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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坞城,各种人物聚集。
不仅有卖羊肉的小贩,也有卖宝物的修士。当顾子陵踏入坞城之际,也被这繁华的古城所吸引。这里,大至建筑,小至一砖一瓦,都经过了精心的雕刻与设计。甚至脚下所踏足的地面,也刻画着一幅幅精美的图案。整个坞城与车迟镇想比,前者完胜。
当然,在顾子陵心里,车迟镇是最“美丽”的。
为了能够救出车迟袁父女,顾子陵只身前往这片陌生地域。
坞城凡人居多,修士较少。但掌管坞城的各大势力,都有修士坐镇。其中一个势力,便是赶尸一族。顾子陵之所以选择进入坞城,便是因其而来。坞城并非赶尸一族总部,但顾子陵修为低下,总不可能一来便潜入对方要地。综合种种原因,他自然选择先入此城,从长计议。
整个赶尸一族,修为达到起灵境以上者,数不胜数,可非车迟族能比拟。
因此,在萧殷的再三提醒之下,顾子陵只能选择见机行事。
三个月以来的日夜赶路,顾子陵时刻都没有忘记修炼,虽有进步,可是修为依旧处于入土境三重,这让顾子陵失望之极。若是有修士知道顾子陵的想法,必然为之无语。入土境虽然在修士之间,算是最低修为,但是想要跨越一个小境界,也不可能三两月便成功。
不然为何车迟袁活了这么多年,修为也仅仅在开棺境。
至于之前顾子陵能一举突破,自然是因为天碑碎片的原因。
在这勾陈,一般而言,一两年之内能够突破一个小境界,都算是天资卓越者。大部分修士,别说一两年,甚至好几年都没有任何进步。
踏足坞城的顾子陵,未扛石棺,他可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坞城修士居多,只要稍微动用灵力,肯定会见到他肩上扛着的棺材。综合种种原因,顾子陵将石棺放在了郊外。另外,顾子陵也发现,坞城之中,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穿着打扮都很惊艳。特别是那些女修士,更是浓妆抹艳,美如天仙,她们从身旁走过,空气之中都会残留有香粉味。
女修士也是女人,自然爱打扮,就算修为高深的她们,也离不开世俗的渲染。
而顾子陵身穿灰白色衣物,身上还带有尘土,一看便知是外来人。他盲目地穿梭在坞城街道之上,古城虽美,可顾子陵没有一个栖身之所。数月以来与棺材阴灵为伴的他,整个人都显得沉闷了许多。独自一人前往异地,这个生活了十二年的勾陈,再次变得陌生起来。
“小兄弟,贫道观你双目带血,前额阴沉,头顶顶着一团血气,恐怕近日会有血光之灾!”
一位手持白帆的老者,主动靠近顾子陵。其身穿道袍,背上绣着一幅太极图。而那帆上,则写道:测命运,避吉凶,不准不要钱!
对于这样的算命老人,换作前世,顾子陵定然不会加以理睬。但这勾陈可不同,有时候一个乞丐都会是修为高深之人,何况是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
“老神仙,我可没银子。”
“贫道与小兄弟你有缘,卦金之事,咱们暂时不谈。小兄弟来自外地,非明州之人?”
“这都能算出?”
顾子陵略作惊讶,他也不知这突然多出的老道士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还是一个江湖骗子。所谓算命,无外乎都是察言观色,通过顾子陵的穿着打扮,以及其神情动作,对方看出他非本地人自然正常。顾子陵来自于地球,各种骗术都知晓。
若他仔细揣摩,定会从这老道士言语之中发现异常。其称顾子陵为小兄弟,明显不是一个道士对他人该有的称呼。
只是对于赶尸一族尚且不了解的顾子陵,也想通过老道士知道些什么。
顾子陵身上银两不多,也仅仅够他自己日常所用。要用多余的银两来算命,他还真没有。
在这勾陈,银子也是流通货币,很多修士会以银两来购买一些宝物。至于凡人,更不用说。
“贫道三岁开始修习占卜之术,若这都算不出,那贫道还有和颜面挂着神算子的招牌。”
“那晚辈可否向老神仙咨询一些问题?”
老道士误以为顾子陵准备找他算命,立即露出欣喜模样。
“小兄弟有什么想问的,贫道知无不言。”
“敢问老神仙知道赶尸一族否?”
顾子陵问道,话语刚落,老道士脸色一变,身体略有颤抖,试探性地反问道:
“小兄弟可来自赶尸一族?”
对于这老道士突然转变的神色,顾子陵为之一愣。尚且不了解赶尸一族的他,自然不明白为何老道士会有这等神情。赶尸一族,只听其名,都有一种特有的惊悚。对于此族的了解,顾子陵仅仅局限书本之间。书中所记载,正如地球新闻一般,仅仅只是表象。
“自然不是!”
“不是甚好……这样小兄弟,不如我们到前方茶楼详谈如何?”
见顾子陵点头同意,那老道士眼神之中,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异样神色。
很快,顾子陵跟着这老道士,进入了一座较为偏僻的茶楼。此地很少有人来往,很多商铺宅院,都紧闭大门。顾子陵看出了一抹异样,但未曾感觉到丝毫危险。老道士面容和善,怎么也不会将他与凶神恶煞之徒联系在一起。可越是深入巷子,顾子陵便觉得越有问题。
果然,在迈过一处拐角地时,顾子陵头部被猛地一击。
若非他已是修士,恐怕早已晕眩过去。本来顾子陵打算反击,可他突然听到了那老道士之语,放弃了这等想法。
“堂堂赶尸一族,就给这点报酬!”
为此,顾子陵故作昏迷。
紧接着,他被一群黑衣人装入麻袋,麻袋密封,看不清外界之貌。莫约过了两个时辰,顾子陵被蒙上了双眼,带入一地下室中。地下室并不通风,夹有一种腥臭味。待那行黑衣人走后,他方才取下头上黑布。顾子陵睁眼一看,惊见同屋子之中,还有十余位少年。年纪最大者,也不过十六七,最小者仅有七岁。
感情这是遇见人贩子了?
顾子陵从这些少年口中得知,他们已经被关押了整整一周,每一日都会有两三位少年被带至此地,甚至也会有少女出现。
至于那行黑衣人的目的是何,少年们都不知。
有的少年嘴角还有血迹,眼眶红肿。而有的如是生病,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在地下室的另一个角落,甚至还有一具少年尸体,视之不忍。在尸体旁,有着诸般异物,吃喝拉撒都在这小小十几平米之地完成。这赶尸一族,当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子陵本想利用灵力,帮这些孩童疗伤,但被萧殷制止。
从哪些黑衣人的神情与态度上看,似乎这等事情,早已习惯。
除了顾子陵之外,所有少年皆是凡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痕迹。见到顾子陵的出现,他们也没有太多表情。有的少年依旧在低声哭泣,有的则坐在地面发呆。更多的是饿的瘫软,身体瑟瑟发抖之人。被关押在此,可别指望那些黑衣人会送上食物。
没过多久,一位壮汉出现,只听其厉声道:
“在这里,你们没有自由,更没有反驳的权利,有的只有服从。这里有些馒头,在这玉石上滴入一滴精血后,便可让你们饱餐一顿。若是不按照要求做,那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壮汉指着角落处那具少年尸体,露出恶狠狠的模样。
这些少年哪经得住这等危险,面容之间,展露恐惧。他们纷纷点头,逐个在那壮汉手中玉石上滴入精血。有一位少年因为怕疼,在咬手指时,略有迟疑。那壮汉见之,竟然拔出腰间利刃,直接将此少年食指削落,强行将其精血滴入玉石之上。剧烈的疼痛,让后者晕眩倒地。
顾子陵见之一怒,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冷静。
这时,萧殷对顾子陵提醒到,不可在那玉石上滴入精血,否则他是修士的身份,必将暴露。这玉石比较特殊,不仅仅可以测试修士修为,同时会对滴入精血之人有所影响,灵魂都会被加以控制。在萧殷的帮助下,顾子陵装模作样,滴入鲜血。
只是这血由萧殷提供,可非顾子陵精血。
此事完毕之后,壮汉再次离开。接过馒头的少年们,一阵狼吞虎咽,有的少年甚至还为了馒头而动手打人。至于顾子陵,乃是修士,他并未参与争夺。看着这些少年惨状,顾子陵心有不忍。他们本应该是天真活泼的孩子,恐怕在经历此时之后,将会成为他们一生的梦魇。
赶尸一族,毫无人情味,这些少年接下来还会有何等命运,顾子陵不知。
旦日一早,一众少年,包括顾子陵在内,被分别装入了几个大箱子之中。看来接下来所要前往之地,才是“目的地”。
“小家伙,这下你完了,不过也好,可以让你去体验下人生。”
萧殷之语,又一次出现在顾子陵脑海,听上去很是变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