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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守护”的加持效果还未结束,疯僧立即又振作起来。他抽身往右方一跃,同时躲过了两名骑士的夹击。
那两名冰雪骑士仍旧不依不饶地追赶着疯僧,两骑两枪同时朝着疯僧的面门刺去。疯僧暂时躲过了被前后夹击的危险,但却要正面面对两柄刺来的冰魄长枪,形势也是岌岌可危。
很快,“战神守护”的加持也到了尾声,疯僧还是无力回天。眼看着两名骑士步步逼近,自己身上的金光也在变得暗淡,体内奔涌的佛罡,就像是迟暮的老马,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热血冲刺了。
“砰!”,朴刀被一柄寒冰长枪挡开,另一柄长枪默契地刺向了疯僧的心窝。疯僧大惊,左手下意识地想要握住刺来的长枪。
左手上传来的冰寒令得疯僧精神一振,但随之而来的疼痛感也令得他愤怒不已。他体内的佛罡本就所剩不多了,围绕在左手上的佛罡也不能够阻止寒冰长枪的侵袭。即使有着朴刀上佛印的帮助,但疯僧的佛罡也接近了干枯。
“混蛋!和尚我要杀了你!”看着从左手手心中滴下的鲜血,疯僧目眦欲裂,满眼仇恨地瞪着贝尔蒂埃,大吼道。
杀意充斥在疯僧的脑海中,门派的遭遇与自己的无能,都在冲击着他的心灵,使他变得暴躁疯狂。他仿佛又变回了几十年前长安城那个满身戾气的青年,只想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掉一切仇怨。
只是他的疯狂并没有唤来胜利之神的眷顾,反而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就在他大吼的那一刻,朴刀上原本闪耀的金光忽然淹没,觉天大师施加的佛印居然消失了。与此同时,疯僧体内的佛罡也停止了增加,一切又变回了原样。
疯僧眼神变得茫然无措,他一边抵挡着两名骑士的攻击,同时在心里呐喊着:“师父,难道连您也不愿意帮助我了吗?”
“不行!我是不可能输的!”疯僧迷茫的眼神一下子又变得坚毅,或者说,是疯狂。他出刀的时候更加没有章法,几乎可算是胡乱出招,全凭心情而已。
“砰!”,果然没过多久,朴刀被一枪挑飞,而就在这时,疯僧体内最后的一丝罡气都耗尽了。
随着朴刀在风中跃舞,最终笔直地插进了泥土当中,两名骑士似乎认为大局已定,只是把长枪斜垂于战马前,静静地等待着。贝尔蒂埃缓步而来,从两名骑士中间穿过,走向了疯僧,他要亲自解决对手。
疯僧此时虽然依旧使不出佛罡,但他却没有束手待毙的打算,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拼死一搏。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通一件事情:“为什么佛印会消失?师父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我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疯僧在心中喃喃自语。
忽然间,仿佛一碰冷水浇在了心间,疯僧心底愤怒、焦躁与疯狂的情绪一下子荡然无存。他似乎在那一刹那有了某种明悟,但却又如梦似幻,可望而不可及。
他的脑海中又突然想起了一把声音:“玄毅,难道你忘了吗?”
听到这把声音,疯僧眼睛忽然睁大,骇然自语:“是师父吗?玄毅记得,玄毅还一直记得。”
“为师早知你会有此劫,便在朴刀上留下了这个佛印。不过若没有须弥界的力量相助,为师也是无能为力。”那把和蔼的声音继续说道:“同样的错误,切勿再犯了。”
时光倒退,又回到几十年前的那一天。长安城,一到了深夜,热闹的古城也会归于宁静。
“玄毅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过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长安城外的珠林寺,觉天大师正站在寺门前,翘首张望着自己徒儿的身影。
一旁的珠林寺方丈安慰道:“长安城日暮时分便会关闭城门,或许是玄毅回去之后,因意外的事情而耽搁了,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出城的时间。要不明天早晨,若玄毅还未归来,老衲便派人去寻他。”
觉天大师想了想,却是摇头道:“此话虽然有理,但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也许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不行,老衲还是出去找找。”觉天也不顾方丈的再三劝阻,还是决心亲自去把玄毅找回来。
那一个下午,觉天大师唤玄毅回去收拾行装,从此往后到珠林寺居住。然而玄毅在途中被胖子一伙子羞辱了一顿,于是,玄毅回到庭院后,收拾完东西,越想越气愤。
“这时间哪有什么公平正义?佛祖保佑一个恶徒,却无视千百万善男信女的求愿,既然如此,我还去求什么佛法,念什么经书?”满身是伤的玄毅背着行囊,大步跨出了院子。
他并不打算按觉天的意思在珠林寺住下,而是选择钻进了长安城外南边的一片密林里。到了夜幕降临,他再从密林里钻了出来,此时此刻,他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今夜,我就要为自己所受到的侮辱找回公道。”玄毅恨声道:“既然佛祖不能为我做主,那就要用自己的力量来报仇。等着吧,我要用鲜血来洗刷受过的耻辱。”
玄毅手里提着那柄朴刀,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继续朝着南边疾行。三里外,有一座宁静的小村子仰卧在安州大地,静谧的空气围绕在它的身旁。
然而,一位不速之客却打搅了这里的宁静。玄毅悄悄地潜入了村子中,他在空荡无人的大街上行走着,他尽量放慢速度,以免脚步声坏了他的大事。他在目光在一栋又一栋屋子的门前扫过,认真地寻找些什么。
“那胖子就是住在这条村子里,之前我来过这里,大致记得他屋子的模样。”玄毅提着朴刀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别的,目的就是手刃仇人,为自己报仇雪恨。
“找到了,就是这里。”玄毅朝着一栋屋子靠近。这栋屋子看上去比周围的屋子崭新许多,屋外的装饰也略有讲究,这都显示着屋子主人身份的不凡。
玄毅见状,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骂道:“这死胖子,竟然用骗来的钱盖这么大的房子,实在是无耻。该杀!”
他跃入了庭院中,小心翼翼地摸到屋子窗边,透过窗户往里边瞧。虽然已到了深夜,到屋子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屋子的摆设有些奇特,正中央摆放着一尊高一米的佛像,那胖子正贵在佛像前祈祷着。
胖子嘴里念念有词,玄毅不用想也知道胖子在念叨些什么。玄毅见此情形,冷哼一声,暗道:“这胖子一定是做贼心虚,夜深人静还在求神拜佛。”
胖子紧闭着双眼,跪在蒲团上,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他非常相信,佛祖一定会被他的虔诚打动,进而继续让他保持一贯的好运气。然而他却不知道,佛祖这次并没有眷顾他,反而让一只疯狗地悄悄来到他的身旁。
屋门并没有锁紧,玄毅直接就推门而入,锋锐的朴刀随即刺向了那胖子的心脏处。那胖子也算是反应迅速,也许是坏事做多了,怕夜晚有鬼来敲门,所以随时做好戒备。总之他一听到门开时发出的声响,就立即翻身滚到了一边。
朴刀刺到了空处,胖子侥幸躲过了一劫,他连袭击者是谁都没看清楚,就大声喊起救命:“有刺客,快来救命啊!”
“喊什么?你作恶多端,没人会来救你。”玄毅性子不能让他继续喊下去,否则真的被他喊来了帮手。于是,玄毅一跃而起,如同猛虎扑食,一刀刺向胖子的要害。
玄毅并没有做任何容貌上的改变,那胖子这时候才看清楚来者的样貌。一见到是玄毅,胖子更加惊慌,他可是深知对方“疯狗”的本性的,一发起疯来,那可是命都不要了。
胖子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盛放贡品的桌子。他的右手下意识地往身后一捞,燃香的香炉就被他抓在了手上。危急时刻,他顾不上对佛祖的尊敬,直接把香炉朝着玄毅身上一扔。
“砰!”,朴刀不偏不倚地砍中了香炉,小香炉应声落地,玄毅亦因此而感到手臂有些发麻。借着这一时机,胖子又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句“救命”,同时双手齐上,把桌子上能扔的东西都朝着玄毅身上砸去。
玄毅无奈,只能不断地砍飞砸来的东西。情急之下,胖子还真是什么也不顾了,连礼佛用的香烛,也被他丢了出去。香烛上还燃着火焰,有些香烛被朴刀砍断,掉在了地上,也有一部分的香烛,却偏离了轨道,直接被丢到了别的地方去了,比如木门、木床,还有衣服布料,等等这些易燃的物品。
不过这时候,谁也没有闲工夫去管这些,玄毅和胖子还在聚精会神地一追一逃。火,点燃了布料衣物,就在谁也不经意间,逐渐开始蔓延开来。
这时候,胖子已经没有东西可以丢掷,沉重的木桌他是搬不动的。于是,他只有趁着玄毅忙于抵挡丢掷之物,选择了逃跑这条路,然而他哪里跑得过“疯狗”。
“快来人啊!杀人啦!”胖子大步冲向屋门,刚大喊了一句,却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原来后背的衣服被朴刀划破了,冷风划过皮肤,顿时凉飕飕的。
也不知怎么的,任凭胖子喊得多大声,多没有人听到他的呼救。这大半夜的,大家都睡得死死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助他。胖子平时好事不做,坏事做了一大堆,这也算是天谴吧。
胖子大骇,吓得加快了步伐逃命,却没想到不知绊到了什么,脚一滑,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借此机会,玄毅追上了胖子,他瞧了一眼绊倒胖子的小香炉,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这胖子,恶有恶报,这回可算是自作自受了。”
胖子万万没想到害了自己的,是他****供奉的香炉。但他这时候面对着如狼一般凶残的玄毅,吓得脸色惨白,裤裆处都淌出了一滩液体。
“疯狗,你就饶了我吧!之前我欠你多少钱,全部都还给你,不,双倍还给你。求你别伤害我。”胖子害怕得瑟瑟发抖,瘫在地上,苦苦哀求玄毅放过自己。
“哼!现在才知道求饶,太晚了!”玄毅面目狰狞,高举着朴刀,对准胖子的天灵盖,一刀垂直地劈了下去。
“噗!”,顿时间,鲜血飞溅,朴刀下的胖子瞬间变成了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玄毅收回朴刀,一脚把胖子的尸体踢了下去。他大仇终于得报,心中畅快无比,但他脸上的欣喜未能保持多久,却忽然嗅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这是?”玄毅循着怪味望了过去,却见一场大火忽然而起。火焰先是在衣服布料上燃起,随后蔓延至了许多木制的家具,转眼间,大火熊熊燃烧,眼看着就要把这座屋子给吞没掉。
玄毅大惊,二话不说,撞开屋门,跃出院子,便想要逃离现场。他刚跑出村子的范围,就听到村子里有人在凄厉地大喊:“着火啦!大家快起来救火!”
闻此声,玄毅忽然顿住了,他回头望去,正好望见熊熊的火焰已然包围了胖子居住的那间屋子,并且逐渐朝着周围的房屋蔓延。祸不单行,这时正好刮来一阵寒风,更加助长了火势。
这场大火来得忽然,扩散得迅速,许多人还未从睡梦中醒来,却在不知不觉间被烈火包围,最终被大火活活烧死。更多的人,纷纷逃出了自己的屋子,跑到了大街上,加入到了救火的队伍当中。
一个时辰后,这场忽如其来的大火终于被扑灭了,然而接近半个村子的房屋被焚毁。许多村民失去了自己的屋子,许多家庭支离破碎。村民们齐心协力扑灭了这场大火,却在大火扑灭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哭泣声、悲嚎声传入了玄毅的耳中,令得他久久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