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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有其两面性,就看如何加以应用。
岳西利用大昭皇后娘娘薨逝还有在行宫里人嫌驴不待见的几个大炮仗,把刘举人这对作恶多端的夫妻崩进了大牢吃了牢饭。
虽然她那几声惊天动地的炮竹响把左邻右舍也吓得不轻,但大伙儿看了刘举人夫妻的下场之后倒是众口一词:多亏娘娘死了……让这对夫妻遭了报应!
“岳公子,您看吧,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明白自己嘴欠又着了娘娘的厌烦的叶勉程一路陪着不是跟着岳西的身后回了郑宝才在城里歇脚的小院。
“你先把那个打扫了。”一进院子就看见驴宝气的一堆驴粪蛋子,岳西回头对着叶勉程吩咐道。
“啊?”叶勉程先是一皱眉,随即马上点头:“我这就扫!”
“嘿嘿,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郑宝才一进屋就小声嘀咕道:“哥哥我真是想不通,他一个县大老爷,怕兄弟你干嘛?”
“他打不过我。”岳西轻描淡写地回道,心里却是想笑:他媳妇跑我家里去了,他敢不听我的话么!
郑宝才撇了嘴,对于岳兄弟的回复不置可否。
“我说兄弟,现在把刘举人夫妻两个都送进大牢了,痛快是痛快,可他家现在连个主事儿的人都没有,咱们怎么把宅子买回来啊?”
郑宝才对于岳西这一手是相当佩服!
认为岳兄弟用的招数不但效果显著还透着高明,同时也意识到了对方比自己更为心黑手狠!
然而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郑宝才觉着对付刘举人那样的畜生,用多么狠的招数都不为过。
现在占着楚家的那户人家主事儿的两个人都不在,郑宝才觉着这事儿是没法接着往下办了……
“要是等着刘举人再出来,那得什么时候啊?”郑宝才坐在椅子上挠着脑袋,一下就让他疼的一咧嘴,对着才进门的郑宝才骂了一句:“狗日的!看看你给我砸的!”
“呵呵!”叶勉程笑模笑样地走到郑宝才身前,俯下身子凝视着他。
“你干嘛?”郑宝才抬头仰视着他,皱着眉头问道。
哪知叶勉程突然伸出双手将他的脑袋抱住就是一通乱揉,专往他伤口上招呼!
末了还在他的头上伤口上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巴掌:“砸的还是轻,你这嘴还是欠!”
他父母双亡,虽然被郑宝才骂了一句‘狗日的’却并未再骂回去,也是因为那日在郑家住了一晚,知道了郑宝才的老父亲还健在,所以便不肯再骂姓郑的一声‘驴日的’。
但叶勉程虽然怕女人,唯独是不怕男人的。
就是被郑宝才肥揍了一顿之后,他依旧的是不以为然,心里一直憋着找了机会再揍回去。
现在被他瞅准了机会,在郑宝才的伤口上又揉又捏的,疼得郑宝才‘嗷嗷’直叫,最后讨了饶:“叶大人呐,您不要再揉了!疼死我了……”
“疼就对了!以后不要再骂本官了!”
叶勉程笑嘻嘻地松了手,狗腿子似的坐在岳西身边的凳子上:“哎,你可输了,今儿一天的饭都得你请!现在岳公子和本官都饿了,你赶紧出去准备饭食吧。”
“是我和岳兄弟打赌,有你小子什么事儿?”郑宝才被他揉的头晕目眩,嘴欠本色不改:“刚才那一堆驴粪蛋子我兄弟不是都赏了你了?你难道还没有吃饱?”
“嗐……你这个东西哈!本官就不该心慈手软的放过你!”被人家说成了屎壳郎的县令大人一撸袖子又起了身,却一把被岳西拉着了:“都坐下,该说说接着的事儿了……”
手贱的和嘴欠的马上就安静下来,一并闭了嘴等着岳西说话。
“刘举人夫妇入了大牢,一时半会出不来,他家里正是没了主心骨的时候,该你出马了。”岳西对着叶勉程说道:“你是官,对付刁民正是你的本行,我们都不如你!”
大帽子不要钱,岳西不吝惜多送叶县令几顶戴戴,而这件事情若是想处理的圆满,三个人中确实也只有叶县令出头露面最合适。
“呵呵!”叶勉程做了几年县令,银子没有捞到,人却学的越来越滑,听了岳西忽然夸赞起自己来,他就明白准备好事儿!
叶勉程身子趴在桌子上,贼嘻嘻地笑道:“我都没银子了,你不是知道吗?”
“用不着花你的钱!”岳西见对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刘举人当初是用了缺德的手段从那宅子的原主那里将宅子讹去的……”
三言两语的将楚应知当年那点不堪回首的往事和叶勉程讲明白了,岳西接着说道:“因此那处宅子还是人家楚家的,根本就没有过了房契!”
“原来楚秀才也是在女人身上吃了大亏了……”叶勉程听完握了拳头在桌子上重重一锤:“我早就说过,女人要坏起来心肠最是歹毒!”
从楚应知的事情联想到自己过往的遭遇,叶勉程深深地同情起那个没用的楚秀才来,他坐在桌边上略微想了想之后,对岳西伸了手:“给我点银子!”
岳西一句话没说,直接伸手入怀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掏了出来摆在桌上,这还是她从郑宝才身上敲诈出来的那些花剩下的。
“只有七十二两,都拿去吧!”她把银票推向叶勉程。
“用不了那么多。”叶勉程将银票拿起,数出二十两来,余下的又放到岳西面前,也不多说,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不用等着我,什么时候回来没谱儿!”
“他这是干嘛去了?”见叶县令出了正屋直奔了院门,郑宝才狐疑的问道。
“估摸着是找李捕头了。”岳西低头拿起银票来,同样数出二十两放在了郑宝才面前,并对着她扬扬眉,示意对方将钱收起。
“你这是干嘛!”郑宝才立时瞪了眼:“我叫你一声兄弟,也确实把你当了兄弟!”
“你有了事情来找哥哥不是很应该吗?你给我钱做什么?”
岳西温和的一笑,起了身,拿了那些银票直接塞到郑宝才的手中:“不是给你的。”
“郑兄也要靠手下的弟兄吃饭,这么多事让小兄弟们跑前跑后的,我总不能再让人家白忙活了。”
“成!”郑宝才收了银票哈哈一笑:“兄弟你要是这么说,哥哥我就收了,等有了空闲就让那些小崽子们大吃大喝一顿顺便再去窑子里快活一回!他们都得乐死……”
这话岳西没法接,只能呵呵一笑算是应了。
“我也出去一趟。”郑宝才干的不是正经营生,大半的时间都在帝都里晃悠,每天也是忙忙碌碌。
这边岳西的事情既然有叶县令去办,他便也接着去忙自己的活计。
小院里只剩了岳西一个人,她无所事事地发了会儿呆,也出了门。
岳西这次出门并没有赶着驴车,而是独自又溜达到了那所神秘的宅院附近,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将那所宅院的四周摸了个遍。
如此一番勘察之后岳西心里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判断:此处主人修这样的地方,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下午,她回了小院的时候,郑宝才和叶勉程都没有回来。
岳西又出去了一趟,在外面的饭铺子里随便点了两样饭菜吃了又多买了些饭菜带了回来,想着那二位回来的时候若是没有吃饭也可以对付一下。
把饭菜放到了厨房里,岳西愣了会儿神……
自己最后一次好好做饭是什么时候了?
好似除了行宫里应付的那几顿之外,就是为北北煮的那碗馄饨了……
“媳妇儿……好好藏着哈……别被我找到了!”岳西自言自语地转身离了厨房。
临近午夜的时候,叶勉程与郑宝才一起勾肩搭背地摇晃着回来了。
二位在酒楼意外相遇,于是叶县令带着的一种捕头衙差和叶勉程领去的几个泼皮无赖便喝到了一处。
一直喝到在座的众人说话都短了舌头,这顿酒席才算尽兴散去。
叶勉程与郑宝才都喝了不少酒,同样的脸红脖子粗,倒是还没有到酒醉的地步。
酒席宴上二人不动声色的斗起了酒,最后发现居然是四两对半斤!
惺惺相惜中,两个男人皆对对方的酒量挑了大拇指:真乃好汉!
叶勉程脚底下踩着棉花似的进了院子,一见开门的岳西便嘿嘿一笑:“兄弟啊,你托付的事儿哥哥我给你办成了!”
一顿酒喝了下来,这两个人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相似了。
岳西面无表情的盯着两个勾搭在一起的糙汉子,心道:出去一天,这两人也不知道干了什么,现在是穿了一条裤子了……
一把推开郑宝才,叶勉程伸手入怀掏出几页纸张来递给岳西:“楚秀才家的房契!”
岳西伸手接了,进了屋子,借着桌上油灯的光线仔细看了看,房契上写的名字果然是姓楚的,却不是楚应知。
“这个房契写的还是楚秀才父亲的名姓,也难怪姓刘的那家不能过了房契!”
叶勉程和郑宝才又拉拉扯扯的进了屋,两个人同时东倒西歪的坐在了椅子上,他指着岳西手里的房契对岳西说道:“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和小李子打了招呼,你若是想将上面的屋主改为你的名字,就交给他去办!”
“多谢!”收了房契,岳西对着叶勉程抱拳道谢:“我就说这事也只有叶大人才能办好。”
叶勉程摇晃着起身还了礼:“嘿嘿,岳公子的事情既然已经办好了,那我的事也该办了吧?”
岳西点点头。
叶勉程眼睛一亮!
“再说吧……”不咸不淡的撂下一句之后,岳西快步出了屋子,她都快被这二位酒鬼身上的酒味熏死了!
“不带这样的!”叶勉程起身要追,胳膊就却被郑宝才拉住:“睡觉,睡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都明天再说吧……”
叶勉程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只好拉拉扯扯地又与郑宝才倒在了床上,不大会儿的功夫,屋里便响起了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噜声!
岳西在隔壁屋子里躺了一会儿,她晚上回来本来是先睡了些时候,如今再躺下就没有那么困倦。耳边听着二位好汉比赛似的此起彼伏地鼾声,她坐了起来:“艹,吵死老子了!”
睡觉就是这样,越睡不着的时候越难入睡,因此夜便显得格外的长。
岳西在屋里摸黑坐了片刻之后,穿鞋下地,将自己收拾利落出门了。
轻车熟路的专挑黑影儿里走,一路顺着墙边到了那所透着神秘宅院的外墙,岳西靠在墙边,眼睛盯着那几株枝繁叶茂的腊梅侧耳倾听了片刻,她轻飘飘地退开几步,而后猫一样的快步窜了起来,右脚蹬上院墙,双手尽力的往上一扒便已轻灵地挂在了那处墙上,再一眨眼,那条清瘦的身影便已没了踪迹!
“妈蛋的!这破身子果然是不给力!”
飘然而下,岳西已经从墙外蹲到了墙里。
虽然这段日子她都在尽心竭力地对着这幅身子训练着,奈何韩月夕身子骨太次,除了从小练舞有着不错的柔韧性以外,别的方便她都差的太远。
在心里骂了一句之后,蹲在墙里的岳西已经快速地将四周的情形看了个大概,知道在一个地方不能久留的她马上朝着一丛灌木掠了过去。
这所院子虽然占地很大,但院子的屋舍并多。
尤其让人看着别扭的是,这么大的一片地方却是连一棵树都没有的,只在院子里种了几丛不高的花草。
这样的情形让岳西行动起来便更加谨慎,身为特工的她当然知道:树木越少,敌人越难隐藏,也就让这所院落跟容易被安全的护卫起来。
可为什么腊梅树这边没有人把守呢?
岳西才想到这里,耳边便听到了一阵非常轻的脚步声并伴着一声同样小声的话语:“没有主子吩咐,这里不要守着了……”
连续的几声破风之声响过,岳西在判定近处确实没了守卫之后,猛的起身一头扎进了方才有人说话的那间屋子!
让岳西吃惊的是,在外面看来漆黑一片的屋里却是点着几处烛台的,而她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暴露在了明处!
已经毫无退路可言的岳西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后背抵在了墙壁上,这样就避免了自己腹背受敌不好应付,而后她才警觉地在屋里打量起来……
这屋子比想象的要大很多。
岳西先把视线瞥向门窗,不觉一声苦笑:难怪看不见亮,原来门窗都给用刷了黑漆的油布封死了!
再往四周看了一遍,岳西收起了随时准备开打的姿势,这屋里原是空无一人的……
我艹,土豪啊……
在行宫那样破败的地方待久了,再看到这满屋子的桌椅摆设,岳西不由得在心里惊叹一声:走的时候一定要顺走几样儿,卖了换银子,绝壁够老子养媳妇那个小白脸儿啦!
与外面普通的房屋造型相比,这所可以称之为大殿的建筑内里的陈设是显得太过高贵而奢华了……
里面的一桌一椅以及随意摆放的东西都无一不显示着一点:这地方的主人不只是有钱还是有地位的!
轻手轻脚地在屋里的陈设前都看了看,岳西并没有伸手去动屋里的任何一样儿东西,行至靠墙立着的一面巨大的书架面前,她停住了脚步,伸着脖子在书架上码放整齐的书籍上一本本地看过:“有没有《疯婆子传》这样的书呢……”
她自言自语道。
“嗯……”几不可闻的呻吟声轻轻响过,立在墙边的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冷漠到了极点的声音:“都滚出去!”
这声音!
岳西身上所有的感官与情绪都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被调动了起来,她甚至不由之主的撇了下嘴,想哭……
径直越过屏风,一阵暖意扑面而来,让岳西立时停了脚步。
屏风后一片雪白,凡是脚能踩到的地方都被铺了厚厚的白色的地毯,是一处比前殿还要宽阔的所在!
只是外面都已经快到了五月,这被装饰的一片雪白的内殿却是温热的过了头。
岳西的眼睛直接落在了摆在大殿正中的那张卧榻之上……
宽大的卧榻上被银白的雪狐皮铺满,身上只穿着轻薄白色丝袍的绝色少年长发半挽,另一半披散在身上……
此刻他正艰难的抬着头吃惊地瞪着从屏风后走进来的岳西,苍白的面容竟似比身上的白袍,身下的雪狐皮还要白!
“媳妇儿!?”岳西心里是针扎的疼!
只一眼,她便看出了少年眼中深深隐藏的无助与痛楚……
只是岳西才走了两步,便被少年喝住了:“站住!”
岳西看着他白皙漂亮的手掌已经探到了枕头下面,那里面一定是藏着匕首或者刀子吧?
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岳西再次提了步走了过去,并且在那少年喊叫之前抱住了他:“我没有恶意……”
少年的嘴被她捂住,一双妙目露在岳西的眼下,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眼底隐着的淡淡的湿意,甚至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也还挑着未曾拭去的细小的泪珠。
原来,在她没有走进这所空无一人的大殿之前,他在一个人默默地落泪!
“是难受吗?”她松了手,侧身坐到卧榻之上,又把目光中惊诧不已的少年抱在自己怀中,岳西一手拍着他单薄的后背,一边轻摇着他的身子说道:“告诉我,你哪里难受……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少年的身子是僵硬的,带着轻颤被她搂在了怀里,岳西明明看见了他掌中握着的匕首还闪着幽幽的寒光,她还是用两只手毫不防备的包住了他,那一刻,他无助而痛苦的眼神又让她想到了北北!
自己在临死前躺在他怀抱中最后记得的便是这个了……
“不怕……不怕……有我呢……”她低了头抵在他的额上,哄孩子似的哄着他,眼睛与之对视着。
少年躺在岳西的怀里仰视着她,眼神从狠厉到迷糊,而他的身子也从僵硬又变得绵软。
他在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眼中看不到一丁点的敌意,甚至,他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他对自己的无限怜惜……
又是那股味道……上次他救了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味道,让他闻到后便轻松了很多。
身上的疼痛丝丝缕缕地袭来,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骨头,这种如影相随的痛苦让少年在毒发的时候每每都想着不如就这样死去吧!
太疼了!
少年身子蜷起,将头埋在岳西的怀中,鼻尖找寻着她身上散出的味道……突然,他丢了匕首,手臂抱住了她,伸着鼻子只一个劲儿地在岳西的颈间闻着嗅着……
“哈哈!不要这样,很痒啊……”浑身都是痒痒肉的岳西躲了几下终于笑出了声:“你是小狗吗?闻我做什么么?”
少年不说话,起身跪在榻上伸手拉了笑得手软脚软的岳西躺倒,而他则将身子覆在了她的身上。
“!”岳西不笑了,她狐疑的盯着少年,而后伸手想要推开他:“不要胡闹……”
这样的姿势让她难堪,哪怕就是北北也没有对她这样过,岳西没想到自己与媳妇儿一见面就成了这幅样子,从未与男子亲密接触的她立时心跳如鼓!
“你不要动……”少年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你身上的味道好闻,我似乎闻到就不那么痛了……”
啥?岳西停了推搡着他的动作,收回一只手来闻了闻:“我又没有熏香,有什么好闻的?”
“是药香……”他伏在她的胸上贪婪地闻着她颈间的味道,却总觉得不够啊,不够……
少年抬起了头,从岳西的颈间闻到了她的面颊,而后他停了下来,伸出粉嫩的舌头来在岳西的面颊上舔了一下!
瞬间,岳西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般的,脑子里只剩了一声巨响,便再不能思考!
只是这少年在舔了几下之后,似乎自己也迷惑了起来,他略微侧着头,眼睛里的泪水涌上,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还是疼啊……”
“唉!”岳西叹了口气:“我又不是药……呜呜……”
痛意再次袭来,少年垂下头一下叼住了岳西喋喋不休的嘴巴,而后登堂入室狠狠的咬住她的舌头,吮吸着,如初生的婴儿……
这下岳西彻底石化,脑袋在被雷劈过之后又被闪电灼得外焦里嫩,完全的成了一个傻子!
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之后,少年放开了她可怜的舌头,并伏在她的身上浅浅的睡去。
岳西只要一垂眸就能看见他还挂着细密泪珠的睫毛……
自己这是和他亲吻了?
也不像啊……
感觉自己似乎成了奶妈的岳西抬了手,想擦去自己唇边的口水。被他吮吸了那么久,岳西觉得自己一张嘴舌头就能耷拉到地上去。
“你嫌弃我?”睡着的少年忽然睁开眼睛警觉地望着她。
“这……湿哒哒的……多难受……”二人的眼神再次交汇,岳西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坏事的盗贼,从来都是口齿伶俐的她竟口吃起来。
“不许擦。”他再次闭上了眼,并且很惬意地轻哼道:“我命令你不许擦!”
“嗤!”岳西不以为然地嗤笑过后,觉着这个小屁孩儿是长了脾气了:“快点下来,你都要压死老子了!”
“我又不重……”少年不为所动,看那样子是要赖在岳西不下来了:“我都没有嫌弃你是男人呢……”
“嗤!”岳西再次冷笑:“被你压着很光荣吗?”
“嗯,这是你的荣耀。”少年闭着眼,想都未想便缓缓的说道。
岳西很想瞪他一眼,只是这人倒在自己身上还闭了眼睛,自然看不到自己的眼神,于是她索性不瞪了,而是伸手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这样的姿势,简直暧昧到了极点,岳西便是拥有一个现代的灵魂,也不代表她的人是可以随便和个男人就开放到这个样子!
哪怕他真是北北也不行!
还没开始恋爱呢,先上了床算是怎么一回子事?!
‘咕噜……’手才摸到他的身上,他肚子的肠鸣声便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少年才缓和的脸色马上便染上绯红,他翩然起身,立在塌边,背对着岳西说道:“才不是我的肚子在叫!”
“……”岳西爬了起来哭笑不得说道:“你还没有吃晚饭是吗?”
“我身子不好,平日都只吃早膳的。”少年整理了衣衫,回了头眼神又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怎么行!”岳西从卧榻上下来,又朝着外面跑去:“等我一会儿。”
她不敢多说话,舌头好疼,而且一张嘴还想流口水,这让她觉得很狼狈。
“岳西。”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是为了叫住她而叫了她的名字。
岳西在内殿的门口站住,慢慢的回身:“嗳。”
她应道。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与喜悦!
跨越了时空,穿越了生死,他终于再次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还会回来么?”他静静的看着她。
岳西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当然!”
……
良久之后,独自一人发呆了的少年拔下头上束发用的簪子吹了起来,很快的,在并不刺耳的哨声里,一个身穿黑衣的侍卫跪在了屏风外面:“主子。”
“以后,他再来的时候,放行吧。”
“是。”
“朕要沐浴。”
“是。”
……
岳西出了宅子便发足狂奔,一路跑到了城门边上,这么晚了,也就只有在城门附近才有摆摊子吧……
在城门内的夜宵摊子前买了一大碗馄饨,岳西花了银子又把人家的汤碗和装碗的竹篮买了下来,又提着往回跑。
手中提了东西,再加上这一去一回,岳西再次出现在大殿里的时候已经喘得不像样子。
少年换了衣服,正神态平和的坐在书案后面看书,待到岳西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似乎这惊讶于她手腕的纤细,少年显示吃惊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为她切起脉来。
“没……没……没想到你还会看病啊?”
岳西觉得自己的舌头被他亲坏了!
张嘴说话变得口齿不清不说,还总是想对着他流口水……
“久病成医。”他说话时语调轻柔,总会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
松了手,他垂眸说道:“你现在吃的方子还有几副药?”
“啊?”煎药煮药的事情都是云画霞染在忙活,岳西只有每次来帝都的时候才会抓一次药,这次才买了没有几天,她估摸着应该还有不少副呢。
“吃到六月,入了夏,那方子就不要吃了。我来给你调理。”他仍旧低着头不看她,似乎在害羞:“你用的方子虽然是调理脏腑,但太过滋阴,长久的用了,你的脉象都像了女人……”
“……”岳西挠了挠头,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看病的手艺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都是我看着医书慢慢摸索的。”少年的语气中是难掩的得意之色。
“哦!”岳西点了头,心道:没有师傅教也敢给人治病,胆子还真不小!你医术烂成这样也就你自己不知道吧?
“来吃馄饨。”打开竹篮,把那碗已经坨了的馄饨摆在少年的面前,岳西惋惜地说道:“太远了,我紧赶慢赶的还是坨了……”
“是城门边的那个摊子买的?”少年抬眼望了她,马上又错开了眼神,像是只惊慌失措的小鹿。
“快吃。”岳西把碗有往他面前推了推:“勺子都用热汤烫过了。”
“御……大夫说,我不能吃太多东西。”少年摇了头,只贪婪的闻了闻馄饨的味道之后轻声说道:“我经常到城门边去看的,这个味道一闻,我就知道是那个摊子的。”
“吃吧。”岳西绕过宽大的书案走到他的身边,端起碗来用汤匙将一只馄饨切了,只盛起半只来送到少年的唇边:“我不懂医术,但我知道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吃了东西你才能有力气!”
岳西没有问少年为何会知道只有在夜里才摆的馄饨摊子在哪里,她知道,那是因为饥饿!
她也不明白什么病需要这样治疗,她只知道他饿了太久……
一碗馄饨被他吃的连汤都不剩,直到岳西放下饭碗,他还偷偷地往空空如也的碗中瞟了一眼:“很美味!”
他由衷地赞叹道。
“等过几天,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亲手给你包馄饨吃。”岳西把碗又放回了竹篮,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大殿里只有一把椅子,还被少年坐着。
“你叫什么?”侧身坐在书案上,岳西拿起了笔筒中的毛笔在虚空里胡乱地比划了几个字,而后又把毛笔丢了回去。
“素。”少年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因此只说了一个字便紧闭了嘴唇。
“韩二小姐就这么叫着你的。我听见了。”岳西一说到韩二小姐就撇了嘴,颇不以为然似的。
“你认识她?”少年警觉地抬头,一双好看的眼睛中俱是寒意。
“韩二小姐不是号称咱们大昭的第一美人么,谁不知道她!”岳西接口道。
少年的眼神又转为温和,甚至带了些许的笑意:“韩二小姐?大昭第一美人?”
“切!”舌头都被人家亲木了的岳西觉得味觉也出了问题,满嘴的酸味。
“你叫素?那你姓什么?”不愿意谈论韩二小姐的她又把话题转到了他似乎在刻意回避的问题上。
“我姓……”少年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眼睛又望向了别处:“我姓君。”
“君素……”岳西心中一阵窃喜:这应该就是北北了吧?他们都姓君呢!
“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少年忽然生了气,他起了身径直的往屏风后走去:“我累了……”
低头望向他*的纤足,岳西追了过去:“喂,你说的啊,以后不要光着脚踩在地上,还有,你才洗了澡,也不要睡,要先把头发擦干的……”
岳西说完自己便愣住了,依稀记得同样的话北北曾经对自己说过的……
天快大亮的时候,岳西从卧榻上起了身,轻手轻脚地朝着外面走去。
“说好了的,你还会回来的,你不要骗我……”侧身睡着的君素闭着眼说道。
“还以为你睡着了……”岳西微笑着回头看了他:“不骗你。”
直到岳西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少年才翻了身朝着门口,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红了脸。
蜷起身子,他像一只慵懒而骄傲的猫咪一般,将脸埋在了雪白的狐皮里,自言自语道:“他的嘴巴为何是甜的呢……”
……
翻墙而进,又翻墙而出。岳西疲惫地走在帝都的大街上,心里是快活的!
她觉得她已经找到了北北,只是那个笨小子似乎是把自己忘记了……
“不怕,慢慢总会想起来的。”伸了个懒腰,听着浑身的骨骼的摩擦声,岳西皱了眉:“这破身体,还是得锻炼啊!”
路过楚家老宅那条巷口的时候,岳西看见被叶县令举荐在帝都里做了捕快的李捕头正把佩刀杵在地上凶神恶煞一般的站在楚家宅子的门口往里面吆喝着:“快点,快点!只要没死,今天就必须搬完!若是给脸不要脸,就别说我家大人会对那两个老东西不客气……”
离着老远,岳西就能听见楚家宅子里传来的女人和孩子的哭声以及衙差们不耐烦的催促声,她只站了片刻便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刘举人一家并不值得可怜,在他们黑了心去谋害楚应知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报应会这么快的落到自己的头上。
“咱老百姓们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岳西哼着小曲儿回了小院,意外的,屋里的二位好汉不知道为什么又打成了一团!
“这是怎么了又!”推开屋门,岳西看着已然骨碌到地上的叶勉程和郑宝才张嘴问道。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都挪了位置,郑宝才骑在县令大人身上气急败坏地说道:“他摸我!”
“……”岳西张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睡迷糊了……以为身边睡得人是师爷……”叶勉程毫不示弱的搡了身上的郑宝才一把:“就你这样儿的,白给老爷,我也不要!”
岳西只觉得脑袋被这两个人吵得都要裂开,她走了过去,伸手就把衣衫不整的郑宝才揪了起来:“别打了!”
“你也赶紧起来!”顺势踢了一脚还躺在地上的叶县令,岳西面朝着门口说道:“你自己好好和郑兄说一说,不要让他误会!”
……
天大亮的时候,岳西带着又被揍了一顿的叶勉程出了郑宝才的小院,准备今天赶着回行宫。
临上车前,郑宝才追了出来,指着叶勉程的鼻子骂道:“狗日的,路上你给我规规矩矩的!要是敢对我岳兄弟动手动脚,老子一准儿追到你的县衙里再揍你一顿!”
“那太好了!”到了帝都几乎天天挨揍的知县大人盘腿坐在驴车上,大大咧咧地说道:“本官就在慈县县衙恭候你的大驾啦!”
“你当我不敢去吗?”郑宝才站在自己的地盘上毫不示弱,跳着脚的大声说道。
“来的时候洗干净了啊……”叶勉程幽幽地一笑,颇为气人:“老爷我一定着着实实的赏你一顿板子!”
------题外话------
不要掉收了~
本来就没有推荐,在掉收~
没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