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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秀的感冒已经好了,活蹦乱跳的。
章柳最近带着一家人搬了家,新房子上下跃层有五间卧室,三个女娃娃一人一间,章柳和冯姐单独一间。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腻在一起惯了,章芳有自己的房间还是喜欢经常跑到章秀房里歪着,到了晚上,因为以前家里穷一家人睡一个炕上,后来跟着章柳来帝都住悦泰的宿舍、住齐钢家,都是跟着哥哥睡,再后来冯姐来了就和冯姐一个房间睡,一直没单独一个房间睡觉的章秀和章芳,竟是吓得一关灯就哭起来,两个人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章柳的房间不肯走了。
章柳那屋很宽敞,床也很大,差不多是四米乘四米的,别想歪,不是因为邪恶的原因,纯粹是章柳晚上睡觉打坐时,希望周身环境比较宽敞,能量环绕不受阻碍,所以才买了张大床,但是此时这个张大床就成了这两个女娃娃的避风港,看着抱成一团缩在自己床上被子里睡着的章秀和章芳,章柳无奈的叹了口气。
房间外,章雅的哭声细细弱弱的传来,章柳推门出去,只见冯姐抱着章雅在客厅里来回晃荡,章雅在冯姐怀中仍旧哭个不停,一见章柳,一伸手,奶香奶气的道:“大哥,抱。”
章柳伸手把章雅从冯姐怀中接过来抱住,章雅一到章柳怀里就不哭了,埋首在章柳怀里,使劲儿的往里钻,章柳见章雅这一出,道:“总是这样哪里能行啊?”
章雅现在已经基本能走能说话了,只是还不是很利索,还是粘章柳粘的厉害,虽然不像刚开始那样看不见章柳就哭,但是只要章柳在家,就一定哭着粘着章柳。
几个女娃娃里,章雅最小,平时冯姐抱着顾着的最多,眼看章雅还是这么亲自己的大哥,感叹道:“哎,三妹粘你粘的啊,没救了。”
章柳笑了笑没说什么,对冯姐道:“冯姐,你去睡吧,今晚我顾她们。”
一个人顾三个孩子,冯姐也是累,听到章柳这话也不客道,转身回房休息前对章柳道道:“你也别忙太晚,顾不过来记得叫我。”
抱着章雅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已经睡了一会儿的章秀、章芳却已经被刚才章雅的哭声吵醒了,揉着眼睛爬起来了。
章柳一手抱着章雅一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后坐回到床上,对睡醒的章秀、章芳道:“大妹、二妹、三妹,搬家了,大哥也送你们一件礼物。”
本来睡眼迷茫的章秀、章芳此时一听到有礼物,眼睛都亮了,看着章柳打开那个盒子,只见盒子里是三条项链,用白色的像水晶一样的线穿着一颗颗的珠子样的项链,看着有些像珍珠项链,但是这几条项链上的珠子是透明的,圆珠表面还刻着很复杂的浮雕花纹。
章柳想把章雅放到床上,但是章雅一离开他的怀抱就哭,无奈,章柳只得单手拿起那穿了八颗珠子的项链,对章秀道:“大妹,你今年八岁了,你的项链上大哥穿了八颗珠子。”
章秀盯着那串项链,眼睛都亮了,伸手从章柳手里接过项链,章柳说:“带上。”
章秀听话乖乖的戴在脖子上,因为手小,项链的挂钩弄不好,还费了点儿时间,带上了,便美滋滋的问章柳道:“大哥,好看吗?”
章芳在旁边看着,羡慕的不行不行的,忍不住嘟嘴道:“大哥,我的呢?”
章柳从盒子拎出来一颗有四颗珠子的项链,章芳欢呼一声抢到手里,但是却因为毛手毛脚的扣不好挂钩,最后还是章秀看不过眼,帮忙把项链带好。
章柳抱着章雅,看着他两个妹妹,从带上那个白翡玉珠项链的那一瞬,一股温润的能量环绕着两个妹妹,那是他刻在玉珠上的庇护咒符,引导着他注入玉珠内的经过他炼化的香火转化的能量在起作用,章柳有些认真的对两个妹妹道:“记得要放进衣服里,不能让外人看到,也不能摘下来,要一直带着。”
章秀看到章柳那很认真的神情,奇道:“哥,这项链很贵吗?”
章柳笑着点头道:“很贵,只有这一份,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份儿,被人偷了的话,咱家可就亏大了。”顿了一下,道,“以后你们每长一岁,我就给你们项梁上加一颗珠子,直到你们和我分开。”
章秀、章芳都是过过苦日子的,对钱是有概念的,听章柳说的这项链很贵,瞬时都恨宝贝起来,至于章柳后面说的“一年加一颗珠子”、“直到分开”之类的话,却是懵懵懂懂,没怎么理解。
最后串只有两颗珠子的项梁,章柳亲自给章雅带上的,章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看着妹妹不让她弄丢。
前段时间唱片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这几天空闲了,章秀、章芳也粘章柳粘的紧,缠着章柳讲故事,章柳无奈,随便从脑子里翻了几个历史典故,最后把三个妹妹包括章雅在内都哄睡着了,给睡得横七八竖的章秀、章芳盖上被子,怀里的章雅留着口水,把章柳肩上的衣服都浸湿了,却还死死的抓着章柳胸前的衣襟,不放手。
有些无奈的看着三个女娃娃的睡相,似乎也很久没过她们这样的睡颜了,太忙了啊,今天这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吗?
就在这时,章柳的手机震了,来电显示里是郭翔的电话,抱着章雅接了电话,听着电话里郭翔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说完,章柳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轻声道:“好,我去,你和他们约一个时间。”
电话那头的郭翔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惊吓得不行,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道:“好……”郭翔顿了一下,还是道,“我约好时间了再打电话给你。”
挂了电话,章柳想:他该把丢掉的“核废料”收回来了。
放下电话,郭翔走了下神儿,对面的何泰来急得问道:“章柳怎么说?他没发火吧。”
郭翔回神,道:“他答应了。”
何泰来也是一愣。
郭翔从兜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说实话,听到章柳答应的那一瞬间,他除了松了一口气,却又有几分别样的怅然,为什么?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以为章柳是个有傲骨的人,他从这段时间的相处里感觉,章柳是个不会轻易下跪的人。
不过……嗤笑了一下,郭翔想,这个圈子里,谁也别说谁干净,谁也别说谁有骨气,反正要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最后都是要被资本和权力消磨折腰,不过早晚而已,有何分别。
章柳,章柳难道就特别吗?
第二天晚上,章柳下戏后坐风华的保姆车在市区内转了三圈,确定甩掉了所有的盯梢记者后,依照与飞讯的姜秘书的约定,开到一家隶属于飞讯名下的会所。
会所的保安严密,车子开到门口郭翔给姜秘书打电话,上面再给保安打电话下命令,保安才放行。
依照保安引导,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那里,姜秘书已经在等着了。
这次陪章柳来的是郭翔,何泰来在看着袁晨,章柳下车,郭翔也跟着下车,却被姜秘书拦住,道:“我们董事长就想和章柳单独聊聊。”
郭翔一愣,随即转头看向章柳,章柳扫了一眼姜秘书,见对方没有退步的意思,便对郭翔说:“你在这里等我。”
郭翔点头称是,但是看向章柳的眼神里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担忧。
章柳顺着姜秘书的指引走到停车场的电梯门口,迈步上电梯,姜秘书帮忙按了楼层后退出了电梯,章柳看着电梯门缓缓的合上,掩盖住姜秘书的脸,然后在这暗金色近于铜镜一样的电梯门上,“崔尚昆”的脸出现了。
金色的“铜镜”里,“崔尚昆”笑着对章柳道:“要和我吃饭了,紧张吗?”
章柳冷冷的看着“铜镜”里的“崔尚昆”,一言不发。
“崔尚昆”似乎对此视若无睹,依旧笑得灿烂,道:“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就真的么一点儿都没想过,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一个像我这样命格的人吗?你真的没搞懂?”
“叮咚”,电梯门开了,“崔尚昆”从“铜镜”里消失了。
迈步出电梯,眼前是一个色调偏冷的大厅,仿的是酒吧的形制,还有个吧台,然后一阵油烟味和滋啦滋啦的声音让章柳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吧台后面竟然还有一个铁板烧的铁板台子,飞讯集团的董事长,崔家老二崔尚昆,正围着一个围裙站在吧台后面,用刀在煎一块牛排。
很是熟练的刀法,崔尚昆很从容甚至有点儿小优雅的将牛排正反两面慢慢的细煎,需要的时候用铲子压一压,等到牛排熟度够了,轻快熟练的用刀将一刀一刀在牛排划下来,将整块牛排切成大小相等的小方块,又用刀将这一小块一小块的牛肉翻着煎着,最后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液体的瓶子,向着切成小块的牛排上倒上去,一股火呼的一下子燃起来,崔尚昆站在那里,很平静的在火中翻着牛肉,然后等火灭了,一块一块的将牛排用刀弄起来,摆放在已经拼好花的盘子上。
整个过程里,崔尚昆很专注,很是专注的去烹饪这道菜。
当崔尚昆解了身上的围裙时,章柳看到崔尚昆穿着很是笔挺的西装衬衫三件套,只是没穿外套。
给自己倒了杯酒,捏着酒杯的细杯脚,崔尚昆侧坐在吧台后面的圆的高脚凳上,指了指吧台前的高脚凳,道:“坐,今天新空运过来的和牛,对了,我忘记问了,你能吃荤的吗?还是吃素?”
章柳走到吧台前,在崔尚昆指着的地方坐下来,那份剪好的牛肉正好摆在他面前,香气阵阵扑鼻,章柳看着这份牛排,抬头看向崔尚昆,问道:“为什么问我能不能吃荤?”
崔尚昆喝了一口酒,然后上下打量了下坐在自己对面隔了一个吧台的章柳,道:“我以你们这种人餐风饮露,是避食血肉的,对了,我称呼你‘人’失礼吗?”
章柳用吧台上的叉子叉了一块牛肉,送入口中,入口即化,齿颊留香,端起一旁的酒,章柳把牛肉咽了进去,道:“很多人不吃荤,不吃血食,我不避讳,还有,我是人,称呼我是人不失礼。”
崔尚昆的背脊微微向后靠了下,他有些懒散装的倚在吧台上,手半支着半挡着下巴,道:“你多大?我知道章柳的年纪,但是我问的不是章柳,我问的是你,你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