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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嘉树被自己母亲从被窝里推搡起来的时候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想着钻回温暖的被窝里继续睡觉。谁知道耳边那个恼人的声音一直不肯罢休,一个劲地吵闹,还不住的推搡自己,“小树,小树,快醒醒,出大事儿了!你倒是快醒醒呀。”
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就见眼前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自己老妈的模样。罗嘉树这个时候才迷迷糊糊回想了起来,吃过晚饭后他直接睡在了父母家。
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罗嘉树抱怨了句:“妈,您干嘛呀,大周末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斜眼朝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眼,荧光屏显示现在才凌晨四点五分。
罗母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她身边的罗父已经率先开了口:“小树,出大事了!你快起床。”
罗嘉树又是一惊,敢情自己的老爹也一起过来了,这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忙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了句:“怎么了?”
“刚才你刘家阿婆从医院里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小喜儿好像是不好了,让你赶紧过去。”罗母急切的解释说。
罗嘉树听完这话当时就翻了个白眼,心底下暗自骂了句:他奶奶的。“她们刘家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好不好我管着着吗?又不是我给她肚子弄大的,找谁也找不到我这儿吧!?”他本来就看不上刘喜妹,但凡是涉及她的事情他打心眼里就不爱听。
“你个浑小子说什么呢?”罗父训斥道,“刘家阿婆什么也说不清楚,就知道在电话里面一个劲地哭,问她什么也不回答。后来还是医院里的人接了电话,说小喜儿好像是,……”后面的话老人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罗嘉树这个时候脑子已经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刘喜妹的生育问题,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头上,难道是?
他不敢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直接告诉父母,只好含糊其辞的说了句:“要是医患矛盾我可管不着,你老俩也别往里面掺合。”
“不是,医院的人说已经报警了,就等着警察过去呢。”
报警了?罗嘉树不敢再耽误,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地,慌手忙脚往身上套衣服,“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要是大半夜报警可不能是什么小事。我赶快过去看看。”
罗母见他慌慌张张的心里面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你先等等,我给你做点吃的,怎么也得吃点东西再出去呀。”
“不用了。”罗嘉树已经穿戴整齐,随手抄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塞进裤兜里,又拿上车钥匙,“我先出去了,家门记得锁好,有什么事情我会给家里面打电话过来。”交待完了人已经一阵风般的刮了出去。
罗嘉树动作快,罗家父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迹。罗母看了看罗父,犹犹豫豫开了口:“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呀!好不容易孩子回家一趟。老头子呀,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凌晨四点左右的s城还未醒来,一切都好像沉眠于香甜的梦境之中。浓重的夜色将整个城市团团包裹于其中,氤氲的水汽蔓延在城市的个个隐秘角落,只有主干道上的路灯洒下稀稀疏疏的苍白惨淡的光芒,几分无力,几分心不在焉。
这似乎不过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夜,和之前的无数个深夜一样平淡无奇,可不知道为什么罗嘉树却觉得自己从中嗅出了几分的不同寻常。
都市越野suv车在空旷的马路上飞快驰骋,身边没有任何其他的车辆,向来拥堵的主干道霍然变得如此的空寂,令罗嘉树感觉到几分的不真切。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抒发内心感慨地好机会。他稍微加重了脚下油门,车子朝着医院方向飞速开了出去。
赶到刘喜妹所著病房外,罗嘉树才头疼的发现整个楼道已经混乱不堪。刘家阿婆瘫软的倒在姜红岩的怀里,姜红岩粗声粗气和几个年轻的女护士大声叫嚷着什么,围观群众和医院保安纠缠在了一起,楼道其他病房门口更是探出一个个黑乎乎的脑袋瓜。
罗嘉树从踏进楼层的第一刻起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即便这里是妇产科病房也是极不寻常的。他沉了沉气,推开身边看热闹的众人大步朝前走去,边走边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
“让一让,让一让,我是警察。”走到围观人群中心,罗嘉树将自己的□□出示给值班护士,“这里出了什么事?”
一听见罗嘉树的声音刘家阿婆好似当即被注射了一针强心剂,原地满血复活。随即头一下子离开了姜红岩的肩膀,挣扎着双臂就往罗嘉树的怀里面扑,还大声哭喊着:“嘉树呀,我的亲侄子!你可要给喜儿报仇呀,喜儿让她们这些个没良心的给害死了。”
罗嘉树心就是一顿,忙示意姜红岩拉扯住刘家阿婆,扭头问面前的值班护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刘喜妹是我跟着一起送进医院的,我离开的时候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怎么会?”
小护士无辜的摇了摇脑袋,两只眼睛红得好似烂桃,很显然之前应该是哭过,她抽搭这鼻子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哦对了,傍晚的时候我好像是见过你。”
“看着模样怪可怜的,可心里面指不定怎么想呢,听说那个可怜的女人就是被人……”
“你胡说些什么呀,你又没亲眼看见。”
“你看见了没,刚才我扒着门缝偷看了一眼,里面都是血,可瘆人了!”
“是吗,我可不敢看……”
……四周声音嘈杂,罗嘉树知道现在不是个提问的好时机,只能快速问了句:“报警了吗?”随后扭头高声对围观的人群大声喊,“请大家静一静,都请回到自己的病房。我是警察,现在需要取证办案,希望大家配合,不要干扰警方工作。”
很快人群里就爆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是警察就了不起呀。”,话虽是这么说,围观的人群到底还是逐渐散了去。
等人群彻底散去,罗嘉树分配几个保安守卫在事发病房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入,自己则握住病房门把手,向下稍一用力,开门而入。
门打开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罗嘉树险些呕吐出来。身后的刘家阿婆忽然发出一声怪叫,再次嚎啕大哭出声……
病房灯光白的刺眼,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沾染了血迹的脚印,大小不一杂乱无章。刘喜妹伸长了脖子□□着身子躺在病床上,她身下的病床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一大滩半干的血迹流淌在青白色瓷砖上。她身边的医疗仪器还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罗嘉树秉住呼吸又往前靠近了一步,这时候他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刘喜妹长大了嘴巴,两只眼睛空洞的瞪大着,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以至于死不瞑目。
罗嘉树顺着她的面孔逐渐向下来,忽然发现在她咽喉的位置留有一排四个红色的印记,似乎是指痕?只是这貌似指痕的痕迹太过细小,即便是儿童的手指也不可能留下那么小的印记。难道会是其他什么东西所造成的?比如说医疗设备。他傍晚送刘喜妹入院的时候并没有在她的脖子上发现类似的印记。罗嘉树不敢贸然决定什么,伸长了脖子仔细观察,很快在与那排印记对称的位置又发现了相同的红色印记。
随后罗嘉树又顺着尸体往下看,刘喜妹原先高耸如小山的腹部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大滩血迹。可以看出病床上的血迹以及地面上的血迹都是由此而造成的。
大概检查了案发现场,罗嘉树用手机照相取证后缓缓退出病房。先是交待守候在病房门口的保安继续守候,不能放任何人进入病房,直到警察到来。之后请值班护士帮忙安排了一个没人的值班室,领着刘家阿婆、姜红岩以及值班护士一起进了值班室。
门一关上,看着众人惊魂未定的模样,罗嘉树心里面觉得挺不是滋味,但是事已至此想要弄清楚事实真相也惟有如此。罗嘉树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答话的是姜红岩,刘家阿婆一个劲的哭,不时还大声地擤了一下鼻涕,半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罗哥,你离开的时候也知道,医院都说了喜妹没什么事儿,羊水破了到正式生产还要等挺长时间的呢,我本来打算回家睡觉的,谁知道老太太不让。我没法子,就歪在病房外面打个盹,睡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好像是喜妹的尖叫声,当时就惊醒了,发现老太太正在锤门,身边还站着两个小护士。我当时就急了,跑过去就听见喜妹又尖叫了一声,之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锤门?罗嘉树一愣,他明明记得医院病房的门很少有上锁的,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