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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我可是女人,女人啊,你们敢碰我,小心我告到皇上那里去!”美人狂肆叫嚣着。
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侍卫,愣是站立不动,好像真的是被吓的不敢上前。
凤眸紧眯,带着破冰的凌厉,刺向那双干净剔透的双眸,又急速撇开蠹。
他额头瞬间沁汗,不得不说,这摄心术的可怕,“若你再如此,休得本相不敬!”
美人惊愕不已,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逃脱得了他的摄心术?!
还是神秘国度里,残暴的萧何。
唇角扬笑,果然有趣!
“丞相果然有让人敬佩的本事!”这话是真心,能逃脱的了摄魂术的人,必是有着坚定心念之人。
萧何,萧何,果真是让人觉得可爱啊髹!
美人清亮剔透的双眸,渐渐染上玩味。
萧何察觉到之时,突地想起,微生洲渚昨日所说的,这个女皇面首,还有断袖之癖。
扯过马绳,调了马头,前面不让他走,他往回走!
美人双目圆睁!
他……他……他怎么能调了马头?!
不服气叉腰,吼道:“还我妹妹!”
芳华目瞪口呆望着他,明明是一个优雅的贵公子,怎么现在倒成了……泼妇!
转身,赶紧离开,远离是非之地。
美人的丫环看着人潮涌动的街道,凉凉开口:“您不会看上丞相了吧?”
美人哼地瞥嘴。
丫环笑的东倒西歪:“人家只看得上您的妹妹,哈哈!”
美人很怒,对着围观的行人吼道:“丞相明日就要成婚,今日竟然在大街上抢我妹妹,你们说,有没有天理?!”
有个不知死活的跑出来,竟然劝慰:“您也想开点,说不定相爷是看上了您妹妹,一时改变主意,要娶你妹妹呢,毕竟圣旨上也没有言明要娶谁,您看,您也能跟着吃香喝辣的!”
话一出!
美人瞠目结舌!
众人各自聚堆,纷纷议论着:难不成丞相根本就没有要成婚的对象,这是没时间了,在街上随便抢一女子,看上眼就行了?
有人反驳:“听闻相爷只要本族女子啊?”
“刚那女子中诅咒,很有可能就是啊!”
“那怎么不抢这个漂亮的?”
众人朝愤怒的美人望了一眼。
“估计太泼辣,太难伺候!”
丫环兀自捧腹大笑。
美人很生气!
他的一世英名,毁在了萧何身上!
——
姹紫嫣红的梅花林,那棵粗壮的梅花树下,碧绿身影席地而坐,脊背斜靠着粗糙沉冷的枝干,他头微垂,额前的长发垂落,被轻微地风吹着。
偏邪肆的面容沉静,凤眸垂着的视线,是一名红衣老妪,侧躺在一件碧绿披风之上,上半身趴在他腿上,安静地睡着。
恰在这时,梅花散落,一片梅花飘落在她发间,璀璨了白发。
修长的指尖捻起梅花,嗅了芬芳之气,唇畔慢慢扬起,勾着好看的弧度。
他想起两人初次在这梅林相见,她一步步走向自己,似是看痴了眸,自己成为了她眼里那副画的唯一亮点。
梅花从指尖掉落,他伸手抚过华发,从发顶到发尾,不如黑发来的柔软,却好似她的性格一般,强硬执拗。
也是这股执拗之劲,让她完全信赖了他。
腿上的人微微一动,他的手顿住。
陷入昏睡的复始,脑袋渐渐清明,疼痛感渐渐消失,不过,这一觉却有种宁静的安稳,好久不曾有此体会。
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片姹紫嫣红,梅林?
“醒了?”萧何的温柔之音。
她回头,恰似看到他笑意的脸,凤眸星光点点。
“怎么来这里了?”她跟着笑。
“喜欢。”
她点头,“我也喜欢。”
“冷不冷?”他的手触碰她的脸颊,有些凉意。
“不冷。”
“真的?”
“心很暖。”
手掌划过她的白发,她微微羞恼,这才发现自己趴在他腿上,忙坐起来,又被他揽进怀里,头撞进他胸膛,闷声:“不痛啊!”
他手依旧抚着她的华发,轻声开口:“不痛。”
埋在他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清淡的气息,突然有些不真实,指尖捏着他一缕黑发,“萧何,我们明日就要成婚了。”
从他胸腔发出一声“嗯。”
“我有些害怕。”
他身体有片刻僵硬,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华发,“有我在。”
这三个字,很温暖。
“小复复,有我陪着你,你就不用害怕,我都会在前面保护你。”
不似承诺重似承诺。
她笑:“那我一定不会把你丢了。”
他仰望着远处的梅花,美的不真实。
“小复复,那你可要记牢了。”
她仰头凝着他,这一刻无比坚定:“我一定不会把你丢了。”
承诺他的,唯一一次。
“好。”
对上她的眸,凝着泛着水雾的琉璃双眸,直接挑拨了他内心那根玄,不由,缓缓俯身而下。
“咳!”
一道突兀地咳嗽打破极暖的氛围。
复始猛然惊醒,从他怀里起身,双手扒拉着本就不凌乱的华发。
萧何凝眉,直接表达出对打扰自己好事的人很讨厌,却依旧坐如泰山,一腿屈起,眼皮子上翻,瞧见了对面梅树上晃荡而坐的人。
是美人。
美人摇摇晃晃,好不自在,望天自言自语:“光天化日,有伤风化。”
唇角却是笑的极为灿烂:让你毁了我的一世英名!
萧何不紧不慢开口:“听闻余国有一位大人,曾为了教导女皇闺房之术,带着女皇去了青.楼。”
美人丝毫不觉得这事可耻,还奉为风光伟绩:“丞相也想学?我亲自教导你啊!”
复始突然感觉一阵恶寒。
亲自教导?
眼神里已是透露:断袖?
萧何已出口:“你倒是吃得开,男女不忌。”
“这有什么,人活一世,逍遥自在,怎么开心怎么来。”
复始便已听出,这人需要防备。
插话:“我看曹大人对您很喜欢,美人找他岂不是更逍遥自在?”
细软的梅枝忽然一颤,有些受不了美人的重量,梅花落了满地,美人大惊失色道:“我有那么饥不择食?!”
“本相看着是。”
梅枝颤三颤,美人咬牙切齿:“夫人不介意?”
这话,复始自当明白,说自己和曹玄逸以前的关系,“美人无需介怀,他保证乖乖的。”
“哦,夫人很了解他嘛。”干净剔透的双眸凝着萧何,意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嫉妒。
“美人这倒是说错了,你比我还了解他。”
“何出此言?”
干净剔透的双眸没有看到嫉妒,便兴致盎然的转到了复始身上,虽是一副老妪姿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本身散发着一种魅力,很困惑,这种魅力他从没见到过,或许是因为诅咒的原因,毕竟他很少来太初,更没有接触过被诅咒的人,但这种魅力,让他觉得,很有趣。
“因为你不喜欢他啊!”
干净剔透的眸终于有了诧异之色,“我不喜欢他是本能,这和了解有何关系?”
“所以了,你看我都知道你不喜欢他,我也算了解你的。”
复始这句总结,已然是回答了美人问的,了解曹玄逸的事。
美人怔忡,被算计了。
梅花枝头颤栗,美人已消失在眼前。
复始眨眨眼,有些忧虑地问:“你说,他明天会不会捣乱?”
萧何噙着笑,心头豁然开阔,“总归不会扰了我们洞房。”
复始脸颊通红,挣脱他怀抱起身。
被他一拽,再次跌进他怀里,梅花随风落,模糊了相拥的两人。
......
入夜,暮色凝重。
皇宫已是红霞满天,站在宫门口,喜庆皆是。
萧何牵着她的手,自宫门口而下马车,两人徒步走进去。
萧何说,“明日从宫中出嫁。”
她有片刻的晃神。
薄唇勾笑:“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记得,明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那我今夜独自在圣始殿?”
这话明显就是,你不留下?
“一会儿芳华会过来。”他如是回答。
“那你呢?”没听到答案,她还是不禁问出了口。
她黏他的程度,已到了这种程度。
这是他该欣喜的,“都说成婚前一晚不让见面的。”
她撇撇嘴:“原来相爷也是守规矩的人。”
他哈哈大笑,俯她耳旁,吐着温热的气息:“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去找你。”
她笑骂:“不知羞。”
此时小安子恰好过来:“相爷,皇上有请。”
萧何点头:“早些休息。”又对小安子吩咐:“带夫人去圣始殿。”
圣始殿,经过上一次之后,又重新整修过,那条密道也被封死。
前去的路上,复始仰头望着头顶弯月,想起第一次入宫之时,是小安子在前面领路,她跟在后面,对以后的路十分彷徨。
而现在,自己走在他前面,已是了然这路该如何走。
“小安子,这几年,过的可好?”这话问出之时,声音哑然。
一别几年,物是人非。
以前小安子还在否认自己义沙的身份,对此也是很避讳。
可在萧何告诉自己他就是当年的何夜之时,她其实也能想到,小安子入宫,该不是太监。
“……好。”
不过一字,好似涵盖了所有感情。
好似又忆起初见夫人那时,夫人还是个倔强,又无忧无虑的女子,不过转眼经年,时间已为所有人添了悲欢离合。
“好……就好。”
以前两人还常有话说,甚至打趣着当年的萧何,现在,已不知再如何起话。
小安子先开了口:“夫人,相爷说了,今晚就放奴才离开。”
复始点头,萧何说过,“兰姑娘是……”
“奴才的姐姐。”
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外,两人长的还真不太像。
“小时候家乡发大水,冲散了,现在也算是找回来了。”
“那就离开都城,好好生活。”
.
复始刚到圣始殿,熊孩子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甚为喜悦:“娘亲娘亲,你明日就要嫁给奸相爹爹了!”
她扬起笑:“是啊,你以后要改口爹爹了,不能……”
熊孩子打断她的话:“不!奸相爹爹太奸了,这样我才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能上他当!”
他这两天与父王呆在一起,聪明了,他奸相爹爹就喜欢利用他,自己的女人,还让他来管,哼,不喜欢!
“那也是你爹爹,没有他,哪来的你?”捏着熊孩子的脸颊,似乎有些瘦了。
“娘亲,你干嘛找奸相爹爹来生我啊,当初找别人多好啊!”熊孩子双手捧着热茶,十分委屈。
复始瞅瞅他,不答。
“我小媳妇以后不喜欢怎么办啊!”熊孩子叹息。
自打知道奸相爹爹是他亲爹爹之后,熊孩子就满腹叹息,他小媳妇最害怕冷脸的人了,他以后若是真长成这样,天杀的,“娘亲,你别嫁给奸相爹爹了。”
复始含着笑意,这熊孩子才多大点,就感叹十几年后的事情了,安抚道:“若是只在乎你外表的人,那便不是喜欢,真正喜欢你的人,只会在乎你的心。”
熊孩子瞬间亮了黑眼珠子,“真的?!”
复始点头,“娘亲怎么会骗你。”
熊孩子猛点头:“对对对,娘亲说的对。”
小孩子的忧虑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让侍卫去后山抓了小狐狸来,跟着小狐狸玩闹不休。
皇宫灯火通明,相比以前,更加明亮,又带了暖红的喜庆氛围。
圣始殿也不是以往的冷情,被分来了很多宫女太监,忙进忙出,连刚进宫的芳华,都觉得没有自己插手的地。
不过片刻,圣始殿已被红色覆盖。
熊孩子凝着瞬间改变的圣始殿,眼睛眨巴着,张大了嘴巴。
火狐一个头顶过来,熊孩子不妨,竟被顶弯了腿。
“小崽子,本小公子要把你的毛全拔了,给我娘亲做被子!”
火狐一个嗷呜叫窜了,它的毛可是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
芳华不禁感叹:“幸得小公子是随在睿王身边长大的。”
复始脸上映着周围的红,轻扬着笑,“是啊。”
才会这么无忧无虑。
——
此时的御书房,却是剑拔弩张之势。
原因便是,霓裳回来了。
霓裳回都城,她第一个去的地翻,是曹府。
然后她也是豁出去的,把畏畏缩缩的曹玄逸拽进了宫。
或者说,曹玄逸是半推半就,他本来就一直在等霓裳回来。
“皇兄,我求求您,您成全了裳儿吧!”霓裳跪在地,恳求着。
这几日她有认真考虑过,如果不趁着这个回来的机会,她以后还是会被皇兄给送出都城的,所以,这是她仅有的一次机会。
微生洲渚面色从未有过的深沉,他瞥了一眼微垂头站立的曹玄逸,看不清他的神色,“裳儿!别忘了,朕已下旨!”
圣旨已下,如何收回?
“皇兄,那您是要逼死裳儿吗?!”
微生洲渚对上她含泪的眼眶,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亲情与萧何相比,自是与霓裳更亲些,心头总有刹那的柔软妥协,可看到身旁的曹玄逸,他又硬了心肠。
曹玄逸这人,不是良人。
能那样对待复始,又敢依靠许家,现在还要傍着霓裳,他到底要做什么?!
权位?
可当初降他官职之时,他又不做任何反抗。
其实萧何并没有告诉微生洲渚关于曹玄逸身份之事,因为睿王说,顺其自然。
“裳儿!朕是为你好。”
“皇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什么才是为我好的,皇兄!”霓裳恳求,今日,她一定要说服皇兄,不然,明天之后,她定是又要被送出去了。
“你还小,不懂。”微生洲渚是觉得瞬间失了话,不知该如何劝慰。
“我不小了,皇兄这个年纪,早已纳妃了!”
微生洲渚觉得很累,在霓裳这件事上,他下旨赐婚,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复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曹玄逸本就是娶过妻的,尝过情谷欠的人,自是不可能不去碰女人。
而李元驹,他便是看在那样的伤,不可能碰霓裳。
但霓裳的态度,比他想象的更加强硬,他送出她出去,就是希望姑姑多加教导,却还是这个死性不改的样子。
放?
还是不放?
微生洲渚觉得,就好比是,生,还是死?
人命关天。
“曹爱卿,你有什么想说的?”
曹玄逸似才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下跪,声音微低:“臣会好好对郡主。”
这话,不由地让微生洲渚凝了眉。
“皇兄,你听见了,玄逸是真的对我好的!”霓裳再加了一把火。
微生洲渚追问:“如何好?”
无权无势,又无家产,他有什么方法能对霓裳好?
就凭一颗真心?
曹玄逸心里再三衡量,余光在御书房看了一下,视线定在碧绿锦袍上,自始至终,萧何都没有开一句口,他把不准萧何的心思。
他是知,还是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久久不见曹玄逸回答,霓裳都着急了,她拽着他的袖子,让他赶紧给予皇兄一个保证。
曹玄逸这才回神,昂头望着微生洲渚,那高高在上的睥睨蛰痛了他,也许,他是该亮出身份,毕竟其它九国都已到齐,这是个最佳时机。
萧何悠闲品茶的动作瞬间僵住,凤眸一直斜视曹玄逸,等着他如何开口求取霓裳。
一个下臣,一个太初国的郡主,身份之差,不是人人都可以承受的住。
微生洲渚讶异,却是掩藏的极好,这个时候的曹玄逸,给他的感觉,明显是豁出去了。
霓裳也感觉到了曹玄逸的心绪起伏,而这种起伏,明显与以往的生气不同,反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她不禁更是好奇,这儿她死心塌地的男人,是如何给予她保证的。
下一刻,只听曹玄逸开口:“因为我是东平国皇帝,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