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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篱吹起了口哨将原先已经远去的马儿叫回,相思迫于无奈只能又坐回他怀中,两人小心的往山下去,走了一条很偏僻的小路,避开路上来到了山下的小镇。
京郊这边的小镇上到还算繁华,陌篱远远看着人烟便不敢放肆了,早早将相思放下马来,自己也陪着她牵着马往前走。
相思见着人群松了口气可也觉着自己刚刚想的太过简单了,她与陌篱算是孤男寡女一同前行,这里又是京郊不是京城内找辆马车就可以回到定安伯府的,更别提她身边的丫头还在围栏旁的帐篷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遭到毒手。他们此时入镇无论如何对于彼此的名声来说,都已经有碍了。
陌篱也同样想到了相思所想,可他此时此刻不可能让相思孤身进入小镇,否则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无奈之下,他们只得走到一处看起来不错的店门口,让里头的小二帮着雇了辆马车,陌篱牵了自己红色的坐骑拉着马车,自己则充当车夫,相思舒适的坐在马车里。
看着原先简陋的马车,被陌篱一番整理,朴实却实用的小几,看着花色不好却软软的棉垫,不是什么贵重精致的可是放在嘴里回味无穷的小食,还有一壶放的冷暖适宜的清茶。
无论前世今生,陌篱永远都对自己在乎的人细致小心,生怕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周到,相思坐上车,眼眶不知怎么的都红了起来,这个少年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可是他对他自己却是一如既往的苛刻甚至残忍,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变成他心目中那个被父母称赞的孩子。
“要不要报官?”相思掀开帘子稍大声的说道。
陌篱正在看路边一辆牛车,汉子坐在前头赶着牛车,他的大胖媳妇抱着个小子坐在后头,一家子有说有笑,老远的就让人心里暖的很。
听着相思这么唤他,有商有量的,陌篱禁不住将牛车上的一家子换成了他们,虽说他年纪不大,可是该知道的经过几年的历练还有什么不知道,污了眼的也没少碰见。这个家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原先一家三口的日子,经过父母的离去怕是不能实现了,可若是他日后也能成为父亲,顶起家中的重担,便又是新的一家三口了。
“你小心着点,别掉下来!”陌篱含着小心思,却不敢告诉相思一丝一毫,他故作镇定的甩了一马鞭道:“想是这会儿官兵已经去了,咱们去附近看看,能不能遇见人。”
相思也想不到其他办法,总不能今儿夜里就住在这镇上的客栈里,她与陌篱当真是不要做人了。
拜兰总管所赐,陌篱不但身手好耳力也极好,他老远听见击鞠围场传来的声音,再见不少百姓都往外跑,便知道事情应该有了着落,他带着相思暂时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小树林内,相思不敢从车内出来,就只能掀开窗帘往围栏的方向观望。
陌篱只等了片刻,便果断将枣红马身上的套索解开,一拍马的屁股,便让那匹坐骑飞快的朝着围场的方向跑去。
又隔了一炷香的时间,果然不远处传来了人声,那人坐在陌篱的红马上,焦急的高喊道:“可是陌兄?”
陌篱就坐在马车前头,见状跳下马车直迎来人。
“幸好是你来了。”陌篱看着那人翻身下马,舒了口气道:“什么都先别说,你家两位姑娘可好?”
孟霍然有些焦躁的说道:“家中姐妹除了三娘都还安好,只是受了点惊吓,只是三娘此时却不知道……”
“她就在马车之中……”陌篱走上前来在孟霍然耳边说道。
孟霍然大喜,而后心生感激,在这样的时候早就乱了套了,男男女女搅合在一块儿逃命谁还能想得许多,就连庄晋元因为离着何淑瑶与舒宛萱近,一匹马带了三个人逃出去,至于事后有没有人说什么,谁还管的着,又不是不想活了。
可偏偏这样的逃命的时候,陌篱居然想到了顾及相思的名声,当真是个外冷内热的细致人。
“好兄弟,哥哥欠你这个人情!”孟霍然走到车旁,看见相思的小脑袋从窗帘里露出来,不由长长的呼了口气,脸色的焦灼之色便消失无踪了。
“如此,我便将三姑娘交托给霍然兄了,我在此也不方便,先行一步也好只会孟家大姑娘。”说完,陌篱再看相思一眼,忍下万般不舍,翻身上马绝尘而去,那骑马的姿态飘起的衣角似乎又重回了那个冰冷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大哥,你可受伤了?”相思见着陌篱走了,才急急忙忙探出头来问道。
孟霍然缩了缩胳膊,哈哈大笑道:“你兄长我好歹也是打小锤炼过筋骨,到是博良……恐怕好长时间都起不来床了。”
“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知道么?”相思没有错过兄长的动作,只是她并没有揭穿。
孟霍然谈及这个,笑容便淡,还染上了一丝哀伤道:“至于是谁暂时还没有眉目,可是此次有几位伤了身子甚至是容貌,还有……去了几位公子,出身高的甚至有郡王家的庶子,亲王家的孙子。”
“真是要疯么?咱们这些孩子能有什么仇怨,到如此大胆起来,再说了京兆尹他们是吃什么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没有人发现,等着都死了人才慢悠悠的来了,要他们何用?”相思不禁后怕,若是当时陌篱不在她身边,她恐怕下场与那几位公子没什么分别。
“这里头牵扯太广,你不要想的太多,小心晚上回去做噩梦。”孟霍然其实心里已经有个影子,但是相思太小又是女子,知道太多对她没有好处。
陌篱去的很快,孟辛桐也不是普通的女子,她很快让人驾着马车带着府里的人赶了过来,一见相思便将她抱入怀中,孟尘惜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惊着了。
一家人不愿多说,孟端方似乎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也随后赶上,他们都不愿在镇上多待,便趁着天色没黑,又从官府借了些人手,这才匆匆归了城内。
到了定安伯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可是府门到是大开,里头的人似乎一直守在门口,远远张望。
“母亲!您怎么在外头,这夜深露重的,再冻出个好歹。”孟霍然最是孝顺,一见何氏赶紧跳下马上前搀扶道。
何氏见长子安好,便没有多言,反而扒开他道:“其他的人呢?可好?有没有受伤?”
孟端方先一步走到马车旁扶着孟辛桐下车,又将孟尘惜抱着来到何氏身边。
何氏见着点点头,却并没有放松,直到她从人后将相思拉了过来,才热泪盈眶道:“我的乖乖,这下可是吃了苦头了,这到底是惹了什么邪祟了!”
相思一见她如此,就知道是有人去报了信,自己那会子不见的事情,也被何氏知晓了。
“大伯娘可莫落泪,三娘怕是最没受惊吓的一个,到是姐姐妹妹们一直在围场里,应是惊的不轻,两位哥哥护着咱们也是累了,还是赶紧进去吧,这天寒该要伤身子了。”相思这会子只想让大伙进去,哪怕找个地方坐一坐喝杯热茶,都觉着活过来了。
何氏这才缓过劲,拉着孩子们一个都没少的走了进去。
“父亲可回来了?”孟霍然心里藏着事儿,只觉着不说出来心里憋得慌。
何氏摇摇头道:“你们一出事,你父亲就入宫了,想是朝堂上又要开始闹腾了。”
孟霍然只好作罢,之后便老实的陪着家人用膳,再准备各自回院休息。
姑娘们是先行一步,孟霍然等着何氏回了房才出了正院。
“大哥!”谁料,他还没回去就被孟端方叫住。
孟霍然回过头笑着道:“怎得不回去睡觉?难不成今儿个吓着了?”
孟端方只是冷着脸,再没有往日的嬉笑,他一路拉着孟霍然一路去了孟霍然的院子里。
“你这是要做什么?”
孟端方也不理他,让人叫了水盆还有伤药,伸手就要给孟霍然卷袖子。
孟霍然往后一缩,苦笑道:“谁都没看出来,到是你小子眼尖。”
孟端方鄙夷的瞥他一眼道:“你以为我稀罕管你,若不是相思那丫头小声知会我,你疼死了也是自己受着。”
孟霍然一愣,无奈的摇摇头笑道:“真是要成精了。”
“大哥!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和前阵子宗室弹劾广郡王有关?”孟端方给孟霍然上了完了药,却并没有离去,只是踌躇片刻小声的问道。
孟霍然急得站起,仔细检查了有无人偷听,这才打量自己的胞弟,感叹道:“到底是读了几年书,长进了。”
“那广郡王未免也太过猖狂,如此拙劣的手段,也不怕宗室不容么?”孟端方沉不住气,恼得满脸通红。
可孟霍然则平静道:“皇家亲王说起来好听,其实不过是与皇上直系血脉罢了,先帝那般害怕有人夺了他的权,自然是厚待旁系郡王,到让自己的兄弟荣养去了,弄到最后养大的那些有封地的郡王胃口,养废了本应该是左膀右臂的同脉兄弟!”
“太可恶了,也不知道小皇叔知不知道此事,离着他上次回封地已经好几年了。”孟端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说道。
孟霍然看着弟弟,心中的阴影抹散不去,他没说的是,这次的刺杀也不知道丞相府在其中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