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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给林笑打电话说是要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跟重案组的几人窝在一起啃面包。
林笑啃着面包,目光一直盯着局长刚刚派人送来给她的资料。
上面有着她家曾经很多的产业名称以及处理结果。
甚至还找到了一笔上千万的财产,局长说,那是她爸妈很早之前为她存下的,因为当初存了死期而且规定在她二十岁之前不能动,因此当时这笔钱并未被人转走。
“西凉改天吧,我最近真的很忙,以后你也不用等我一起吃饭或者是接我上下班了哈。魍”
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西凉难受了很久,看着快速被挂断的电话,他站在医院的尽头,突然就觉得很孤独。
她说,往后你也不用等我。
是在暗示着什么意思么檎?
电话那端的西凉孤寂无比,电话这端的林笑忙得热火朝天。
“局长刚才说,组长你之前消失了,待律师拿着那份合约来找你的时候,你家已经人去楼空。”莉亚分析,本以为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来,结果……“所以组长,你现在是千万富婆了耶,往后再也不需要为了一顿贵到流油的海鲜而觉得奢侈了。”话题跳转太快,以至于等着她分析的众人都陷入沉默。
林笑被噎了个半死,好在手边就有牛奶。
“可是组长你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会不会就不上班往后都去过你自由自在的生活呢?天哪,你要离开重案组了呢,那往后我想你了怎么办?还有啊还有啊,这些案子没有你可怎么办。”
这一次。林笑觉得自己差点被呛死。
她看着莉亚,狐疑的放下面包和牛奶,“莉亚,你觉得面包和爱情哪个重要。”
“都重要。但是如果非要选的话,我肯定选爱情,因为有了爱情,我才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也才想要去挣面包。”林笑看到,一直保持淡定的张涛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他并没有说话,甚至不曾将眼睛从资料上转移目标,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跟你一样,我也觉得很多东西非常的重要,你选择的是爱情,我选择的便是事业,你们都知道的,虽然我根本就不记得曾经的事情,但是从回到江城并且在警察局开始上班之后,我就觉得这是一份我十分热爱的事业,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受到那么多的威胁,那么多次伤害之后依旧不曾有过要离开的念头,因为我觉得,没有了过去,最起码我还有案子,这些案子看上去难过,却陪伴了每一个我难过或者是失眠的夜晚。”
这些话出来之后,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安静,但是很快便被案子给打破。
“所以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那天仓鼠一直堵在路口的,到最后,人质既然都没事,那么仓鼠呢?”
“那条公路边隔岸就是人工河,也就是很早之前顾总掉下去过的那一条的延伸,当时察觉情况不对劲儿之后,他朝着我们丢了手榴弹,待我们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跳进去了,随后派出很多人搜寻,但是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结果。”
“他的面容我们都见过,所以就算是隐藏在人群中也该是不难找到了,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出了江城,也或许……他有很厉害的易容术,否则,找到他是迟早的事情。”
“离开江城大概不太可能,我总觉得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再者,在事发当天已经对所有的码头,汽车站火车站机场等地全都实行封锁,只要发现他的踪迹,他压根就走不掉,所以我想,这种风头很紧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选择离开。”
王楠的分析很有道理,因此林笑点头,“那好,现在你们去调监控,我已经跟局长说了,从外边调动十个成员协助你们,至于王楠,你现在跟我去审讯室。我记得……当时是抓了一些人回来的对么?”
林笑首先看的是那个个头比较小的男子,接连的审问以及不断的进行心理测试,他已经奄奄一息了,看到林笑进去,眼睛甚至还亮了一些,没等林笑开口就主动招了。
“我们一共有十几个人,之前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进过监狱,出去之后是通过一个叫做复仇者联盟的扣扣群认识的,我们会帮助对方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但是在几个月之前我们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还没有被抓,因此便想解散了,而就在那一天,里边进来了一个叫做凤凰涅磐的人,资料上显示她是个女孩子,她说,她有一个非常想杀的人,有几件非常想做的事情、”林笑眯眼,现在看来,安然就是这个所谓的凤凰涅磐吧?
“你们收取报酬么?就比如,杀了我,需要多少钱?又比如……抢劫需要多少钱?”
“不收钱……”男子的话让林笑觉得无比的诧异,因为在她的观念中,只要是有买卖的地方就一定有交易,特别是这些亡命徒更是,他们需要大把的钱来支撑他们的生活。
“是真的,我们真的不收钱。、”见林笑不信,男子表情有些着急,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你多大?家里的人呢?都接过些什么任务?”林笑有些烦躁的打断他的话,这么小的孩子,父母都死哪里去了?
不知道教育的重要性么?
似乎没想到林笑关心的居然是他的事情,男孩踟蹰了一下,随即便认真的说了起来。
“今年刚满十八岁,我家就是江城的,爸妈是做生意的,常年往外边跑,我都十八岁了,见过他们的次数还不到一百,每次见面就是塞给我一堆钱人就消失了。”
“我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但是在这几年爷爷奶奶相继离开了我,然后我就一个人生活了。而且似乎是担心我一个人生活不好,他们给我的钱也越来越多了。”
林笑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你做这些事情,你爸妈知道么?”
“嘿,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上次我跟人打架,警察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来接我回家,但是他们压根没露面,是婶婶托了关系将我保出来的,还有上上次,我觉得特别刺激,就去抢劫,但是因为抢的钱不多而且还是未成年,因此只是待了几天赔偿了人家损失就被放了。”
似乎是从未有人跟他好好说说心里话,因此此刻见到有人愿意听,男孩便一股脑的都说了。“跟你说啊美女警官,我们那个群里的人啊,大家帮忙办事都不出钱,因为全都是兴趣爱好,觉得那个人顺眼了,觉得这件事情刺激了便去了,里边的大多数人都跟我一样,我们都不缺钱。”
“那你们,都见过面么?”
“都见过几次,不过平时都是独立作案,这一次是因为那个新来的女人说是需要我们全部人一起帮忙,而且她要复仇的对象居然是警察,这对我们来说是绝对的刺激,所以……我们就同意了。”
林笑蹙眉。“那你们平时的据点在哪里?除了那个扣扣群,可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男孩想了一下,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林笑,末了又拉着林笑说了很多的事情。
林笑并没有拒绝,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太过孤独的孩子,因此便留下来陪他说话。
林笑起身要走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眼中闪现的泪光和祈求、
他说,“虽然我跟我爸爸妈妈的感情并不深,但是如果我要死的话,那么我希望能够在死之前见他们一面,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给了我生命。”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是没有完成任务,是还有大好的时光却被浪费,还是恨自己不学好?
“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也没用,但是我此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就是当年没有多陪陪爷爷奶奶,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变成了他们不喜欢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林笑听到这话突然就忍不住想哭,因为她想起了奶奶,鼻子变得无比的酸涩,就连目光都变得迷茫,她突然想起,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陪奶奶好好说说话,而且曾经答应过一定回家陪她吃饭,直到她死去也没有实现。
她想,这将成为她一辈子的遗憾。
“你的愿望我一定帮你达成,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现在犯下的事罪不至死,所以孩子,你在监狱中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