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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悄然进来,脸色煞白,悄悄的靠近沉欢,沉欢抬头看她,心知不好。
秦功勋阴郁的脸上很不好看,但事情闹得如此大,不好收拾。
“钱陇,带人找下人。”
钱陇看了一眼沉欢,见她低着头没做声,无奈只好命人在丹桂院四处查看。
吕道也走在浴室里到处翻,走到一处隔着纱帘专门给沐浴后躺着休息的贵妃椅处,在雾气弥漫的浴室里,不太看得清纱帘后的情景。
他掀起纱帘忽然尖叫起来,“天啊,人,这有个人!”
众人大惊,秦功勋和秦松涛一起走进去,吕氏紧跟其后。
秦钰脸色大变,忙跟着往里走,秦婉也紧跟其后,沉欢冷冽的眸瞳扫了一眼朱通家的,她表情复杂,似喜是悲,听到发现了人,本该首先冲进去的,却在犹豫。
一个人披散着头发掩住面容,被一块素缎盖着身子。
吕道快步走过去,掀开素缎,下面竟然是一丝不挂的女子,女子身上一条条的紫痕,身下有凝固的血黏在雪白的腿上。
“天啊!”吕氏吓得转身扑到秦功勋的怀里,浑身颤抖,“吓死我了,老爷,你快看清楚,是不是香杏?”
跟进来的两个婆子也尖叫着,呼啦一下退出屋内。
秦婉吓得脸色煞白,和浅玉抱在一起,不看看。
秦钰呆立着,浑身僵硬,不知道如何反应。
“赶紧盖上。”秦松涛皱眉,扭开视线。
秦功勋抱着浑身发软的吕氏,脸色漆黑,扭头看呆若木鸡的秦钰。
还没等他吩咐人去看,朱通家的凄厉的哭着扑了过去,抓起素缎抱住香杏身子,抱住她痛哭起来,“杏儿,我的杏儿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惨啊!”
她的哭声惊醒了发呆的众人。
吕氏紧紧的拉住秦功勋的手臂,抖着身子道,“这可怎好?钰哥儿你怎么能这样啊?人命关天啊。”
秦钰声音发颤,“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服侍少爷的是谁?”秦松涛皱眉问道。
小安赶紧上前,“是小的,可是不可能啊,小的打水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有人。”
“杏儿不可能自己在这里寻死吧?大少爷,就算你要杏儿,也向夫人提个请,正大光明的收了房也可以啊,她毕竟是夫人房里来的人。杏儿啊,我可怜的孩子啊……”朱通家的一声尖过一声的哭叫声,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沉欢和秦婉走到秦钰身边,各自拉着他的一只手,秦钰的手冰凉如雪,身子晃着,几乎站不稳。
“奴婢知道香杏是大少爷叫去服侍沐浴的。”一个小个子丫鬟忽然站了出来。
沉欢冷眸迅速扫到她脸上,丫鬟面熟,是上次府里派来的人之一。
“你怎么知道?”吕氏立刻问道,“你不能胡说,大少爷热孝中欺凌丫鬟逼人至死是罪不可赦的。”
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不敢胡说,奴婢就住在香杏姐姐隔壁,天没黑之前看到香杏姐姐一脸愁容的,奴婢还特意问了呢,香杏姐姐欲言又止,抹着眼泪,不过一会儿就见她穿得很漂亮去少爷房间了。奴婢是可怜香杏姐姐啊。”
“老爷,这……府里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为妻没有管教好孩子,您还是不要怪钰哥儿了。”吕氏为难的看着秦功勋。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怒喝道,“如容忍他一次,如何彰显我秦府的家风?”
“那如何是好?”吕氏叹了一声。
“你亲眼见到她去我哥哥房间了?香杏和你都住在后院西偏房,她要去哥哥房间至少要经过游廊,从垂花门穿过去,再过前院的西暖阁才能进去我哥哥的房间,难不成你一直跟着她绕了这许多房间,否则,你可以眼睛穿墙而视?你是,鬼,不成!”
一直没有说话的沉欢忽然冷冷的问,最后五个字如冰刀飞入小丫鬟心底,吓得她身子一抖,立刻低下头,犹豫半响,声音极小极小,“奴……奴婢没有亲眼看到。”
吕氏眼神顿变,“就是,说不定是歹人害了香杏再故意嫁祸的。”
“那歹人是谁?是不是要请官府来查下?”沉欢紧跟着道。
“是该报官,人命大案……”吕氏赶紧道。
“不可!”秦松涛冷声道。
“胡闹!”秦功勋厉声喝道。
沉欢勾唇冷笑,大宅门中主子强奸丫鬟至死根本不算案子,只要花银两安抚住没有人报官,谁会管这档子事。如果此等事都管,官府就要忙得脚不离地了。何况这种事闹出去,轻的说大少爷不检点,热孝宠幸丫鬟,知重的就说秦府家风不正。秦功勋和秦松涛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要秦功勋和秦松涛不想把事情搞大,她至少能赢得时间查清事情。
她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对策,忽,悄然走近小安,用只有他们两听得见的声音吩咐一句,小安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秦钰,沉欢眼睛一瞪,示意他快点。小安咬牙,悄悄的转身离开丹桂院。
“老爷,你们一定要为杏儿做主啊。”朱通家的凄惨的叫着。
“哎,算了,朱通家的,给你十两银子,香杏我们会厚葬。就当大少爷收了她做房内人罢了。”吕氏见秦功勋的脸色,自知捅到外面是不能的了,便退而求其次。
“不可能!”秦钰终于缓了过来,如此脏水他一定不会忍受的,“事情要插个水落石出!”
吕氏的眼睛一闪,“钰哥儿,老爷和三叔都是为了你好,你别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什么为我着想?你们一个个就想置我长房为死地!”秦钰双眼通红,被冤枉的愤怒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秦功勋豁然大怒,厉声喝道,“秦钰!你自己干了这等好事还要赖别人吗?”
“哥哥!”沉欢用力拉秦钰的手,可她知道哥哥心里太憋屈了。
“钰哥儿别辜负老爷的一片苦心,就算香杏是你房里的人,死活也是你说了算不是?”吕氏说道。
“我怎么了?人不是我杀的,人我从来不要,凭什么算我的人?”秦钰梗着脖子,他的清白怎能容人玷污?还是这等恶劣狠毒的手段!
秦婉眼泪一直在流,可是无计可施,只得拼命拉着秦钰,不让他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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