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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会不会看错了?”我心道,以夏九九做事严谨的态度,压根不可能打错信号,说她打错信号,我宁可相信是钱鼻子两个人记错了。
“没这个可能,你这是在质疑我们两的专业性!”钱鼻子听我这么问,自然听出了我的画外音,不乐意道。
“嘘!你们两个别吵,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也得去看看才知道,现在光线这么昏暗,还是把注意力多给我放在脚下,到了这个地步,要是一不留神摔下去,那可就是万劫不复!”魏瘸子低声喝道。
我听了魏瘸子的话,这才想起来,我们现在是高空作业,危险系数大得很,这龙梁宝柱虽然有一抱粗,但毕竟是悬在高空之上。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问钱鼻子:“我昏过去这三天,咱们上了多少根柱子?”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要是让你估算出我们现在的高度,估计你腿子都能吓得发软。”
我刚想跟钱鼻子说,那你还是别告诉我了。话还没出口就听钱鼻子继续说道:“除了第一天我们都在梁柱上养伤休息之外,剩下的两天,昨天爬了五根,今天爬了三根,加上第一天的那一根⊕≥,,一共是九根龙柱这一根龙柱的距离是五米。都是老子背着你上的,你小子可是欠我一个大人情。”
我哭的心都要有了,九根龙梁,每一根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五米,那我现在所处位置不就是四十五米高的高空吗?这龙梁宝柱,不就相当于架在两座十五层的高楼大厦之上啊!
在一百米的平衡木上走不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了以后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趴在龙梁上不由自主地向下看,腿不禁开始发软。
钱鼻子见我趴在龙梁柱上不敢动,乐得直咧嘴:“我说小良同志,你不是打算爬着走吧?”
我听他调侃我,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到他背我走了这么多天龙梁的份儿上,还是打算闭嘴自己爬自己的。
他们两个走在前面,我又是爬着向前走,所以根本不清楚前面的状况。走了大概几十米,我估摸着距离冷光棒晃动的地点可能也就十几步的距离了,在我前面走的钱鼻子突然停住了脚步。
“嘿!怎么不走了?”我跟他的距离保持的极近,要不是我的手一直向前探,估摸着就撞到他的屁股了。
钱鼻子没说话,我抓着他脚脖子的手却发现他的腿也有点抖,于是小声笑话他道:“我说钱叔,你不是笑话我趴着走路吗?我还以为你不怕高呢!怎么腿抖的比我还厉害?”
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枪响!
紧接着我就看到一发照明弹从我们头顶炸了开来,一瞬间,周围的环境被白光晃得通明!
我知道出事儿了,要不然照明弹那么珍贵,魏瘸子不会轻易往外发射的。而且这千龙升天的梁柱状况复杂,那些横梁是转着圈向上螺旋式的排列,要是一个打不好,照明弹很容易打在木头梁柱或者墙壁上弹下来,极其危险。
于是我急忙探出头去借着照明弹的光,向前看去,我原本想象了很多画面,比如夏九九被杀死了变成了女鬼在向我们招手;或者是夏九九只是打亮荧光棒让我们过去;再不然就是站在那处位置的,压根就不是夏九九,而是一个九头十二手的粽子……
然而,我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一扇宏伟到极致的青石大门,而我们先前见到的那犹如雨刷器一般规律的亮光,则是夏九九用绳子绑在门缝处的一根冷烟火,被风吹动的结果。
“我的姥姥!这么大两扇门,起码也得有三米多高吧?这门是怎么弄到这么高的崖壁上的?”钱鼻子有些语无伦次。
我也看得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岩壁上竟然开始出现了大面积的浮雕壁画!如果不是爬上这千龙升天的石壁,根本没有办法见到这样的奇景!
钱鼻子激动得发抖,借着照明弹的光线站在梁柱上快速地用他的卡片相机给那一整圈的浮雕照相。
这种震撼程度简直无法形容,如此大面积的浮雕,耗费的人力物力简直无法想象,而且看这些浮雕记录的面积,似乎还在向上延伸……
“这么多的浮雕,估计跟龙门石窟有一拼了吧?”我呆呆地望着这掏空山腹之中密密麻麻的浮雕群,喃喃自语。
既然没什么危险,我们三个就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摸黑了,借着照明弹渐渐衰弱的亮光,三个人快步朝着石门走去。
十几步的距离非常之快,我们走到梁柱的尽头,突然感觉龙头部分宽阔了许多。
魏瘸子打开手电去照,发现这一部分的龙梁宝柱,是用一根极其粗大的红松根系雕刻而成,整个龙似乎匍匐下来,两根包着青铜的龙爪出现在龙身两侧,组成了一道宽达三米左右的龙道!
龙道的两旁,两根舒展的龙角峥嵘的立在两侧,形成如同扶手一样的护栏。
到了这样开阔的梁台,我也站起身来,跟着魏瘸子的手电光去看那道石门。
门很大,几乎有三米多高,两人宽。上面雕刻着连绵的祥云,云中日月同辉,一些我们先前见过的五方神鸟在云中舞蹈。鸟的脸上挂着那种充斥了整个大墓的诡异笑容,在这里却让人感受不出来半点阴森,仿佛只有翱翔在祥云之中的神鸟,才会发自内心的微笑。
“娘的,这石门上的浮雕,都跟周围墙壁上的连在一起,最阴险的就是这石门跟周围的石壁都是一种材料,如果不是裂开道缝子,谁能看出来这有一道石门。”钱鼻子伸手去摸浮雕中的一只五方神鸟,一边抱怨。
魏瘸子伸手解下那随风飘动的冷光棒,眯着眼睛。似乎在感受那若有若无的风:“这根冷光棒,应该是小夏那丫头进去的时候拴在这里做记号的。”
钱鼻子纳闷儿道:“这墓特娘的不会被前辈光顾过了吧?不然怎么会往里灌风?”
魏瘸子摇摇头,手电照在我们踩着的龙头上面:“不像!如果是被光顾过,除非是最近一两年的光景,不然这龙头梁柱应该或多或少有些风化的迹象。”
“那可说不准,搞不好就是这两年的事儿也没准!”钱鼻子低头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
“这石门显然必须是从外面开启的,而如果有人打盗洞进到主墓里面,又怎么会费尽心思,打开这扇大门呢?”我疑惑道。
“说不定……说不定……是墓主人要定时下到,墓里去取仙丹?”钱鼻子揣度道。
“既然要取仙丹,那设计这千龙升天的局干嘛?把墓建在平地上不好吗?这不是折腾人嘛?”
钱鼻子突然嘿嘿笑了,开玩笑道:“你不是人家皇帝,你自然觉着麻烦,说不定人家肃慎皇帝压根就会飞,根本不用像咱们这么麻烦。”
钱鼻子说完这番话,突然不笑了。
我们也都笑不出来,先前我们在地下玄宫的黄金影壁里,看到的那个高坐宝椅之上的皇帝,可不就像是一只用翅膀裹住自己的人面鸟吗?
我们三个沉默了半天,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开口问:“魏叔,您看我们现在是等夏九九出来?还是现在就进去?”
魏瘸子摸了摸门,又算了算时间:“她进去的时间不短了,咱们在这干等也不是个事儿,我看就先进去。你们俩跟在我身后,进去别乱碰东西,小心有机关!”
我们两个点点头,分别掰亮了两根冷光棒,随着魏瘸子跨过高达膝盖的门槛,跟着走了进去。
我突然想道,两千年多年来,我们可能是走进这大墓的第一批。如果是,那么这大门为何会神秘开启呢?如果不是,那又是谁比我们还先进入到这座大墓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