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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对她有什么不满?视乎你的回答,我会判断要不要把你和她隔绝开来!”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高大的红发青年单手撑住墙壁,俯身将黑发少年困在墙壁与自身之间,全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紧绷着,似乎准备黑发少年一个回答不称心就暴起揍人。
黑发少年完全没被他的气势所慑,神色冷淡地回道:“我问你的并不是这个,别用这么无聊的问题来逃避回答。”
“哈?”维诺怒极反笑,“对我来说,你的问题才无聊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看那丫头突然蜕变想知道原因嘛,脑子除了打架斗殴还想些什么啊!自己想不明白就迁怒别人,小鬼,别仗着她喜欢你就随便践踏她的心意!”
云雀皱起眉头瞪视维诺,对他话里提及的感情问题彻底地无视了,执着地追问:“告诉我原因。”
维诺真是气笑了,尼玛这小子真呆还是假呆?好想揍死他揍死他揍死他揍死他啊!
不过维诺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抑住下手杀人的怒气,勉强扯了扯嘴角,“行,我就告诉你!然后你给我有多远离她有多远!干脆就作个只能憧憬的偶像给她瞻仰好了,近距离接触搞不好会让她死得更快。”
云雀没发表任何意见,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维诺接下来的话里了,其他的那就是浮云。
糟糕,还是好想揍死他揍死他揍死他揍死他啊,可是不行,不能揍他,现在是非常时期啊维诺你要稳住,不能在现实里揍他那就在幻想中揍他好了,怎么揍好玩就怎么揍……
于是在心底虐了云雀一番后,维诺总算能够比较心平气和地跟云雀对话了。
“好吧,虽然我觉得跟现在的你说也不一定能够理解,十年后的你或许还差不多,但也没办法,总之你就别管理不理解,先给我牢牢记在脑子里!你听好,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想法,适合你的不一定适合他们,而适合他们的你也许会嗤之以鼻也说不定。但是,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别试着去否定他们的生存方式。就算你一时间能用暴力压制住他们,但内心的想法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你强行扭转的。拿我来举例,纯粹的暴力?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而寻求的力量?单单是为求自保?我管它是什么!只要能够使用它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我需要的力量!”
维诺低下头,天蓝色的眼眸用一种审视的冰冷眼神逼视着云雀。
“那丫头给我的答案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我认为她是正确的,而她也确实因此而蜕变了。那么你呢?你真的认为你现在所寻求的力量——是正确的?回答我,云雀恭弥。”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云雀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地回视维诺,那是拒绝任何人靠近的双眸,但尽管如此,却能从中捕捉到若隐若现的异样神色。
两人对视许久之后,维诺渐渐缓和了眼神,伸手拍了拍云雀的肩膀,就转身向房门走去。
“小子,我给你一个忠告。你要义无返顾地追求力量是无所谓啦,不过如果有其他牵引着你的心的东西,最好不要当作没见到。对那样东西,你必须要紧紧掌握在手上,绝对不能放开。因为那对你的人生来说是绝对必要的东西。”
唯独是有谁敲响他孤独世界之门的声音,是绝对不能听漏的。
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孤独的恐怖。云雀恭弥,这个连寂寞的感情也视为不必要、把除了自身唯一愿望以外的东西都唾弃为毫无价值的东西的傲慢少年——但愿在将来的某一天,有谁会强行把他的世界之门撬开闯进去,把他拖出来,让他知道外面还有着无数世界的门扉。
“哎呀糟糕!”等走出了房间好一会儿了,维诺才突然惊醒似的拍了脑门一下,“不小心就对他搁下了狠话,可别真的滚远了啊,那丫头不恨死我才怪……”
维诺一路碎碎念地走回自个儿房间,准备去找特伊斯顺毛。
就在他走过走廊转角处的一瞬间——
一道凌厉的寒芒迎面直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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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听见了电流流窜而过的细微声响。
除此之外,还有“啪嗒、啪嗒”的吵杂声作响,好像有许多人在快速地行走。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条缝隙,光线从内里倾泻出来,视野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各种各样复杂精密的仪器,地板上交错的电线,各自忙碌着的白大褂人们……她知道这里是实验室,放置着对她和他们来说都非常重要的东西。
『来吧……到这里来……』
一道声音在脑海里直接响起,像是从远方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那声音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好像很多人一起说话,又像是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虽然从未听过,但她却莫名地觉得熟悉。
『……到这里来……』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她慢慢靠近实验室的中心部位,在那里静静地伫立着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罩,在玻璃罩内漂浮着一个银灰色的正方形钢制小匣子,无数讯息在玻璃罩上显示滑动。她站在玻璃罩前,实验员们的身影如同穿过了不存在于世间的事物一样穿过了她的身体。她无视了身边的一切,仿佛她的使命就是凝视这个小匣子一样。
『来吧……快来夺走这个匣子吧……在……的时候……』
脑海里又回响起了那个奇妙的声音。
听着这个声音,本应毫无知觉的她居然发起抖来,强烈的战栗感侵袭全身。周围的景物忽然扭曲了起来,实验员们的脸孔也被扭曲成了可怕的形状。但是——他们笑了。
『快点……到这里来……』
虽然是笑脸,但却是非常令人恐惧的笑睑,仿佛在脸上杂乱无章地涂抹了阴森的憎恶与癫狂的恐怖。从他们嘴里吐出的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负面情感,犹如玻璃般冷酷、生硬、尖锐的声音。
——……不要……
手颤抖着伸了出去,慢慢地接近了玻璃罩。
——不要……
她想收回伸出的手臂,却仿佛有股力量在拉着她的手臂往前伸展。
『来吧!夺取它吧!』
怪异的笑声连成一片将她包围在其中,无法逃脱,站成一圈的实验员们犹如嘲笑她的痛苦般,不断地、不断地笑着。
——不要……如果拿走了它的话——拿走了它的话——
灭亡、破坏、崩溃——所有重要的事物都会因此化为乌有!
『——夺取它吧!』
“——不要碰它!”
光里突然大叫一声。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巨大的训练场。
“……对了,我正在训练……指环……匣子……”
脑袋像发烧了一样昏昏沉沉,两边的太阳穴一阵抽痛,但也因为这股痛楚让昏沉的意识逐渐收拢。光里勉力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却感觉到非常的陌生,一时之间,她还以为是在满是仪器的实验室里,放置着匣兵器的玻璃罩触手可及,耳边还听得见电流的声音和仪器发动时的轻微震动。
“我刚刚不是在实验室里的吗?怎么突然……”
——咦?这种情况好像似曾相识……
“你怎么了?一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稚嫩的婴幼儿嗓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这句问话也让光里产生了既视感。
“是、是里包恩吗?我的头好痛……”光里甩了甩脑袋,企图让视线聚焦,却徒劳无功。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依稀是那个鬼畜婴儿的身形,光里稍微舒舒心,但连续两次的记忆模糊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冷静一下告诉我。”
“我觉得我最近变得有点奇怪……脑子好像有段记忆不见了,上一秒明明还在别的地方,回过神来却倒了另一个地方,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却又有模糊的记忆……刚刚又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你这种状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第一次指环测试那天,本来我躺在病床上刚醒过来,一转眼就站在了走廊上,维诺先生还说已经是几天后了,可是我完全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感觉。还有刚才……”光里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我梦到我走到了实验室,有人不停地叫我去拿匣子……”
“去拿匣子?”里包恩听了光里的叙述后,神色也凝重了几分,“能认出叫你的那个人的声音吗?”
光里想了想,还是摇头,“不……”
“那你在记忆缺失的症状出现的前后,有碰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吗?”里包恩已经很确定是有术士插手,至于那名术士的身份还得靠光里的描述来辨别。
“奇怪的人?并没——”声音戛然而止,光里的脑海里掠过某个少年的身影,“……是有这么一个人,在病房里那次就是在看见他出现异变的,刚刚也是……来训练之前在走廊上碰见过他。记得名字是叫做……桦根的少年,十五六岁上下,外国人,比我高一个头,深蓝色短发,发型很奇特,眼睛的颜色是蓝色……不,是红色?不不,应该还是蓝色?我、我想不起来……”
里包恩快速地搜索过记忆里的术士名单,却没有发现与光里描述的少年相似的人存在,当下脸色就更加沉重了,“桦根这个名字恐怕是个假名,脸也不见得就是真的。看来我们这个敌人对这次行动是胸有成竹,一丝线索都不露,那么,这位隐藏得这么深的术士突然出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光里疑惑,“难道不是想夺取匣兵器?”
“大概只有一半是吧。”
里包恩陷入了沉吟。光里一想到有未知的强敌在暗处窥视他们,她甚至还近距离接触过“他”两次,就不由得心生恐慌。心神恍惚间,她又想起了刚才的梦境。
那真是一场恶梦,充满了犹如被某种不明物体追赶的恐怖。就恶梦的场景而言,或许算是相当老套的类型。即使内容多少有些差异,大部分的人们应该都有类似经验——畏惧身后节节逼近的模糊黑影,对无法灵活蹬地的双腿感到焦躁万分,仿佛在深海奔驰——缓慢而永无止境的梦境。
完全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不知道被追上后自己身上将会发生什么,也不知该逃向哪里,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追逐,唯独对没完没了的追逐感到挥之不去的恐惧。没有理由,没有意义,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恐怖感。
“里包恩,我总觉得很快就会有事发生了,而且还会演变成非常严重的事态……”颤抖的言语从喉咙里逸出,光里看向里包恩的双眸中流露出难以抑止的惊惧,希望从这个奇特的婴儿身上汲取面对未知的勇气。
“就算你现在再怎么害怕,该来的还是会来。与其整天担惊受怕惶惶不知所措,还不如早点摸清敌人底细思考对策。彭哥列没你想象中的弱。”里包恩淡淡地教训了两句,那语气虽然很是平淡,但里头所蕴含的对自身实力的强大自信却不容忽视。
里包恩的淡定也感染了光里,黑发少女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说到大事,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安静了许久后,里包恩突然开口说道,“你还记得夏日祭典那天晚上,你的朋友最高巫女给阿纲他们解的签吗?”
“唔?让我想想……好像是说,他们三人会有血光之灾,日期是……全部都是9月9日?!”
光里突然瞪大了眼睛,接着就急忙去翻手机日历,屏幕上赫然显示当日日期『20xx/9/9』。
“——今天?!”
“——砰!”
训练场大门突然从外侧被撞开,一个黑西装男人神色紧张地跑了进来,朝里包恩大声喊道:“里包恩先生,不好了!实验室负责保管匣兵器的人叛变了!匣兵器被抢走了!”
里包恩猛然回头,果断地下命令:“立刻封锁临时分部!联络九代首领和门外顾问!”同时也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泽田家的座机。
突然陷入危机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光里的异状。
光里全身无法动弹,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四肢似的僵立在原地。思绪被一片混沌所笼罩,好像时间暂停了一般,混杂着恐怖和安心感的睡魔,开始向光里袭来,意识开始远去。
有个声音回响在逐渐空虚消逝的脑海里。即使没有笑也带着些许笑意的低沉少年嗓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又好像没有听过。
悦耳却又可怕的声音。
『クフフ……跟我交换吧,藤原光里。』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圣诞快乐!ヾ(゜▽゜)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