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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章 】不按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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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西辞瞅了瞅几个男人,展昭和白玉堂看起来伤的都不轻,而且白玉堂还是内伤,拖下去对治疗没有好处。于是她偏头对唐非鱼使了一个眼色,询问他要不就先带着人回开封府去看伤,石子巷的事情等回去了再说。

    但唐非鱼却摇了摇头,对顾西辞示意先等一会儿。顺着唐非鱼的目光看过去,顾西辞看到展昭挣脱了赵虎,一个人固执地靠在墙上喘着粗气,他一只手按着肩膀,另一只手捂着腹部,眉头微微皱起,对赵虎“先回去看伤”的婉转劝说充耳不闻。赵虎说了半天,看展昭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死死地盯着火势渐小的石子巷,额头上的汗珠却越来越多,而且脸色也渐渐发白,不由得急得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

    这么下去不行啊。顾西辞皱眉,她瞪着唐非鱼,想让他想想办法。

    唐非鱼耸了耸肩膀,拧过头去。

    要不是白玉堂还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顾西辞就要气得跳脚了。这人!

    “没用的。”闭目养神的白玉堂忽然说道,“展小猫那人固执得紧……”

    “那他戳在这里有什么用?”顾西辞扣住白玉堂的肩膀,把人往前面稍稍推开一点儿——白玉堂的头在顾西辞的肩膀上枕得很舒服,顾西辞之前破罐子破摔扭头全当看不见,但白玉堂一开口说话,两人离得太近了,气息就绕着顾西辞的耳朵和脖子转来转去,弄得顾西辞……很是尴尬。

    “啧,别推我。”白玉堂不满地说道,“这场大火也算是因我们而起的……他不亲眼看着火灭了不会安心的。”

    “你离得太近了啊!”顾西辞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话就像是从嘴巴里面硬拽出来的一般,“等他看着火灭了,他也就交代在这里了!而且你还得陪着他一起!”

    “呵……”白玉堂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顾西辞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胸口在微微震颤。

    真是够了……顾西辞撇过头去,红着脸想到。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在白玉堂下一次开口之前出手,骈指如风快速封住了他的周身大穴,然后把人迅速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推给了唐非鱼。顶着唐非鱼戏谑的目光和赵虎不解的眼神,顾西辞整理了一下揉皱的裙摆,挺了挺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开步子站在了展昭的面前。

    “西辞姑娘,你不必说了……”展昭头都不用抬,就知道顾西辞想说什么,无非是劝他赶紧去疗伤。但就像白玉堂说的,如果不是今天他们在这里走了一趟,原本石子巷是不会遭受这等无妄之灾的。展昭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这火中也不知道烧死了多少个冤魂……他心里能平静才怪呢。

    但顾西辞是谁啊?这姑娘跟一般人没法比,从来都不按照常理出牌。只见顾西辞双手交叉伸出前撑,做了一个拉伸的动作,说道:“不不不,展大哥你误会我了,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不亲眼看着火灭了是不会离开的。”

    说到这里,顾西辞顿了顿,在展昭不解的目光之中,她忽然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然后顾西辞上前一步,双手分开,一掌落在展昭的肩上死死扣住,另一掌朝着展昭的脖子就劈了过去。

    唐非鱼:“噗!”

    白玉堂:“……”

    赵虎:“……”

    展昭瞪圆了眼睛,那模样好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猫。然后因为身受重伤体虚无力,勉强支撑的他就被顾西辞一掌劈晕,软绵绵栽进了人家姑娘的怀里面。

    “西辞姑姑姑姑姑……”赵虎指着顾西辞结结巴巴。

    “这位大哥,我叫顾西辞,您叫我一声西辞妹子或者西辞姑娘都行,姑姑就免了,我实在受不起。”顾西辞笑眯眯地对赵虎说道。

    在赵虎一脸“我受到了惊吓”的表情注视之下,顾西辞,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小姑娘,徒手把人高马大的南侠一个公主抱,然后顺手送到了赵虎怀里。

    赵虎木着一张脸接过了展昭……

    “走了,打道回府!”顾西辞拍拍手,转过身,看唐非鱼跟白玉堂,微笑。

    “我没受伤,我先走了。”关键时刻唐非鱼十分不讲义气,他拍拍白玉堂的肩膀抛弃了兄弟,嗖嗖嗖三下两下,蹿得没影了。

    不过逃跑之前好歹还知道帮白五爷把穴道给解开了,也算是良心尚存。

    顾西辞抱着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玉堂,似乎在思考究竟该用哪个姿势把白五爷抱回去。

    白玉堂被顾西辞的目光注视着,无端端感觉到一阵恶寒……他咳嗽一声,赶紧拉着顾西辞离开了石子巷,走了一段儿路之后,顾西辞问道:“你就打算这么一路走回去?”

    顾西辞一边说,一边抬手在白玉堂胸前比划了一下。

    白玉堂猛地后退一步,但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他挥挥手,没好气儿地说道:“这么远的路,我疯了走回去……等着。”然后在顾西辞饶有兴趣的目光中,白玉堂举手放到唇边使劲儿一吹,一声尖啸划破云霄。

    片刻之后,街口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匹通体纯白的高头大马在无数人惊艳的目光之中踏着优雅的步子小跑过来。顾西辞在那匹马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吸引了目光。太漂亮了啊!浑身上下是如雪一般的纯白,没有一丝杂色,小跑起来的时候鬃毛炸开成毛茸茸的一团,迎风招展,长长的尾巴甩来甩去,还有一双湿漉漉的、明亮的大眼睛……如果按照人类的美貌程度来类比,这匹马至少堪称马中的倾城绝色赵飞燕!

    白玉堂看顾西辞瞅着自己的马目不转睛,十分想摸上一摸,就差流口水了,不由得失笑。

    “好帅啊!”顾西辞由衷赞叹道,“这是你的马吗?”

    “当然。”白玉堂挑眉,伸手拍了拍大白马的头,大白马站定之后躬下身来,温顺地靠近了白玉堂,想去蹭蹭他的腰,“它叫踏白雪,是匹里飞沙,还是小马驹的时候被我从野外山林里套来的,一直养到现在。”

    顾西辞渴望地看着白玉堂,也没有了刚才的尴尬,满心满眼都是“好帅好想摸好想骑”的意思,内心活动大得外面都快能直接听见了。

    “来。”白玉堂勾了勾嘴角,扯过了踏白雪的缰绳,正准备以一个帅气无比的姿势飞身上马的时候,由于动作过大再一次扯到了胸前的伤。

    顾西辞崇拜的眼神儿瞬间就变得无比嫌弃,她撇撇嘴,快速出手,在白玉堂摔过去之前拎住了人家的衣领子,而且由于惯性直接拽进了自己怀里。

    “……咳咳!”顾西辞抱着白玉堂呆了一秒钟,赶紧扣住白玉堂的腰带把人直接扔上了马:“白五爷,您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踏白雪看见主人被一个女孩子粗暴地扔了起来摔在自己的背上,以为主人被攻击了,便转过身对顾西辞摆出了防备的姿势。顾西辞一边试探着伸出手去摸踏白雪的头,一边说道:“踏白雪,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我牵着你,你驮你主人去开封府,他受伤了,不能自己骑马。”

    踏白雪眯起了明亮的大眼睛,似乎在考虑顾西辞说话的真实性。

    而倒霉催的白五爷终于调整好了自己在马背上的姿势,他挠了挠踏白雪的耳朵,踏白雪舒服地把耳朵竖直了,往前迈了一小步,用嘴巴去拱拱顾西辞。顾西辞以为踏白雪的意思是催她快走,便拉过缰绳往前拽。

    但踏白雪固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顾西辞心说怎么这马比人还难以捉摸啊,就听到白玉堂懒洋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它的意思是让你上来。”

    “啊?”顾西辞呆了一呆,抬起头去看白玉堂。

    “上来。”白玉堂拍了拍马鞍,“我很难受,不想等了。”

    看着白玉堂略带戏谑的目光,顾西辞冷哼一声,上就上谁怕谁啊!又不是不会骑马!然后顾西辞摸着下巴目测了一下马鞍与白玉堂之间的距离,足下一点凌空轻盈跃起,稳稳地落在了白玉堂的背后。

    白玉堂:“……”

    “让你坐前面啊!”白玉堂显得有点儿暴躁,“我说你见哪个姑娘骑马坐男人后面啊!”

    “哈!就你这……”顾西辞故意出手探到白玉堂胸前比划了一下,白五爷身子一僵猛地往后躲,一下子撞进了顾西辞的怀里。顾西辞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那手在白玉堂胸前转了半圈之后便转了方向,捞起了缰绳握在手掌中,但这样一来,就相当于顾西辞直接把白玉堂圈在了怀里面……

    顾西辞手腕一抖,踏白雪接收到信号,撒开蹄子又稳又快地朝着开封府的方向跑了起来,它驮了两个人也不见丝毫疲态,步履轻盈如同一片云朵掠过。

    “就你这样,还想带我骑马啊?”顾西辞顶着涨红的脸用得意洋洋的语气对白玉堂说道——反正白玉堂背对着顾西辞,根本看不见她的脸。

    “这是你的荣幸!”白玉堂怒道,“五爷我从来不带女孩骑马,你是第一个!”

    “哎呦那多谢白五爷了。”顾西辞在白玉堂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大白眼,回敬道:“本姑娘也从来不带男人骑马,你也是第、一、个。”

    “哼!”白玉堂想静静,并不想继续搭理顾西辞,冷哼一声沉默下来。

    在临近开封府的时候,白玉堂妄图跟顾西辞换个位置,造成“是白五爷英俊风流一路载着西辞姑娘回来”的拉风假象。但由于白玉堂受伤了,武力值大大下降,这个行为遭到了顾西辞的残酷镇压。所以,今日站在开封府门口值班守卫的衙役们有幸看到了一个他们这辈子可能都看不见第二回的奇特场景。

    那个平时面无表情严肃英俊名满江湖的白玉堂白五爷,今天以一个双手抱胸口的奇异姿势,十分不屑地仰着头,被一个面带微笑脸有点儿红的漂亮姑娘圈在怀里,骑马驮进了府衙之中。

    唐非鱼跟公孙先生在门口站着等人,一看见他们俩过来了,唐非鱼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公孙先生矜持了一下,转过身默默地偷笑。白玉堂气得只想跳脚,他拒绝了顾西辞的帮助,以一个不算优雅酷炫的姿势费劲巴拉爬下了马,勉强扶着墙站直了,怒道:“笑笑笑笑什么!唐小鱼你给五爷等着!”

    “我等着哈哈哈。”唐非鱼拍了拍顾西辞的肩膀,使用十分欣慰的眼神儿瞅着她:“不愧是我妹子……白老五你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了一半啊。”

    “你——”白玉堂还想说什么,公孙先生快他一步,出手如电拍在了白玉堂胸口的某个穴位上,白玉堂被拍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儿背过去。

    “啧,白少侠,你伤得很严重啊。”公孙先生煞有介事地说道,“快快随我前去诊治。晚了就只能跟展护卫一样了。”

    “展大哥怎么了?”顾西辞皱眉。难道送回来还是晚了点儿?她就应该一早把人打昏得了。

    “我刚开了方子,给他灌一副药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提起展昭,公孙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你们到底遇上什么人了?能伤成这样?”

    “我先给白少侠你把脉,我们慢慢说。”公孙先生说道。

    “好。”或许是想到了在石子巷中的遭遇,白玉堂的脸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