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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险些跳起来:“如果那时候娘娘不来,你是不是不会死?啊,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方落已经被拉下马捆起来了!你,你那时候将娘娘误认为母亲,你是自己寻死,不是被方落害死的!他没有那个本事。”
方依土略有些难堪的扭过脸去,轻轻的叹了口气,点点头道:“确实,他没有害死我的能力。”
三公主又是震惊,又是懊恼:“方依土,我是不是不该劝娘娘去见你?如果娘娘不去,你还能在凡间……”
方依土见她不欲追究自己一直没把这事告诉她的罪过,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方某要感谢公主。方依土看尽了人家富贵荣华,也受够了生离死别,早有意远离红尘俗事,寻个清净地方了此残生。只是……方依土身居高位,是不会有清净的。旁人不愿丢了青云梯,皇帝也不愿我避开他,况且膝下还有儿女的前程,要我来支撑。”
三公主把漂亮的丹凤眼瞪的又大又圆,眨了眨道:“本宫可不曾看出来,你有厌世的心啊。”
“凡间的事儿混在一起,无非是进步容易抽身难,趋炎附势,冷暖自知,留在哪儿也没意思。”
方依土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瞒公主,被追杀的一路上,方依土几存死志,一来是舍不下儿女,二来是不肯死在装腔作势的方落手里…那时候章华渐露锋芒,我也知道皇帝不会任由我枉死,笑柔文武兼备,保得住她自己。而我此生要做的事,都做到了,我纵然一死,也了无遗憾。幸好娘娘可怜我,终究让我见了母亲一面。”
方依土微微一笑,把这事儿说的清楚透亮了,她心里头也觉得豁然开朗,不必每每见到三公主就左思右想。
“方某这事儿,本就不想瞒公主,只是先头事情未曾了解,说出来了怕做不了神仙。”她仰起头看了看天,幽幽的说:“也不知娘娘是可怜我念母之心,还是这些年忠君报国,亦或是因为不肯趁机会做娘娘的义女。”
三公主一时思绪万千,不住的盯着她看,也总是无话。心中不知怎的想起《道德经》中一句话‘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莫说是孝子见了母亲的英灵情愿随之而去,这般身份王侯将相,大约见了真仙也不认识,岂肯随之而去。哪怕和方依土处于同样境地,也会求个生路,重振旗鼓再战人间。
方依土很果断,还真不在乎人间虚名,所以才能又成仙之份。
方依土一指娘娘庙,道:“公主请。”三公主同她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旧娘娘庙烧毁之后,章华回去丁忧守孝的时候重修了一座崭新的,正殿中供奉着金母娘娘,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绛绡衣。蓝田玉带曳长裾,白玉圭璋檠彩袖。脸如莲萼,天然眉目映云鬟;唇似金朱,自在规模端雪体。正大仙云描不就,威严形象画难成。
左偏殿则是方帝姬娘娘的灵位和塑像,倒是巧手匠人造就,做的栩栩如生,只是不像方依土本人。倒是个柳眉绣目,英姿飒爽的女将,猩红披风下是红衣红裤,亮银锁子甲亮银战裙,腰下佩一柄镶金大刀。
右偏殿本来空置着,后来岁月变迁,不知什么时候供上了送子的观音娘娘。
这地方虽然陈旧又寂静,没有香客来往,也没有读经拜忏的声音,倒也是整肃干净,不见萧条。
方依土轻车熟路的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竹筒来,旋开盖子抽出一支线香,指尖冒出火星来点着了,往金母娘娘面前的香鼎里一插,跪在半新不旧的拜垫拜了三拜:“臣要在庙下寻旧时埋下的宝物,得罪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站起身来,不待三公主说话,自己就爬起来,散出法力来,渗进墙壁中、柱子内、地下来探查,一无所获。她又到自己的神像面前,站住脚只是笑:“公主您看,这小娘子真是好相貌啊。哪一天我若现个身给他们瞧瞧,凭这泥像的好相貌,都没人知道我才是方依土。”
三公主扑哧一笑,先头哀怜交织的心情一扫而空,故意道:“我正生气呢,不要逗我!”
方依土嘿嘿一笑:“公主才不会和我计较,公主您是最温柔体贴,善良可爱的~呦!在这里!”她一闪身到了自己神仙的脚下高台后面,伸手敲了敲这石壁,满意的点点头道:“好用料,真是用砖砌空的。公主来不来?”
“当然来呀!”三公主土遁过了砖石,站在地道里左右看看,对身旁的方依土道:“你藏的财宝呢?”
方依土挠挠头,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群败家子儿!我留的钱财是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才拿来花用,重振家门的,他们都给我糟蹋不少了。幸好还知道往里送回来点。”说罢,引着三公主往前走了近有百米之远,指了指正前方还剩下几万两银子的一间屋子:“这里头我原存了美玉百件,古瓷古画两箱,现在只剩些银子了。”
三公主一指墙壁里头:“你在里面不是还有一间密室吗?堆砌的金砖墙壁,宝石几匣,美玉一箱。”
方依土土遁过去收起东西,笑嘻嘻的说:“哎呀,这些年查收的贪官污吏可真不少,总算是大功告成了!”她心满意足的掂了掂袖子,并没有重量,却觉得沉甸甸的,心里很踏实。不由得叹了口气:“唉,早些想起来埋下去的珍宝,婚礼还可以办的更华贵些。嗯,方某的事儿都办完了,公主想去哪儿玩?”
三公主一勾手和她一起土遁出来,笑呵呵的说:“走,和我去泛舟西湖,喝花酒。”
方依土点点头:“请公主变个俊俏的少年来看看。”
三公主一翻白眼:“本宫只是叫你点两个唱曲的歌妓来助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方依土点点头:“凡间的女子可不如我府上的极品,虽然只是鬼仙,但真称得上歌舞双绝。”
“都行。”
方依土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信纸,在上头挥毫写了几行字,吹干之后折了个纸鹤,灌入灵气一扬手,纸鹤变成真鹤,扑啦啦的飞走了。“公主,咱们慢慢驾云过去,到哪儿的时候画舫歌姬就都准备好了。”
画舫是从岸边租下的,铺设的是崭新的坐垫、桌子,并锅碗瓢盆、厨子侍女歌姬舞女都是从方府里带过来的。
盛宴早已设下,一切吃食整治的精细漂亮,玉壶里琥珀色的金华酒又香又浓。方依土请三公主做了上座,这地方观赏月光水色十分得当。船头帘栊外站着艄公,和吹奏笙管笛箫的侍女们。
朱缨进来,翩翩下拜,递上写有词牌的扇子请三公主点曲子。
三公主接过这湘妃竹的洒金小扇来看了看,又递给方依土:“本宫就爱听个热闹,到不熟悉曲牌。”
方依土熟门熟路的说道:“唱一个《滚绣球》,唱一个《驻云飞》,再叫上红玉合唱《襄王一梦》。”
朱缨且唱且舞,有诗为赞:罗衣叠雪,宝髻堆云。樱桃口,杏脸桃腮;杨柳腰,兰心蕙性。歌喉宛转,声如枝上流莺;舞态蹁跹,影似花间凤转。腔依古调,音出天然。舞回明月坠秦楼,歌遏行云遮楚馆。高低紧慢按宫商,轻重疾徐依格调,筝排雁柱声声慢,板拍红牙字字新。
三曲唱罢,三公主略饮了几杯,歪在绣塌上,笑嘻嘻的说:“难怪王孙公子都爱这样享乐,虽然有违道心,可真是快活。扇子拿过来,我再看看。”
她看了几眼,问道:“风吹洞是个什么曲子?”
朱缨连忙回禀道:“启禀公主,风吹洞是个十分哀戚的曲子。只用一只玉箫伴奏,呜呜咽咽的慢吹些凄冷的调子,婢子学做夜风吹拂那样似哭似怨的声音,专拣极尽悲伤的曲调,慢慢的唱来。”
三公主道:“有意思,唱一个听听。”
方依土也笑:“挑一个闹鬼的词儿来唱。”
朱缨的声音也不高,清雅空灵,把一个一个的字儿在舌尖上碾碎拉长了慢慢唱出来,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一口气,极尽所能的空灵悠长:“无形无影,非雾非烟。盘旋似怪风侵骨冷,凛冽如杀气透肌寒。昏昏暗暗,灵前灯火失光明;惨惨幽幽,壁上纸钱飞散乱。隐隐遮藏食毒鬼,纷纷飘逐影魂幡。”
她唱了一曲,方依土喝了半壶酒,吃了十几条油炸小黄鱼。
三公主也喝了好几杯,夹了个泡椒凤爪咬了两口,问方依土道:“你知道下次朝会上有什么事吗?”
方依土一头吞掉小黄鱼,道:“不知道,方某还没有未卜先知的技术。”
三公主哈哈一笑:“本宫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你~谁让你也有事瞒着本宫,说出来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方依土拎起壶来给她倒酒:“公主,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前些日子请一位师长算了一卦,算出来的结果不告诉我,您今日又不告诉我,都吊我胃口做什么,方某又不是鱼,再怎么钓也钓不上勾啊。”
三公主笑倒在绣塌上,掩住了樱桃口,只露出一双笑吟吟的美目:“就不告诉你!就不!”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3
三公主真心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