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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兰儿她不喜杀戮!"
不喜杀戮,谁又喜欢?
"木栾,你愿意交出来?"
血眸有一种看透世界的荒凉,这问话,不过是不屑一问。
君无忧瞪大双眼。
萧何不看,已经知道他的答案搀。
"或者,你有办法,让这些人自动离开?"
"我……"
"那么,你有方法逃出去?"
血色的双眸凝望,对着君无忧。
君无忧看到的刹那,吓的张大了嘴巴!
刚刚是侧面看,已是尤为吓人,全红的眼眶,冷硬地凤眸。
而现在,真真正正地对着自己,看的无比清晰!
若用他的视觉来说,萧何这就是没有眼珠子,眼眶内,是一片血红的肉。
不!
是比血色还要深上一层的颜色!
对了。
就好像是太初月亮之上的妖红之色!
他暮然就想起了复始的诅咒,莫不是,复始的诅咒能解,原因并不是简单地诅咒?
"所以,收起你的假慈悲!"
冰冷的话,毫无感情。
犹如机械之声,让人哆嗦不已。
却是,又加了一句:"若不想死,就乖乖呆着。"
君无忧很讨厌他的话,但又不得不说,现在,他只能依靠萧何,若想活命。
他相信萧何不会杀了自己。
因为复始。
这是资本,他是复始的青梅竹马。
一切,又都是萧何太过爱复始。
"我帮你抱着她吧?"君无忧好心帮忙。
却得来他一瞪!
见鬼似的,他竟然觉得萧何是在瞪着自己!
"我怕兰儿会是你的累赘。"君无忧非常无骨气地辩解。
"她从来都不是累赘,还有,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任何试图带走复始的机会!
君无忧不再多话。
萧何的固执,与复始有的一拼。
君无忧保持站立,站的稳当,他还真怕萧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虽然萧何目前看起来很正常。
"萧何,你别执迷不悟!"大将军喝道。
他已感受到,这风力渐大。
怕是,若再大下去,所有人都会困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那么,若是再反悔逃离,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群中,已有人蠢蠢欲动,意欲逃离。
有人已感到恐惧。
传闻萧何就是心狠手辣,嗜血的人。
这一刻,以为人多好欺负的想法,轰然倒塌。
"放我们离开!"
忽地,有人大吼。
"你个胆小鬼,不过就是个走火入魔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别忘了,我们这几百号人呢!"
有人斥责。
"你才胆小鬼,走火入魔的人,更是泯灭人性,他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还能对你手下留情!"
其他人纷纷怔住,倒是这个理。
"但若今天他跑了,我们以后更难抓住!"
还是这个理。
"不能让他跑了,我就不信,他这些手下死的,也已过半。不死,也已经被我们伤成了这样,连提剑斗费劲,就剩下这四五人,能耐我们如何?!"
这人十分嚣张!
却非常具有号召力。
"对,能耐我们何?!"
一语激起千层浪!
萧何有暗影一事,也不是什么隐藏的事情,有些人是知道。
也听闻过暗影的厉害。
厉害?
可现在,他们照样杀了不少人!
大将军环视四周,横眉怒瞪的双眼,闪过严肃。
这人完全没有察觉到。
能杀了萧何到暗影,已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死去的暗影,有二十人,那么,他们这些死去的人,就有上百号人物。
刚过打斗之事,他有看到,暗影的速度极快,这些人若不是人多,又怎会杀的了暗影。
越听他们的讨论,大将军越发觉得。
今日若是不撤离,怕是以后江湖的血雨腥风,就不会断了!
或许,还包括朝廷。
他凝视萧何,远处的他,依旧稳如泰山,丝毫不为底下的争论有任何情绪。
甚至,他亦能感觉的到,那双染血的凤眸,在凝视着怀中的人,,虽然他的头未有任何下垂。
也似乎,是听到了下面的争论,看到了有人彷徨,有人恐慌,有人跃跃欲试,意图杀了自己,萧何来了兴趣,他挑唇问:"谁若要离开,今日我便放行!"
这句话,炸成了堆。
"我们离开!"
一人立即大吼!
旁人听了,立刻咋咋唬唬道:"谁不知道你们是东平的,跟他有些牵连的!"
"我们就是东平的,如何?我们就是要走,怎么着?!"
这人理直气壮回顶!
"没出息的王-八羔子!"
"行啊,你有出息,我出去了,就等着,明日我们再来此一战!"
"你!"
"怎么,害怕了,你不挺能耐的吗?!还曾扬言要平定了东平,要扩大安远领土,这回木栾被偷,不正合了你意,你怎么不赶紧去请明你们的皇帝,攻打东平去啊!"
"胡说八道!"
东平这人不再理会,他过来,也是授皇上之意,并没有让对萧何等人手下留情。
连睿王都没有任何交代,便知在木栾面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得一提。
但今日这情形,他已看的明白。
萧何的目的,就是离开!
而木栾,或许真的不在萧何身上。
他的视线定在君无忧身上,这个人,或许有可能。
"东平人愿意离开!"他喊道。
东平带来的人,个个松了一口气,他们来此,并没有准备送死,再者,不论萧何有多厉害,都不是好惹的。
风未有任何变小的预兆。
可东平人动一动脚,竟然无比轻松,不再有任何牵引力拉着向前。
他们见鬼似的看着萧何,迈动脚步,轻松地冲出了人群。
东平来的人本就少,这一走,局势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然而。
别国的见此,更是心动,最起码,能保住来性命!
南汉、西龙、千齐、余国已是纷纷离开。
十国,仅剩四国。
还有一些江湖中人,游走在各国,不愿被归类。
而这些人,占了一大半。
顶着抓盗贼的名义,重血腥,胡乱砍杀!
走的人,不过占了三分之一。
"你们的胆量,我萧何十足佩服。"
不是胆小鬼,不过是些争强好胜,毫无谋略之人。
萧何如木偶,失去了眼珠子的红眸,就好似没了生机。
可他视线的落脚点,是庚宋的大将军。
同一时间,大将军感受到他的视线,唇抿着,不知是该退还是该进。
这里是庚宋国。
是他掌辖之地,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死在这里。
他没法交代。
萧何看得出,"我数三声,若你再无人离开,就不要后悔!"
"一!"
人群中,惴惴不安。
他们思索着,该不该离开?
"二!"
恐慌到了极致,究竟要不要离开?
离开了,若是被瞧不起怎么办?
不离开,死了怎么办?
这一刻,他们终于面对会死这个问题。
"三!"
"我们离开!"
是庚宋国的大将军。
他代表庚宋国,这一刻,退缩了!
"本将不知今日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但是,本将作为他们的将军,不能在毫无对抗能力之时,还要带他们去做可能丢了性命的事情!"
作为将军,不是为了赢。
而是作为他们的主帅,要有足够的策略,去带领他们,而不是现在,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之时,还把尊严置于第一,而牺牲了他们。
萧何放了庚宋国的人。
萧何的话,言而有信。
还有人蠢蠢欲动。
"你们,没有机会了!"
萧何冰冷开口。
"萧何,若是你真胆敢杀了我们,你……"
"啊!"
忽地,一片惨叫之声响起。
是萧何面前对人,全部瘫倒在地,皆是脖子处受伤,伤口极大,血潺潺流着,不消一会儿,就全是血。
甚至,都看不到他是如何出的手!
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们已然能想象到,接下来自己的命运。
毫无反抗能力。
这呼作的狂风,直接束缚了所有人的行动,他们动弹不得,就好像被绑在刑场上,只等时间到了,便开始行刑!
若说君无忧十二年前便是见过残酷不忍的萧何,若说那时候的萧何就毫无人性。
那现在,赤果果地发生自己面前,眼睁睁地看他如此,毫不眨眼地以自身功力杀害了上百人,他却丝毫未有任何犹豫。
现在的萧何,蜕变的更加残忍!
而他的能力,似乎,再无人敢质疑!
那些还活着的人,惊恐地睁着双眸,紧紧盯着前面被暗影护着地萧何。
他依然丝毫未动。
他抱着动红衣女子,那红衣就好似静止在了某个时空,与他们完全脱离。
然后,他们只见,与白色面庞差异甚大的红色双眸,蔓延着地狱而来的杀气!
"萧何,你敢大开杀戒,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敢杀我们,这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的敌人!"
"对,从此,你只能过上逃亡的生涯,直到你死!"
……
可掌控生命的人,他好似未曾听到。
也好似,他已真正成了杀人如麻的肆虐着。
那血重的薄唇,不过一笑。
粗布衣的衫摆之处飞扬,风速扭动!
好似再度换了一个空间,人扭曲地痛苦不堪!
叫嚣辱骂,求死求饶。
不断。
这一刻,频临死亡边缘,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灵魂,他们渐渐远离自己的身体。
却又猛然之间,痛苦消失。
一个个虚弱倒地,所有力气被抽空。
他们才真真正正地如木偶般,只需一条丝线,就能轻易提起。
精神的双目渐渐变成了灰色。
他们费力的凝着站的笔直的萧何,看他睥睨自己,看他掌控自己,亦看他,决定自己的生死!
便是后悔。
为何刚刚非要留下?
萧何如魔鬼。
他送这些自己做了选择的人,送他们一程。
狂风呼啸,扬起灰尘。
院中的树叶哗啦啦作响,承受不住风的怒吼,树叶哗啦啦掉落。
狂风如利剑,吹在身上,便是落了一道血痕!
血流不止!
这强劲的风,如万千利剑,见孔就入,身上,遍体鳞伤!
犹如千刀万剐!
萧何的残忍,他们终于见识到了!
这一刻,求死!
可萧何,一样只是笑。
他是魔鬼。
风呼啸,延至暮色之中。
骇戾。
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们一定都选择离开。
只是,人生从无彩排。
君无忧在这震撼之中,双眼渐渐充满了血色,好似人生中再无别的色彩。
他不知过了多久,只知自己是渐渐清醒过来的。
寒夜太过重。
他好似处在地狱之中。
要不然,怎么就他一个人活着?
要不然,眼前,怎会全是红色?
-
这一日,外围的人听到,阵阵撕裂般的狂叫不止!
从下午一直延续到晚间。
路过这里的人,纷纷绕道而行。
第二日。
亦是听闻,昨日突来的狂风不止,就在那片区域之中,好似老天爷发怒,要惩罚恶人!
后来,风停静止,太阳升起的刹那。
有人好奇去看。
听闻,好奇去看的人,都是爬着出来的。
听闻,好奇去看的人,满身血迹。
听闻,好奇去看的人,大多数疯了!
这边,已无人再敢接近一步,连周边的住户也全部都在一日之内搬走!
第二日,这庚宋国这个地方,就好似成了鬼城。
空无一人!
也被人列为禁地!
大将军是在第三日才过去的。
担忧的,不过是怕萧何还在,过去了,等于是去送死。
那次,他虽然选择离开,却一直站在风之外,他听了许久的动静,听着里面叫嚣声不止。
听着里面的求死求饶之声。
到最后。
他只听到了求死之声。
即便看不到,他亦能想象得到,能求死的人。
该是多大的折磨。
丢掉尊严,丢掉原来的坚持,对一个自己要抓住的人求死。
死的毫无尊严。
他再次踏入这个院子。
竟是被震的后退。
若不是身后的士兵相扶,连他都要跌倒在地。
"大将军,真的很恐怖?"
身后的士兵,不敢相看一眼。
恐怖吗?
征战沙场多少年了,他见过的死人,和被自己杀死的人,该是几乎成了正比。
可是,这比修罗场还可怖的景象。
没有一个完整之人!
缺胳膊少腿,要么,身上的衣服,都成了碎屑!
全是伤口!
无一处完整!
真的无一处完整!
这上百号人,人叠人,人落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甚至,这都两日过去,院中的血,还没有干涸,有的,还从身体里往外渗。
这种可怖的死法,这一刻。
他突然庆幸。
那时自己做了明智的选择。
保住了自己的人!
接连起伏的惊呼响起。
是自己的人,吓得惊恐了双眼,甚至有得跑到一旁呕吐!
自此!
萧何便成了被十国通缉之人!
十国,包括太初!
其他九国已达成一致,必须杀了萧何,同时,一并向太初施压,不准再庇护萧何,甚至,必须与他们一起,捉拿萧何。
若是活捉不住,那就抓死的!
十国,已俨然没了萧何的立足之地。
-
东平国。
如此大的事情,早已轰动了十国百姓,东平亦是不例外。
尽管睿王一直让所有人隐瞒着,一直禁止熊孩子的外出。
但是,对熊孩子越加束缚,他越是想往外跑。
尤其,自己的小媳妇又被送走了。
说是她的爹娘来接她了。
睿王府,没了小媳妇的踪影,他更是日日往外跑。
便是,这几日,被睿王束缚了行踪。
从小在睿王府长大,他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法,所以还是顺利地出了睿王府。
只是,熊孩子刚刚出了睿王府,后脖颈一痛,便是晕了过去!
-
转眼,半个月已过去。
十国躁动不安。
一来,木栾未曾找到,十国又是如今惶恐不安的局势,若是哪国忽然暴动,那么,战争一触即发!
二来,未曾有任何关于萧何的行踪,就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
这种局面之下,毫无任何线索。
便是见庚宋国,把矛头对向了一个人。
君无忧。
是以。
所有人一同改变了方向,全力抓捕一个人,君无忧。
一旦有了目标,有了信念,就好比抓住了救命稻草,简直无孔不入,就为了寻找这么一个,所有人都不熟悉的人。
画像,是大将军的画的。
他去太初询问过此人,才确认了此人身份。
就与太初皇帝达成了共识,极力抓捕此人。
微生洲渚此时,已是几日未合眼。
浓重的黑眼袋,已让年轻的人看起来颓废不已。
皇后挺着微隆起的肚子,安慰着,"皇上,歇歇吧,最近一直未有丞相的消息,也是好消息。"
微生洲渚叹息:"我也未能帮助他什么,只能最先找到他,隐藏了行踪才是,不论他做了什么,朕也不能无情无义真地对九国妥协。"
"皇上,臣妾认为,丞相的能力不用质疑,他该是能躲得过。"
"即便躲得过,那以后呢?总不能一辈子活在追杀之中。"
"或许,找到那个君无忧,只要拿到木栾,一切都该是好解释。"
微生洲渚未开口。
一切都是未知数。
君无忧?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是当年与伏家有瓜葛!
-
这半个月,君无忧一直在寻找复始。
魔怔了一般,若是不寻找,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就一如这几年的坚持一般,寻找下去。
是路过余国的时候,才发现,到处都张贴着自己的头像。
他立刻伪装了自己,以致于不被别人发现,这才去看过去。
双瞳紧缩。
木栾!
半个月过去,才把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
这些人,反应的确够慢。
萧何当时可是说过木栾在自己身上,这些人现在才回味过来。
害的他东躲西藏了半个月。
恰在这时,右侧有一阵***动。
他拉低了草笠,望过去。
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那孩子被人钳制着,拽着向前走去,一脸的严肃神色,还有不甘,尤其那双眼睛,滴溜转个不停,一看就是想要逃跑,小孩子,一点都不懂得隐藏。
不过,这双眼睛,好像哪里见过。
突然,小孩子捂着肚子,大叫:"叔叔,我肚子痛!"
前面那人忽地转头,大眼睛一瞪:"别给老子装,你每天演一遍,你不累,老子都累了!"
这小孩子哼了一声,便站起来,"可人家说了,装多了,总有一天是真的。"
"但你也听过狼来了的故事!"那人好意提醒。
熊孩子眼珠子一转,好像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真的不想跟你们在一起。"熊孩子十分委屈。
"不想?谁让你爹作出那么大逆不道之事!"凶悍的人,更是凶悍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熊孩子也很委屈。
"谁让你是他儿子!"
"可我没承认他啊!"
"……"
这人还真是未想到,小小孩子,竟是连亲爹都不认,果真和萧何一个德行!
"赶紧走!再给老子装,老子把你卖了!"
哪知,熊孩子活跃了,"那你把我卖了吧,找个大户人家,我吃不来苦。"
得来那人一瞪!
"小兔崽子,给我老实点,你的命可是在我手里!"
熊孩子噘嘴,他奶奶的!
这奸相爹爹真是的,也不为他这个儿子着想!
也不知道,奸相爹爹知不知道自己被抓!
纠结之时,他还是要先逃跑,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要怎么办呢?
小眼滴溜滴溜不停,向四周瞥着。
一边跟随着抓自己的人乖巧走,却是走的极为缓慢。
只是突然,他乱瞥的双眼兀的圆睁!
恰是瞥到带草笠的君无忧。
他立刻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十国到处抓的人!
似看到了希望,双眼明亮!
小腿继续缓慢,双眼却是盯着君无忧,等待他们之间距离的拉近!
五步,四步。
继续行走,熊孩子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简直要跳出了心口!
斜眼一瞥,恰似看到抓自己的人,去小摊上喊饭!
趁着这个时候,拿出身上随身已久的刀子,把一只手腕上的绳子割断。
刚开始之时,这人为了防治自己逃跑,把自己的双手捆住,出门就这么牵着自己。
他实在是觉得丢人,跟他谈了许久。
这才放开了他一只手。
而现在,是一个好时机!
绳子本就长,绷的不紧,他现在割断,那人该是没什么反应!
是以,绳子割断的一瞬间,他立刻向右跨了一步!
小手直接抓住君无忧白色的衣摆!
"你若不带我走,我立即喊人!"
君无忧的心思在环视四处,他目的便是要远离人群,却是衣摆忽地一重。
便是听到一声稚嫩的威胁!
他垂眸,竟是这个孩子。
视线立即落在被割断的绳子上,绳子那端的人,还在和小摊的老板交谈着。
便是一不做二不休,抱起熊孩子,大步离开!
后知后觉的,那绑架熊孩子的人,拽着绳子,感觉异常轻松。
转身!
"娘的!"
"客观,您的面好了!"
这人,哪还顾得吃面,四处慌乱地找着熊孩子!
这可是抓到萧何的筹码啊!
-
这边,君无忧抱着熊孩子一路离开,直至远离繁华之地。
确认四处无人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熊孩子踢着双腿,要下去。
君无忧也是出了一身汗,这熊孩子,真的很重!
"以后,你就带着我吧。"
熊孩子直接发话!
君无忧还在顾虑自己之事,如此一听,倒觉得稀奇了,"你应该知道,所有人都在抓我!"
熊孩子学他双手抱胸,输人不输气势!
"就是知道,所以才要跟着你。"
还带着白了他一眼。
"跟着我,随时有可能被抓。"
"可是我们处于同一条战线,也有人要抓我,别人怕惹麻烦,没人愿意救我,但你也是逃犯,我跟你,就不是你的累赘。"
熊孩子分析的很有道理。
只是,"你跟着我,我还得管你吃管你住,你病了我还得管你,小孩子最难伺候,不定就拖我下水。"
君无忧分析的不无道理。
但熊孩子觉得,"我吃的很少,而且,我个头小,就占床一点位置,还有,我很少生病,这个你不需要担心,若是我真生病了,你就不用管我了,我绝不会拖累你!"
君无忧有一刻的动容。
这个孩子,长相漂亮,又一副天真无害的表情,说话之间又十分郑重,双眼满是真诚之色。
君无忧凝了眉。
"你不相信我?"熊孩子问。
君无忧摇头,"觉得,你跟一个人很像。"
"谁?"
"你也不认识。"
尤其说话时的自信,总能让人动容,甚至有一种感觉,特别像!
或许,是这种感觉,君无忧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熊孩子拽着他袖摆。
"你家在哪里?"君无忧问。
"我不能回家,他们一定以为我逃回家了,肯定有所埋伏,我不能自投罗网。"
"你这孩子,还真是。"
说话一套一套的,还十分有理!
"那我们去哪里好?"
这时候,君无忧很想知道他的回答。
没想到,熊孩子问:"你真的拿了木栾?"
君无忧防备着。
熊孩子才不介意,他说:"若是你真没有,我们就去太初。"
"若拿了呢?"
熊孩子白了他一眼,"当然去太初。"
"……"
"喂,你什么眼神,我们肯定要去的是太初啊!"
"不安全啊!"
"那你呆在余国就安全了?"熊孩子觉得,这个人缺了一根筋,也不知自己娘亲怎么想的,要帮这种人盗木栾。
搞得现在自己都觉得头大!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到娘亲了!
委屈死了!
"太初也不安全啊!"君无忧提醒。
熊孩子说:"不,很安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娘亲说的。"
"你娘亲?"
君无忧轻声问道,他忽地就想起了复始。
当初在太初建立香香楼,她便是因为这一句话。
"好,我们就去太初。"
他希望,真的有转机。
"那我们走吧,这里离太初也很近。"
熊孩子十分得瑟。
他去太初,其实完全不是因为这句话。
而是。
太初有微生洲渚。
以他对微生洲渚的感觉,虽然未曾多接触过,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微生洲渚能护自己。
关键是,太初离余国很近。
距离东平,太远便是危险,不如去太初,若能入了皇宫,不定,还能知道娘亲的消息。
这么一会儿,熊孩子脑袋里的弯弯绕绕,已经不知转了几转。
君无忧看他垂着头,以为他是不太开心,也没怎么说话。
两人躲过人群,朝太初方向走去。
-
这半个月,日子不好过。
十国每个人都惴惴不安,走在路上,有得人都恨不得找到罪魁祸首。
萧何带着复始,一直躲避着人群。
连吃的,都只能在树林里打野兔。
只是,远离人群,就一定无法找大夫,复始的身体每况愈下。
甚至不停咳嗽。
"萧何,我冷。"
现在还未夜深,这余国的太阳也不错。
只是,复始重伤未愈,连日赶路,又睡不好,吃不好,竟是发烧了。
他紧紧抱着她,试图暖她的身子。
他其实是想去抓药,只是,若是带着她,更容易被发现。
若不带,又放心不下。
客栈不敢住。
自己若离开,就只能把她放在荒郊野外。
如何,都放心不下。
可是,这么一直烧下去,又不是方法。
"小复复,没事的,我会想办法的,你再坚持坚持。"
那夜离开。
便与其余的暗影走开了。
却是无论如何地联系,都联系不到。
虽然暗影只剩了几个,可按理说,暗影风应该是能联系的到才是,可半个月过去,无一人与自己联系,他不得不想到最坏的打算。
从庚宋国一路走到这里,他的目的。
是回太初。
不管怎么说,太初有自己信任的人,尤其是要先治疗复始的内伤。
他以为复始能坚持的住,却是忘了,这走都是荒郊野外,一到晚上就冷的发颤,他虽能忍受,但复始不行。
"萧何,萧何。"
复始呢喃着。
她能感觉到他的温暖,使劲靠着他的胸膛。
她很冷。
头脑发昏,但她还有意识。
"我们赶紧走,咳咳!"
她知道,萧何要回太初。
"不行,你已经烧了一夜了,若是再继续烧下去,会烧坏了脑袋的!"
复始摇头,"不会。"
"小复复,听我的,等晚上了,我去给你弄些药,吃了药我们再上路。"
他紧紧环抱着她,恨不能这病痛是在自己身上。
若不是那日自己一时冲动,那一掌就不会打在她身上,就不会昏迷了近五天才醒。
暮色渐渐落下。
萧何抱着她,在树林寻了一处山洞。
这山洞矮小,只容得下三个人坐着,他放复始靠着山壁坐着,又为她燃了柴,火不敢太大,怕引来了人。
而且,这里,他还担忧有狼。
只是,要如何选择?
他必须离开,去山下抓药。
拍打昏沉的复始,却是根本拍不醒。
这样留她自己在这里,绝对不行!
最终,他还是决定,等到夜深之时,与复始一起下山,寻些药。
不过一会儿,果真听到了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