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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县令大人觉得张大福是在装疯,为的是不还他的钱。”小吏叹气且埋怨道:“张大福也是的,自己腰缠万贯,为何还要贪这点小钱?”
林烈云问道:“张大福口碑不好?”
小吏答道:“可不是嘛!张大福在我们县里可是出了名的吝啬鬼,想要从他手里拿走一块铜板,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说来,县令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但可就苦了这班小吏了。出于好心,林烈云道:“那张大福现在在哪?等会我们陪你们一起去见见他。”
“那真是多谢了。”小吏大喜,他虽不知林烈云的身份,但能够被县令接见的人,定然身份不凡。随即他又道:“张大福不在城里,自从他疯了之后,就经常一个人四处乱走。他们家的仆人企图把他锁在屋子里,可谁知张大福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成功逃脱了。”
“张大福究竟去哪了?”林烈云问道。
小吏连连摇头道:“谁知道呢?他爱去哪去哪,最好别回来,省得我们心烦。”
林烈云对此事来了兴趣,又问道:“张大福是什么时候开始失踪的?”
“大概是一个月前吧。”小吏想了想,方道。他见林烈云问得如此认真,以为后者有什么发现,于是急切地问道:“你可是发现什么了?”
林烈云苦笑摇头道:“要说线索,还是先找到张大福再说。”
“也是。”小吏颓然道。
恰在此时,县令从堂门而入,微笑着与林烈云三人打招呼。林烈云三人站起身,微笑迎接。
“三位,你们是想问疯僧大师的事吧。”县令寒暄了一番后,说道。
林烈云微笑道:“正是此事。县令大人能否知道的事告诉我们?”
“当然可以。”随后县令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一遍,大致与小吏说的一样。林烈云感到十分失望,一炷香之后,他们告别了县令,在县令的陪同下,走出了县衙。
但就在双方即将分别的时候,县城南门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许多居民都纷纷涌去围观。县令一皱眉,命人过去查看究竟发生什么。被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禀报道:“大人,张大福回来了。”
“走,我们过去看看。”县令一挥手,身边一众人跟着他朝着南门而去。林烈云三人对此也很好奇,于是也跟了过去。
县令一出面,围观的民众立即退到一边。林烈云三人也借此机会凑了过去。张大福的真容跃现在三人眼前。
“怎么是他?”南宫梨雨看到张大福的真面目后,不由惊讶出声。原来所谓的张大福,就是他们之前在草原上遇到的那名疯子。
“还真的是他。”薛雷钧却有另外的反应,只听他道:“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草原上怎么突然有个疯子,想来也不寻常,所以就留了个心。后来我听说张大福之事时,就立即联想到了草原上那疯子,怀疑是同一个人。”
林烈云看着一脸狼狈的张大福,摇头道:“本是富贵人家,怎料落得如此下场。”
“还不知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呢?”县令瞪着瘫在地上胡言乱语的张大福,冷哼道。
这时张大福的家人也闻讯赶来了,他们手忙脚乱地把张大福抓住,合力抬回家去。张大福被家人抬走,围观的百姓也很快散去了。
县令瞪着张大福被抬走的方向,良久才扭头,恶狠狠地对自己下属道:“你们快去查查,那张大福是真疯还是假疯。要是查不到的话,你们就别再回衙门了。听到没有?”
小吏们迫于县令的淫威,被吓得一个个点头应是。等待县令甩袖走后,他们才敢摆出一副苦瓜脸,窃窃私语,埋怨县令的逼迫。
“他们这可怜。那县令也真是混蛋,自己不去查,反让自己的下属去查。”南宫梨雨对小吏们的遭遇十分同情。
薛雷钧摇头道:“手下有这么多人,何需自己动手去查呢?要是县令自己去查,那他就不是县令了。”
“反正我们暂时也没有别的关于大师的线索,不如就留下来帮帮他们吧。”林烈云道。
南宫梨雨和薛雷钧都没有意见,因此三人走向那些还在偷偷抱怨的小吏们。林烈云对刚才在衙门招待自己的小吏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查张大福的事?”
那小吏一脸颓丧地道:“今晚先去张大福家看看。不过也不知张大福家的人肯不肯给我们进去,毕竟他们家财大势大,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小吏能惹得起的。要是他们不让我们进,我们也没办法。”
林烈云点了点头,道:“今晚你们行动的时候,来客栈找我们。”
随后林烈云把自己居住的客栈名告诉小吏,小吏欢天喜地地接过,转身回去和同事们分享好消息了。在紧急关头,林烈云三人也算是一根救命稻草了。
三人回到旅店,刚坐下,南宫梨雨就很是不满地道:“那县令也是没事找事,张大福都疯成这样,还有什么可查的?”
林烈云笑了笑,没有回答。这时薛雷钧道:“张大福家离我们这不远,县里最大的宅子就是他家的了。不过从今天的情形来看,张大福家可谓是人多势众,一下子就跑出六七十人把张大福接走。”
“人多又怎样,本姑娘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搞定。”南宫梨雨不屑地道。确实,张大福家虽然人多,但高手不多,术者也就七八人,最强的不过二阶。这种小地方的豪强势力,南宫梨雨还不放在眼里。
林烈云无奈道:“南宫姑娘,我们可不是去杀人,只是去打探消息而已。如果张大福的家人愿意让我们进去,这固然是好。要是他们不让,我们也只能想办法避开他们的耳目,偷偷溜进去。”
林烈云和南宫梨雨激烈地讨论着,然而薛雷钧却显得沉默寡言,一直在那低头思索。林烈云问道:“薛兄,你在想些什么?”
薛雷钧答道:“我觉得有点奇怪。张大福只欠了县令几锭银子,按理说张大福没有必要为了几锭银子装疯卖傻,这根本划不来。”
“薛兄的意思是,张大福是真疯。”林烈云道。
薛雷钧却是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总之等到今晚去张大福家看看再说。”
时间飞逝,日月更迭,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到来了。然而就在此时,小县城的街道上响起一阵吵杂,几名小吏带着十几名士兵大步朝着张大福家走去。他们边走着,边讨论等会要怎么说服张大福的家人。
林烈云三人也在队伍里,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默默地跟随着前面的人前行。县城不大,他们很快就走到一家宽大的宅子门前。宅子大门前有两名张家人守卫着,这两人一见这么多人来,也不害怕,想来是横行霸道惯了,大声嚷嚷道:“你们来这干嘛?”
为首一名小吏却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笑眯眯地道:“我们是官府的人,来找你家主人有事。”
那两名张家人对视一眼,应该是知道县衙来人的目的,百般阻挠,任凭小吏千般劝说,就是不让进。
看着蛮横霸道的张家人和低声下气的小吏,林烈云不由叹道:“真是狗仗人势,不就是手里有几个钱,居然这么嚣张。”
“这张大福应该和帝国某位高官有关系,才敢这么放肆,连县衙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薛雷钧道:“看来想凭交涉的途径是进不去的了,我们得另寻法子。”
正好这时也许是因为小吏急了,说话的越来越大声,语速越来越快,呼出来的气几乎都要喷到对方脸上了。能不能进去,这关乎着这群小吏的前途命运,谁能够不着急。
在县城里从没有人对他们说话这么冲,两名张家人顿时懵了,随即恼羞成怒,用更大的声量呵斥对方。小吏们也着急了,他们顾不上那么多,同样大声呼喝,毫不退让,也暂时望了对方的身份。
双方在张家宅子门前大喊大闹,弄得几乎整座县城都听到了,当然也包括住在宅子里面的张大福家人。很快,张家宅子里传来许多叫骂声,不少张家人从屋子里出来,到门口一探究竟。
“走,趁现在,我们找个地方翻墙进去。”薛雷钧道。
于是林烈云三人绕到张家宅子背后,直接翻墙而入。此时张家人都被大门的吵闹吸引,纷纷跑到前门去了,也根本没人会留意有人会趁机闯进来。
三人很顺利地进入了张家宅子,宅子占地面积很大,要在里面找一个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们飞身上了屋顶,飞檐走壁,穿梭在各间房子头顶,寻找着张大福居住的地方。
从上方可以看见,许多张家人涌到了大门,只有少数人还留在宅子里。还留在宅子的人中,就包括他们眼皮底下的这位小丫鬟。小丫鬟看上去年纪只有十三四岁,她端着个盘子,盘子上盛放着一碗药。
“她可能是给张大福端药的丫鬟,我们跟上去。”薛雷钧小声道。
果然,小丫鬟敲开了一扇屋门,端着盘子走了进去。林烈云三人立即飞到屋子的上方,悄悄掀开屋顶的瓦片,往底下窥探。不出所料,屋子里住着的人正是张大福。
此时的张大福一脸憔悴,虽然身上换上了华丽的衣衫,但衣衫上却是沾满灰尘,变得十分肮脏。他看见有人进来,立即摆出一副惊惧的模样,瑟缩在墙角,恐惧地看着走进来的小丫鬟。
小丫鬟看上去也很怕这位疯掉的老爷,把药放在桌子上,就快速退出了屋子。等到小丫鬟离开后,张大福才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慌,但还是蹲在墙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走,我们下去看看。”林烈云道。说完,三人先后跃下,直接推开屋门而入。
开门声再度令张大福警惕起来,他瞪大着眼睛,惶恐地看着闯进来的三人。南宫梨雨走得最快,几步就来到张大福面前,用手在张大福眼前晃了几晃。张大福更加恐惧了,一滩黄色的液体从他裤裆里流了出来。
南宫梨雨吓得赶紧退后几步,惊道:“居然小便失禁了!”
“他又没瞎,你晃什么晃。”薛雷钧没好气地道:“你要是把他吓得不敢出声,那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林烈云走到张大福面前,温言道:“张先生,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来向你了解些情况。”
任凭林烈云怎么说,张大福都没有任何回答。林烈云很是无奈,又听南宫梨雨没好气地道:“这家伙明显就是疯了,没什么好调查的了。你们看,本姑娘走过去,他就小便失禁了,不是疯了是什么。”
薛雷钧走到张大福面前,看着张大福惶恐的模样,微微一笑,道:“一位三阶术者,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什么?他是术者?”南宫梨雨不可置信地道。但随即她通过探测,也确定了张大福术者的身份。
但南宫梨雨很快就从惊讶中走出来,道:“就算是术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说术者就不可以疯的。”
薛雷钧笑道:“术者当然可以疯。但是,术者的体质和精神都比普通人要强,如果不是受到十分严重的影响,术者是不会疯掉的。也就是说,如果张大福真的疯了,那他是为何而疯?”
林烈云点了点头,又道:“但是我们的任务只是探明白张大福是不是真疯,至于他为什么会疯,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可说不好。”薛雷钧忽然神秘地笑道:“此处鲜少有高手出没,三阶术者在此也是顶尖的了。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影响到了张大福,致使他疯掉。”
听到这,林烈云也明白了,恍然道:“张大福发疯之时,恰好和大师来到这里的时间相差无几。薛兄的意思是,两者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