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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别赶我走……我只想……只想从今而后……再也没有臭男人占你便宜……我想让你清清白白的活……”
苏折雪将沈远扶着倒在自己床上,回身将房门关好,背心靠上那微凉的门扇,心底又想起今日她离开房间听到的那句话。
虽然只是梦呓,可这话如同酒后真言,得子鸢如此相待,今日的牺牲便不算牺牲了吧?
心底的暖意悠悠升起,苏折雪嘴角一勾,嘴角浮起了一抹坦然的笑来,只见她纤纤细指来到了自己腰间,媚酥酥地将自己的衣带扯了开来。
沈远醉眼迷蒙,瞧见三步之外的苏折雪如此主动,心头之火烧得更是厉害,忍不住挣扎起身,喃喃道:“美人儿……快来……快来……”
“沈少将军莫急……”苏折雪边解衣裳,边往床边走来,刚走到床边,便觉得手腕被沈远火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只觉沈远猛地一扯,自己已跌入了沈远的怀中。
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苏折雪下意识地避开了沈远的鼻息,低头笑道:“沈少将军可要多多疼惜折雪……”
沈远兴奋无比,唇舌在苏折雪颈间摩挲,“本少将军可是这临安城最幸福之人……今夜能得花魁苏姑娘共度*……实在是……人生之大幸……大幸……折雪……你好香……”说着,手已滑入了苏折雪薄衫之下,蓦地将苏折雪的外裳褪到了腰上,猛地翻身将苏折雪压在了身下。
沈远浓厚的鼻息扑面而来,苏折雪下意识地避开了沈远的亲吻,忍不住伸手紧紧抵住了沈远的胸膛,脸上的笑容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究是害怕这样一日,终究是厌恶这样的良宵,终究是……苏折雪黯然闭眼,热泪忍不住涌出了眼眶,心底又浮现出了子鸢偶尔那贼兮兮的笑容。
若忍不过今夜,离了沈远的关系,呆子如何重回禁卫营?
若呆子回不了禁卫营,那主上的布局便算是彻彻底底地输了,再无转圜的可能。
她这一辈子,无法让妹妹死得安乐,也无法让娘亲活得欢喜,没若不是遇上主上,只怕也换不得这些日子的平静欢喜。
只要呆子能安然回去,又傍上沈少将军这个靠山,那么禁卫营这块失去的阵地迟早能回来,这也算对得起主上,也护得起呆子了。
“噼啪……噼啪……”
浓浓的酒气在唇舌间流转,可不知从哪里又飘来了一股浓浓的焦味,甚至外间还响起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起火了!起火了!”
苏折雪一惊,睁开了眸子,不禁推开了沈远沉重的身子,“沈少将军,外间好像起火了!”
“折雪,沈少将军,快些起身啦,这火太大了,小心被火苗燎伤啊!”老鸨焦急万分地叩响了门扉。
苏折雪不禁往窗口一瞧,果然瞧见火苗冲天,黑烟滚滚——这火似是从楼下烧起,火势不小,若不及时出去,只怕真要被困死在这小阁之上。
“折雪……”沈远半点不想理外间的大火,手臂往苏折雪一搂,便欲将她拉着再倒回床上,继续良宵。
“淫……贼……”
小阁窗畔,突地响起一声怒喝,只见一个异域打扮的黑影掠入小阁,一步落地,再往前掠了三步,伸手紧紧拉住了苏折雪的手,便要将她从床上拉起。
“什么人!”沈远眸中闪过一丝惊怒,忽地从床上跳起,哪里还有方才的醉意?说时迟,那是快,只瞧见沈远喝完,猝然出手,手指狠狠捏在了黑影手腕之上,猛地一用力,便清楚地听见黑影发出一声闷哼。
苏折雪只觉得暗暗心惊,原来自己是低估了沈少将军的酒量,原来这沈远一直都没醉——若是没醉,为何他要与自己演这场戏呢?
“禁卫营那群废人这样堂而皇之的搜人,岂能搜出真正的巫人?”沈少将军得意地一笑,“自古大隐隐于市,想要真的安全,就必定要躲在这人多之处,自然醉今宵是必躲之地。”说着,一边与黑影拆招,一边笑然安慰身后惊白了脸的苏折雪,“苏姑娘莫怕,等本少将军收拾了这巫人,再与姑娘共度良宵。”
老鸨听到里面出现了打斗声,连忙撞门冲了进来,上前抱住了苏折雪,侧身给苏折雪递了个眼色,“折雪,这儿危险,快走……”
“妈妈……可是……”苏折雪关切地看着那个黑影,这身形别人看不出来,可苏折雪岂会看不出来是那个呆子!
分明还没养好伤,竟这般大胆冒出来救她,这呆子傻起来,真是让人又惊又喜。
“快走,这儿有沈少将军在,不会有事。”老鸨连忙给苏折雪拉起了衣裳,便要牵着苏折雪离开这儿。
“噼啪——”
外间火势更猛,直接烧红了半边天,前堂的醉客们都纷纷惊醒,沈远的仆从一些在楼下帮忙救火,一些看见老鸨与苏折雪跑下了小阁,就马上冲上小阁,打算帮沈远一起制住此人。
“给本少将军把退路给封了!”沈远几次擒拿,偏偏这异域黑影总是能恰到好处地避开他的双手,沈远见拿下此人无望,当即下令冲上来的仆从堵住下楼的门,
只见异域黑影忽地窜到了窗边,窗口已满是火焰,若是要强行破窗而出,只怕身上难免会被火焰灼伤,就算逃也逃不了多远。
“嘶——”
突然,只瞧见那名异域黑影猝然从袖中扔出一把黑物,沈远下意识地拂袖一挡,却脸色大变,之间手腕之上,瞬间满满地爬满了黑色小虫,一世看不分明究竟是什么蛊虫,不由得惨白着脸大呼一声,“来人,护卫!护卫!”
就趁着这一刻的松懈,异域黑影不顾一切地突窗而出,足尖一点燃火的瓦当,“呼”地一声,带着几点火星,落在了小院之外,疾步朝着城门方向跑去。
“追!定要拿下这个巫人!”沈远将袖上的虫子尽数抖落,甫才看清楚了这些虫子不过是一般甲虫,哪里是那些可怕的蛊虫?
一班仆从听令跟着气急败坏的沈远冲下小阁来,还没走出几步,便听见了老鸨的尖叫,“折雪,折雪,醒醒,醒醒!”
沈远当即驻足,匆匆瞥见一只甲虫从她袖中落下,惊诧无比地回头从老鸨怀里拉过昏迷不醒的苏折雪,慌忙捋起了她的衣袖,只瞧见雪白的手臂之上,赫然有个被虫子叮咬的伤痕,如今冒出了腥黑的血液。
“苏姑娘,醒醒!”沈远心疼万分,低头一瞧脚下那只虫子,当下一脚狠狠踩扁那只虫子,将苏折雪打横一抱,“速速去请郎中来!”说完,快步朝着大堂行去。
被蛊虫咬过,若是不早些下药驱虫,只怕会成为蛊虫繁衍的母体!
“少将军,还追不追?”仆从迟疑了下。
沈远咬牙道:“如今全程警戒,这巫人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临安城。可是临安花魁只有苏折雪一人,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让本少将军心疼多日?”
“诺!”
“你们继续救火,今夜醉今宵一切损失,都算本少将军账上!”
看着沈远抱着苏折雪走远,老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声招呼了几声,“快些浇水,灭火,老娘的半生心血可不能就被一场大火给烧没了呀!”
“是,妈妈!”
老鸨瞧着众人热火朝天地救火,抬手遮额,好似快要气晕了似的身子摇了摇,“快些救火,救火,我先去歇歇,歇歇……”说话越来越弱,真的好似承受不住,默默地往自己的小阁走去。
“呼……”老鸨听着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可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走这一步棋,实在是太没把握,不妨依这臭丫头一次。”老鸨想到方才与子鸢争执之时,主上阿翎已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只见她淡淡说了这样一句话,“女子清白何其重要,不可如此糟蹋,这份情,谁也欠不起,更还不起。”
“可是除此之外,已无法让祁子鸢回……”
“信我,我另有他法!”子鸢急忙点头。
“若是中途打断……”
“我需要些虫子,还需要一场……火!”
……
老鸨回头看着醉今宵的火焰越来越弱,又舒了一口气,再回过头来,不禁被眼前的女子惊了一跳。
“主……主上!”老鸨连忙低头抱拳。
只见阿翎冷着脸淡淡说道:“你放心,我单独给你的雌虫虽然有毒,却已失雄虫,咬折雪一口,断不会让折雪成为蛊虫繁衍母体。”
“属下为主上尽忠,又怎会惧怕生死?”老鸨低头摇头。
“可是我在乎。”阿翎摇了摇头,“在大云,我只有你们可用了。”略微一顿,阿翎仰头看着天空,“我看祁子鸢这臭丫头待折雪情真,要想真正控制此人,便是要护好折雪周全,我还需要折雪为我演一场戏。”
“但请主上吩咐。”
“一切如常,祁子鸢若有问起你我身份,什么都不用说。只需静待折雪醒来,照我吩咐的做。”
“诺。”
阿翎摆了摆手,示意老鸨下去歇息,自己一人立在檐下黑影之中,呆呆瞧着子鸢逃走的方向,喃喃道:“臭丫头,就是死,也要死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