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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棠双手背在身后,感觉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了现行,“我不是偷听,是不小心听到的。”
萧钧默确实是喝多了,这会儿酒劲儿上来太阳穴生疼,他也没有责怪随棠的意思,听见就听见了,又不是什么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事。
“十几年前我读书的时候跟我好过,后来和程孝正,也就是和刚才那个人在一起了,就这么简单。”
他几句话说完,手臂搭在隋棠身上,“你也真会抓重点,总共才说傅恩希几句话,可全听进心里去了。峻”
随棠扶他回了房间,他坐在沙发上,双腿轻叠悠闲的坐着,随棠站在他跟前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伸手把她拉过去坐下,开玩笑道,“怎么办好,结婚第一天就被你听到这种话题,我觉得很尴尬。”
随棠望着天花板,“据说还挺痴情的,当时很痛苦对不对?很长时间忘不了她对不对?”
男人搂过她的腰,“都过去了,很多年前的事了。”
随棠不理他,他便靠在她的肩头,“你这话说得有点酸,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鲫”
随棠懊恼,想推开他又推不动,“我才没有吃醋,你不要瞎说。”
“那陪我睡会儿,让我抱着你睡。”
“……”
随棠的脸红了,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一阵,一双眼睛醉意朦胧,有红血丝,但丝毫影响不了他身体里渐渐蔓延上来的欲-望。
他凑过去吻随棠,试探性的先在她的粉唇上啄了一口,见随棠垂着眼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再一次吻上去,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的沙发比较窄,随棠被他压在上面之后完全不敢乱动,生怕两人齐齐跌在地上。
她沉醉在他泛着酒气的亲吻中,情不自禁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萧钧默一只手紧扣她的腰身,一只手从上而下的解开她的扣子,随棠感觉到身上一阵电流划过,敏感的身体微微发颤。
她喜欢这样的亲密方式,觉得这是两个相爱的人应该有的过程,况且萧钧默把她吻得迷迷糊糊,她找不到方向,意识和思维完全被他带着走。
“可以吗?”
随棠觉得他现在是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或者可以等他酒醒之后再做这种事。
“非常可以,不能再可以了。”
“……”
这人这会儿是根本没法沟通,借着酒劲儿就更兴奋了,先前说得好听是陪他睡觉,其实打从他一进这间房就有那种念头,而且意图明显,全都写在他那双泛着情浴的眼睛里。
随棠穿的棉质连衣裙,身前一排扣子一直开到腰部,萧钧默脱起来非常方便——可是就在他将随棠的衣服拉下去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钧默,休息了吗?”是珍姨。
男人趴在随棠身上,而随棠的外衣已经脱得差不读了,一听到珍姨的声音吓得往他怀里直躲,不由得小声抱怨,“晚上回去再做不行吗,奶奶家很不方便呀。”
“小棠?小棠你们都睡了?”
“没有,马上啊,我马上来开门。”
随棠示意萧钧默让开,萧钧默眼中全是低落的神色,看了随棠一会儿,低头在唇上咬了一口,这才放开她,自己翻身躺下去。
随棠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赶紧过去开门。
“有什么事吗,珍姨?”
“老太太让你过去一下,说有点事儿要和你说,”
珍姨说着往屋里看了看,看见躺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放在额头上的萧钧默,便问随棠,“他是不是醉得厉害?要不要给他煮碗解酒汤?”
“那麻烦珍姨给他煮一碗好了,还真是醉得不轻。”
“行,那你赶紧去老太太那边,我这就下楼去煮。”
珍姨转身走了,随棠跟萧钧默说,“那我先去找奶奶了。”
萧钧默眼睛都没睁,嗯了一声,看得出他是极其不满。
临关门前,随棠很没好气的盯着沙发上酒醉的男人,“又不是自己家里,当然没那么自由,再说大白天的,你先忍忍不行吗?”
门关上了,沙发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
大概过了几秒钟,门又开了,男人扭头看向门口,只见随棠探进半个脑袋望着他笑,“不要生气了,晚上回去只有你跟我,想想就觉得开心呀。”
说完她又把门关了,这次,过了很久她都没再回来。
萧钧默安静的躺在那里,想着随棠那张青春干净的脸,以及那明媚的笑容,光是这样想着她,也觉得心里特别的满足,更别说未来那么漫长的日子身边都有她……
如果几年后再跟她生个孩子,那他这辈子就真的知足了。
随棠去了老太太的房间,去之前她还以为老太太还要跟她商量什么时候办婚礼,她都想好怎么回答了,没想到是她猜错了,老太太根本就没提这个事。
“按理说一代不管二代,更别说三代了,我是钧默的奶奶,我也不该过问你和钧默的事,但是你婆婆她到现在还舍不得退休,还在学校教那些学生跳舞,平时家里的琐事也都是我管得多。”
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了顿,出于礼貌,随棠点头算是给予老人回应了。
“小棠,你年纪这么小就嫁给钧默,说起来,是钧默,是我们家占了便宜。奶奶喜欢你,家里人都喜欢你,但是奶奶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奶奶您说。”
老太太一直拉着随棠的手,从这些细节都能看出她是真拿随棠当自己家里孩子,对待随棠,跟对家里那些孩子是一样的。
“小棠,从上次奶奶生日,钧默带你来咱们家开始,大家都知道你们俩在一起,现在你们都结婚了,可是咱们一次都没有跟你的父母见过,”
一听这话,随棠心里就开始犯紧张,“奶奶……”
“不是奶奶对你们有意见,就是觉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作为婆家,我们萧家应该有所表示。父母把闺女养这么大,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哪能这么轻易就让闺女出嫁的?小棠,要不改天,约你的父母来咱们家吃个便饭,不管婚礼即使举行,哪怕要等到你毕业以后,这该有的礼数咱们萧家不能少啊。”
“奶奶……”
随棠面露难色,不知道要如何跟老人说,沉思片刻,她说,“主要是现在我还在念书,我刚过二十岁,我家里人不会同意我结婚的,今天去民政局,我的户口簿也是从家里偷来的……”
老太太:“……”
“另一方面,我妈这个人比较固执,在她的世界里,感情的事还是得讲究门当户对。萧钧默和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距太大了,我妈就认为这样的婚姻不会靠谱,照她的意思,觉得以后我大学毕业后努力工作,然后找个跟我条件差不多的男人组建家庭,这才是最合适的。”
“那你觉得我们家钧默跟你合适吗?”老太太故意问。
“日久见人心,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有责任感和担当的好男人。”
随棠说着有些害臊,唇角却是上扬的,“他让我为自己的人生下注,保证赌这一局稳赚不赔。”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哎呀,我那个大孙子平时就是这样讨你开心的是不是?那张嘴哦,你给他喝了多少蜂蜜来着,怎么这么甜?”
“奶奶,你不要嘲笑他了……”
“啧啧啧,你是有多爱他呀,连奶奶笑一下都不能?”
“啊——奶奶您太坏了!”
随棠一张脸红得不行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时候老太太恢复了正经,“好了,奶奶不逗你了——小棠,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家里人知道你和钧默结婚的事?”
“我会找机会说的。”?刘玺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随棠总有一天会让她知道,萧钧默是她选对了的人。
老太太拿银行卡给随棠的时候,随棠吓了一跳,想往回塞,老太太紧紧按着她的手,“拿着,这是奶奶给的零花钱,你是萧家长孙媳妇,拿萧家的钱那是天经地义。记住了小棠,从你嫁人那天开始,你就是咱们萧家的责任,从今往后你的吃穿用行,都得萧家来负责,懂了吗?”
随棠都愣了,只管傻傻的点头,其实老太太说了什么她听了一半丢了一半。
以前随棠听巷子里的大妈闲聊,说这个年头都是婆婆看儿媳妇儿不顺眼,但是奶奶辈的,看孙媳妇儿就是怎么看怎么喜欢……随棠现在感受到了萧钧默奶奶是真疼她,那么萧钧默他妈呢,是不是也会真的看她不顺眼?
随棠踹着奶奶拿的银行卡回房间,薄薄的一张卡片却让她觉得真沉啊。
推开萧钧默的房门一看,咦,那人已经起来了。
“不是让你睡觉吗?”随棠关好房门走进屋,走到落地窗前和萧钧默站在一起。
“珍惜端了解酒汤来,喝完就不想睡了。”
萧钧默习惯性伸手捏她的脸蛋儿,末了指着沙发上那个牛皮纸袋,“那里十四万,不知道你妈从哪里凑来还给我的,你拿回去。”
他指尖夹着烟,说话时抽了一口,烟雾从他唇边溢出,随棠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为了这件事堵心。
随棠看着牛皮纸袋默了片刻,然后说,“不然你就收下吧,也的确是撞了你的车,这撞了车赔钱是理所当然的啊……”?“你都嫁给我了你跟我说什么理所当然?”
萧钧默眉心皱起,虽然声音不大,可语气着实不好,随棠估摸着这让他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作为她的老公很没有存在感。
她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应该就是这样了。
“那你让我给她还回去她也不见得会收下,搞不好还会把我大骂一顿,你明知道她特别反感你和我……”
随棠看了他一眼,没再往下说,因为那男人全身上下由内而外都写着:我现在很不爽
。
卧室里一时很安静。
萧钧默一连抽了好几根烟,随棠站在他身旁,哪怕是开着窗也是让她呛得受不了。
终于他扔掉烟头回身去拿杯子喝水,随棠站在原地看着他又硬又臭的背影,叹了口气,“我可能知道她从哪里借来的钱,要不,我给人家还回去吧。”
萧钧默默不作声的喝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棠走过去抬脚轻轻踹他的小腿,“跟你说话呢,我又没惹你,干嘛拉长一张脸就像晒干了的苦瓜!”
“……”
男人脸一沉,随棠却在笑,“骗你的,你长得最帅了。”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
随棠考虑再三,决定出去一趟,“你中午喝那么多酒,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我把这钱给人家送去,很快就回来。”
“改天吧,改天我陪你。”他说。
“就今天。”
随棠把他拉到床边,然后把他按下去给他盖好被子,“省得你看了那钱心里有刺儿。”
随棠要走,萧钧默拉住她,“刚才被珍姨打扰了,我心里也有刺儿。”
“晚上回去给你挑。”
“这就挑……”
他想把随棠拉到床上,随棠扯过一个枕头蒙在他脸上,“再耍流-氓我要把你人道毁灭!”
随棠哼了一声松开手,男人气喘呼呼扔开那个枕头,“简直是最毒妇人心!”
……
一个小时后,私立仁康医院。
院长办公室内,随棠站在顾立文的办公桌前。
不久前顾栩正好来找他父亲有点事,这会儿也在,随棠见了他也只是勉强一笑,没顾上说话。
实际上到现在为止,随棠觉得她和顾栩好像无话可说。
顾立文客气的招呼随棠,让她坐。
随棠从包里拿出牛皮纸袋,一边对顾立文说,“顾叔叔,我就待一会儿,马上就走。”
她把牛皮纸袋放在办公桌上,“我知道我妈是来找您借的钱,除了您,没别的地方可以借。”
顾立文皱眉瞧了瞧那胀鼓鼓的牛皮纸袋,良久才开口,“是来找了我借钱,但我没问她借来做什么。”
顾栩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看报纸,他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他就看着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