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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颜夕一步步走过去,同样端正的坐在沙发上,一时间,同样妖娆惑人却一个正经一个轻浮的两个女人好像在比谁更坐的直,
叶纯白熟络的从角落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一个个频道往下换,每个频道停留不过十秒,爱情片,喜剧片,战争片,恐怖片,连续剧,她好像对电视的内容没有丝毫兴趣,专注认真的只是为了换台。
最后停留到少儿频道,画面上是猫和老鼠。
叶纯白忽然就笑了,“自古相传就是猫抓老鼠,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规律,这笨猫抓了一辈子老鼠,到头来却是被老鼠一直耍,慕老板,你说,难道它就不知道,这只老鼠注定它永远抓不到?”
她的话在一贯以恶意揣测别人的慕颜夕听来又为刺耳,像是指桑骂槐的在讽刺她,嘲笑那些明知不可为的自不量力,还有许许多多的自欺欺人。
“叶先生什么时候学会讲笑话。”慕颜夕冷冷瞥她一眼,“你多会见过当真有抓不到老鼠的猫,如果有,也是因为老鼠太多,顾此失彼抓不过来。”
叶纯白轻飘的看她,浅淡的笑意消失了,依然严肃又正经,恍若刚刚的她只是一道虚影,留存不过片刻,“慕老板不记得,现在的猫,养着可不是为抓老鼠,久而久之,就不会了。”
慕颜夕也不着恼,淡然道:“猫不会抓,那我就训练条狗去抓,狗也不会,我就用狗逼着会抓老鼠的人去,她不去就咬死她,总有一种方法能解决问题。”
“哦?”叶纯白气定神闲,表情分毫未变,“那如果被抓的对象,不是老鼠,而是毒蛇呢?”
慕颜夕直接问:“叶纯白,你到底想说什么?除了添堵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什么。”叶纯白并不生气,闲闲的往后一靠,“既然慕老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那我们换一个。”
慕颜夕正待拒绝,可静下心想想,叶纯白好像以前不是这么咄咄逼人,虽然时常也有争执争吵,不是意见不统一就是自己先挑起来,叶纯白本身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她慢慢审视叶纯白,看来看去,除了长的比她漂亮,掐架的主动性更高,其他没什么区别,还是那副正经严肃浪费脸的死人样。
叶纯白坦坦荡荡,很大方的让慕颜夕看,任由她不明意味的视线胶着观察,她端起面前放的玻璃杯,抬到一半顿了下,“慕老板会不会象棋?”
“会,你要下象棋?”
叶纯白又把杯子放下,客气说:“还请慕老板赏光。”
慕颜夕不置可否,目光轻轻的晃悠一下,还是起身去书房,她不喜欢叶纯白,很不喜欢,没有理由没有矛盾没有嫌隙,只是近乎直觉的天生不喜。
不过她还是不想和叶纯白在除夕闹得不欢而散。
这是萧墨染在她家里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她自己认认真真想要过的一个年,慕颜夕不希望有任何事情破坏这种心情,无论大小,无论是否重要。
妖的寿命跟人不一样,尤其九尾天狐,是上古狐族王者,随着修炼时间的增加而寿命慢慢变的更长,如果不算那些被降妖除魔的方外之人斩杀那般死于非命,通常情况下,就是两三尾的小狐狸都能活上个五百多年。
南疆九瑶传承千载,其底蕴之深难以估计,慕颜夕既然不用费尽心思找典籍,也不用自己摸索修行,悠久的寿命在修炼以外,自然会有大把大把的闲暇时间,围棋,象棋,国际棋,慕颜夕都会一点。
慕颜夕从书房里取出搁置很久的木质棋盘和棋子,转身出来,坐在叶纯白对面,摆放好了,两军对垒展开厮杀。
结果这一杀还是没完没了。
叶纯白的棋艺和慕颜夕不相上下,若非她有漫长的年月时光积累,恐怕早就输了,慕颜夕越下越觉奇怪,有些棋招的残本还是她从九瑶典籍里找到,甚至书页大多泛黄,稍微翻的重些就会撕开,搁在俗世都是绝迹的孤本,她仗着那些棋招跟人对弈,赢过多回,偏偏在叶纯白这碰壁。
叶纯白完全没见过那些棋招,开始还轻松些,越到后来落棋的速度越慢,甚至走到现在,慕颜夕每走一招,她都会想很久,但没有一招她不能拆解。
慕颜夕一直盯着她,叶纯白低头思索解棋的招数,木质棋盘上已经没剩下几个子,但双方的输赢依然各占一半。
她伸手将棋盘的将拿走,笑说:“不下了。你我打和。”
叶纯白抬眼瞧她,随手把刚刚捏着的棋子放下,对她的突然不下没什么反应,“不分胜负,不像慕老板的做法。”
“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分个胜负输赢。”慕颜夕笑意盈盈,眼尾轻轻勾着,妖的肆无忌惮,“我在乎输赢,只是在乎输赢能给我带来什么,哪儿带的好处多,我就往哪里走,现在我愿意跟你打和。”
叶纯白点点头,没说话,只将散乱的棋盘棋子收拾好,放在一边,那杯水丁点没动,已经凉了,她端起杯喝一口,眸色乌光流转,眉目灼灼仿佛盛开的明艳挑花,她不需要有什么动作,也不需要说什么话,她纵然闲散随意,仍透着别致的韵味风情,千言万语诉不尽。
她是一个越来越美,却美的让慕颜夕感觉压抑的女人,却并非是两个漂亮女人互相排斥而她输了的那种压抑。叶纯白委实太过正经,正经的让她心生厌烦,又似乎无法将这种厌烦宣之于口。
慕颜夕更加的郁结在心,叶纯白就像以往从不在意的一团雾气,却刹那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扩散漫延,直到连她也看不透,一个个都在逃脱她的掌控,一点点都朝着她无法预料的地方发展。
那些熟悉的人,以为记住模样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的从里到外透过来另一幅样子,她没见过,也猜不透,看不明。
叶纯白主动说:“慕老板在想什么?有没有我能帮到你,老规矩,如果你需要,按我要的价钱付账。”
慕颜夕觉得自己被动的不行,轻飘飘觑着她,“有,叶先生很有能耐,以后能帮我的地方还很多,我最近一直好奇一个地方,不知道叶先生有没有听谁说过,残叶镇。”
“当然听过,我出生在残叶镇,那是我的祖地。”叶纯白轻描淡写,“慕老板在拿话试探,峨眉山地底泰山王殿那个活死人留下残叶镇的刻字,你觉察到我的反应,慕老板一直都怀疑我,不会不调查,大概我的背景经历慕老板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只剩下残叶镇你还没找到相关的资料。”
慕颜夕笑的轻浮,端着一杯果汁慢慢抿,从叶纯白身上,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旗鼓相当,她很兴奋,兴奋的忍不住想笑,可她又不得不忍住,表情只是表情,没必要跟心情扯上什么关系。
“叶先生说的不错,对于你的一切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于你在大学时候某天干什么说什么话拒绝哪个向你表白的小男生我都知道。只不过,在大的城市从古至今历经兴衰名称都几番更迭,小些的地方甚至灰飞烟灭只留下遗址的情况下,偏偏一个查不到资料的小镇,从活死人的年月到如今,依然还是残叶镇,还好好的存在着而且没有任何相关资料,你觉着我不应该好奇吗?”
叶纯白似乎深以为然,“如果是我,我也会好奇。”
慕颜夕凑近一点,语气飘忽,“那你会不会告诉我?”
叶纯白眉毛都没抖一下,脸色平静又平静,“不会。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帮你,你想知道的我都不会告诉你,慕老板既然好奇,就自己去查。”
慕颜夕笑出声来,眉眼弯弯,眼底冰凉冰凉,如同凝结坠落的冰霜,“叶先生一向直白,也好,到时候我会邀请叶先生一起去,叶先生是不是出来念书工作的许多年都没回去过?正好让你顺道回去探亲,万一有个不长眼的小男人喜欢你,也能给你个机会拒绝他,不要耽误人家。”
听到小男人,叶纯白沉静的脸色细微的变了变,转瞬恢复如常,若非慕颜夕观察力细致过人,恐怕会忽略她的反应。
难道还真有个小男人,叶纯白外出上大学就是为了逃开那个小男人?
“说实在的。”慕颜夕问:“叶先生,我看你一直单身,你身边不乏俊男美女,精英富豪,没想着找一个?”
叶纯白冷笑:“慕老板是不开妓院要转行当红娘?”
慕颜夕努力维持的和平假象崩坏,“怕你嫁不出去也娶不到媳妇,别人提起我跟你认识会让我丢人。”
叶纯白讥讽说:“不会比你开妓院更丢人。”
慕颜夕啪一下摔杯子,“倾色瑶池不在。几个月前就关门了。”
叶纯白冷冷的盯她一眼,“不过是换个地方卖姑娘,换汤不换药,妓院叫的再好听还是妓院。”
慕颜夕毫不客气的回瞪,“你不也一样是神棍,招摇撞骗混吃混喝,遭天谴是你谎话说的太多。”
叶纯白直接起身走向浴室,菜已经陆续上桌,她准备洗洗手过去帮忙。
慕颜夕神色阴沉,很不好很不好。
真是好想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