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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国王爷摸着山羊胡子,笑道:“斯澜王爷真乃是正人君子也!美色当前、不为所惑,本王甚是敬佩。小美人,你家王爷既然说尊重你的心意,你可愿意跟随本王走?本王定然会善待你,回国后册封你为侧妃如何?”
南越国王爷信心满满,这个优惠的条件对胡姬来说可谓是一步登天了,她若不是个傻子就应该感激涕零褴。
海靖王爷插嘴道:“小美人,你还是跟本王走吧。本王定会万分疼惜于你,给你造一座豪华的庭院,珠宝玉器任你把玩,绫罗绸缎任你取用。”
众人的目光盯在胡姬古丽娜的身上,她却是对诸多的目光视而不见,仿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那胡姬,你愿意跟谁走?”
那胡姬柔腻似玉的脸庞妖冶冷艳,蓝眸荡漾着不屑之光。她开口说道:“各位王爷的厚爱,小女子不敢认同!”
“小女虽然身为奴婢,却有一个规矩,谁若是能赢了小女的舞艺?小女便甘心做他的奴婢,任凭主人驱使打骂。可若是输了,就要过来舔小女的脚趾,以示卑微!”
“哦?”众人一听,顿觉惊讶!
好一个貌美如妖,心高气傲的胡姬,竟敢要求高高在上的皇贵们跪在她一个奴婢的脚下!当即,有几名皇贵王爷面色不悦起来,看向胡姬的目光贪婪中带着肆虐,恨不能立刻将她按在身-下折磨。
“哈哈、哈哈!”皇帝朗声大笑起来:“真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奴婢!斯澜亲王,你们西兹国对待奴婢的态度倒是奇特?鲎”
斯澜亲王优雅有度,翩翩风采:“呵呵,叫各位见笑了。不过,小王向来随性,认为自身有真本事的人,自然就有骄傲的资本。各位王爷若是想得到她,就必须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斯澜亲王继续言道:“小王先提醒大家一句,古丽娜身怀舞蹈绝技,她有一个天赋至今无人能及。但凡她见过的舞蹈,只看一遍就能模仿得分毫不差,惟妙惟肖。在我西兹国内,前来挑战舞艺之人,最后都跪在她的脚下,亲吻她的脚趾认输了!”
“她自认舞艺天下第一,接受过数百场赛舞从来没有输过。这一次,她听闻本王来天熙朝,便请求一起前来。想要见识见识天熙大国的绝妙舞艺。”
古丽娜一双蓝晶妙目看向皇帝,眉梢上挑,眼眸中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小女子早就听说过,天熙朝地大物博,人才济济。特别是古典宫廷舞学传承千年,身怀绝技之人比比皆是。”
“天熙朝向来以舞乐礼仪之邦自居,宫舞伎更是各个绝美,舞艺不凡,天下知名。各国皇室都以得到一个天熙宫舞伎为之炫耀。然,小女子却不敢苟同。借用你们这里的一句俗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敢问天熙皇帝可愿接受小女的挑战?”
“混账的奴婢!”一旁的王老尚书站起来怒斥:“你一个西兹国的野蛮胡姬,竟然公然挑衅我天熙皇朝?不知天高地厚。”
安国公亦是冷笑道:“此胡女狂妄,自称舞艺天下第一?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怎知我泱泱大国舞艺之博大精深?”
胡姬古丽娜一点都不生气,蓝眸流盼、百媚顿生:“众位大人若是不服气,可选你们天熙朝第一宫舞伎,来与小女赛舞。”
“赛舞?”众人相互交流着眼神。
斯澜亲王站起来:“陛下,小王赞同赛舞。以舞艺,决高低!”
皇帝眼眸含笑微微一荡,言道:“如何个赛舞法?”扯了半天,这位西兹国的王爷要步入正题了。
斯澜亲王一笑:“很简单。古丽娜跳上一舞,你们天熙舞伎只能看上一遍,就必须能全盘模仿,一点儿都不能出错。而后,再由天熙舞伎跳上一舞,古丽娜模仿其舞。谁出错了,或者根本模仿不出来,就算是谁输了,由在座的各国王爷做一个见证。”
各国皇贵觉得有趣,纷纷点头赞同。亲眼看着天熙朝与西兹国争斗,大家心里都很爽呀!不免浮想联翩,有此免费好戏看,大家何乐而不为?
皇帝眸光意味深长,问道:“既然是赛舞,必须有赌注。不知斯澜亲王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这紫瞳胡人苦心积虑提出赛舞,必然有所图谋!
斯澜亲王言道:“若是小王输了,将西兹国边界的五座城池划给天熙朝,胡姬古丽娜也赠送给陛下为舞奴,任凭陛下处置。”
“不过,若是天熙朝输了?…”斯澜王爷话风一转,微笑着言道:“同样的,天熙国将边界的五座城池划给西兹。同时,本王向陛下讨要《七德舞》领舞之女,苏离兮!”
杨熠的目光骤眯,寒意陡深,语速缓慢:“你?想要苏离兮?”
大殿四周气氛一变,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几声抽气声儿。
“五座城池、五座城池呀!”在座的天熙重臣们只觉眼前一亮,个个惊叹起来。
这斯澜亲王可真够大方的,这相当于是一场豪赌呀。到底是年轻了些,简直是个败家子。听说,这位现任国君的胞弟阿尔斯澜,目前是西兹国
领地最大、财宝最多、尊荣最盛的皇族王爷。他从小善于经营珠宝,在做亲王之前就已经富甲天下了。
天熙朝与西兹国交界之处的若干个城池,杂居着汉人与西兹人,更有很多混血家族,百年来争斗风波不断。一时在西兹人手中,一时又被汉人们夺回。五座城池的赌注,实在是诱人。若是仅凭一场赛舞,便能夺回五座城池?节省大量的兵力财力,实在是太划算了!
众位臣工们议论纷纷,大多数自信的人都认为此赛舞可赢……
“比就比,难道我们天熙大国还怕了他们蛮夷小国不成?哼!”
“我天熙舞乐传承于上古,有数千年的文明智慧,岂容些许胡舞妖魅可比?邪不胜正,此赛舞天熙定能取胜!”
“那是!赢得舞艺,于我天熙如囊中取物。让他们西域小国长长见识。皇上,请您答应西兹的赛舞请求。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落败而归!”
“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天熙清平乐宫养了几百名宫舞伎,随便挑出一个来,消消西兹妖姬的锐气,都能将他们吓走。”
几个重臣走出来,拜倒在地:“请皇上恩准与西兹国赛舞!”
杨熠的目光扫过重臣们,眼眸中带着一股清冷之色。这种气势不觉便叫臣工们敛声屏气,神情上有些坚持不住。皇上是个什么心意?难不成,小皇帝不敢接受西兹国的嚣张挑战?那可太丢人了,蛮夷小国都追到家门口来叫嚣了,泱泱大国岂能退缩?
那一边儿,斯澜亲王以及各国皇贵们不动声色,冷眼旁观中。胡姬古丽娜樱唇微微翘起,一直带着若隐若现的讥讽之笑,仿佛她赢得比赛是胸有成竹?大殿里流动着波涛汹涌的暗流。
安国公躬身言道:“请皇上三思,区区赛舞难不倒我们天熙。还望皇上答应西兹国的赛舞请求!”
各国皇贵和使臣都在一旁看着,这种时刻天熙朝不能退缩呀。安国公在心中谋划着:就算这胡姬真有什么过目不忘的舞蹈天赋,到时候使用个什么暗地里的手段?让这妖女下不了床。哼,这里可是天熙朝的京都城,强龙不压地头蛇!明得比不过,暗得还不行?小皇帝只管放心的答应吧,有你亲老娘舅在背后撑腰呢!
众臣看到安国公出来带头儿,立刻都跟随着言道:“请皇上恩准、请皇上恩准!”
杨熠缓了一口气儿,懒洋洋地摆手:“众位爱卿请起,都先坐下吧!至于两国赛舞之事,还有一些细节要商量清楚!”
皇帝既然发话,众人只得先起来,继续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坐好。
此刻,杨熠心中很是矛盾纠结。他自身精通各类舞艺,一眼儿便能看出舞伎们的技巧。刚才,他观那胡姬古丽娜跳舞天赋极妙,其才华不容小觑。若是真的赛舞,天熙并没有百分的把握。
输掉边界五座城市,将来可以再找借口抢回来。然,若是输掉了苏离兮,他这辈子可怎么过?难道让苏离兮受那些外族蛮夷的羞辱。这事想都不敢想!
离兮呀、苏离兮,你个小狐狸精,你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西兹国的皇贵?
皇帝思虑片刻,侧头望向一旁的皇太后。他非常尊重地问道:“母后以为如何?”
看到皇帝如此尊重自己的意见,皇太后十分满意。
皇太后敛眸端坐,唇角含着笑意:“呵呵,这赌注之中,胡姬舞伎倒也罢了,不过都是些取媚男子的低溅奴婢,就算白白送几个给西兹果又有何难?”
皇太后看向斯澜亲王,温和地问道:“亲王,若是你们西兹国输了,斯澜亲王能否做主割让五座城池?到时候,别说我们天熙朝以大欺小!”
皇太后言下之意,乃是斯澜亲王不过一个王爷,割让国土城池此等大事,他区区一个王爷可能做主?别等他们输了比赛,再来赖账!众臣都觉得有理,皇太后高瞻远瞩,心思缜密。
斯澜亲王豪迈一笑:“皇太后和陛下尽管放心。赌注中那五座边界城池,乃是小王私人领地中的财产。按照我们西兹国的规矩,各个王爷的私产他人不能干预。本王向来性格耿直,言而有信。此处各国皇贵都在,只要你们天熙不要赖账就好!”
此话说得甚是无礼,天熙大臣们个个义愤填膺,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赛舞嘛,天熙朝岂会输掉?这西兹蛮夷真是狂妄自大,必须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输掉比赛,夹着尾巴灰溜溜滚蛋!
杨熠面色一沉:“哼!朕记得斯澜王爷初来之时,曾提到要在京都城寻找失散的心仪女子,朕还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儿。怎地,刚刚看了朕的《七德舞》,就被朕的女人迷住了?就立刻变心了?竟敢觊觎朕身边的舞伎?”
斯澜亲王并不生气,眸光温柔:“小王不敢隐瞒陛下,小王苦苦寻找而不得的女子,就是舞伎苏离兮。”
闻言,杨熠瞳孔一缩,眸中光线微澜:“哼哼,很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斯澜亲王言道:“小王喜欢周游天下,为了解天熙的风土人情,小王曾掩盖身份在
天熙京都城做一名珠宝商。早在市集歌舞坊间,结识了苏离兮姑娘,小王对她一见倾心,思慕良久。”
“我们两个情投意合,惺惺相惜。离兮她也差一点答应跟小王回西兹。只不过,当时她要照顾生病的娘亲苏荷清,才与我挥泪而别。小王永远都无法忘记,在京城门口时的惜惜离别之情。每每念起,心痛不已。”
“临走之时,小王曾赠与她一串红宝石手链作为信物,离兮她也欣然收下小王的心意。这一次,小王猛然间看到她是《七德舞》的领舞,内心狂喜不已。既然,我们有缘在天熙宫重逢,定要迎娶她回西兹做王妃!”
杨熠冷笑道:“还有一条红宝石手链的定情信物?”
斯澜亲王点头:“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她对陛下而言,不过是一个暖-床的舞伎奴婢,可要可不要。陛下的宫舞伎何止数百名。而苏离兮对小王而言,却是这辈子唯一的妻子,还望陛下成全我们两人的姻缘!”
斯澜亲王的这一番话,说得真情流露,亲真意切。感动了在场的各国皇贵和使臣们。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胡姬古丽娜,一直冷冰冰的脸上也流露出怜惜之意。
那北戎三皇子感叹地言道:“哎呀呀,真是看不出来,斯澜王爷还是一个痴情种,与舞伎苏离兮曾有这样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本王原本想着得不到你的胡姬,能够讨要那苏离兮也不错。既然斯澜王爷对那名宫舞伎如此动情,本王就不和你争抢了,哈哈,成就你们这千里姻缘一线牵的佳话!”
众位皇贵们纷纷点头:“我们也不抢了!”
杨熠心中一阵翻滚的难受,咬牙言道:“你们两人情投意合、惺惺相惜?呵呵、好、很好!”连苏荷清的名字都说出来了,看来对方并没有认错人呀。
先前有一个情意绵绵、生死相许的安水屹。如今,又冒出来一个情深意切,惺惺相惜的斯澜王爷。丑丫头挺有狐媚本事的,你入宫之前到底欠下了多少情债?
胡老太监一甩拂尘,忍不住言道:“斯澜王爷莫要胡言乱语。你可知那苏离兮早就是吾皇的御前舞伎?侍奉过龙体之身,岂能再许给外男?这可不符合我们天熙内廷的规矩,皇上御用过的女子,就算打入冷宫赐死,也不能放出宫去!”
斯澜亲王不以为然,淡淡一笑:“规矩是什么?还不是由人来定。本王心属于苏离兮久矣,曾发誓今生非她莫娶。莫说她曾经侍奉过皇帝陛下,就算她生过几个孩子,本王也丝毫不在意。”
“我们西兹国人不拘小节,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只要两情相悦,便能白头偕老!”
“啪!”杨熠重重地将酒盏放在案上,眼眸中溢满冷毅之色:“斯澜亲王,朕同意与你们赛舞。三日后于此殿设置舞台,一决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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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苏离兮早早便睡下了!
她今天累得够呛。先是亲眼目睹了季馨子的尸体吓了个半死。接着,她临危受命,毅然顶替《七德舞》领舞之位,客服心理障碍,尽心尽力的完成献舞。后来,又被那个纨绔皇帝骗到小黑屋里狠狠地折磨一番。
最初的惊吓之后,她却是发现自己并不十分排斥。两个人僵持多日的情感在那一刻得到了释放。感受着他疯狂的索取与爱恋,她的一颗心飞跳不已。她轻轻触摸着他出着一层薄汗的脊背,竟然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后宫佳丽如云,他为了自己,隐忍了多久?
她不想再违心躲避,不想再彼此折磨,爱就爱吧!
完事后,那混蛋急着赶回去主持宴会,心满意足的走了,可她却疼得站不起来。太久没有承-欢的身子,如同初次般生涩紧闭。她哆哆嗦嗦穿好了衣服,再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推开门。
在门外等候的昶蕞,眼神胆怯地看着她:“七品,您别责怪奴婢,奴婢不敢不听皇上的话。您心里若是气不过,就叫人狠狠地打奴婢一顿,奴婢绝不敢抱怨半句。”
苏离兮疲惫地摆摆手,话都不想多说一句:“扶着我回去吧!”
回到沅淑阁,她简单清洗一下,换上舒适的衣服便倒下了。极度劳累中,她很快就睡熟了。
睡梦中……
“嘭!”的一声巨响,惊醒了她!苏离兮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般坐起来。床头的八角宫灯散出柔和微弱的光芒,只见一个青花瓷瓶,摔碎在殿内的空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片儿,微荡着留下影影绰绰的斑驳光影。
她抬头,看见皇帝满面的怒色,还在继续摔东西。他走到梳妆台前,将上面的胭脂、首饰、铜镜、梳子等都扔到地上,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刺耳声响。
苏离兮惊恐地睁大了眼眸:“小九,你在干什么?”
“别叫朕小九……”他回头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言道:“不许你叫!”
“朕一片真心待你,你、你隐藏了多少秘密?”他一脚儿踢翻了檀木衣架子,震耳欲聋。
昶
蕞、小东子、小西子等十几个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苏离兮抚住自己的心口,微微喘息着。见过他纨绔的样子、轻浮的样子、狡猾的样子,耍赖的样子,聪明的样子,认真的样子、冷酷的样子。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暴怒的样子。
他怎么了?大半夜里的,谁把他气成这个样子?
杨熠埋头继续翻箱倒柜,将她的衣服从柜子里一件一件丢出来,一时之间满屋都是花花绿绿的衣衫飘舞,飞得满地都是。
他一边翻着,一边气恼地言道:“藏哪了,你把它藏哪了?”
昶蕞带着哭腔:“皇上息怒,您别吓到七品了。”
杨熠回头,看到床上呆坐着的小女子。微弱的烛光中,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白梅滚边的家常衣衫,披散着满头柔顺的乌发,脸色苍白如雪,眼眸中是不解与恐惧。
“你害怕了吗?”他盯着她问道:“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你也会害怕?”
她看着满地的碎片儿,气得不行:“你发什么疯?杨熠,别尽拿这些不会说话的劳什子物件使气儿,用种你就冲我来!”
“冲你来?”他的眼神咄咄逼人:“苏离兮,你厉害,你明明知道朕舍不得动你一下,朕只有砸你的东西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