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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卫崇荣怒意高涨,完全沉浸在生气的情绪里,对周遭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东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小声提醒道:“公子,其他人都在入座了。”
卫崇荣被他一碰,骤然醒过神来,强迫自己不再往台上看去,免得越看越生气,失去理智,他带着东方,找了个视野还算不错的位置坐了下来。
百花苑的花魁宴,参与来宾的座次可不是随意排的,除了像图朵那样身份傲然的,其他人依据的都是以往的消费金额。卫崇荣坐在那个位置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位一掷千金的主儿。
来到朱夏,卫崇荣用的身份是南越富商之子,朱夏虽然不和大衍通商,可他们和南越的贸易往来却很频繁,因而在倚飒城的大街小巷,能看到许多来自大衍的商品。
先前的集体表演只是花魁宴的序幕,不过是为了让来宾对参选花魁的资质有个大致了解。
接下来的个人才艺展示才是重头戏,因为每个花魁候选人表演完毕都要当场竞拍,全场竞拍结束,身价最高的那个便是今年的花魁,一目了然,毫无争议。
按照卫崇荣的本意,他参加花魁宴只是凑个热闹,最多就是中途帮着抬抬价,以报凌霄夫人的人情,不必真的拍个美人回去,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办法接近图朵。
但是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之后,卫崇荣瞬间改了主意,不管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想要做些什么,他都必须把他拍下来,不能让他再胡闹下去。
花魁候选人的出场顺序和方式都是精心编排过的,每人各有特色且与前面的迥然不同,便是在座各位都是阅美无数之人,也不由得眼前一亮,纷纷挥舞着银票叫起了高价。
一连出来七位美人,除了第五位那里出了点小小的波折,竞拍价格节节飙升,已经到了让很多人望而却步的程度,可是还有一些人,仍在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卫崇荣大致观察了下,发现多数人都只是在跟风,就是只要价格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别人出价,他也跟着出价,并不在意美人的风格和类型。对于这部分人,卫崇荣没有放在心上,搞定他们很容易,出价在他们的心理价位之上便可以了,倒是始终不动声色的图朵,让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朱夏不像大衍,对后宫嫔妃的出身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是美人就行,越美越好。图朵的母亲便是出身青楼,年轻时有朱夏第一美女之称,被慕名而来的国君接进了宫。
图朵完全继承了来自母亲的美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他的姬妾和属下,都不乏因看他看入神了从而误了正事被罚的事迹,他的美貌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卫崇荣就不明白了,图朵本身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他为何还对收集美人如此热衷。据他打听到的消息,这位朱夏二王子自从成年起,每年都来百花苑竞拍花魁,每回都能抱得美人归。
他想要看美人,自己照照镜子不就好了,绝对的人间绝色,何必还要摆上一屋子,收集再多也没有一个赶得上他的,有什么意义呢,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剩下的候选人还有三位,即将出场的那位已经站在了舞台边上,她不是卫崇荣要等的人。
卫崇荣不禁担心,凌霄夫人会不会把他家小猴子放到压轴去了,她应该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要是那样的话,事情就有点麻烦了,在朱夏的地盘上和图朵抢人难度不亚于从老虎头上拔毛。
更麻烦的是,一旦开罪了图朵,走他这条线追查卫茂的下落,就会走不通了。
就在卫崇荣使劲磨着后槽牙的时候,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上了台,他脸上虽然蒙着面纱,可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仍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只见他双手持剑,似乎想要表演一段剑舞。
音乐响起,台上的人双腕一翻,挽了两朵剑花,踏着节拍舞动起来。卫崇荣虽然很生气,可他不得不承认,小毛孩子这段剑舞编排很好,既不过分柔媚,也不过分刚硬,刚柔并济,恰到好处。
一曲舞毕,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几个性急的,已经在开始喊价了。
卫崇荣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小猴子逮回来,不过他却并不急着出价,而是暗自观察着都有哪些人在参与竞拍。图朵仍然安坐如山,让他稍微感到踏实了些,不用和他直接对上那就是最好的了。
众人的出价越来越高,很快就超过了前面的最高价,不过参与竞拍的人,却是越来越少。
竞争对手还剩下最后三四个的时候,卫崇荣拍了拍东方的肩膀,示意他也参与喊价。
东方看戏看得正热闹,乍听到卫崇荣的要求,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们不是来看戏的,怎么还要参与,这到底怎么回事。卫崇荣没空给他解释,只是用脚踢了踢他,让他不要磨磨蹭蹭耽搁时间。
东方这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执行力特别强,不管明不明白,只要是卫崇荣吩咐下来的事情他都会照办的。于是他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身,中气十足地喊出一个今天晚上从未出现过的价格。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先前的竞拍者坐了回去,看样子是要退出争夺了。
卫崇荣盘算了下,如果没有新的竞争对手,少则一轮,多则两轮,他就能成功了。
果然,东方报价以后,只有一个人喊了更高的价格,东方再把价格提上去,他也放弃了。
卫崇荣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心里已经在琢磨着,待会儿要如何收拾那只不听话的小猴子。
岂料好事多磨,拍卖师第三遍问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时,图朵的随从站了起来,报出了压过东方的价格。卫崇荣心头顿时一紧,他不心疼银子,可要是图朵参与进来,这事儿就没完没了了。
身着白色纱衣的少年拎着剑站在台上,灵动的目光转来转去,却不曾落到卫崇荣身上。
他在看着图朵,见他一直不动声色,心里不由有些焦急,面上的笑容却是愈加甜美。
终于,图朵的随从报价了,少年心头一喜,觉得事情尘埃落定,谁还敢跟二王子抢人不成。
不想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要和图朵一较高低。少年有些好奇,就把视线挪了过去,报价的人他不认识,但在那人身后,他看到了一个此时此刻他绝对不想见到的人,脸色不由有些发白。
图朵是百花苑的常客,通常只要他出手,其他人都会自觉退让,以免和他发生冲突,招来报复。
难得遇到有人不买他的帐,图朵感觉有些新奇,往卫崇荣这边看了一眼。
卫崇荣虽然对他家小猴子志在必得,可他不能让其他人看出他的心思,所以发现图朵看他的时候,他朝他勾唇一笑,还抛了个媚眼过去,以证明自己对美色的喜爱是无差别的。
图朵嫌恶地瞪他一眼,把头转了回去,下一轮的竞价,他没有让人再参与。
见图朵自己退出了争夺,卫崇荣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曾想,有人把他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
压轴登场的美人艳光四射,图朵以无可争议的最高价格将他拍下,花魁宴圆满落幕。
曲终人散,各回各屋。卫崇荣让东方去盯着图朵的行动,自己愉快地哼着小曲回了屋。虽说接近图朵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是他家小猴子的清白保住了,还是一桩可喜可贺的事情。
卫崇荣推门进屋,屋里没有点着烛火,可他内力深厚,目能夜视,借着窗外极其微弱的月色就能看清,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他故意加重了步伐,一步一步地缓缓走了过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少年非但没有起身迎接,反而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
卫崇荣好笑地挑了挑眉,心道小猴子这是认出他了,不然不敢这样放肆的。他走到床边站住,伸手拍了拍少年略显单薄的肩头,不料人家根本不理他,而是拉起了被子,把脑袋整个蒙住。
卫崇荣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侧身在床边坐下,连人带被子将床上的少年拥入怀中,轻声道:“小猴子,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快点出来吧。你要再不出来,小心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君华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追问道:“小心你要如何?”
卫崇荣握住他的肩膀,细细打量他的五官。先前蒙着面纱的时候,任谁看了君华的眼睛,都会觉得定是个国色生香的大美人,只有看到他的脸才会发现,这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老实交代,是谁让你胡来的?你不给我把话说清楚,小心我打你屁股!”卫崇荣想想都在后怕,图朵心性狠毒,对人从不留情,君华落到他的手上,不被人吃干抹净才是怪事。
“你敢!”君华挣脱卫崇荣的钳制,不服气道:“我哪里有在胡闹,我是知道三公子在红河郡失踪,而同一时期,二王子的人在那里出现过,才特意来到倚飒城打探消息的。”
卫崇荣皱了皱眉,满脸写着不相信,压低声音问道:“你真不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君华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我是得到了爹爹的允许的,不信你回去可以问他。”找到卫茂之前他们不可能回去大衍,卫崇荣根本无从求证,等他们回去了,也就无所谓了。
卫崇荣凝神看他,见君华目光清明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不由感叹君情真是够开明的,他像君华这个年龄的时候,卫昭从不放他单独执行任务,不过君情可能也没想到,君华的胆子能有这样大。
他想了想,沉声问道:“你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吧?”卫茂从渝京出来,一路往易州方向走,卫明除了派他追踪,也有通知驻守夷安郡的姬辛派人拦截,君华若是跟着人出来,倒也说得过去。
君华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卫崇荣的话,红扑扑的小脸显出些许得意。
卫崇荣又问道:“但是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不对?”君华是长宁王长子,又是昭阳侯世子,晓得他身份的人,决计是不敢让他扮成花魁接近图朵的,因为没人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君华垂下脑袋,一言不发。卫崇荣说对了,他爹让他出门,不过是同意他参与找寻卫茂一事,并没允许让他进入朱夏。但是这些事情,他不打算告诉卫崇荣,说了真会被他打屁股的。
卫崇荣叹了口气,伸手揉揉君华的脑袋,他都已经在这里了,他再说什么也是没有意义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卫茂的下落,其他事情,等到回到大衍以后再清算也是不迟的。
君华抬首看他,义正言辞地抗议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随便揉我的脑袋。”
卫崇荣笑笑,顺手在他脸上捏了把,小猴子长大了,脸上不像小时候肉肉的,捏着没那样舒服了。只是,他的脸怎么那样烫啊,难道是生病了,卫崇荣忍不住又摸了下,惹得君华往后一躲。
“荣哥哥,你别碰我,你的手好凉啊!”君华晃着脑袋躲开卫崇荣的手,呼吸稍显急促。
卫崇荣灵机一动,陡然明白过来,他从床榻上跳起来,先把桌上燃着的熏香给灭了,又把窗户推开,让外面的新鲜空气透进来。都是他的疏忽,百花苑这样的地方,点的怎么可能是普通的香,肯定是有助兴的作用的,小猴子年纪小,未经人事,又在屋子里等了他许久,会中招也是难免的,好在药性并不算强,只要及时纾解了,对身体并不会有什么伤害。
君华茫然了一会儿,显然也是发现了熏香的作用和身体的变化,他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带着哭腔颤声道:“荣哥哥,你别过来!”
卫崇荣是过来人,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君华竭力压制的喘息,当然明白他在做什么,下意识地问了句:“小猴子,要不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