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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5 夏晚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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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杀人犯

    “夏晚……”慕稀的脸色一片苍白,握着轮椅的双后,因过度的用力,而指节发白。

    “你说什么?”夏晚用手撑着轮椅,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夏晚,坐下!”慕稀压下心里的痛,急急的走到前面,双手圈着夏晚的腰,强制他坐了下去:“我们走吧。”

    夏晚伸手将她扯到旁边,神情冷峻的看着那女孩,冷冷的说道:“现在的大学生,真是让人失望。”

    “她的个人信息已经被网友扒出来了,关于当年那场大火的疑点,网友们分析得清清楚楚。慕家太太和与管家通奸……”

    “住嘴!”夏晚低喝一声,冷眸看着那女生,沉声说道:“现代人做事的方法,应该是拿到证据、辩别真伪、再找到合适的途径去处理。”

    “你若拿着证据去法院起诉她,OK,我会觉得你是个有头脑的人;你却站在这里如市井妇人一样不知所谓,抱歉,你再说下去,别怪我对女生动手。”

    “学长……”

    “NO,请不要喊我学长,我为与你这样没脑子的同一学样而感到羞耻。”夏晚冷然说道。

    “夏晚,我们走吧。”慕稀双手紧握着轮椅,推着夏晚、挤过学生人群,一步一步往外走去----每一步,都几乎要用尽她所有的力量----她已经做好了被人扒的准备,却没想到是在夏晚面前。

    身后传来凌乱的声音,慕稀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无论她们在说什么,在慕稀的耳里全变成一种声音----

    她是个杀人犯

    她是个杀人犯

    她是个杀人犯

    ……

    *

    “夏晚!她们不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在终于逃离那让人着魔的声音后,慕稀无力的松开轮椅,整个人顿了下去,把头埋进膝盖里,失声哭了起来。

    “是,她们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们说的话,你不必在意。”夏晚用手撑着轮椅站了起来,吃力的用撑着的一条腿慢慢蹭了下去,伸手拥着慕稀轻声说道:“不用理会他们,恩?”

    “你----”慕稀将头从膝盖里抬起来,红红的眼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夏晚,心不由得一紧,忙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搂着他慢慢站了起来:“快坐回轮椅上。”

    “情绪有没有好点儿?”夏晚看着她问道。

    “回去吧,你以后再别乱动了,天大的事,不如你的腿重要。”慕稀伸手擦了擦眼泪,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去。

    “错,天大的事,都没有你的眼泪重要,我不爱看你哭。”夏晚仰头看着慕稀,认真的说道。

    “那好,我以后一个人偷偷的哭,不让你看到。”慕稀吸了吸鼻子,低低的说道。

    “更不许。”夏晚重重的皱起了眉头。

    “那我以后都不哭好了。”慕稀不禁笑了。

    “可以哭,只能在我怀里哭。”夏晚伸手将她的头拉低,凑唇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温柔说道。

    慕稀眸光微微转动,带着莹亮的眸子,在夜晚路灯的映照下,透出点点异样的光彩。

    *

    “你有事瞒着我?”回到公寓后,夏晚看着慕稀问道。

    “这次推广,和Leon一起拍了一组广告。Leon的热度比较高。”慕稀低着头,声音虚软的说道。

    “喻敏是怎么安排的!”夏晚低吼一声,拿起电话就要给喻敏打过去。

    “不关喻敏的事。”慕稀伸手将他手中的电话抢了下来,面色苍白的看着他:“不是这时候,也会是其它的时候。这件事只要存在,就一定会被翻出来。”

    “当年我躲到了法国,可我不能一辈子躲下去……我总归还是要面对的。”慕稀低着头,将夏晚的电话调回到桌面状态后,递回到他手里,看着他低低的说道:“夏晚,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没想到会在你的面前……”

    “自然要在我的面前。”夏晚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用力的抱了抱她,沉声说道:“既然决定面对,那就坚强起来。”

    “我也这样想,只是终归是做过,心还是虚的。”慕稀将头埋进他的脖子里,哽咽的说道。

    “谁知道呢,我看过你给温茹安的催眠回忆,你只是亲手将火盆扣在了他身上,但并没有亲眼看到他死亡,对不对?”

    “事后慕青和慕城也安排专人去清理现场,也没找到尸体,对不对?”夏晚沉声问道。

    “我是没有看到他死,但是……那样的大火、我看到火在他的身上烧、看到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不可能不死的……”慕稀张嘴紧紧咬住夏晚的脖子,只觉有种恶心到想吐的难受与恐惧----那张脸……

    “别怕,都过去了。”夏晚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

    “夏晚,当时的我,一定是疯了,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来……”慕稀哽咽着说道。

    “换作是我,说不定更疯狂。”夏晚冷哼一声:“有些人,就欠人收拾----你别想自己做得有多过份,想想他们用那种卑鄙的方式给慕老爷子下药,就该死一百次了。”

    “恩……我爹地……他们太过份了。”想起父亲临死前糟的罪,慕稀不禁更加难过:“只是,他们的死,并不能换回父亲的生。”

    “只是徒添了活着人的痛苦而已。”慕稀在心里暗暗的加了一句。

    “也不一定就死了,说不定还在哪个角落躲着受罪呢,那样的大火,不死也是废人一个。”夏晚冷哼着说道:

    “我查过资料,要将人烧得连骨头都没有,温度要达到800-900度,火葬场的火化炉,分为四个温度阶段:200度还始升温,400度—500度燃烧脂肪和衣服、600度燃烧人体肌肉、800度-900度燃烧骨骼。这是在封闭的空间,温度集中在被烧的尸体上。”

    “而失火的燃烧面积大,是边烧边扩散的状态,整个失火现场的温度,会根据物品的不同,呈不规律分布状态。”

    “失火现场温度的分布曲线,大约是从200度到600度的状态,有特殊物品时,局部会达到1000度以上。当整体温度达到600度以上时,就会发生轰然。”

    “但根据专家当时对现场的勘测,并没有发现失火现场的特殊物品;在火势的判断上,整体火势呈蔓延状态燃烧,并没有发生局布或整体的轰然;所以证明整体温度至少是在800度以下。”

    “同时老陈呆的房间,还有床品布料的燃烬残物,若说房间温度达到800度以上,连人的骨骼都烧没了的话,是不可能有布料灰烬存余的。”

    “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老陈的死亡并不确定----就算确定死亡,也不能确定是在火灾现场死亡的。”

    “所以当时警察才会以火灾、人口失踪来结案。你要知道一个案件的确认和完结,并非警察一已之力可以完成的----背后的专家团队,会做大量的调查和现场分析,将案子报到上头审批,最后才能结案。”

    “就算慕家有权有势、上头有人,这些资料能做假,这个程序也还是要走的。而据我所知,井然当时确实请专家做了一套资料,但后来没用上。警方结案的资料全是真的。”

    “我说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夏晚侧头看向一脸芒然又惊异的慕稀。

    “你……你都做了这么多事吗?”慕稀看着他,不敢相信的问道。

    “之前都瞒着我,去年官司的时候我才知道,官司之后,就找井然把所有的资料都调出来看了。这些都是疑点,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在法庭上也不一定说得清楚,如果在法庭上承认火是你点的,后果会很麻烦。”

    “所以慕城和律师商量了最安全的打法,就是将你从事件中心拉出来,后面的官司打到什么程度,也不会慌乱出错。所以最后用了证人出庭,对于容易让对方辩驳的温度推断,就没有在庭上提出来。”夏晚点头说道:

    “所以你既然决定面对这件事,那你就要用理智来面对,不需要背着思想包袱,把自己放在罪人的审判台上,任人指点;更何况,除了法院,谁有资格来审你?更何况,那两个人,不是罪有应得吗?”说到这里,夏晚的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

    “我知道了。”慕稀紧紧的抱着夏晚,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似乎有他在身边,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就象小时候,大哥在身边一样。

    夏晚相信自己是可以让她安心的,所以只是静静的抱着她,让她慢慢的从刚才的震惊里恢复;慢慢的想清楚,该用何种姿态去面对这件事。

    第二节:舍不得

    一整晚,慕稀的情绪都有些反复,有时候很平静、很坚强的模样;有时候又很慌乱、很自责、很难受的样子。

    夏晚看着这样的她,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却也知道,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一道坎。

    “你先去泡个热水澡,一会儿出来吃东西,恩?”夏晚看着她轻声说道。

    “好。”慕稀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后,慢慢的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回头问夏晚:“吃什么?”

    “我煮面条。”夏晚柔声说道。

    “还是不要了,你的腿又不方便,叫外卖吧,明天我让秦婶儿过来。”慕稀声音哑哑的说。

    “行,你去吧。要不要我帮忙?”夏晚微微笑道。

    “不用了。”慕稀勉强扯了下嘴角,转身往房间走去。

    *

    看着慕稀有些沉重的脚步,夏晚低低的叹了口气,摇着轮椅去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好备料后,用手撑着灶台站了起来,单脚支撑着,给两人各煮了一碗鸡蛋青笋面。

    “怎么又站着呢?”慕稀洗完澡,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看见夏晚将身体半靠在灶台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只脚也要多站才能保持站立功能。”夏晚笑笑说道:“端到餐桌上去吧,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

    “恩。”慕稀将毛巾搭在脖子上后,将面条端到了餐桌上。

    *

    “看起来很香呢。”看着冒着热气的面条,慕稀眼眶有着微微的湿润----简单的一碗面条,却有着浓浓的家的味道。

    有多久,她只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在病魔的困扰里挣扎,然后看着天花一直到天亮。

    虽然秦婶儿总是做她最喜欢吃的饭菜,可一桌子的菜加上她一个人,便显得更加孤单;虽然和顾止安一起生活的时候,也会有一起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依然是一大桌子的菜,他们两个人,却只是想努力扮演好妻子的角色,从来不曾放松。

    而此刻,与夏晚面对面的坐着,简单的面条冒着热气,是他坚持用一条腿站着为她煮的,热呼呼的,比精致的外卖,更能暖心暖胃。

    “很好吃。”慕稀轻声说道。

    “冬天吃这个暖和,外卖送过来就算是热的,也不如刚出锅的面条暖。”夏晚点了点头,大口的吃起来。

    *

    “感觉好多了。”吃了半碗后,慕稀抬头给了夏晚一个笑脸。

    “继续吃完。”已经吃完的夏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温柔说道。

    “吃不完了怎么办?”慕稀伸手摸了摸肚子,有些为难的看着夏晚。

    “再吃一点儿,余下的给我。”夏晚用下巴点了点面条,示意她继续。

    “好吧。”慕稀拿起筷子又吃了几口,然后将筷子递给夏晚:“实在吃不下了。”

    “好。”夏晚接过筷子,伸手将碗拖到自己面前,呼拉几下就吃完了。

    “你会不会没吃饱?”慕稀侧头看着他问道。

    “饱了。”夏晚快速将碗筷收拾了起来。

    “我来吧。”慕稀起身将碗筷收进了水池里,戴上塑胶手套边洗碗边对夏晚说道:“夏晚,刚才在学校后面的时候,你的样子很凶。”

    “现在的学生,真让人无语。认不认识的明星,就疯狂的追,没脑子一样。”夏晚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环境是这样,或许是学习太累,需要一些美好的想象来支撑一下并不美好的现实。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慕稀想了想说道:

    “我们那时候也追星,但就是单纯的喜欢他演的角色,真是没有现在的学生这么疯狂了。”

    “整个社会都变得浮澡了。”夏晚叹息着说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特点吧,他们未来的生存压力、竞争压力都大过我们毕业的时候,难免在压力下显得浮澡。”慕稀将洗好的碗放进消毒柜后,脱下手套走到夏晚的身边,推着他到阳光花房里。

    “夏晚,如果那个人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两个人在沙发坐下来后,慕稀抬头看了那黑暗的天空半晌,才低低的问道。

    “难道他不该死?”夏晚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靠在自己的怀里。

    “是该死,但同时我也是杀人犯,不是吗……”慕稀的声音一阵不稳。

    “慕稀,这件事情,法院已经判了,刚才我也给你分析过了,他不一定就死了。咱们能不钻牛角尖吗?”夏晚一脸担心的看着她----才恢复没多久,便又旧事重来,这一关,她能挺过去吗?

    “夏晚,如果……如果那个人死了,我想去自守。”慕稀突然说道。

    “不行!”夏晚蓦的坐直了身体,严肃的看着她:“慕稀,其它什么事我都可以依你,唯这件事不行。”

    “其它什么事,也没这件事要紧。”慕稀身体直起来坐好,看着夏晚认真的说道:“夏晚,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如果不进去走一趟,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你会不会,因为我进去过那种地方,就不要我了?”问这句话时,慕稀是笑着的----只是她的笑容,夏晚又如何能不懂?

    她只是用这样轻松的笑容、玩笑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紧张而已。

    “神经病。”夏晚却只是吐槽似的说了三个字。

    “喂,你----”慕稀不禁呆愣。

    “我反对无效是不是?”夏晚突然问道。

    “这件事……让我自己决定好吗……”慕稀点头。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知道吗?我们在法庭上的所有证词、包括证人,都把事情的源头指向慕青,你若自首,当日法庭上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夏晚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态度便也严肃了起来。

    “……可是,夏晚,我真的没办法装作没事,特别是我在温茹安那里,重新回忆了三次,我几乎看见自己那张疯狂的眼睛、扭曲的脸,真的很可怕……

    “如果非要进去一趟,才能让你逃脱这种心理折磨,那……就进去吧。”夏晚用力的拥紧了她,低低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谢谢你,夏晚。”慕稀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这事我要和慕城商量一下,必须稳妥些才行,不能让其它人受牵连,所以你等我安排,自己不要乱来,恩?”夏晚沉声说道。

    “好。”慕稀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决定了就不要再多想了,努力去做就好了。”夏晚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道:“回房间吧,有些冷了。”

    “恩。”慕稀从他怀里抽出身体,看着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夏晚,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呢?如果这就是我们生活里必需要细过的一道坎,我们就一起把它跨过去。”夏晚看着她温柔的说道:“我希望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还能承受的时候,把所有的心结都解开,然后----我们就一直幸福下去,可好?”

    “你别这么煽情好吗,我会舍不得的。”慕稀转身扑进他的怀里,心里的矛盾与犹豫,如两股相反的力量,不停的撕扯着她----

    在广告之后她就想过以这种方式来面对,可在与夏晚共同生活的这短短几天,她却发现自己是真的舍不得了。

    她还有几个七年可以等?而他又能等她多久?

    她等了七年的爱情,难道要因为一段错误的过去,再次丢掉?

    似乎,生活中总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要让她不断的放下、不断的舍弃。到底是那些事情太重要?还是她对爱情从来都没有把握,不敢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可是现在……

    这样的夏晚、这样的怀抱、这样家的感觉,是真的让她舍不得了。

    “最好舍不得……”夏晚低低的说道。

    第三节:夏晚的计

    晚上,慕稀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在被夏晚实实的搂在怀里后,闻着他身上熟悉而安心的气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夏晚陪着她睡了会儿后,便悄悄的起床,回到书房给慕城打了电话过去。

    “慕稀的事情被网上扒出来了,她想自首。”

    “恩,以前是潜意识回避,不肯去想;现在在精神完全恢复后,她给自己的压力很大,就算不自首,她的生活也会一直留有阴影,或许……还是会影响健康。”

    “我知道,慕青出来那个样子,我怎么敢让她还进去。所以给你电话,听听你的意见。”

    “我?呵,确实是这样想的,你以为如何?”

    “好,我等你消息。”

    “恩,睡了,晚上还好。只要不被那件事绊动神经,一切都不错。”

    “安言还好?上次看她好象胖了?”

    “我改天给她电话。两个小家伙想我没有?”

    “等我的腿好了,怕是要抱不动他们了……”

    “还好,都在恢复中,看这情况,没有三年,是不可能正常走路的了。”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怕一会儿她要醒了,她今天的情绪不太稳定。”

    “恩,再见。”

    *

    挂了慕城的电话,夏晚点燃一支烟慢慢的抽起来----他当然不会让她进去那种地方,只是他也不想她一辈子背负着这个心理包袱。

    只是那个办法,可行吗?

    夏晚一口一口的吐着烟圈,在明明灭灭的烟星里,慕稀那张在阳光下笑得明媚的脸、还有在听到别人说她‘杀人犯’时脸上顿失血色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被撕扯的疼痛。

    看着她从那场梦厣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却终究还是不能完全走出来。

    “慕稀,如果我们的道德感再稍稍弱一点,这事也没这么为难,不是吗?”

    “慕稀,不是说女孩子爱情大过天吗?可你明明该理智的时候犯糊涂、该糊涂的时候偏又理智得让人心疼。”

    夏晚低低的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烟一直燃到尾端,才将它按熄在烟灰缸里,然后转动轮椅回到卧室。

    掀开被子上床后,慕稀自动的向他身边靠了过来,夏晚伸臂将她搂进怀里,两个人身体的温度迭加着,有一种渗入骨髓的温柔,漫身蔓延……

    *

    【两天后】

    Leon的关爱女性,女性设计专场见面会的当天,夏晚不放心慕稀,所以带了电脑去她的办公室守着她。

    “现场的事不缺你一个,你就在办公室好好儿呆着。”夏晚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你都过来了,我自然只能呆着了。”慕稀低头笑笑,眉眼间晕染着浅浅的温柔,让她眸底的黯淡也变得清浅下去。

    夏晚这才推转轮椅到窗边的会谈桌旁坐下,拿出电脑边开机边说道:“这次的广告效果确实不错,我考虑去拍一组亚安的形象宣传片了。”

    “你?”慕稀抬头看他,笑着说道:“我觉得……年纪太大了点儿了。”

    “我看起来老吗?”夏晚伸手摸了摸下巴,不禁笑了起来。

    “现在流行小鲜肉好吧。”慕稀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电脑,在看到跳出来的新闻时,脸上的笑容不禁慢慢收敛了下去。

    显然,刚开机的夏晚,也看到了今天的热搜新闻,短短几个小时,慕氏、纵炎,已经串到热搜榜,让人想忽视都不可能。

    “喻敏,看热搜榜。”夏晚沉着脸,拿起电话给喻敏打了过去。

    “看到了,现在是宣传期,适合封掉吗?”显然,喻敏明白夏晚的意思。

    “封掉。”夏晚沉声说道。

    “好的,我通知公关部。”喻敏立即应了下来,当即便挂了电话。

    夏晚的电话还没放下来,慕青便推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了进来:“新闻是怎么回事?”

    “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夏晚皱着眉头说道。

    “你在这里?”慕青这才看见夏晚也在慕稀的办公室。

    “新闻的事情喻敏已经在处理了。”夏晚点头说道。

    “谢谢。”慕青点了点头,看着慕稀问道:“宣传片引起的?”

    “算是吧。”慕稀轻声答道。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会牵扯到过去的事情。”慕青一脸懊恼的样子。

    “总有一天会被人翻出来的,不是现在、就是将来的某一天,只要发生过,就没有躲过的可能。我有心理准备。”慕稀看着慕青轻声说道:“你不去现场吗?夏晚不让我过去,我还真有些不放心,你过去看看吧。”

    “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看慕稀淡然中带着沉暗的样子,慕青不禁皱紧了眉头,转身大步走到夏晚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他直直的问道。

    “公众不能代替法律,这些新闻除了让人看着不舒服,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如果要正经辟谣,当初法院下的判决书就足够了。”

    “只是现在的网络社会,你越在意、他越有劲,所以不如干脆将新闻堵住。慕稀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这事热几天也就过去了。”夏晚看着他认真说道。

    “是这个道理,不过,大家对慕稀的关注是因为Leon,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是举办一个小型的订婚仪式?这样可以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开。”慕青想了想说道。

    “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夏晚的眉头不禁高高的挑了起来,抬头微笑着看向慕稀。

    “夏晚亚安银行行长的身份,比起Leon来,更加引人注目。这件事情就让他去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在乎。你们也别想这乱七八糟的了。”慕稀将目光放回电脑里,按下鼠标关了新闻,直接调出新年发布会的文件,仔细看起来。

    夏晚轻轻叹了口气,回转过身,写了张纸条递给慕青,在他看完之后,轻轻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按他的意思来吧。”

    “可以,我从里面弄个人出来。”慕青的余光从慕稀的脸上瞟过后,压低声音说道。

    “恩,是准备发布会完后和你说的,没想到新闻上来这么猛。”夏晚点了点头。

    “我现在去安排,稍后直接去秀场了,你好好儿陪她。”慕青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心疼的看了一眼低头工作的慕稀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第四节:依然自卑

    “慕青。”

    写字楼大厅里,于佳佳看见慕青走出来,便快步迎了上去。

    “你怎么在这里?”慕青正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在看见于佳佳后,便又将手机放下----比起刚离开时,她似乎更瘦了些,不过精神倒是更好了些,整个人看起来有股以前没发现过的光彩。

    这个发现让慕青的眸色微微黯淡了下去----如果说,她只有在离开他身边后,才能绽放全部的光彩。

    那么,她还会回来吗?

    为什么,在自己的身边,就不可以?

    自己从没有如对待她一般,对待过别的女人----迁就、呵护。可是,还是不行吗?

    “我看到小稀的新闻了,过来看看她。”于佳佳放在面前的双手,无意识的拧动着,声音更是一片软弱无力----

    好吧,她今天穿着一件不知道牌子的韩式长大衣,里面是一件香橙色的高领毛衣,下面配一条毛料直板西裤,这一身打扮,将她的身材修饰得极好。

    在公司的时候,她一直信心满满;就算走在大街上,她也并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只是在他面前……

    她却自信不起来----他身上是一件阿玛尼的开衫毛衣,外面套一件于佳佳不知道牌子的毛领大衣,帅气中带着股不可言明的贵族风度,加上他自身的带的那股雅痞气质,她在他的面前,总是不自觉的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而这感觉,让她心里只觉得一阵压抑的难受----她和他,终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而她,终究也克服不了在他面前、在他圈子里的自卑感与小家子气。

    “你最近还好?身体没事了吗?”看着她低软的样子,慕青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轻----她越是这样,他越是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处。

    当年的于佳佳,也曾是天不怕地怕、也曾对他呟来喝去----他真的很怀念,那个不知道他身份的于佳佳,在他面前,如小女孩般的张扬与快光。

    可惜,时光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

    “挺好,你呢?”于佳佳似乎看出他眼底莫明的黯淡与忧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低低的说道:“你挺忙的吧,慕稀在上面吗?”

    “在,你上去看她吧。工作上面、还有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给我打电话。不想给我打电话,和小稀说也行,别自己为难自己。”慕青沉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上去了。”于佳佳轻扯了下嘴角,拉了拉大衣的领子,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佳佳。”慕青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还有事吗?”于佳佳勉强笑笑看着他。

    “怎么瘦了?”慕青沉眸看着她,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

    “是吗?”于佳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说道:“体重没轻,这段时间在跑步,可能看起来肉紧了些。”

    “是吗?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聊聊。”慕青的眸光微微暗沉,看着她低声问道。

    “好啊,等你忙完这阵订货会吧,我那个是时候差不多也有空。”于佳佳的眸光在慕青的脸上打了个转,心里不由得微微慌张,却仍低低的应了下来。

    “好,到时候我给你电话。”慕青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转身慢慢离开,却是连头也不回。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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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爷说:纪若,你要记住以下几条:

    一、出席宴会时,上不露胸,下不露腿,不能透明;

    二、片场拍戏时,不许接吻,不许摸胸,不许花痴;

    三、遭人欺负时,必须还手,无须打死,打残就行;

    “来,签字画押!”婚后一个月,男人递来一张写着诺爷三大准则的纸,温声细语念出以上内容。

    纪姑娘瞪眼,小脸愠怒。“顾诺贤,做到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诺爷俯身,亲吻女人可爱的耳垂,道:“好处是我给你衣食无忧,考试不挂,另附赠独家至上的宠爱,期限是——”

    “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