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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却无法消解兴阳城内外的紧张气氛。兴阳城下,奇兰国的十万大军把城池围得水泄不通,站在城头上纵目远望,直至苍穹的尽头都是奇兰国的军旗。然而兴阳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却是鲜有地保持着宁静。
兴阳城外的某种小村庄,战火还未波及到此处,村民们仍能暂保太平。只是不知道,这份太平还能维持多久。
而此时,一名不速之客忽然出现在小村庄的附近。此人只是个小男孩,身高还不到普通成年人的肩膀。不过令人感到出奇的是,小男孩留着一头棕发,全身肌肤如雪般洁白,外貌与大夏人不同。
这名突然出现的小男孩,便是奇兰诸侯联合军团的统帅咔咔。咔咔为何走到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终于把那些烦人的家伙甩掉了。”咔咔躲在树丛里,晃头晃脑的。
等确认那些亲兵已经走远之后,咔咔才从树丛里跳了出来。拍了拍有些脏兮兮的小手,咔咔忽然被树上的果实所吸引。这种果实颜色鲜红,外表浑圆,咔咔还从未见过,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好奇之心。
根本不用考虑,咔咔纵身跳到了树上,摘下一颗红色果实就塞进嘴里。香甜的口感萦绕在舌尖,咔咔顿时被这美味弄得乐不思蜀,连自己来此的目的都忘了。
在树上待了半个时辰,附近几棵树的果实几乎都被咔咔吃光了。但他还不心满意足,似乎要把所有的果子都放进嘴里才肯罢休。
“你是什么人?竟敢偷吃了我家的果子!”咔咔吃的正欢,没想到却被人当头大骂。骂他的人是一名大叔,同时也是这些果树的主人。
咔咔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大叔的身旁,操着生涩的大夏语,略带歉意地道:“真抱歉!要不我把钱给你,就当是我买下了这些果子。”
这名大叔定睛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名西陆小孩。他顿时大怒,抡起巴掌就朝着咔咔扇去,嘴里还骂道:“原来是西陆狗。来的正好,我不要你的钱,把命留下就好了。”
帝国与西陆交战多年,帝国百姓早就恨透了这些侵略者。
大叔只是普通人,他的一巴掌怎么可能打中咔咔。咔咔头一侧,就轻巧地避开了。
咔咔没有想要报复,他似乎对刚才那一巴掌并不在意:“命是赔不了的,我还是赔钱吧。你看如何?”
谁知这大叔根本不听,举起手掌毫不留情地朝着咔咔扇去,根本不管对方看起来只是个小孩。
咔咔很无奈,他自认理亏,也就不好反抗,唯有不断躲闪。
没过多久,这大叔打也打累了,不知挥了多少巴掌,结果一掌都没有打中咔咔,反而让自己汗流浃背。
“你这小孩,怎么如此能躲?”大叔喘着粗气,瞪着咔咔问道。
咔咔无奈,知道自己没法说服对方,只好丢下一袋钱作为补偿,然后转身离开了。他还有事情要办,不好在这继续耽搁。
望着咔咔离去的背影,这大叔颓然地瘫坐在地上,满眼的无奈。
咔咔刚离开小村庄没多久,就被他的亲兵追上了。他本可以避开的,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亲兵们找了他那么久,也怪可怜的。
“统帅,终于找到你了。”亲兵们把咔咔围在中间,生怕一不小心又被他跑掉了。
一名亲兵说道:“统帅,我们赶紧回营吧。”
咔咔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这??????”亲兵们面面相觑。过了一阵,一名亲兵问道:“统帅,是什么重要的事,非要亲自出面。”
“我要见一个人。”咔咔微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有危险,而且很快就回来。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统帅,我们还是跟着你吧。”一众亲兵虽知咔咔实力高强,但还是决定跟随左右。
咔咔没有拒绝,颔首道:“那你们就跟着吧。”
于是,咔咔一行人往西行进,他们走的很慢,似乎并不赶时间。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咔咔忽然一挥手,道:“我们就在这停下吧。”
一名亲兵忍不住问道:“统帅,你要见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咔咔笑答:“他是一名将军,而且是很厉害的将军。你们等一会吧,他很快就来了。”
听咔咔这么一讲,所有人都对那名将军的身份心生好奇。咔咔本是当世名将,能被他称赞的将军,绝对也不是凡人。
众人期待间,远处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奔腾的战马与马背上的骑士就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居然是东陆人。”一众亲兵见到来者的容貌后,不禁有些惊讶。马背上的骑士不仅是东陆人,而且还是帝国军。
帝国此行共有十二人,为首者便是朱雀大将军白岚。隔着老远,白岚就已望见那群西陆人。他心中顿生疑惑:“我们离兴阳城不远了,出现西陆人的踪影并不出奇,只是我总觉得他们是在故意等我们的。”
帝国众人立即警惕起来,奇兰的亲兵们亦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兵器。白岚率众策马来到咔咔等人面前停下,问道:“你们是奇兰国的军人?”
“正是。我是奇兰诸侯联合军团统帅咔咔,阁下可是帝国朱雀大将军白岚将军?”咔咔微笑着问道。
咔咔看起来并无恶意,但反而让白岚拿不准对方的意思。白岚高声问道:“我就是白岚。不知咔咔统帅到此,有何见教?”
“见教谈不上。我只是觉得,我们交手无数回,但只有天云城那次,才有面对面的机会。”咔咔道。
天云城的那次相会,对于白岚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那次的惨败,白岚仍牢记在心里,那种无力感,至今仍无法忘却。
“你是来羞辱我的?”白岚冷冷地道。
察觉对方误会了自己,咔咔忙摆手道:“白大将军误会了,咔咔此来,只是想单纯地叙叙旧而已。”
白岚盯着咔咔,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因为你不来,我就无聊了。”咔咔露出孩子般无邪的笑容,让人无法怀疑他所说的话。
“我们的见面就到这吧。你该回去主持大局了。”咔咔道。
白岚仍然捉摸不透咔咔的意图,他深深地看了咔咔一眼,方对自己的部下道:“我们走!”
帝国一众迅速远去,他们不敢耽搁。既然咔咔能候在这,很可能其他地方埋有奇兰国的伏兵。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生怕遇到敌军的伏击。但好在有惊无险,他们非常顺利地进了兴阳城。
白岚等人急速远去,咔咔的亲兵们见了,不禁急道:“统帅,我们赶紧追啊!”
咔咔摆了摆手,道:“让他们走吧。我要在战场上打赢他,而不是在这里。”
“我们也回去吧。”咔咔对众亲兵道。
白岚回到兴阳城,相隔几日,兴阳城居然沦落到这番天地,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刻也不敢休息,立即检查城中防务。对手是可怕的咔咔,他必须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当兴阳城攻防战打响之时,远在安州的另一场战役也开始了。这一战,帝国名将、玄武大将军曹琥诚对阵周王与洪得金。战斗的地点,就在长安城百里外的另一座城池——禹陵城。
禹陵城在帝国诸多城池中算规模较大的。由于邻近长安城,禹陵城经济繁荣,极为富庶,可是由于帝国战争浩劫,禹陵城的经济亦受到毁坏。
为了支付庞大的军饷,周王在禹陵城内大肆搜刮,大多数的富人都无法幸免。顷刻之间,破产者不计其数。那些贫穷的百姓亦没有躲过一劫,他们被强行征调,被迫在军中服役。
帝国玄武军围城已有半个月了,但曹琥诚并不急着攻城,而且采取围城打援的方式。禹陵城城高墙厚,以玄武军之威也不容易攻下来,索性围而不攻,试图把周王军困死在城池内。
“报!”一名玄武军士兵飞快冲进大帐。
曹琥诚正坐在帐内,单手捧着书本阅读。听闻有军情,他抬头说道:“快讲!”
那名士兵恭敬地道:“回禀大将军,有一支敌军从长安城出发,正朝着禹陵城赶来。”
“很好。”曹琥诚点了点头,道:“你先出去。如果有什么消息,立即来报。”
那名士兵立刻领命离去。
曹琥诚站起身,他那近乎一米九的身高颇为魁梧,行走之间,龙行虎步。他走出营帐,望着远处坚固的城墙。
“周王的军队,应该快打没了吧。”曹琥诚道。城墙上的士兵看起来都有气无力的,根本无心恋战。他们中多数都是城中的普通百姓,被周王军强行征调,才会来到这里。
正因如此,曹琥诚才有此一说。确实,周王可以调遣的军队越来越少,现在到了只能强行征集才有兵可用的地步。
禹陵城的情形,和曹琥诚想象的别无二致,或许真实情况更加糟糕。本来禹陵城内有几万周王军,但后来为了与曹琥诚的玄武军交战,不得不从城中调兵。结果可想而知,出城的军队大多有去无回,禹陵城才沦落到这般田地。
经过半个月的围城,消耗的不仅是城内的军粮,还有周王军所剩无几的士气。
曹琥诚转过身,回到帐篷中,心道:“等把这支援军消灭了,就可以攻城了。”
另一面,重山环绕的秦州大地,更是烽火连天。夸父王死后,秦州的陈国军队由胡不归掌控。
本来秦州战局,陈****占着劣势,但由于胡不归上任后力挽狂澜,反倒把败局搬了回来。再加上马拉率领的霍斯国军队加入,帝国白虎军反倒被压了回去。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巴图鲁城的得而复失。
巴图鲁城,原本是陈谷达的葬身之所,现在却成了陈国和西陆联军反攻的标志。站在巴图鲁城的城头,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胡不归不禁感慨万千。在一个时辰前,这里还是帝国的领地。
“陈谷达将军,你坚守的城池,我替你夺回来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陈谷达长叹一声。他与陈谷达本就相识,虽说交情不深,但总归同袍一场,感情还是有的。
“帝国军的动向如何了?”感慨归感慨,军国大事不能轻废。胡不归对身边的斥候问道。
“回禀将军,帝国军已经退到十里外了。”这名斥候答道。
帝国这次可是溃败,守将韩延良差点就死在这里了。幸好手下将士拼死保护,韩延良才得以逃脱。韩延良可是杀死陈谷达的罪魁祸首,胡不归有些遗憾没有亲手抓住他。
胡不归闻言,淡淡地道:“那就让他们像丧家犬一般逃跑吧。”
巴图鲁之战甚是惨烈,陈****亦损失不小,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韩延良亦非庸才,可惜他终究不是胡不归的对手。
巴图鲁城十里外,韩延良带着千余名将士在官道上飞奔着。这千余人,已经是他仅有的部下了。两万多帝国军,最后只剩下千余人,韩延良根本无颜回去面见侯天。若不是部下阻拦,他就打算与城池共存亡了。
韩延良此时狼狈不堪,身上铠甲破损不说,就连头盔也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他满心的恼怒与羞愧,只能藏在肚子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身后的千余人平安地带回去。
“将军,小心啊!”韩延良光顾着想,没留意一块巨石从旁边的悬崖上坠落。巨石坠落的方位,正是仅存的帝国军。
韩延良怒从心头起,忽然腾空而起,挥刀就把坠落的石头砍成粉碎。一众帝国军皆是鼓掌赞叹,大称韩延良英勇,但只有韩延良本人才能体会心中的苦涩。
“我本将军,却只能以石头为敌。”韩延良无奈。
以上便是各个战场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