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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如果有孩子了,我会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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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么快就睡了??”

    刘玺然心说自己打扰了这两个人的好事,脸上难免一阵发热。随棠赶紧红着脸摆手,“不是,妈,不是那样??”

    萧钧默也有些尴尬,随棠难得见他面上一层绯色,只见他很快的从床上起来,“冰糖雪梨好啊,清热润肺。”

    “那……那你俩赶紧下来喝。”

    刘玺然说完就转身走了,随手拉上了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捂着嘴笑了鳏。

    此时随棠的脸比之前更红,萧钧默知道她脸皮薄,走过去拉她的手以示安抚,她皱着眉甩开了他,他便笑,“怎么了这是,自己妈妈,看见就看见了,有什么关系?”

    随棠知道,妈妈心里一直拿她当孩子,纯洁的孩子,可刚才她坐在他身上完全就是颠覆形象……“丢脸死了。”她说砦。

    “跟我亲热丢脸?还是被妈妈看见了丢脸?”萧钧默笑着问她,顺势把她搂进怀里。

    “……”

    “没关系的,人之常情。棠棠你已经长大了,你不可能永远都和过去一样,不必感到害羞。”

    他说着亲吻她的额头,温柔的嗓音落在她耳边,“不是要做女富豪?不是要piao我?”

    “哈哈。”

    随棠忍不住笑了,在他身上打了两下,然后说,“下去喝糖水。”

    一个小时后萧钧默去书房忙自己的事情,随棠和刘玺然在楼下看电视。

    随棠躺在妈妈的腿上,拱着膝盖,悠闲自在的吃水果,一边说,“你今天下班又去找房子了?这么急干什么,他喜欢你在这里呀。”

    “他喜欢,我可不喜欢……”

    刘玺然想到之前那一幕就啧啧,“你看你们小年轻,动不动就天雷勾动地火,***你……”

    “妈啊妈,这是你为人父母该说的话吗!”随棠憋着大红脸,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刘玺然笑呵呵的,“害什么臊,都是结婚的大人了,还怕妈妈说这些?”

    “……”随棠翻了个身面对沙发靠背,还真是受不了跟长辈说这种话题。

    “妈知道你俩感情好,不过好归好,也要爱惜自己身体。”

    “妈!”

    随棠一下坐起来,脸红成猪肝色,“能不能不要说这件事了啊,刚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

    “不用解释,妈又不会真的笑话你。”

    “……”

    随棠看着妈妈好半天,舔了舔唇,她觉得好像怎么解释都没用,那就不要解释好了。

    “棠棠你们平时做措施没有?”

    之前刘玺然和萧钧默说过,但她不确定他会真的照做,眼下她这一问,随棠想到他们俩往常的床~事,不禁心有担忧,“他是说不会怀孕,可实际上,我也不知道那样的措施算不算措施。”

    “……”

    刘玺然是过来人,自然懂随棠的意思,她沉默了一阵说,“他也是有分寸的人,不会让你为难。”

    “但是如果怀孕,我会留着孩子。”

    随棠低着头,这话说得却很认真。萧钧默正好下来倒水喝,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她这么说,心头一热,唇角上扬的同时,眼眶也热了。

    第一次听女人说要给他生孩子是在随棠那里,而现在随棠还是个学生,她不顾自己学业也愿意留着他的孩子,他内心的满足无法形容,他想,自己没看错人,没爱错人,随棠对他的感情竟然已经这样深了。

    “刚结婚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其实喜欢一个人至深时,愿意为他牺牲所有,那根本就关系不到意愿问题,是潜意识的,是情不自禁的。

    估计当时我还没那么喜欢他吧,我凡事以自己为重,觉得还在念书是不可能给他生孩子的。可越到后来我越在乎他,他的辛苦,他生活中的许多无奈,我能理解了,我也能站在他的立场去看事情,我想我很爱他,这和过去跟顾栩那种感情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依赖,在顾栩那里我是习惯性想要得到。

    而萧钧默,他那么富有,事实上我看到的他,他作为商人,他活在繁忙而且波云诡谲的生意场上,他的感情是贫瘠的,他不善表达,甚至他在第一段感情里受过伤害之后他曾几何时不再相信女人——虽然他没有那样说过,但我知道,其实一开始他想和我结婚,大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爱我,我年轻,我有活力,这让他有新鲜感,这对于一个有钱男人来说太正常了,想要的就夺取,不折手段,可感情这种东西不一向这么奇怪么,虽然他得到我的方式太过卑劣,事实上他在我答应他那天开始就在付出感情了。

    他原本的感情有多枯竭,到他为一个人交付真心的时候就有多热烈,妈妈,这样的男人值得我付出,时间,青春,以及我二十岁之后的人生,所以就算哪天我暂时搁下学业去为他做点有意义的事,我也不算亏啊,您觉得呢?”

    随棠

    第一次这样无所顾忌的和刘玺然谈及她和萧钧默之间的事,她这样一番话,让刘玺然意识到她已经陷在这段感情里再也无法抽身。

    她看多了豪门公子与灰姑娘的故事,门第观念不只是存在于人的脑子里,而是现实存在的东西,别说是两个人的婚姻,哪怕是交个朋友,身份背景的悬殊只会让没有共同话题的两个人活在一个世界,却是两种语言。

    刘玺然一直担心随棠和萧钧默这看似现世安稳的婚姻只是昙花一现,她怕随棠眼前的幸福是海市蜃楼,尤其在随棠和他说了这番话之后,她内心的焦虑更甚——她活到这个年纪,感悟最深的就是,感情里最认真的那一个付出最多,受到的伤害也就最深,所以她不止一次对随棠说,无论当下萧钧默对她有多好,她也不可以有太深的执念,未来的日子还有无数的可能,谁知道哪天他就看上更年轻的女孩子了?

    当然,这与萧钧默的为人无关。

    刘玺然和他有交集,自然是了解他是一个涵养极高的人。

    但是男人啊,他就是视觉动物,十八岁的时候喜欢十八岁的女人,到了七十八岁,他还是喜欢十八岁的女人。

    哪怕他曾经爱你胜过爱他自己,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再遇到更爱的人。

    不仅仅是男人,连女人也一样。

    刘玺然就是吃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苦,她怕随棠走自己的老路,每个人的思维都不会一层不变,万一哪天萧钧默以及萧家的人就突然觉得随棠配不上他了呢?

    “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啊,棠棠,你还年轻,不能意气用事。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它固然重要,可你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定要理智。

    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确实是个很容易让女人着迷的男人,但你想过没有,他喜欢年轻女人,今天喜欢你,明天就有可能喜欢别人……虽然他对我很好,但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只看当下,我就怕他以后……”

    “妈。”

    随棠笑着,按着刘玺然的手背,“我和你说这些,都是深思熟虑过才说的。我做过最好的打算,自然也就做过最坏的打算。我和他,我们俩的差距这不只是我们在嘴上说说而已,我都看得到,我也都有自知之明。

    上流社会,名门公子哥,他们的婚姻通常有百分之九十都像是一桩交易,互利互惠,有利可图才能天长地久。而通常娶了平民百姓的,哪怕中途再恩爱,但十有八、九都不会走到最后,这就是现实,像魔咒一样——我和萧钧默结婚,我想到很多种可能,我也想万一真有那一天的时候潇洒抽身,可感情这种事,除了不是真的爱过,要不然谁真有本事收放自如?

    所以你放心好了,不管我和他能相爱相守到什么时候,如果真的有分开那天,我不会自暴自弃,我会活得更好,我从来都不是喜欢糟践自己的人,这一点您很清楚,所以还有什么是不放心的?”

    刘玺然在感情上吃过亏,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初她和顾立文,与现在的随棠和萧钧默太像了,她就是怕随棠在感情里受了重创会一蹶不振,走她的老路。

    想起过往,她眼里浮起一抹雾气。

    随棠看她眼睛都红了,自然是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便柔声安慰她道,“别想那些了,都过去了,我和随凯都没有埋怨过您。”

    “要是当初,当初我没有走那条路,你和随凯哪会遭那么多白眼,我们家的穷,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呢。”

    随棠叹气,倾身抱她,“妈,你和随从军结婚的时候他就不算富裕,怎么能把穷归结到你身上呢?那些钱都是你自己挣的,哪怕是最后你一把火把它烧了,也没人有资格指指点点。”

    刘玺然抹了一把泪,摇了摇头感慨道,“毒品害人呐……”

    那时候顾立文和王燕云结了婚,随后不久她就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了有正式工作的随从军。

    十几年前,她和一些朋友去了沿海城市打工,她是个很有头脑和本事的女人,受到老板重用,跟着老板跑生意,几年就赚了一百多万。

    那年头的一百多万真是一笔很大的数额,也许是环境因素,有钱之后的刘玺然懂得享受,懂得挥霍……她身边来来往往有钱男人不少,想要包她的也不少,但她自打嫁了性~欲旺盛又粗俗的随从军,结婚几年之后就对那档子事没兴趣了,自然也就对男人没兴趣。

    当时,结了婚的女人外出务工,稍有姿色的,几乎都是有个“二老公”的。刘玺然这种肤白貌美又有气质的美女更是许多男人垂涎的对象——她都有钱了,本又怎么会需要男人包~养?

    女人一寂寞就容易出事。

    她寂寞了,就跟一帮女人去夜总会消遣。

    所谓的消遣,除了找男人,除了夜夜笙歌,还会有什么?

    她开始吸毒。

    一开始听别人说玩玩而已,不会上瘾,她信了,200块一克在她

    看来也不算贵。

    一张银色锡箔纸,一根用纸裹的吸管,一个打火机。就这样,刘玺然在那年冬天,靠在沿海城市不算冰凉的卧室墙上,飘飘欲仙,醉生梦死……

    她上瘾了。

    她试图戒掉,可浑身犹如万蚁噬身的痛苦她忍耐不了。

    后来禁毒一次比一次厉害,毒品涨价了,以前的200块一克,涨到了400,600,最贵的时候800块也是供不应求。

    一旦沾了那种东西,银行卡的钱一天天的在缩水,如随棠所说,完全等同于烧钱。

    前后一年多时间,刘玺然花光了她几年所有的积蓄。

    后来是随棠的外公听到这个消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死在外头,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车去把她接回来。

    刘玺然被捆了两个月,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她生不如死。

    后来她不都愿意去回忆她是如何戒毒的,一是她可能真的忘得差不多了,再就是,她戒掉毒瘾第一次出来看外面的阳光那天,就是她的父亲过世那天。

    父亲的病是被她气出来的,身体病了,心也病了,一个老人,终究是活不了多久。

    刘玺然这一生是被自己毁掉的,她不想面对顾立文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结婚生子,是因为她自卑,是因为她觉得没脸见他,顾立文和她都很清楚,但他们从不说……

    时间回到现在,随棠坐在她面前,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听到母亲对她说起当年那段回忆,心里无比沉重。

    她看着母亲,用类似于长辈的目光看她,为她当年的不懂事惋惜,也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

    萧钧默竟然拿着空空的马克杯在楼上站了一个小时了,他不动声色听着岳母大人的回忆,心里叹息,人犯错,往往就只是一念之差。

    他摁了摁眉心转身回书房,口渴也就忍着了,还是不要去打扰母女二人比较好。

    楼下的客厅里,明亮的水晶灯照在随棠白净的脸上,她注视着这个被她叫了二十年妈妈的女人。

    她的苦,她的不甘,她从一个被许许多多男人爱慕的漂亮女人,变成了如今一无所有只得一具病痛身体的苍老女人,随棠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岁月无情又残酷的痕迹,所谓的物是人非,造化弄人,大概,也就是顾叔叔和她这样吧。

    “你恨他吗?”随棠问。

    “为什么要恨?”

    刘玺然早已释然,提起那个人只是婉然一笑,“说到底他有什么错,那个年代的人,若不是太过叛逆,谁敢违背父母的意愿。再说,当时顾立文他母亲病倒在床,他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跟我一走了之,没得选择了,只好答应下和王燕云的婚事。”

    她说着就又笑了,“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其实除了刚开始那阵儿,后来答应你外公嫁给随从军,日子过得不成样子,哪还有心思去怀念花前月下……”

    “我觉得顾栩在走他父亲的老路。”

    “是啊,就好像恶性循环。顾立文看到顾栩为了让王燕云安心治病而答应和澜澜交往,那简直就是他当年的真实写照,你说他难不难受?”

    加湿器在一旁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宽敞的屋子里除了电视声和母女二人的声音,偶尔大福也会嚎两句……满室温暖,哪怕是提起感伤的往事,这气氛到底也是温馨的。

    随棠懒洋洋的倒下去,再次枕着刘玺然的腿侧躺着,想了一会儿问她,“那,如果顾叔叔来找你,你还会给他机会吗?”

    “不会了。”

    “妈妈,人与人之间,是不是真的分个谁可以和谁般配?”

    “大概是吧。”

    刘玺然往后靠着,抬头望着天花板轻轻呼了口气,“你顾叔叔那样的人啊,你也看见了,人家医学博士,有钱,又有地位,要找什么好女人找不到?只要他愿意,找个年轻的都可以,我一个离过婚,还吸过毒的女人,他来找我?自降身份?他是疯了还是傻了?这不是给人笑话么?”

    “妈妈……”

    虽然这话是事实,可随棠听不得她这样说自己,刘玺然云淡风轻的耸了下肩,笑道,“妈只是实话实说,没其他意思,也没有看不起自己。”

    刘玺然看时间不早了,在随棠腿上拍了一掌,催她上楼睡觉去,“十点了,还不去睡明天你起得来?”

    随棠撒了会儿娇,这才缓缓坐起来,“那我就去睡了,妈你也早点睡,电视别看太晚。”

    上楼路过书房,随棠看萧钧默还在做事。

    也没叫他,自己就走进去了,往他腿上一坐,笑着问他,“这么晚了还要忙啊?”

    “是啊。”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拿着鼠标,眼睛没看她。

    “不跟我玩亲亲?”随棠把他的脸掰过来,非要他的注意力转到她这里来。

    男人笑了几声,终于收回手,双手抱着她,“那就要看你了

    ……”

    随棠吻他的薄唇,垂眸小声说,“那就回房呐,在这里怎么亲亲?”

    萧钧默挑眉,故意四下看了一眼,“谁说不可以?”

    “回房去。”她扯他的衣领。

    “就这儿……”

    男人说话间已经抱着她站起来,把她放在宽大的桌面上,人站在中间,暧昧道,“我去关门,省得一会儿我岳母她老人家又来。”

    随棠:“……”

    几秒钟后他锁上门回来,撩起随棠的衣服下摆,“我们来示范一下,看看是不是只有床上才可以。”

    半个小时后,随棠打开了书房的门。

    她在门口站了一阵,确定妈妈不在,这才抱着衣服,光着脚丫子往卧室跑。

    萧钧默还在整理自己,她有心理阴影,做不到他那样淡定。

    随棠洗澡的时候萧钧默悠悠然回到卧室,打开浴室瞧了瞧她,笑道,“我岳母好像已经睡了。”

    “嗯。”

    “棠棠,我们换了地方,再来一次?”

    “……我不。”

    “那算了。”

    男人一脸失落的转身,叹气,“我一直以为你很爱我,虽然你没说,但至少,我那样认为。”

    “……”

    “可能我想错了。”

    “……”

    没多久,随棠从门缝里伸出脑袋,“那个,你来一下。”

    萧钧默倚着落地窗悠闲地翻杂志,闻言慢慢抬起头来,眉梢挑起,“有事?”

    随棠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开口,“要、要不要来和我一起洗?”

    他站直了身子的同时合上手里那本杂志,笑得眉目如画,“好啊。”

    ---题外话---写到这里我想赘述一下,随棠母亲这段往事,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

    她母亲的故事和刘玺然、顾立文、随从军这三个人一模一样,前两者算是青梅竹马,后来女方家里没落了,男方家里就翻脸,不过那个朋友是她妈妈亲生的,她爸爸和随从军一样的极品。

    我觉得我会让刘玺然和顾立文在一起,算是在故事里,圆满一下那个阿姨和她爱的男人,希望看文的各位原谅这个作者总是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