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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徐向晚看到沈烨带进来一个少年,心下虽然有了猜测,却也不能确定,顺口便问了出来。
沈烨抬头朝着徐向晚和五郎笑了笑:“这是我为五郎相看的伴读。此人曾陪着大户人家的少爷念过书,学过些拳脚功夫,后因那户人家获罪,下人被发卖,辗转多次到了刘婆子手中。自从听说五郎考入了听涛书院之后我便一直留心着,昨日晚儿丫头一提,我便做主将此人带回来了。徐嫂子、五郎、晚儿,你们都看看是否合适,若不合适的话,我再让刘婆子多领几个人来给你们瞧瞧。”
徐向晚看那少年目光清澈,虽有些局促,却并不怯弱,口齿清晰伶俐却并不多言,举止沉稳,言行规矩,眉宇之间有着一股正气,看着倒是个不错的。
五郎也考了少年一些学问方面的事宜,又让其现场写了几个字,看了之后也点了点头:“不错,书念得不错,字也写得方方正正。”
大家对沈烨找来的伴读都很满意,便将其定了下来。
少年在前主家中时名为遥书,徐向晚等人本没打算为其更名,不过沈烨却说为了讨个吉利,让他们另外给他取个名字。
既然是五郎的伴读,徐向晚便让五郎自己给少年取个名字,五郎想了想便替其更名为“静安”,取“静而后能安”之意。
在仁德堂耽搁了大约一个时辰,已是巳时初,五郎向沈烨告了辞,便准备离开,无忧也从厢房内出来相送。
此去听涛书院尚有一百多里,五郎为了节约,只在郭家镇租了一辆牛车,牛车的脚程慢,出了宜州府还有一段山路,就算是路上不耽搁,怕也得大半日的时间,能赶在黄昏之前到就不错了。
五郎此次离开得等到端午沐休才能回家,张氏等人自然是十分不舍,拉着五郎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昨晚本就未曾深眠,此时双眼更是又红又肿。
只五郎勉强笑了笑,对着徐秋怡几人一一嘱咐,话虽不多,却句句透露着浓浓的关切与不舍。
“好了,不说了,时辰真是不早了,你还得接着赶路。你放心,娘在家会照顾好自己和家人,你一个人只身在外,一定要好好保重。遇上事情能忍则忍,不可在外生事。有事没事都记得来信,没事报平安,有事咱一起有商有量解决事情……”张氏又是一番叮嘱,越说鼻音越重,眼睛肿得已经没法看了。
徐向晚看着五郎与大家依依惜别,心下虽然不舍,面上却带上了淡淡的笑意:“娘,好了,我哥这是去念书,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您可别再哭了,要不然我哥舍不得您,不去书院念书了可如何是好?”
张氏这才拿帕子狠命地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强笑道:“瞧我,还没咱们晚儿想得明白。这是好事儿,好事儿,五郎你可千万别舍不得娘。娘如今身体好着呢。怡儿晚儿都懂事,小九也念书了,你到书院后就专心念书,若是想家了,沐休了就回来。钱也别省着花,该置办什么就置办什么,别委屈自己。不说晚儿如今能赚钱,就是娘一个月做些绣活也能赚上几两银子,足够花销了,你念书辛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得吃好穿好。好了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只要你照顾好自己,我就安心了。”
又拉着五郎说了一两刻钟的功夫,张氏这才打住话题,和徐向晚几人一起将五郎送上了牛车。
临走之前,徐向晚又从怀中将今早贺谷清给的一百两银票塞进五郎手中,小声嘱咐道:“哥,都说穷家富路,咱家如今也不缺银子使,你出门在外手中多些银钱,做什么事情也方便。”
五郎最清楚徐向晚赚银子的能耐,因而并未拒绝徐向晚递过来的银钱,而是小心翼翼地贴身揣入了怀中,又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温声嘱咐了几句。
千言万语,其实表达的也不过就是两层意思,一是照顾好自己,二是不要为家人担忧。
和五郎说完了话,徐向晚又将静安叫到跟前来敲打了一番,无非是让他照顾好五郎,遇上事情便给家里来信,若实在遇上无法解决的急事就到宜州府去找沈家或者薛家。
纵使有再多不舍,也抵不住分离的脚步。
巳时末,五郎坐着的牛车终于一步一步往北城门去了。
“五郎,且慢!”牛车刚行了不过百步,城南方向却来了两匹飞驰的骏马,当先一匹黑色骏马上坐着一名玄衣华服的俊美男子,正是昨日刚见过的韩七。
徐向晚淡淡地瞥了瞥跳下马车的韩七,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她明白韩七贵为皇亲贵胄,不可能和他们普通百姓真正平等而交,而且昨日韩七也并未完全袖手旁观,只是选择了比较理性地处理方式而已,可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生了个解不开的疙瘩,因而见到韩七的时候总觉得别扭,比往日又客气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徐向晚的心不在焉,韩七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待十三将牛车追回来之时,五郎便看见韩七正双目炯炯地盯着自家妹子看,顿时吓得心脏一跳,生怕自家妹子惹了什么大事。
“见过七爷。不知七爷有何事?”五郎下了牛车之后,赶紧朝着韩七行礼,然后大跨了两步,将徐向晚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韩七将视线移向五郎,唇角微微上扬:“昨日知你被绑去了田青庄,奈何我这次随行的侍卫不多,田青庄内又是高手云集,我也无法保证能够将你毫发无伤地营救出来,本是打算今日便召集侍卫,没想到你倒是提前一步出来了。”
五郎不知道韩七也到了甘泉县,听其提到自己的事情,便谢了他的一番好意。
“我在甘泉县还有事情要办,就不陪你去宜州府了。不过我这边陈伯正好要回一趟宜州府,就让他送你一程吧!况且你这牛车坐着也慢,明日便是开课大典,今日你到了还得先去整理寝舍,晚了就来不及了。顾山长认识陈伯,让陈伯陪你走一趟就是。”韩七话音未落,果然又有一辆马车紧跟其后停在了仁德堂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