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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章 黄雀在后 月影谷附近的一座山崖,山花烂漫,春风袭人,一处依山而建的小小凉亭里,坐着两名风华出尘的男子,一名全身黑衣,脸上带着诡异的半面金色面具,另外一位是浑身散发着高贵冷冽气质墨发金冠的男子,赤炎太子,南宫羽冽。
寒菲樱目光沉定地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俊美男人,真是比她还高调,打扮得这么招摇,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尊贵的身份,恐怕是来者不善,表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南宫太子,别来无恙?”
南宫羽冽玩味地扫过眼前的男子,准确地来说,是个女人,开门见山道:“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吧,何必这么见外,萧天熠的世子妃,寒家的二小姐?”
寒菲樱悚然一惊,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愕然,就恢复了平静,不排除南宫羽冽是在诈自己的可能。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冷道:“殿下今日指名道姓地请本座出来,难道就是想聊一些天马行空的事吗?莫非是在赤炎的夺嫡乱战中用脑过度,导致脑子烧坏了?本座只见过殿下两次,何来老熟人之说?萧天熠的世子妃和本座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羽冽早就知道寒菲樱的毒舌,面对她的不敬之语也毫不在意,长笑一声,“明人不说暗话,就像那些街头变戏法的人一样,一旦谜底被人揭穿,就要终止游戏,这是制造谜团的人必须遵守的操守和底线。”
变戏法的人?寒菲樱紧紧地盯着那张欠揍的脸,将怒意深藏心底,漫不经心道:“殿下的话,本座一句也听不懂,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南宫羽冽优雅地喝着寒菲樱的茶水,月影楼虽为江湖帮派,可公子凤的吃穿用度也是上上之品,此茶浓郁芬芳,唇齿含香,要不是亲眼见过公子凤,谁能想到一个贼首居然有这样高雅的品味。
他慢悠悠地饮茶,知道不拿出真凭实据,这位鼎鼎大名的公子凤是断然不会承认的,面含俊雅的微笑,“本宫不是个信口开河之人,既然这样说,自然就是有十足的证据。”
“既然有,那就拿出来吧!”寒菲樱波澜不惊道。
南宫羽冽潇洒地抖了抖衣襟,“别急,本宫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南宫羽冽位列赤炎储君之尊,当然不是异想天开之人,莫非真的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寒菲樱心底虽惊,表面上却平静如水,像是说别人一样,“本座愿洗耳恭听!”
南宫羽冽头上的金冠在和煦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十分耀眼,彰显着这个光芒万丈的男子尊贵不凡的身份,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淡淡笑意,“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已经是个死人才对,一个死人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难道不奇怪吗?”
寒菲樱面具下的神色微惊,却只是不咸不淡地反驳道:“你对月影楼了解有多少?你又怎么知道本座只有一个替身,你又如何肯定你现在见到的这个就是公子凤本人?”
“比你想象的多一点。”南宫羽冽笑容璀璨,语气轻快,却又透着一丝隐隐杀意,“实不相瞒,自从你在龙腾王朝的烟霞山劫杀本宫之后,你这座江湖上威名远扬的月影楼,就进入本宫的视线了。”
“那你查到了什么?”寒菲樱秀眉一挑,极有兴趣道。
“本宫发现几乎没有人见过你的真面目,而且你神出鬼没,很少出现在月影楼里,所以本宫顺理成章地怀疑你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南宫羽冽的声音极为笃定。
“然后呢?”好敏锐的心思!寒菲樱心底暗赞,表面上却始终云淡风轻。
南宫羽冽嘴角抿出一个高傲笑容,“要查出他另外一个身份,就必须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件着手。”
寒菲樱已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了,但在不知对方底牌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以静制动,方是御敌之道,一个自以为手中掌握了别人死穴的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不过南宫羽冽若是想看到这一点的话,那他注定要失望了,公子凤岂是这般没有定力的人?
南宫羽冽如愿没有从寒菲樱脸上看到任何惊愕的表情,也并不意外,话锋一转,“当初淮南王奉旨缉捕墨凤,淮南王纵然是宗室亲贵,也不过是文官而已,一没有打过仗,二没有查过案,他凭什么去追捕这个朝廷第一通缉要犯?”
寒菲樱深感南宫羽冽过人的洞察力,真不愧是浸染朝堂多年的人物,一针见血,一语中的,难怪萧天熠谈起南宫羽冽的时候,也会半真半假地说是自己的老朋友,未必没有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成分在里面。
南宫羽冽脸上的笑意更深,似乎要把岿然不动的寒菲樱一眼看穿一样,“所以最终会让谁去追捕你这个江洋大盗呢?这么重大的任务,自然只能落到那个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威名远扬的战神世子身上了。”
他言语中的讥诮十分明显,萧天熠精心设计的一场替死计划在他眼中一览无余,毫无悬念,总让寒菲樱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而南宫羽冽就是那只黄雀,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爽,想不到南宫羽冽的手居然伸得这么长。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很熟悉了,众人皆知,月影楼的大魔头已经伏法,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公子凤这个人了,可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本宫面前呢?这难道不奇怪吗?”
寒菲樱眼眸一转,波光潋滟,关于这个问题,她早有备案,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南宫羽冽就先她一步替她说了出来,“当然,反正也没人见过公子凤的真面目,月影楼里高手如云,你到底准备了多少个替身,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可以说死的是你的替身,也可以说现在的你其实也是个替身,为了防止月影楼内乱,稳固大局,不得不如此,都是些死无对证的事,又有谁查得清楚呢?”
好厉害的南宫羽冽,连自己心中所想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果然是有备而来,不过寒菲樱依然淡定如山,不见半分震动,揶揄道:“殿下真是明察秋毫善解人意,看来这样的事,平时也没少做吧?”
南宫羽冽对寒菲樱的嘲讽置若罔闻,怡然自得地当成是对他的赞美一样,“替身来替身去,这些理由糊弄别人是不成问题的,但以本宫对萧天熠的了解,要是杀错了人,他干脆自刎谢罪算了,以免遭人耻笑,所以,他绝对不是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人,除非…”
说到这里,南宫羽冽有意停顿了一下,换上一个意味深长的揶揄笑容,“除非他是有意为之,刻意为你隐瞒身份,找了个和你一模一样装束的替死鬼,向萧帝交了差,而你消失匿迹一阵子之后,只要风声过了,就可以重出江湖,真出了什么事,也可以自己解决,就算有解决不了的,也还有萧天熠善后,所以你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二小姐,我说得对吗?”
寒菲樱最初的惊慌过去,现在心底已经是一派平静,南宫羽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如果没有自己的目的,不会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和她讲故事,早就去萧帝那边告发她和萧天熠了,干嘛在这里浪费时间?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他来说,这个秘密的价值远比他去向萧帝告诉要大,所以这个秘密暂时还是安全的,南宫羽冽也很清楚鱼死网破的后果是什么,他不会傻到这种程度。
在极短的时间,想清楚一切之后,寒菲樱的心境愈加宁静,悠然地玩弄着手中的尖利钢刺,那样恐怖的杀人利器,在她手中仿佛只是一件孩童玩物一般,虽然身着黑衣,此时却散发出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月白风清之感。
南宫羽冽都有些佩服这女子了,这样的惊天秘密被自己察觉,只要自己将此秘密泄露过去,就是一场风雷滚滚,血雨腥风,可她居然还能表现得这样漫不经心,莫非想杀人灭口,永远封住自己的嘴?
不过,想杀一位他国太子,可不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寒菲樱大概不会走这样的险招,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性,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会好好利用这个秘密,抖出去了,除了泄一时之愤之外,于自己又有什么真正的好处?
面对只是短短一错愕之后,就恢复了镇定的寒菲樱,南宫羽冽不禁对她多了几分赏识,就是他这样位列云端的尊贵太子,也会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最初在龙腾帝京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女子,果然,结果没有让自己失望,她背后还隐藏着这样令人震撼的秘密。
寒菲樱莞尔一笑,口中发出的还是清冽男声,“这些只是你的推测而已,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没有看到能让我心悦诚服的证据!”
“二小姐稍安勿躁!”南宫羽冽此时的表情就像一个魔鬼一样,明明有着俊美的容貌,可寒菲樱看到的却是背后的黑暗,“萧天熠无缘无故为了一个朝廷第一通缉犯的江洋大盗隐瞒,这件事自然引起了本宫强烈的兴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那个江洋大盗和他有没有特别的关系?本宫实在很好奇!”
“殿下的好奇心实在太重了,要是萧天熠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一定很感动!”寒菲樱不动声色地嘲讽道。
南宫羽冽的脸上带着一抹引人入胜的笑容,神情悠然自得,像在讲一个极为动人的故事,“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在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有人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的!”
“那殿下遇到了什么不一般的情况?”寒菲樱饶有兴趣,笑意宴宴。
“说来话长!”南宫羽冽大有说上三天三夜的兴致,声音一扬,“本宫已经查证清楚了,当初你说受雇来烟霞山刺杀本宫,其实根本就不是三皇弟派来的,他那个时候正犯了错,被父皇责罚,自顾不暇,如何能顾得上刺杀本宫?那这个幕后之人还有谁呢?除了萧天熠的世子妃之外,本宫想不到还会有别人,当然你也可以说,是二小姐雇你去刺杀本宫的!”
说到这里,南宫羽冽又饮了一口茶,像是发现了一生中最重大的秘密一样兴奋,“不管受雇于谁,月影楼胆敢刺杀本宫,本宫就不会放过,而且,以本宫对二小姐的了解,她和本宫之间不过是私人恩怨,犯得着出大笔的金银请月影楼教训本宫吗?这般意气用事,完全不符合逐利的商人本性,除非另有隐情,比如说她自己就是月影楼的一份子,还必须是举足轻重的高层人物,而且能调动月影楼四大高手的人,除了公子凤本人之外,还会有谁呢?”
他的话丝丝入扣,逻辑严谨,有理有据,但寒菲樱依然不客气地反驳道:“这般混淆视听的话语,我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如果你再拿不出真凭实据的话,本座不奉陪了!”
“不用着急,听本宫把话说完!”南宫羽冽兴致极好,轻笑出声,神情也没有了平日的冷冽,像真的是和老朋友叙旧聊天一样随意,“你难道就不好奇本宫为什么专程来找你吗?”
“愿闻其详!”寒菲樱耸耸肩,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南宫羽冽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步步为营,一步步瓦解对方的意志,一步步逼近对方的死穴,渐至毫无抵御能力,寒菲樱相信,如果他面对的不是自己,而是换了一个人,现在很可能已经全线崩溃了。
南宫羽冽轻轻地朝着滚烫的茶水吹起,水面上荡起一层层涟漪,心不在焉道:“两个月之前,本宫派人在月影楼定了一批玉器,这件事,你知道吗?”
寒菲樱直截了当地讽刺道:“本座不知道太子竟然还有这种雅兴?”
南宫羽冽虽然明知寒菲樱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心急,反正后面还有猛料,笑道:“二小姐应该知道,这位主顾非常挑剔,不仅要指定的玉石,而且对玉石的纹理都有详细的要求,如果达不到要求,就要双倍赔偿,这么难伺候的主顾,一般人根本应付不了,只有二小姐亲自出马才能放心吧。”
寒菲樱不置可否,只是唇角抿出一丝冷笑,“殿下真是用心良苦!”
南宫羽冽的笑愈加耐人寻味,“这位主顾指定要一种彩虹岫玉,这种岫玉只有尖峰山附近才有出产,而且可遇不可求,二小姐这么顺利就采购到了彩虹岫玉,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寒菲樱在心里暗暗感叹,南宫羽冽啊南宫羽冽,为了确认本座的身份,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不用说,那彩虹岫玉上面一定做了文章了。
果然,南宫羽冽很是欣赏自己的杰作,“二小姐再聪明,恐怕也没算到那彩虹岫玉是本宫特意送给二小姐的,那上面有我朝国师专门调制的千里香。”
千里香?寒菲樱听说过,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一般用来追踪,寒菲樱这一次的失算是因为没有料到南宫羽冽对自己的兴趣竟然这般浓厚,这般费尽心机,可惜自己此行没有带贝贝来,要是贝贝跟来了,一定会发现那彩虹岫玉上面有古怪。
他拿出一块荧光闪闪的精美玉佩,轻笑道:“本宫的这块玉佩是特制的,只要碰到千里香,就会发出荧光,而且千里香一沾染上,在三十天以内,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清洗不掉,二小姐曾经亲自挑选彩虹岫玉,身上自然沾有千里香,偏偏公子凤身上也有千里香,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们是同一个人吗?”
原来如此,寒菲樱恍然大悟,早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想不到南宫羽冽的坑挖得这么深。
南宫羽冽见寒菲樱沉默不语,微微一笑,“怎么?莫非还要我拿出别的证据来吗?”
寒菲樱揶揄道:“殿下的心思缜密,本座不得不佩服!”
南宫羽冽欣赏着寒菲樱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这女子的定力的确让他佩服,居然还有女人在他这样逼人的目光之下毫无退缩之意,实在胆识过人,忽而一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眸光,寒菲樱就知道肯定没好话,但还是问了一句,因为她一时无法查探他到底还知道了多少。
“你到底是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南宫羽冽先是不说话,随后就是语出惊人。
寒菲樱正在优雅地饮茶,差点被呛死,谁能想到,一国太子竟然如此无聊?懒得理他,“你能问点有水平的问题吗?”
南宫羽冽完全没有平日的深沉冷漠,正色道:“这个问题难道没有水平吗?你忽男忽女,谁知道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除非亲身试过!”
他的话已经带有几分轻薄的味道,寒菲樱陡然一怒,“南宫羽冽,你别以为本座不敢杀你!”
南宫羽冽朗声而笑,“本宫知道你敢,而且你还有萧天熠撑腰,再加上你神鬼莫测乔庄易容的手段,未必不能瞒天过海。”
寒菲樱轻轻一笑,嘲讽道:“这里离月影楼不远,你的两位侍卫未必招架得了本座,而且只要本座一声令下,四大高手到,你将会再次体验一下坠下山崖湖中沐浴的感觉!”
南宫羽冽挑起浓眉,这个女人,在龙腾京城的时候就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如今发现她深藏的另外一个秘密,更是兴奋交加,身为赤炎王朝的太子,他已经多年没有这样激动过了,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一切想不明白的事情,陡然就全部清晰起来了。
难怪萧天熠会对一个商家之女情有独钟,这哪里是普通的商家之女?而是胆识谋略智慧齐聚的女子,得到月影楼公子,那就是得到了一个绝佳的帮手,难怪萧天熠会想尽办法保住寒菲樱。
“这样的惊天秘密被本宫拆穿,你也一点都不惊慌?”南宫羽冽对她的兴趣越发浓厚。
寒菲樱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本座应该惊慌吗?你要是想向龙腾的皇帝邀功,大概就不会有兴致坐在这里陪本座闲聊了。”
“聪明!”南宫羽冽由衷赞道,“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
“夸奖的话还是少说两句吧,本座并不觉得得到你的夸奖是一件荣耀的事情!”寒菲樱毫不留情道。
南宫羽冽大概早就知道寒菲樱口齿伶俐,对她的无礼冒犯也不以为意,虽然这是唯一一个敢用这样语气和他说话的人,自顾自地叹了一句,“有你这样的对手,琉璃的路可要难走了!”
南宫琉璃,暗恋萧天熠这么多年,痴心不改,寒菲樱对她却没有什么抵触情绪,这位公主,尊贵高傲,美貌倾城,却顶住各种压力,拒不嫁人,只为自己心仪的男子,也是勇气可嘉的女子。
“太子这么有闲情雅致,干脆去戏楼说书好了!”寒菲樱一边倒茶,一边反唇相讥。
“和你谈笔交易吧!”南宫羽冽终于亮出了底牌。
寒菲樱秀眉一挑,“说。”
“萧天熠不过是个世子,本宫是太子,你投靠本宫,可比萧天熠有前途多了!”南宫羽冽魔魅的表情充满you惑,很是认真道。
寒菲樱差点将茶水喷出来,“殿下是在说笑吗?”
“你的男声本宫听得有点不习惯,还是换成你原来的声音吧!”南宫羽冽慢悠悠道。
“本座又不是为你为生的,干嘛要听你的指令?你不想听,可以走!”寒菲樱没好气道。
南宫羽冽想不到寒菲樱居然软硬不吃,“好吧,其实要本宫为你保守秘密,也不难!”
“你的条件?”寒菲樱言简意赅道。
“果然快人快语,只要你替本宫做一件事,事成之后,这个秘密,本宫可以永远烂在肚子里!”他的声音轻柔,却丝丝入耳。
“本座凭什么相信你?”寒菲樱不冷不热地反驳道,对这么诱人的条件,并没有多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