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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观战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两个人的脚分开的时候,猎星的木脚上挂着两块碎肉,角昆的脚重新踩在地上的时候,血把半个脚掌都染红了。
不过角昆不愧是角头城的角头城的勇士,这一下虽然伤得意外,但是他胳膊上的力道丝毫未见,想趁着对方意外吃亏把人按倒的猎星也没能成功。此时角昆眼睛里,倒是比刚开打的时候,多了一丝认真。
两个男人一阵拳来脚往,三队使者谁也没想到,这场比斗竟然变成了一场持久战。相比起大声欢呼,单纯的为这场勇士的比斗欢呼的茅城人,左桠和长山人的笑容越来越明媚,两个角头随从的脸色却越来越黑。就算猎星确实是个强大的战士,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残废的事实。他们强悍的族长跟一个残废打得难解难分?这是屈辱!
随着比斗时间的延长,在你来我往的打斗中,角昆的胃开始翻腾了起来。就如猎星之前提醒的,他吃得太多了……
反胃引发了一连串的身体反应,作呕,晕眩,动作反应迟钝。只是角昆的意志力在那里,他能强撑着,所以这些细微的变化旁观者甚至都没能看出来。可是和他势均力敌胶着中的猎星最清楚,暂停一下?等待角昆稍微平复一下再继续?——这样的想法猎星从头到尾都没有过。
我爱炫耀我家伴侣又强又美,是我的事。你眼红是一回事,当着我的面把你的不怀好意都红果果的表现出来,就别怪我给你好看了!
猎星一拳头接着一拳头,都朝着角昆的胃部招呼。角昆接连抵挡的同时,胃部翻腾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了。
终于围观的人也都看出来异样了,可是角昆既然能一开始就朝猎星的腿招呼,那现在就别怪猎星朝着他的胃招呼,这一点其他人都清楚,就算角头人的脸色黑得快赶得上锅底了,他们也没抗议。比斗中除了不能用武器,不能用战兽,只要双方是赤手空拳,那么除非其中一个认输或者完全失去反抗能力,比斗就不能结束。尤其这还是他们族长自己挑起的比斗。
角昆阻挡得慢了一步,猎星一拳头击在了角昆的腹部上!
角昆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牙关,之前他有多爱那些吃下去的美味,现在就有多恨翻涌上来的它们。
不过猎星显然对这个用眼睛“舔”了自家伴侣的男人非常没有好感,怀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心思,第二拳、第三拳毫不犹豫的打上了同一个位置!这时候还能忍着不吐的那就不是人了,角昆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随即哇的一声,呕吐物从他的嘴巴里喷涌而出。
猎星在他呕吐之前及时退了出来,接着他并没走向自己原先的作为,而是朝白锐走了过去。
话说这时候白锐眼睛里的星星都快冒出来了——自家强受太帅了有木有!不过这个时候有外人在,白锐只能硬板着脸,以免把自己笑成呆瓜的表情被看到,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原本在猎星对面的两条大狗也很有眼色的跑了过来,四条二哈一字排开,当猎星坐在白锐身边的时候,这些家伙自动组合成了毛茸茸的狗毛宝座,就是太热了点。
角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那些左桠和长山人的笑声刺耳无比,当他被两个随从搭着朝外走的时候,他看到了和猎星坐在一起的白锐,而那个大巫却连一个眼角都没有给他,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位茅城族长的身上。两个人身上那些明显情热之后留下的痕迹,原来只是让角昆更加的热血沸腾,幻想着要不了多久在白锐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就会变成他,现在那一切都成了笑话。
他感到愤怒和羞耻,可无力的身体甚至让他无法咆哮,死狗一样被随从拖出了广场,距离比斗的战利品代表他荣誉的腰带越来越远……
看着狼狈的角昆,最高兴的就属长山和左桠的使者们了,就算是左桠那些木族人,也笑得都能让人看见小舌头了。
他们还没怎么说话呢,之前左桠送上去的好处也让人给驳回来了。结果角昆自己闲的蛋疼,结果被人家族长揍都吐得稀里哗啦的——真太好看了,还想再看几回啊。更好的是,现在茅城只能和炎岩结盟了。
因为心里高兴,所以就算宴会结束之后,茅城的人依旧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这两队使者还是干脆的离开了,反正已经是确定的事情了,没必要再催逼人家。
白锐和猎星这天回到家里,本来一个有了新衣服,一个刚刚战败情敌,都是热情勃发的时候,无奈之前已经胡天胡地了两天。有没有精力暂且不提,连续这么折腾,需索无度伤了元气,那后半辈子哭都没地方哭去。
_(:3ゝ∠)_早知道昨天的酒应该留在今天开封的。白锐略微遗憾的想,说起来今天实际上还是带伤参战的,虽然那伤不重,只是略微红肿而已。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躺在二楼的床上,白锐的手就放在猎星的腹部上,摸着他起伏的腹肌。没多久就被猎星拍掉了,白锐下意识又放回去了,猎星又拍:“既然不做,别撩拨我。”
“哦。”白锐可怜兮兮的应着,“我不摸,让我放着行吗?”
“……”猎星叹了一声,他能战胜强大的战士,却总也赢不了他家的大巫,“放吧。”
白锐兴高采烈的搂住了猎星的腰,猎星的肩膀和胸膛都比白锐要宽那么一点,可是腰线反而比白锐的还窄,白锐搂上去后除了舒服还是舒服。
“猎星,是不是要准备打仗了?”
“还没那么快。”
“那个角昆还忍得住?”
“他应该能忍得住。”
“你对那人评价还挺高的。”
猎星动了一下,现在搂着他的腰,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上,眼睛的位置治好是他左胸的小点,白锐眨眼的时候睫毛小刷子一样的刷过那里,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胸口略微靠下的软肉上。虽然今天没精力继续,可又不表示他就是个死人了,白锐无意间的行为可是让他从身上痒到了心里。
“角昆虽然自大了些,但如果我没有你特制的脚,这次比斗后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
角昆用的战略和当初茅收用的差不多,但角昆的力量和与人战斗的经验可是比茅收强多了,毕竟角昆是角头城里长起来的,从小的营养就和茅收不同,角头城更多的是和人作战。如果他用的还是五年前的那根木腿,第一下的时候,就被踢倒在地了,那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那样的话,他不是更不能接受失败?”
“你很想开战?最近太闲了?”猎星奇怪了,摸着白锐的头(假)发问。
“就是不想打仗,而且我很不闲,所以才问得这么仔细啊。”
在茅城里,猎星偶尔还有没事干的时候,白锐是妥妥的从睁眼就开始忙到天黑,无论无毒内功、祭舞还是笛曲,都是多练一天就多一天的积累,而积累总是不嫌多的。不过每三五天,他必然会把一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和猎星柔情蜜意一下。都忙成这样了,要是开战必然调集大量的宝宝,到时候最忙的也是他。另外生为一个和平年代的现代宅男,现在自家两个老爹是必然得冲在前头的部落绝对战力,自家男人也是八成要上前线的部落族长,打仗这种事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约。
“放心,虽然原本我们的想法是两边不靠,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朝炎岩靠拢,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炎岩和角头,本来就是角头的势力占上风,我们靠向炎岩,正好让两边变得平衡,角头反而不敢动手了。”
其实不是平衡,应该说角头处于据对劣势了。但这事得站在角头的方向想。角头八成不会那么甘心承认自己弱了,可是又忌惮二对一的实力对比,那就足够了。
“那就好。”白锐放心了,在猎星胸口上蹭蹭,安安稳稳的睡了。只是他这一蹭就又变成了睫毛贴着猎星红豆,气息吹在软肉上的状态,猎星躲了又躲,背后已经靠着墙了,可白锐还是一次次的“追击”了上去。如果不是确定这家伙睡着了,猎星一定……他一定……无奈叹了一声,猎星拽了块布挡在自己胸口上,勉勉强强睡着了。
***
角头人已经连夜离开了茅城——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跟随角昆出来的都是极端忠心的人,角昆的失败并没有动摇他们的忠诚。走在回去的路上,这些人一个劲的在咒骂着“茅城瘸子首领”的同时,安慰自己的首领。
不过,基本上他们的安慰都是这样子的:“族长,你只是当时吃多了,如果下次族长你和他blablabla……”
角昆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又被这些族人们戳了不知道多少箭,他宁愿这些家伙闭嘴,把静静留给他!
就算是败了,还败得很惨,角昆倒是稍微有那么点承认猎星的能力了。同时,他却又更加的为白锐不值得,虽然猎星的假角和虫子一点都不搭边,可是角昆还是从中看到了白锐的力量,如此神奇的东西,角昆相信这必然出自白锐只手。如果他才是白锐辅佐的族长,怎么会让自己的大巫把自己的神力花费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如果他才是白锐辅佐的族长,那么现在什么炎岩、水酉,甚至那传说中的木族之城……
想到精神澎湃处,角昆自己又泄气了。无论多少“如果”也只是如果,白锐现在不是他的大巫,而是那个瘸子的。
“尽快回去!”角昆一催坐下战兽,招呼着自己的下属们。
“首领,你这个样子……”角头人刚刚还七嘴八舌的劝慰着,现在立刻都打起了精神,因为当他们的首领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代表着首领即将带领他们踏上下一次征服之路的时候。
“我们要对茅城开战吗?”不过也有人比较小心,茅城的虫战士,茅城的毒,这座城太诡异了,他们详细自己必定能够在首领的带领下征服这里,但到时候损失也不小,另外还有个宿敌炎岩在一边看着,那可就……
“我已经厌烦炎岩这个跳蚤了,该让它老实了。”
原来是打老对头炎岩?这下没人犹豫了,所有人都兴奋的呼喝着战兽,在茅城的大路上飞奔起来。
角昆来茅城的时候是很悠闲的,他是怀着好奇的心情来探查的,回去的时候却是一路疾赶。茅城的这段有路有驿站,战兽能够放开了跑,不用自己打猎,遇到驿站就用虫币买上些食物——在茅城的时候卖掉兽群换的。等到路道路到了尽头,他们要钻进林子的时候,众人还有些依依不舍。
“族长,这个路和驿站可真是好东西啊。”来的时候还有人嫌弃,
“是好东西,但我们能利用路快速回家,别人也能用路快速到达我们角头城。”
有老成的顿时面露警惕;“那我们要不要回头求把路毁了。”
“不需要,只要我们是最强的,就不怕别人顺着路过来,甚至于,我们巴不得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等到灭了炎岩,我们角头也开始筑路。”冷静下来的角昆,眼光还是非常可怕的,他没跟下属说的是道路也把散落在各地的小部落与一座大城联系了起来,时间久了,不需要战争和吞并,时间久了,那些小部落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大城的一部分了。
角昆觉得可惜了,如果再早点,不要长,只要早两年知道路的存在,他们角头城早就已经是唯一的城了,就算茅城突然崛起,他也能带着人踏平茅城,抢走大巫。可是现在……现在他依然坚信胜利属于自己,只是需要的时间更漫长一些而已。
左桠和长山人正兴高采烈的和茅城的人商量结盟的事情,却不知道角头城那边已经做好准备,就要和炎岩城开打了。
现在大城的站前准备是这样的:族长和长老们决定开战,商定要打多大规模,以及动员多少附属部落,多少勇士。然后在城内动员的同时,还会有使者手持标记前往各个附属部落,让这些部落出人、出力、出食物。角头城的标记,就是他们的战兽角头兽死后的头骨。
整个角头城势力的动员速度还真不慢,五天就集结了预定的六成人手大概八百战士左右,然后队伍就出发了,后面的人手会在路上慢慢集结。如果战争结束后还有谁不来的,那除非是这次参战的所有部落都死干净了,否则以后对那个部落所有人都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一个多月之后,角头城到达炎岩城的势力范围,双方开战。
直到三个多月后,茅城才从炎岩城派来求救的使者那里,知道了这两座城开战了的消息。可那时候都已经是冬天了,茅城的人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长途行军的,而且时间相隔太远了,开春的时候他们就算派人过去,也不知道赶到的时候炎岩城是否还存在了。
那位在冬季长途跋涉的使者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把消息带到,并没有催促茅城派人救援。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给了最近几年发展大体都是顺风顺水的茅城人当头一棒。
***
“还在想角头城的事情?”白锐问,他和猎星此刻裹着同一张巨熊的毛皮,在火塘边挨得紧紧的。在两人的头顶,鹿腿二哈四仰八叉睡得正香。夏天的时候它跟着黑爸和果爸出去打架了,两口子骑着飞龙回来得快,这个家伙落后了八、九天才回来。
“嗯。”猎星头枕胳膊平躺着,听到白锐说话变成以手支头的侧躺,“角昆那个人……很不错。”
一开始还以为角昆就和五年间遇到的很多少壮的族长一样,自大狂妄,可谁知道那个人被那么下了面子之后,竟然做出的是这样果断的反应。
“黑爸也这么觉得?我觉得你们都有点太高看他了,他这么快赶回去干掉炎岩,不是什么果断,他是害怕。”白锐的手放在猎星的脸颊上,摸着他的下巴。
“为什么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