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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西又睡了一会儿,他从来没有熬过夜,体力不支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母亲还在自己的身边,而父亲却不在了,母亲在自己的身边看着书,看到诺西醒来,合上了书,亲切的问诺西饿不饿,要不要喝着水吃着东西之类的。
诺西感觉不太饿,也不渴,于是摇了摇头:“父亲呢?”
“刚刚看见格雷尔的父亲了,就一块儿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母亲扶着自己坐了起来,天已经全黑了,医院也变得很安静。
“那格雷尔呢?他还好吗?”
“据说中途醒来过一次,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不用担心,等明天你再去看看他。”
诺西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觉得身体有什么难受的,想现在就去看看格雷尔,又想到已经是晚上了,只好听母亲的,明天再去。
第二天诺西起了一个大早,一来是昨天已经睡了一天了,二来是担心格雷尔的伤情。
诺西的父亲就睡在陪夜家属床上,诺西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的走动,开了门,格雷尔现在已经转移到了加护病房里,没有必要再隔离起来了,被他感染的两个军医也被救治成功,没有人员伤亡总归是一件好事。
诺西按照记忆中的线路,来到了加护病房,原本他还以为格雷尔没那么快醒来的,他只想确认他安然于是而已,却发现格雷尔的病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诺西又确认了一下房间的门牌,上面确实写着格雷尔的名字。
他原本想敲敲门试试的,里面忽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哭声,把诺西吓了一跳,仔细的听起来这声音还有些熟悉,这是……亚瑟?
诺西皱了皱眉头,心想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亚瑟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我当时没有想太多,我……我好害怕……我想去叫人……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声音听起来像是哭的撕心裂肺,声音都断断续续的,听的让人心中一抽,格雷尔的声音还很虚弱:“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格雷尔耐心的安慰他,好像受了重伤的人不是格雷尔而是亚瑟一样,亚瑟的声音也渐渐的平静下来,最后哭声也停止了,也许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才沙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大清早的来打扰你,我……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诺西还以为格雷尔会挽留他呢,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诺西不想见到亚瑟,想要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门一打开,亚瑟就愣住了,接着就是快速的关上门,眼睛发红的瞪着诺西:“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亚瑟第一次和自己说话,看来他确实对自己不友好,刚好自己也并不喜欢他。
诺西抬起眼,直视他,说道:“亚瑟先生,我是格雷尔的omega,他受了伤我来看他是理所当然的,不用和你汇报。”
亚瑟被诺西那句“格雷尔的omega”刺激的脸色都黑了,眼珠子布满了血丝似乎就要夺眶而出,浑身都在压抑不住的颤抖。
诺西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心里的傲气是怎么都磨灭不了的,他表面看起来柔弱,内心都是说不出的倔强和好强,他认为即使格雷尔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能被他看轻呀,于是他微微昂起下巴说道:“亚瑟先生,你和格雷尔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星半点,但是如果你没有办法让我们离婚,这辈子也就只有对着我们干瞪眼的份,还有,我现在是你长官的omega,请你对我说话的语气放尊重些。”
“你……”亚瑟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诺西几乎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你只是个普通士兵而已,你改变不了什么,别自不量力。”
这可以算得上是诺西长那么大,说过的最狠的话了。
果然亚瑟听了之后像是收到了极大震撼似的,不可思议的看着诺西,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退最后靠在了后面的墙上。
最后他居然笑了,说道:“那你呢?”亚瑟忽然摸了摸他身上的军装,继续说道:“你是哈维家名正言顺的孩子,你家世良好,模样也长得俊俏,柔弱的激起别人的保护欲,你什么都比我好,可是你还不是得不到格雷尔的心?”
诺西的表情一僵,还没等亚瑟表现点得意的时候,他就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后有帝国的支持,而你没有。”
“你!”亚瑟气急败坏的就想要冲上来,这时候格雷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是诺西吗?”
亚瑟和诺西都是微微一愣,诺西先是反应过来,道:“是我,格雷尔。”
“进来吧。”格雷尔的声音淡淡的。
诺西没有再理会亚瑟,直径的走了进去,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里面的摆设相当齐全,与其说是一个病房还不如说是一个房间,让人看起来非常舒适,只是空气中的染发出来的消毒水味有些违和。
格雷尔就半躺在床上,他穿着病号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和平常都没有什么两样,alpha本来就是强者,在伤口复原这方面,也是。
格雷尔看着诺西,眼光有些意义不明,看的诺西都不敢往前走了,就双手牵着放在前面,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格雷尔轻声道:“你过来。”说着自己往里面坐了一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床铺,继续说道:“过来这边坐。”
诺西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就着那柔软的床铺,坐了上去。
他们靠的很近,诺西都可以闻到格雷尔身上的药水味,他们就这样沉默的坐着,诺西看了格雷尔一眼,有些犹豫的问道:“伤口还疼吗?”
“托你的福,已经不疼了。”格雷尔说着牵起了诺西的手,紧紧的握着,他们的手上成对的婚戒重叠在一起,在清晨的阳光下异常耀眼。
诺西的手很小,格雷尔一个手掌就可以把他的拳头全部包裹,他的手也很柔软,跟没骨头似的,这感觉让格雷尔放松了些力道。
诺西有些不解的皱眉:“我??”
“对,要不是你给我上了药,不可能好的那么快。”
诺西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了,他想把手抽出来,格雷尔却窝的更加紧了,他无解望向格雷尔,对方一副没有这件事的样子,最后他也只好放弃,有些尴尬笑笑问道:“你当时清醒着?”
“我看不见,但是我听到了你和龙息的声音。”格雷尔的眼神里难得见到柔情这种东西,表情也松动了许多,他有些犹豫又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你……你当时没想过,被传染了……怎么办?”
诺西皱眉看着他,有些疑惑的说道:“说实话,大概是我对这种东西没有概念吧,感觉它并没有那么厉害,而且当时你的伤口还流着血……我并没有想太多……”
“嗯,行了,我知道了。”格雷尔打断了他,摸了摸他的头,诺西的头发也很光滑柔软,说起来诺西好像哪里都是软软的,暖暖的,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
诺西不懂格雷尔在想什么,只是他的目光又是以前一样明亮而犀利,就放心了下来,对着格雷尔露出了一个笑容,两个深陷的酒窝像是能把人看醉了一样。
这个清晨,看起来平常,却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至少格雷尔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