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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一愣,眼睛就在儿子身上凝住了,“你说什么?”儿子开口说话了?
“父皇,抱,抱!”昱琞看着他的父皇还不肯过来,委屈的小嘴都要挂上油瓶,眼珠里泪花就浮了上来,那可怜小模样,真是让人的心都化了。
萧祁哪里还管别的,大步上前就把儿子抱了起来,笑的跟个傻子似地,“再叫一声给父皇听听。”
昱琞不肯开口了,前胸上糊的满满的粥汤,袖口上,脸上都是肉羹的味道跟糊糊,夹着这充满饭菜味道的香气,抱着他父皇的脖子,小脑袋蹭到他肩膀上,糊了他爹一脖子的肉羹。
萧祁:……
姒锦:……
姒锦觉得很悲伤,儿子开口先叫的不是母妃,她这几天日夜陪着他,明明她们母子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结果,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还是跟他的父皇更亲近。
不过,好似她的计策成功了,萧祁来了!
因为昱琞的突然开口,屋子里那尴尬的气氛就慢慢地散去了,萧祁抱着儿子逗他开口,结果这小子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肯开口了,好似方才的开口跟个错觉似的。
姒锦也没问萧祁用过晚膳没有,就让人直接添了一套碗筷过来,添了粥放在他面前,又转身把儿子放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这个年龄的孩子,虽然自己能吃饭,但是比较自由洒脱的吃法。开始的时候还能用勺子,再到后来因为勺子用着不习惯直接上手抓,这也是很常见。然后自己还能笑得得了全世界一样,那种志得意满的小满足,萧祁看的很是有些复杂。
姒锦教养孩子的方式实在是很粗放,吃饭吃成这样,他也是看呆了。
宫里的孩子不说别人,便是他小时候也没有这样过,都是奶娘在一旁小心照顾,等待大一些才会学用筷子进食,要有皇家优雅尊贵的气派。
他儿子这样子……
萧祁眼皮子抽了抽,想要对跟姒锦讨论下,又恍然发现他跟她之间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呢。主动开口问这个,岂不是连自己的气势都没有了,那不行。
萧祁强忍着涌上心头的话给吞了回去,然后习惯性的端起碗吃饭。吃了一口之后,动作不由一僵,他又不是来吃饭的!
算了,都吃了一口了,好像再放下碗筷有点此地无银的感觉。
默、默的又夹了一口菜,萧祁心里叹口气,只要跟着娘俩在一起,自己总会不经意的就被打歪了。明明是来问个清楚的,结果拿起碗筷跟着一起吃饭了,这画风转变太快,有点承受不来。
姒锦其实心里一直绷着筋,故作如常,其实担心的半死。看着萧祁端起了粥,夹了菜,这一颗大石才放下了一半。都端了饭碗了,至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了吧?
稳住,稳住!
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一副心虚的样子,岂不是坐实了那青梅跟竹马的事情。正所谓攻即是守,嗯,保持。
一顿饭在昱琞的笑声中很快就结束了,可能是很多天没见父皇了,昱琞不肯跟着奶娘走,抱着父皇的脖子撒娇,不仅要抱,而且要背,还要出去在院子里溜一圈。
大晚上的顶着月光,萧祁没办法只能抱着儿子去院子里溜圈。快到中秋了,挂在半空中的即将圆满的满月,散出柔和的光芒。姒锦倚着门框,看着院子里的父子俩,心情很是有些复杂。
儿子格外的缠人,萧祁耐心的陪着他,心里也知道因为最近的事情,他跟姒锦闹别扭,小家伙不能跟以前一样天天见到他,见到他就好似怕他跑了一样,使劲的粘着他。
这刷来的小模样真是跟他母妃一模一样,但是心里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小他从没有跟自己的父皇这样的相处过。父皇总是流连在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身边,他总会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开。
不仅是他,在这后宫里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凝视着自己父皇的背影张大的。
也许自己小时候凝视的太多了,希望自己的父皇能多陪自己的执念太深,以至于自己有了孩子,总想着能好好的陪着他们长大,多一点时间给与他们。
纵然是自己再忌惮贵妃,但是玉珍每个月他都会看她数次。许是贵妃跟自己的想法无法苟同,连带着教养的玉珍也跟自己并不是十分亲近。观念上的不同,因此产生的隔阂,这样快的就在孩子身上出现了端倪,这是让萧祁很无奈的事情。
他无法扭转贵妃被家族养成的本性,也不可能把玉珍从贵妃身边夺走给别人养,所以只能看着这个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不是不难过,只是家族跟皇权碰撞之下,很少会有人两者兼顾,只能选择一个服从。
想到这里,眼睛不由得又落在了昱琞身上,由他又想到了姒锦。
她……从来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萧祁想到这里,这几日焦急暴躁、妒火丛生、恼怒愤慨而产生的一系列的不妙的情绪,在陪了儿子一个晚上之后,慢慢的就沉静下来。那股子邪火,对上儿子对自己的依赖之情,就渐渐的消弭不见了。
最后昱琞是在萧祁的怀里睡着的,被他送回了寝殿,看着儿子安置好了,这才抬脚走了出来。
姒锦还在门口,看着萧祁从儿子的屋子里出来,她没有躲开,她跟萧祁之间总要谈一谈的。姒锦虽然没有谋划什么机会,但是知道今天晚上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人总会屈从与本能,去选择相对于自己最好的抉择。
姒锦抚平衣角,看着萧祁迎了上去,眼睛直直的落在他的眸子里,“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萧祁看着姒锦这么理直气壮地上来,然后特别镇定的跟他说这样一句话。如此的镇定、从容,反而显得他这几日的行为特别的幼稚。
萧祁被自己这种诡异的想法跟震撼到了,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姒锦看着萧祁变了脸,心里不是不紧张的,但是再紧张也得开口不是,她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本来是想好好地,用柔情似水的攻势为自己赢得一个漂亮的开头。结果萧祁这么猛不丁的一黑脸,姒锦一紧张,脱口就说了一句,“大家都是有青梅竹马的人,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话冲口而出,惊呆了萧祁,活埋了自己。
完蛋了,把心里话给全盘交代了。
姒锦这几天都在愤愤,凭什么他能有乔灵夷就是正大光明的,自己有个竹马就是万恶的,这不公平。
但是再不公平,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结果她……居然一时激动之下给嚷出来了。
姒锦就看着萧祁那张俊脸面露惊呆之色,很显然被她这句话给震的魂都散了。
其实心里还真有些怕,但是话都出口了,不能弱了气势,不能弱了气势,姒锦给自己催眠。愣是对着萧祁的目光不肯示弱,一副你不讲理,你是混蛋的架势!
萧祁这辈子都没遇上过这么倒打一耙的人,没听过这样诡异的思维,这样也能行得通?
这两个完全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萧祁又气又恼又觉得好笑。
姒锦听了萧祁的话,心跳慢慢的平稳下来,其实这就是两人之间三观最根本的差异体现。是这个封建王朝帝王*下赋予的男人高高在上的思想,所以他拥有是正常,她拥有,那就是错的。
浅浅一笑,姒锦看着萧祁,“你都把青梅纳进宫放在身边,整日看着我说什么了?而我跟秦屿川的婚约早就解除互不相干,我就不明白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事情,你到底在跟我别扭什么。难道我是背着你跟他私下见面,还是跟他藕断丝连,又或者我对他念念不忘了吗?分明是你整天娇花艳草不绝于身,又因你被人陷害扣上杀人罪名,整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过日子。我孩子都给你生了,醋缸里泡了好几年,你来跟我讲你因为秦屿川的事情不开心,你吃醋,你郁闷,你怀疑我的忠诚,那我这几年要是如你一般,早把自己逼疯了。”
萧祁:……
他分明是来问罪的,怎么成了被问的那一个。哪一个妃子敢明目张胆吃醋吃成她这样,还敢质问皇帝的?
等等,不对,又被带偏了,他分明是来问她做什么隐瞒他的事情!
“我就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曾跟秦屿川有过婚约的事情!”皇帝坚持立场,一定要问个明白。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