扶我就讹那人。就说是他撞的，不是他撞的他干嘛扶呢？夭寿啦，西方教弟子撞鸟不认账啦，我登报，我告状……”
孔宣：“……”
孔宣鄙夷地道：“看你这点出息。”
黄竹笑嘻嘻地说：“不说那么多，我家持明叫你叔叔啦，给见面礼啊，你那先天五色神光能给一束红的吗？”
孔宣为黄竹的脸皮深深惊叹了，丢下了一样后天灵宝，“给你。祝你成功。”
说完，孔宣就避之不及地走了，仿佛怕多留一刻，会被黄竹给污染。
作为元凤之子，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黄竹的行径，更别提居然还有只甚肖其师的小凤凰，也不知道凤凰族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堕落……
黄竹把东西都装进一个袋子里，“师父给你先保存着哈，都放在这个袋子里。”
持明啾了几声，也颇为得意的样子。
黄竹在他背上挠了挠，他就露出一副享受的样子来，黄竹感叹道：“唉，你我还真是有师徒之缘，太好玩了，哈哈！”
黄竹突然想到什么，拿出了纸张，在上面写起字来，持明跳起来，只看到几眼，什么“请封凤凰为大德大吉之禽”“凤凰者，德信仁义……”之类的。
黄竹看他好奇的样子，笑了几声，“等为师的上书批了，陛下说你是诚信之鸟，你就是诚信之鸟，没人会相信你碰瓷。这个就叫做形象塑造，西方圣人是这样，常仪是这样，你也要这样，为师我就更是这样了。”
他捏了捏持明的小翅膀，“现在胖点没事，婴儿肥，以后要瘦下来，化形也漂亮一点，做不到漂亮至少也要憨厚，知道了吗？”
持明伸着脖子叫了一声，看来是听进去了。
本来一开始是半被迫收的徒弟，但是黄竹逐渐发现自己越看持明越顺眼，听话又不失机智，还有这么一个欺骗人的身份，碰瓷的样子很有他当年的风范！
嗯，赶明要送持明去五庄观和红云学习一下，不学别的，只学怎么装成红云那种大好人。
黄竹又道：“像刚才那样的见面礼，都是一锤子买卖，不过幸好，我们可以做这种一锤子买卖的对象还挺多，趁着他们还没听到风声，为师带你去遛一圈。记住，嘴要甜，鸟要乖。”
持明扭了扭自己的圆屁股，好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于是，接下来，紫霄宫、娲皇宫、昆仑山、五庄观、天庭、地府等处，都被大扫荡，黄竹带着持明去认人，不过这次他有让持明不要随便装死，装死留着坑西方教，对自己人呢，还是厚道那么一点。
主要也是带持明认人，认识了一大堆师叔伯师兄姐的，持明既是难得一见的凤凰，又幼稚可爱，受到了一致喜爱。
甚至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有很多人表示不明白，为什么孔宣黄竹的大弟子，自己的半个同族态度好像有点微妙。
去娲皇宫的时候，全知的女娲大神指着持明笑，“灵珠子，此子原为黄竹脚力，甚是可笑。”
黄竹叉腰道，“这叫反差萌，我只是不想恶意卖萌，才收他为弟子的，是你们的幸事，否则娘娘的礼还要送得再重一点。”
女娲狡黠一笑，“恶意卖萌，我也会，灵珠子，来。”
灵珠子抓着女娲的衣袖，把身体扭成了麻花，跺脚道：“娘娘~~~”
黄竹：“……”
黄竹崩溃道：“你这不叫恶意卖萌，叫吓人好吗？”
对于他这种熟悉灵珠子狠厉一面的人来说，灵珠子撒娇时声音甜度再高，表情再可爱，也只会令人不寒而栗好吗？已经唬不住人啦！
女娲大大真是学坏了，当年她第一次被灵珠子这么对待的时候，明明自己都石化了。
黄竹看了一下持明，还是觉得，怎么看都是他徒弟持明比较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