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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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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华不知澹台玥此时的心思,也没兴趣去揣度,见他终于转过头来,暂且停下手中的筷子不紧不慢补上一句,“其实本宫在房间里已经吃过早饭了,现在这算是特意陪你,再吃一顿。你真的不坐下吃点,白白浪费本宫一番心意?”

    在房间里已经吃过了?她自己一个人吃的,还是和乌云一起吃的?澹台玥好像有些中了魔怔般立即不受控制地往其他方面想,双眼有意避开她颈上的那些痕迹,但那些痕迹都已刻入眼底,就算眼睛不看还是会浮现眼前,挥之不去。

    “罢了,既然你没有胃口,本宫也不勉强。要是换做其他人,这般不给本宫面子,本宫可没有现在这好‘脾气’。”夭华笑,是假还真。

    这时,先前送早饭进房间给夭华吃的婢女,收拾完房间上来。

    一眼看到船尾的情况,再看向船头站着的乌云,婢女远远地就感觉到了一股冷冽之气,身体止不住一颤,好想马上转身离开,但又不能。

    暗暗深吸了口气后,婢女只得硬着头皮走向乌云,对乌云小声禀告:“少主,您早上让奴婢送进房给宫主吃的早饭,宫主都已经吃了。”

    “确定?”乌云一声面无表情地反问。

    婢女点头,虽然她也很奇怪夭华都已经吃过早饭了,现在怎么还有胃口再吃,可她进房去收拾的时候碗盘上的早点与粥确实是动过了的。另外,乌云吩咐她送早饭给夭华的时候有特意交代过她,所以她现在必须来禀告夭华吃的情况。

    接下去,婢女耐心等了等,也没听到乌云再说话或是有什么其他吩咐,连忙躬身退下。

    “来人,对,叫的就是你,过来。”船头的动静岂能逃过夭华的眼睛,不用猜也知道这个时候上前的婢女都小声对乌云禀告了什么。在她退下之际,夭华适时侧头开口,把退下的婢女叫住。

    正退下的婢女听到夭华的声音,本能地停下脚步看去,只见夭华正看着她,话显然是对她说的。一时间,刚向乌云禀告完的婢女只能再次硬气头皮,朝夭华走过去。

    夭华简单吩咐,“去收拾一间安静点的房间,带这位侠士去休息。”

    “是。”还以为夭华要问什么,没想到只是让她收拾房间,婢女连忙点头,暗暗松口气。

    夭华将婢女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余光重新瞥向船头那边并没回头的乌云,他到是沉得住气。不过也是,饭菜中的手脚是他亲手做的,并没假手他人,对婢女的吩咐也顶多是让婢女向他汇报她吃的情况,根本不用担心她会问出些什么。

    夭华接着再看向面前的澹台玥,“你一夜未眠,既然现在没有胃口,那就先去休息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来讨论条件一事,不急。”

    澹台玥握了握拳,卡在喉咙里的那句话终究没有问出口,一言不发地随婢女而去。

    —

    中午,夭华回房,自己一个人独自吃饭,避开乌云。

    对于婢女送进来的饭菜,在没有乌云在场的情况下她很容易处理,就好像早上送进房的那顿早饭一样。而要不是陷入“冷战”中,她要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他,不与他一起饮食,不招他怀疑才怪。

    入夜,夭华又是一个人在房内吃。

    乌云推门而入。

    夭华听到声音抬头,脸色冷淡,筷子停下来不说话。

    乌云缓步走近。

    夭华见此,索性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从乌云身边擦身而过,就要出去。

    “你想要去哪?”乌云面色一沉,伸手就要扣住夭华手腕。

    夭华早有防备,一下子避开乌云的手,毫不客气冷笑一声,言语带刺,“怎么,本宫现在去船尾透透气也要向你汇报?征得你同意?”话落,夭华继续出去,摆明了就是不想看到乌云。

    乌云的脸色越发难看下来。昨夜他确实有些强迫她,不顾她的推拒,但那也是她先激怒了他。

    —

    船尾的甲板上,早上搬出的桌椅都已搬回去。

    寒风萧萧,月光如水,船一直乘风破浪航行。

    夭华放眼看去。算算时间,再有个把时辰应该就能靠岸了。

    不久,澹台玥走出。他本来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根本没想过睡上一觉,但不成想后来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现在才醒过来。

    夭华敏锐地察觉到声音,瞬间敛去脸上的神色,再由那抹惯有的笑替代上,转回身看去,“阁下休息得如何?”

    澹台玥不说话,刚才刚一脚从船舱内走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她了,只见她一个人站在船尾,夜风吹起她身上的衣袍,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酷爱红色,尤其还是这种妖冶如血一样的红色。不过,也似乎只有这种红色才能配她。

    “来人,立刻去准备饭菜,可不能饿着了本宫的贵客。”夭华随即叫唤船上的人,对船上的人命令,而后再对澹台玥问上一句,“相信阁下此刻总该有胃口了吧?”

    澹台玥还是不说话。一会儿叫他“侠士”,一会儿称呼他“阁下”,现在他又成她的“贵客”了,她的变化可真快,一如她的心思变化莫测令人难猜。

    旁边的人领命,就按夭华的吩咐去办。

    夭华挑眉,开始审视起今晚的澹台玥,“你该不是哑了吧?”

    “你才哑了。”怕被看出心思,澹台玥终于出声回道,从而避开与打断夭华的目光。

    夭华笑意不减,“不过,说句实话,其实你还是不说话时更迷人些,让本宫……恩,让本宫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你……”澹台玥顿怒,用这丝怒色来完美掩盖过自己的异样。

    夭华没有深看,不难发现自己还是那么喜欢故意“逗弄”对面之人。要是哪天让他知道她其实早就已经知晓他蒙布下面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会是何种反应?

    饭后,夭华闲来无事,与澹台玥在船舱内边喝茶边对弈上一局,权当打发打发时间。

    澹台玥奉陪,也当打发时间。

    伺候的人纷纷退下,到船舱外去守着。

    月上中梢,前方海岸上的火光逐渐进入人视野,并越来越清晰,显然离靠岸不远了。

    船上的人,连忙将这一情况向夭华与乌云禀告。

    夭华淡淡点头,表示知道了。

    乌云还在船舱下面的房内,没有上来。

    待船靠岸,棋还未分胜负,夭华趁机留澹台玥。

    澹台玥拒绝,语气坚定,之后想了想后把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块羊脂白玉取下,递给夭华,“你的条件,你要我做的事,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这玉佩给你,等你哪天想好了再通知我。”

    “那本宫要如何寻找你?”说真的,其实她想要他做的事,他已经做了,那就是造成她眼下与乌云“冷战”的局面,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不过,尽管如此,夭华还是接过玉佩,不和澹台玥客气。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难住他了,他从头到尾隐藏身份,至今还蒙着脸,不想让她知道。

    夭华不急,端起手旁那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接着借船舱内的烛光打量起手中接过的玉佩。

    澹台玥认真想了再想,片刻的时间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那要不这样,你要是想通知我的时候,就派人去京城最大的酒楼传个信,说要找‘月公子’,而我会提前对那酒楼的掌柜交代一声,他知道了以后自然会尽快通知我的。”

    “玥公子?那个‘玥’?”比起澹台玥说的办法,夭华似乎更有兴趣知道这个问题,言语带笑、语气不变地好奇问道。

    “……月亮的‘月’。”澹台玥随口胡编。

    “月公子?这名字倒是挺诗情画意,可惜本宫至今还未见过庐山真面目,委实有些可惜。”

    澹台玥沉默了下,想了想后还是不想让夭华知道他的身份,“告辞。”

    夭华这次不再挽留,“可要本宫派人送送你?”

    “不用!”说完,澹台玥起身就走,出了船舱后直接飞身上岸,一身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的夜幕中。

    乌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上来,又已经看了多久,只见夭华在澹台玥离开后还一直看着澹台玥消失的方向。整件事,从头到尾不过是因为他当时的心被她突如其来的“孩子”两个字给惊扰到,以致稍微有些“冷落”了她,她真的需要故意拿澹台玥来气他吗?还跟他“冷战”?

    夭华其实早就看到乌云了,只是当做没有看到。不是故意拿澹台玥来其他,也不是故意想与他“冷战”,只是她眼下确实需要一场冷战来与他保持距离,从而不动声色地换掉有问题的饭菜又不被他发现。为了再要个孩子,她如今真的可以说是已经费劲了心思。

    船舱内的气氛,不知不觉陷入僵持。

    船头船尾的一干人,一时想请两个人上岸,又不敢贸然进船舱。

    片刻,夭华再喝了口茶,当着乌云的面将澹台玥留下的那块玉佩收入衣袖中,然后起身往外走。

    小岩、萧黎及文武百官坐的船,全是临时征调过来的大型渔船,自然比不得乌云的船,无一例外全都落在后方。当夭华上岸回头看的时候,只见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漆黑如墨,几乎还不看到半点文武百官等人所坐船的影子。

    夭华没闲情逸致等,直接吩咐人准备马上,先行回南耀国都城。

    不多时,马车备好。

    夭华自己一人先行上车,坐好后只见乌云上来。

    夭华看着,索性一只手支头,开始闭目养神,大有“眼不见为净”之态。

    “启程。”乌云也坐,冷声对外面的人吩咐,但目光却一直停在夭华身上,“你到底还要怎样?”

    夭华抬眸瞥了眼乌云,又很快闭上,仍旧不说话,继续对乌云置之不理。

    马车,随即行驶起来,夜幕下直奔南耀国都城。

    时间,在车轮中流逝。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车子突然一个毫无征兆的剧烈颠簸,闭目养神的夭华有些不料,身体不可避免地晃了晃,袖中收进去的那块玉佩就掉了出来。

    夭华抿了抿,自然而然伸手去捡。

    “他留给你的玉佩,就这么好,值得你这么保存?”乌云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夭华的手腕,这次没让夭华躲开,直觉从夭华袖中掉出来的玉佩碍眼至极,黑眸容不得半粒沙。

    夭华笑笑,想将手从乌云的手中抽出来,但刚一使力就发现乌云的力道也倏然加重,很明显不肯把她手放开。夭华顺着手看去,这才对上乌云的眼。

    马车车厢很大,但同时容纳两个人,再怎么样也还是近在咫尺。

    车厢的其中一角,挂有一盏很小的灯笼,在马车行驶颠簸中也丝毫不受影响,将整个车厢照亮。

    “说实话,这玉佩倒确实不怎么样。但不管怎么说,毕竟代表了对方一片心意,本宫岂能……”说到这,夭华手腕上几乎传来一阵疼痛,可见乌云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