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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独眼龙和石舵主口中的秦四姑娘的确与众不同。
吕玉堂对沉欢多了几分正视。
“姑娘想获得什么。”
沉欢听他这样说就明白他之前是在试探自己,此人的城府比石舵主深多了。
她一笑,“我就是一个商户人家,漕帮的船只我会需要越来越多,我只希望少些损失,”
吕玉堂似乎松了口,“这个好办。只是,这个位置不好争。”
沉欢抬头和程智对视一眼,两人暗地会心一笑,摸到他的底线,心里也多了份笃定。
“不知道吕舵主可知道石舵主被常五的派来的吏使欺负的事情,我们已经将他赶走,但常五一定不死心。”
吕玉堂点头,“正是。”
“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我们就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吕玉堂眉宇微动,“怎讲?”
“常五是前总舵主的人,白立中也是前总舵主的人。”沉欢只说到此,便住了嘴。
吕玉堂想了想,“难道姑娘想直接拔除前任总舵主?姑娘手里有他们的把柄。”
沉欢含笑点头,“这是自然。”
她骗吕玉堂,为的是要逼着吕玉堂下决心,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帮他。何况把柄这种东西只要查总会有的。
吕玉堂这下认真起来,压低声音道:“姑娘可有把握?”
沉欢自信一笑,“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我们只要将石舵主码头发生的事情依葫芦画瓢到各码头闹大,总舵也就没有理由支撑前任总舵主,只要控制他掌控选举权,想办法让朝廷出面干预选举,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吕玉堂眼睛一亮,“问题就在于如何让朝廷插手后站在我一边。”
沉欢心有底了,吕玉堂不是不想,而是担心把握不大,万一不成功,现在的地位也没有了。至于朝廷方面,她就是说给凌凤听的,凌凤的目的她也猜到几分,面对杀皇子的事情和他宁逸飞都这样淡定,说明并不是很难解决的问题。
凌凤只要控制了漕运等于掐住了勋国公的咽喉,何况皇帝老儿的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就拿对自己儿子被杀了还能这样漠然的只是关押了凌凤就能看出来。
既然如此,全部突破口就是漕运了。
不论是勋国公还是朝廷别有用心的人,任他们也难想到会有人将漕运的大舵转了个方向。因而,沉欢只要用尽全力将这件事推上去便可。
“这个你不用担心,睿亲王和荣亲王也不是那么轻易被人控制的,何况我秦家在朝廷为官的人也多。吕舵主应该听说过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的俗语吧。何况这样大换血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加上您的实力也是摆着,若您不是抓住机会一举上位,更待何时?”
吕玉堂心里对权利的*瞬间被沉欢挑起,他一拍桌子,“好,冲着姑娘的鼎力相助,石兄的兄弟情义,我吕某拼他一把又何妨!”
沉欢闻言举起茶杯,“好,吕舵主如此英豪,沉欢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好好,我也敬吕大哥一杯。”石舵主兴奋的举起茶杯。
他牵的线,吕玉堂自然会记他一功,何况他也是第一个表明态度支持他夺总舵主的位置的,从此,他便是未来总舵主的左膀右臂,他怎么能不兴奋。
吕玉堂笑着举杯,“应该是敬二位,二位是吕某的贵人!”
三人对视大笑,一切尽在杯中茶。
一顿欢乐的饭局在谈笑间完成,放下筷子,吕玉堂对沉欢诚恳的道:“秦姑娘,你如此帮吕某应该有些要求的吧?不放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沉欢含笑颔首,“其实,我自有私心。我在豫州和盛京的生意比较大,也准备在运河沿岸开拓生意,自然要依仗漕帮的鼎力支持。现在我在石舵主手下有几条船,未来几大码头还需要有船。”
吕玉堂笑着点头,“这是小事情。”
“另一则,其实我作为商户,深感收到各方压榨,倍感吃力。其实在没有认识石舵主和吕舵主之前,我对漕帮失去了信心,我和广大商户认为漕帮其实就是某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走狗。但是我认识石舵主和吕舵主后,我才知道原来漕帮中间还有英雄。”
走狗二字一出,吕玉堂和石舵主的脸齐刷刷的变了色,可又听后面,顿时气色缓和过来。
这一棒一捧,正好打了个正着。吕玉堂是正统军将出身,石舵主是正统绿林出身,两人都是一腔热血讲义气之人,就看谁来引导他们的道路了。
凌凤闻言微微勾唇淡笑,这个丫头简直是聪明绝顶,伶牙俐齿,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沉欢善于察言观色,自然将二人的神色收到眼底,笃定的继续言道:“漕帮其实是介于朝廷和民间的帮派,可以成为某些人的工具,也可以成为万民的请命英雄。前者虽然看似搜刮民财得到一时的利益,可弄不好会被人当枪使,万一出事,便遗臭万年。后者将是永世的英雄,至少到以后一旦提到吕舵主,商户们都会竖起大拇指。人常说,要成功便要天时地利人和,这人和是最难得的。而我沉欢全力支持吕舵主,为的是希望吕舵主成为后者。沉欢足矣。”
吕玉堂和石舵主闻言惊讶的张了张嘴。
半响,吕玉堂亲自提壶为她斟满茶水,“姑娘,我们漕帮常说立业者,需先以德服人,方得众助,今日,我从姑娘身上看到的正是如此,难怪姑娘能创下如此大业。”
沉欢谦虚的笑着,“吕舵主谬赞了,沉欢做事不过发自良心罢了。”
吕玉堂哈哈大笑,“好,姑娘好个发自良心。在下服了!”
“后面还有很多准备要做。”沉欢正了色。
吕玉堂和石舵主立刻收了笑,认真的听着。
“首先,吕舵主需要和独眼龙取得联系,他如今在京师码头,是总舵唯一一个最有能力和有信任度的人。我们需要尽快摸到前任总舵主的活动规律,方能把握他的动向。另外,朝廷中有一人在操纵漕帮,用的是‘云’字章,六部的印泥,此人吕舵主想办法查下是谁。”
听到这个吕玉堂一怔,“此人不是勋国公的人吗?”
沉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不一定。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其实勋国公要想控制漕运的财路,只需要在官方收入中直接刮去,不需要如此隐蔽的从多收银两中获取。但是如果他的确是勋国公的人,也正好,我们可以来个一网打尽。”
吕玉堂严肃的想了想,“原来还有这一层,我倒是没有想到。”
“另外,吕舵主先要对各分舵的舵主们进行摸底,哪些是可以拥护您的,哪些是不能拥护您的。不能的,我们就逼他们下台,给他们找一堆麻烦。”
“好,这个我心里有数,但是我还需要和他们确定下。”
“这个我也可以帮忙,我有很多把兄弟在一些常五手下干的干将,如果是要推翻他们的人,也需要我们的人顶上,若是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愿意我们的。”石舵主兴奋了,立刻插话。
沉欢点头,“那好,不如这样,我们先分头行动,十天后我们另约碰头,再将细节讨论下。但是,二位一定要动作隐蔽,切不可打草惊蛇。”
“好。”吕玉堂和石舵主异口同声的答道。
出了餐馆,沉欢立刻对程智道:“先生马上去京师码头寻下独眼龙,该是他出马的时候了。你可以许他一个分舵主的位置给他。”
程智点头,“好。我马上启程。”
回到客栈,凌凤跟着她进了屋。
沉欢挑眉看他,他好暇似整的看她。
甘珠瞪他一眼,“你在这里干嘛?”
“我是丫鬟,自然要服侍姑娘。”凌凤理所应当的道。
看着他一双英气威武的眼眸再加上娇艳欲滴的妆容,本想生气的沉欢也忍不住笑了,“你赶紧卸妆去吧。”
凌凤挑眉,“妆你让我画就画,卸就卸吗?”
沉欢瞪眼,“那好啊,那你就别卸。丫鬟,去帮我端洗脚水去。”
甘珠挑眉,“愣着干嘛,还不去?”
凌凤气笑了,“好,洗脚水是吗?”说着一把拉过甘珠,还没等甘珠回手叫出声来,人已经被推到门外,瞬间被点了穴位。
凌凤高声道,“姑娘等着啊。我去打洗、脚、水。”
赤冰忙上前,“我去。”
凌凤拦住她,指着干瞪眼的甘珠,“你看著她就行。”
赤冰无奈,只好看着甘珠。
凌凤下楼吩咐小二送热水来,小二被他高大美貌的脸给吓住了,赶紧亲自将洗脚水提上了搂,凌凤接过,“你下去吧。”
自己提着热水走进房间,将热水倒进木盆里,用手探了探水温,感觉还可以,转身就去拉沉欢。
沉欢吓了一跳,赶紧退后,却挣脱不开他的手。
“你要干什么?”她低声道。
“服侍你洗脚啊。”凌凤将她按在椅子上,蹲下去就脱她的鞋。
沉欢被他的动作呆住了,他居然真的脱她的鞋袜,等他的手掌握住她的小脚时,她才惊醒过来,忙要缩脚,却被他握住按进水里。
凌凤本来是想逗逗她,让她着急,可握住她的脚时,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在血液内流窜。想起上次拖她鞋袜给傲古做训练颈圈时的情景。
“喂!”沉欢又羞又怒,可一双脚无法动弹。
凌凤低着头看着水中的一对玉足,忽然叹口气,“别乱动。你昨天坐了一天的车,脚一定会有些肿胀,按按穴位会好很多。”
沉欢一愣,他真的在脚心中用适中的力量按压起来,力道顺着脚下穴位穿过脚让全身都松了许多。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凌凤按得非常认真,从脚心到脚趾,再到脚踝。
沉欢看着他梳着发髻插着珠花的头顶,心里莫名的狂跳起来。
前世,她除了吴飞扬外,基本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就算吴飞扬也只是因为自幼订婚而有份终生期盼,现在细想起来,根本不算动过心。
今生,她本来对婚姻淡了心情,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对谁动心。
可,就在现在,心里莫名的被轻轻的挑动起来。
凌凤忽然抬头,对上她那双瞪着老大,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不由笑了,“你居然会害羞?”
沉欢耳根顿时红了,恼怒的抬脚对准他一踹,“笑你个头!”
说着,就跳下椅子,想上床将脚盖住,却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的凌凤一把抱起,还没等她发火,就听见他说,“女孩子不要赤脚在地上走,会着凉的。女孩子最怕寒气,以后老了你就知道错了。”
沉欢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他小心翼翼的抱上床,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脚上,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赶紧睡觉。睡得太少,眼睛会肿,就不好看了。”
凌凤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表情,莞尔一笑,转身欲走,却听见她嘟囔着,“果然是脂粉堆里出来的,那么知道女孩子。”
凌凤转身看着她,“这些话是因为我母亲常说姐姐的。我可从来没有这样服侍过女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不过,你要想好,明天是否要我继续扮丫鬟?”
沉欢气结,瞪着他半天没说话。
凌凤笑道:“要想让人认不出我来,我有很多方法。当然,如果你很喜欢我近身服侍,我也很乐意效劳。”
沉欢抓起枕头狠狠的丢了过去,凌凤伸手接住,“啧啧啧,不想我走是吧?还用枕头来留着我。”还没等沉欢气得骂人,凌凤已经将枕头塞在她的身下。
“等会你又光着脚下来捡枕头,我还要费力气抱你。”凌凤笑眯眯的转身飞快的冲出门口。
沉欢气得胸口起伏,暗骂,“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