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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桀骜直到回家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还有3个罚跑的人在湖边!”
欧景年:“…真可怜,你有他们电话吗?给他们打个电话,打车回家吧,车费我报销。”
独孤桀骜:“不不不,不是这件事,我这么早就回家了,他们偷懒怎么办?不行,我要回去!”
欧景年:…独孤桀骜这算不算残酷剥削?清了清自从见到独孤桀骜以来就一直极其清爽的嗓子说:“都这么晚了,就放过他们吧。”估计这时候回去,那几个人也早就溜走了。
独孤桀骜握拳:“不行!令行禁止是治理教众,不,下属的根本!开了这次头,以后我还怎么服众?”
欧景年看看天色,打了个哈欠,迂回地暗示:“我困了。”疲劳驾驶是不对滴。
独孤桀骜狐疑地看她:“刚才在车上你还兴致大发说要回来看什么‘小清新文艺片’,一下子就困了?”
欧景年回答得理直气壮:“刚才不困,现在困了。”还真不是撒谎,她的确有点累了。
独孤桀骜:“…我打车去!”罗技正好晚上值班,让他叫辆车,看在他还有点用的份上,先不要让欧景年教自己拉黑他。
欧景年:“…算了,我带你去吧。”懒得再换一遍衣服,就穿着居家服,外面套件大棉袄,顺便还给独孤桀骜也找出来一件羽绒服:“套上。冷。”
独孤桀骜:“谁冷?我是武林高手…唔…这这这,这是什么?”
“羽绒服。”欧景年看了她一眼,“你…连羽绒服也没见过?”这个是不是有点夸张?就算是金市这种地方,都经常有羽绒服大特价,99、199、299一件的满大街都是,独孤桀骜不会连这点钱都出不起吧…如果是真的的话,难怪她这么抗冻,因为根本就是从小冻到大,不对,她好像说过老家在岭南…
欧景年努力地往好的方面想:独孤桀骜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南方,所以才没见过羽绒服,但是根据她有限的人生经验,南方人通常都特别怕冷,绝不会像独孤桀骜这样,初冬的天气穿单衣。
欧景年觉得独孤桀骜生长的环境已经恶劣到超越了自己的想象,她觉得单纯的心酸、心疼、心碎已经无法形容她知道独孤桀骜的遭遇之后的感觉,欧景年开始深深地忏悔,她忏悔自己最初为什么要一棒子把这么无辜可爱的小姑娘打晕而不是让她成功抢到钱,忏悔自己为什么一时头脑发昏让这么努力向上的小朋友背上‘巨额’债务负担,忏悔自己居然让独孤桀骜做饭洗衣服。
欧景年非常内疚和自责。她平常等红灯的时候看见流浪汉都要给一点零钱,过马路看见行人小孩,总是忍不住要让一让,有时候各种慈善机构上门来要钱,她明知道那些钱未必能到需要帮助的人手里,也会给出比平均值要高许多的金额,可是这样的她,居然都没有给独孤桀骜买几身像样的东西,独孤桀骜在她家住了两个星期了,连过冬的衣服都没有,仅有的几十件t恤和外套还都是文白买来的地摊货,而她给独孤桀骜买的手机、带独孤桀骜出去吃的饭,也都不是什么上档次的东西。
欧景年深深地忧郁了,一句废话都没多说,拎着钥匙就带独孤桀骜出了门。
她们赶到金湖旁边的时候那里已经不出所料地空无一人了。
独孤桀骜算了算时间,愤怒地握拳,在虚空中挥了挥:“他们果然溜走了!”
欧景年:“…走了就走了吧,独孤你饿吗?要吃宵夜吗?”
独孤桀骜:“岂有此理!当着我面保证得好好的,一转身就走了!这些叛徒!”
欧景年:“…我带你去吃烧烤呀?你不是挺喜欢的吗?当然今天我肯定不点奇怪的东西。”
独孤桀骜:“这是背叛!对我命令的背叛!我要追杀他们!背叛我的通通都去死!呃…你干什么?”
欧景年冷不丁地牵起了独孤桀骜的手,两眼红红,嘴角却带着欣慰的笑:“我想起来了,这附近有家通宵营业的西点店,他们家的纸杯蛋糕特别好吃。”
独孤桀骜:“不行,我要去找那几个叛徒…”区区纸杯蛋糕算什么?她的威信才是最重要的!
欧景年完全没有听进她的话:“…对了他们家还卖正宗弯弯风味凤梨酥和牛轧糖哦…”
独孤桀骜:…凤梨酥是什么?牛轧糖又是什么?听起来好像挺好吃的样子…不对,她的威信…
欧景年:“…不知道夜班小姑娘还在不在,她现烤的焦糖布丁简直是人间一绝…”
独孤桀骜:焦的糖难道不会苦吗?苦的糖…好像没吃过呢…不不不,她是武林盟主,区区一点吃食算什么…
欧景年:“你要觉得甜点太腻,我们再去点个烤鱼,这家店对面的烤鱼店也是二十四小时开的,还有麦当劳也是,唔,说得我都有点饿了,不知道旁边的寿司摊子还开不开…”
独孤桀骜:“今天先放过他们,明天全店特训!”
欧景年说的那家蛋糕店是个极不起眼的小铺子,但是隔着老远已经可以闻到店里传来的香味。
欧景年闻到熟悉的香味,稍微怔了一下,这么短暂的一会夜班的小姑娘已经隔着玻璃门看见了她,笑嘻嘻地对她挥了挥手,欧景年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对她挥了一挥,带着独孤桀骜进去,习惯性地就说:“1个焦糖布丁,2盒凤梨酥,2包牛轧糖。”这根深蒂固的老习惯又让她怔了一下,还来不及感伤,就听见独孤桀骜豪气十足地补充:“我跟她一样,还要10个纸杯蛋糕!”
欧景年:“…独孤,我吃不下什么,那份本来就是给你点的。”从前她和那个人会过来这里,两个人分掉1个焦糖布丁,然后再各自带一包凤梨酥和牛轧糖回去,那个人每次都在刚到家的时候就告诉她“我吃完了”,却在下次见面时变魔术似的变出完全没有动过的糖果。而欧景年则每次都很快把糖吃完,然后再来店里买一份,假装自己一点也不馋。记忆里的糖果有多甜,分手时的苦涩就有多深。然而大概是实在过得太久了,苦涩的味道已经模糊了,这里的糖果却比记忆中更加甜蜜且诱人。
“喂,1000块而已,至于哭成这样吗?”独孤桀骜有点手足无措,又有点嫌弃地看了欧景年一眼,这女人刚才居然质疑她的食量,独孤盟主一个冲动,放出了“10份我都吃得下”的狠话,并且果断地付诸行动,吩咐夜班小姑娘结账打包,谁知欧景年不但没有像以往那样爽快地付账,站了半天以后还开始两眼发红然后带着诡异的笑容泪流满面。独孤桀骜想了半天,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欧景年嫌贵——独孤桀骜这店长虽然还没当几天,却把店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如果欧景年的大部分收入都来自于萨瓦迪卡的话,她是绝对供不起这段时间的花销的,何况独孤桀骜还特地查过欧景年那辆代步的smart的价钱,这辆车在如今这个世界里绝对算不上贵。
“抱歉。”醒过神来的欧景年对店员不好意思地一笑,低头开始掏钱包,还没等她掏出来,独孤桀骜就默默地摸出一打粉红色的票子,甩在柜台上:“多的不用找了。”
欧景年:“诶,独孤,你哪来的钱?”她给的应该差不多花光了才对。
独孤桀骜:“文白提前给的工资。”文白这人倒还有点可看之处,居然知道笼络人心。
欧景年对独孤桀骜的欣赏又上了一个台阶:“…你的工资自己收着吧,我来付就好。”
独孤桀骜不肯:“我在你家吃住了这么久,总是花你的钱,也该我出一点。”若是她的弟子,那她享受这样供奉也就算了,但是这是她内定的奶娘,她将来还要给奶娘钱的,怎么能反过来靠着奶娘吃饭呢?传出去她在江湖上就不用混了,虽然她现在并未发迹,但是为长远计,她也绝不能要这种黑历史!
欧景年笑了:“一点小钱而已,我来付吧,以后你挣了大钱,再来请我吃大餐。”掏出信用卡,递给店员,顺手把独孤桀骜的一叠票子递回去,谁知独孤桀骜不知道哪里被刺激到,突然就大怒了:“你不让我付就是看不起我,不给我面子!”
欧景年:“独孤,你是又看了那些黑社会电影吗?”独孤桀骜总是看些奇怪的电影,她是不是应该给电脑装个绿坝?
独孤桀骜:“你怎么知道?不对,关电影什么事?我要出这顿的钱,谁也不许拦我!”
欧景年笑着“哦”了一声,对店员使个眼色,小姑娘麻利地接过她的信用卡,刚要刷卡,手上却传来一阵剧痛,独孤桀骜反扭住小姑娘的手,紧扣脉门,暴喝说:“收我的,不然打断你的腿!”
欧景年:…独孤你能换句狠话嘛…
夜班小姑娘:痛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