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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日,九国使者已来了八国,还有一国未到,也迟迟没有音讯。”
萧何这几日也一直关注九国之事,但今日一直没有进宫,具体到了几国他亦不知。
对此事,两人都十分上心的。
若是没有任何一国前来,那就他们就处于孤立无援之地蠹。
若有任何一国前来,无疑,对他们来说,都是比较看好的趋势。
但现在,有一国没有到,倒是有些棘手。
“是哪国?”萧何问。
“余国,其他各国使者,已安排进驿站,他们不愿进宫。”微生洲渚回髹。
萧何突地想起那日,复始要看美男,那个长相妖娆的男子,薄唇缓缓勾起,“皇上不用担心,他已经到了。”
“到了?”
“对,到了,臣见过。”
“那为何一直躲躲藏藏?”微生洲渚不由皱眉,确实有些担心。
“来人,应该是余国女皇的……面首。”
微生洲渚一惊,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萧何对他这么大的反映,倒是好奇,“有什么问题吗?”
微生洲渚忙扶正茶杯,笑的尴尬:“没有,只是觉得面首地位比较低。”
六年的君臣,不是一朝一夕,微生洲渚的反映不对,萧何可不信他这话,“皇上,若是威胁到太初的,还是早防备为好。”
也知逃不过萧何的眼,深吸一口气,咬牙:“那个面首,还是个断袖!”
如此一说,萧何的记忆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似是很早很早之前,微生洲渚还是唇红齿白的孩子之时,有次被一个漂亮的姑娘扒了裤子,哭的很惨。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萧何已经记不清。
“皇上对他倒是了解。”
微生洲渚有些心虚:“朕……朕只是要了解各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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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红色异常耀眼,遮盖喜服的一方红布还没被挑开,静放于此,只这一方无暇的红布就显的异常耀眼,喜庆立现,暖了寒冬。
复始手触摸到这方红布,有瞬间的惊讶,讶异于触手的水滑,这不过是遮盖喜服的布料,都如此讲究。
不禁,对这喜服有无限的憧憬。
芳华瞧她甚为期待又似害怕的模样,不禁打趣:“夫人,您这模样要是相爷瞧见,不定要喜上天。”
复始当然懂她意,“他看不到。”
却是没有否认自己现在的心情,真是万分期待,又有些焦灼恐慌。
“可是,夫人您已经盯着看了很久了。”芳华还是说了,最少也半个时辰了,她都没好意思打断她。
“啊?!”复始讶然,她不是,才看了一眼吗?
“夫人,您赶紧试试吧,不然相爷可就进府了。”芳华催促着。
复始猛然点头,这试衣服还是不要被他瞧见的好。
红布掀开,惊艳!
这种红,红的让人惊艳!
颜色不亮,却红的煞是瑰丽。
“送喜服的人说,这是新的布料,皇后亲自挑选的。”芳华补充道。
复始方才想起,“现在皇后身体如何?”
“已经好了,只是还需要静养,不过有苏神医,都不是问题。”
这点,复始倒是很认同,苏岂也有他自傲的本事。
复始抚过喜服,很柔,她双手拿起衣服,展开,叠落垂下,喜服立现她眼前。
是单纯的红色,上面毫无点缀,下摆百褶坠落,参差不齐,有种随性散漫,却又不失华贵,这种裁剪很新颖,只是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芳华这才想起,“夫人,来人说,这只是喜服的一部分,其它的,等婚礼当日一并送上。”
上前为她除了旧衫,余下白色里衣,又从她手中接过,细心为她穿戴好,红色喜服长至脚踝,外层百褶裙沿散漫,袖口宽大垂下,芳华又从托盘之上拾起纯红的腰带,系了简单的样式。
芳华退后一步,有种惊艳,“奴婢从没有见过,这种简单到极致的裁剪,夫人穿上去竟如此惊艳!”
“好!”
另一道惊喜之声,是突然而至的萧何。
凤眸里全是惊艳,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薄唇勾起朗朗笑意。
复始收起伸展的双臂,放在腹前,不由开口:“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萧何很是吃味,“小复复这是何意?”
复始企图掩饰:“你每次进宫都会很久。”
“那我以后控制点时间。”
“……”
“也只有小复复能把它穿成这么美。”萧何大赞。
“都七老八十的模样,能有多美?”低声反驳。
欣喜的同时,不由感叹自己现在这模样,她都不敢照铜镜。
若是没有诅咒,她想,或许她是真的很幸福的。
身体被他纳入怀抱,温暖而安心。
不需他多余的语言,只是一个怀抱,就足以安慰她不时泛起酸涩的心。
头顶,传来他低沉沙哑的音色:“小复复,相信我。”
她伸了双手,缓紧他的腰,紧紧贴着他,“萧何,我信你。”
他却突然放开她,把她身上的喜服解开,竟有些焦急之色。
“做什么?”她惊讶开口。
直接把喜服扔给翠竹,在她耳边呢喃:“抱你上床,安慰我。”
瞬间,从他眼里看出了情谷.欠。
最近几日,虽然不能同房,但他却从没有放过她的唇,简直跟吸血鬼无异!
复始娇嗔他一眼。
焦灼的萧何已覆上她的唇。
芳华瞪大了双眼,赶紧收拾了喜服离开。
她,她还真没见过这样……这样急不可耐的萧何。
——
许是因着明日将大婚,今日复始醒的极早,到底是早不过上早朝的萧何。
昨日萧何说,九国已到,他定是不能闲着的,但想到明日大婚,今日他不在身边,不免有些失落。萧何又派人来说,今日晚些回来,她便独自吃过早饭,喝了自己的那份药。
芳华说,“夫人,都城从昨日,已到处挂满了红绸布,红灯笼,一片红,喜气洋洋。”
她是好奇,便与芳华一起出了门。
不过刚跨出相府,便见识到芳华口中所说的,都城红妆铺洒之状。
从相府,到繁华街道,果真满眼皆是红,红绸布蜿蜒开,红灯笼点缀,如火的红燃烧着都城的喧嚣,又好似燃烧了她自己都还未意识到的欣喜,唇畔缓缓扬起笑意。
她似乎越来越有当新娘的意识了。
“复始。”
低沉的喊声,惊醒了沉醉的复始。
她这才发现,前面便是繁华街道,不知不觉已走了这么久。
“夫人,是曹大人。”身后的芳华提醒,声音带着警惕。
“复始。”
是从右侧传来。
侧头,是从一条胡同走出的曹玄逸。
凝着他越走越近,复始唯一的感觉便是:没感觉。
就着本就没有放下的笑意,招呼:“曹大人,好巧。”
声音里,无悲无喜。
亦是无曹玄逸以为的慌乱。
哪知曹玄逸突然开口:“复始,你是被逼的?”
复始不由凝眉:“曹大人,请你不要侮辱我的相公。”
“不然,你这个模样,他怎么会娶你?”
这种理所当然,连芳华都听不过去,声音冷了下去,“曹大人,请您说话注意点,这是丞相夫人。”
曹玄逸恼怒,“你不过是一个奴婢,主子都没有开口,你……”
“曹大人,何时相府的规矩也需要您来管教了?”
笑意消散,愉悦的心情瞬间沉下。
这种人,她早该把他归类到了陌生人中。
此时此刻,无怨无恨。
却恰似刺痛了曹玄逸的神经,而那双以前总是只有他的琉璃双眸,现在连瞧着自己都好像是陌生人。
语气不由加重:“你别执迷不悟,哪有一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将死之人?!”
“执迷不悟的是曹大人。”
她反驳的很平静。
虽声音冷清,却夹着陌生的气息,带着威严的高贵,“曹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一句话,拉开了两人身份。
即便都是臣子身份,到底是有高低之分。
曹玄逸被噎,已知说不通,便道:“现在许家也知道萧何是何夜之事。”
哪知,复始忽而一笑:“曹大人哪里的话,萧何只是萧何,怎么成了别人?而且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曹大人可别乱说,以免牵连自己在内。”
“我是来劝你,他的身份早晚要曝光,他早晚要成为阶下囚,这样的人你嫁给他不是去送死吗?!”曹玄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有证据?”
这四个字,堵的曹玄逸哑口无言。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他才一直得不到许家的重视,即便他和许家说他是东平国皇帝唯一的儿子,许家依旧不在乎。
他懂,许老爷子最会权衡利弊,即便他的身份在这,但他这几年的作为于许家而言,真的比不上身为太子所该有的能力。
所以他要找到一种高位,足以撑起他证明太子之后,能顺利被认可的高位。
“既然曹大人也是猜测,就把这想法忘了吧,省的自找麻烦。”
不再多做理会,复始刚夸了一步。
一声娇笑从侧后方传来:“呦,丞相夫人果真是个妙人。”
这声音陌生,有些阴柔之色。
扭头望去之时,心中一窒,是那个被称为美人的男子,身着金色天香绢锦袍,光彩耀人,像极了女子。
难怪被人误认为美人了,不仅穿着,连说话都阴柔极了。
“美人?”复始开口。
听这么一喊自己,美人倒被喊的一惊,站在原地不动,颇为恼怒。
曹玄逸则是在看到来人之时,不由屏住了呼吸。
以男人的角度来说,这美人,可谓天仙,人间少有。
而且,一瞧便是经历过权位的人,心隐隐侧动。
复始认识?
“原来俊美的丞相大人是冒牌货啊!”
美人开口,声音楚楚动人,但听在复始耳里,很是刺耳。
却还是温婉说:“公子是个聪明人,应知相爷名声不好,都城无不是等着拉他下位之人。”
所以,美人应该知道,曹玄逸便是憎恶萧何的人,所以他的话,美人不要听。
也不知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美人笑的好开心:“本公子确实是聪明人,都说本公子不仅漂亮,又聪明。”
显然,美人极为爱听好话。
复始忙迎合着:“是的,公子很聪明。”
曹玄逸呆住!
这个美人,是个公子?!
都城里,没有见过这个人。
转而一想,这几日九国使者纷纷到来,心里已约摸明白。
可等他反应过准备攀交之时,这人早已与复始走的极远。
不免恼恨自己又错过了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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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繁华喧闹街道,耳边充斥着人们的欢喜之音,刚刚被曹玄逸造成的不快,现在已是消散许多,只不过,身边跟着一个太过惹眼的人,注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太过多,有些烦闷。
这人似乎都不懂得遮掩自己的光华,不覆面纱,不带斗篷,甚至明知自己长的多妖孽,还挑笑着唇角,故意道:“丞相夫人这是喜欢我?”
“你少自作多情。”复始别开眼,虚伪着。
的确是勾人啊!
不过复始只是认为,这种美,只可远观。
“那夫人为何一直偷偷看我?”恬不知耻下问。
“因为你很美,很迷人。”她不介意夸赞。
倒是美人有些惊讶的眨眼,在自己金色天香绢锦袍上环视一圈,正欲开口。
身后的丫环道:“大人就算是脱了衣服,也很美。”
“哈哈哈!”复始大笑。
翠竹憋着笑意,她虽不知这人是谁,但他能知道夫人的身份,就肯定不简单。
“你再开口,就给我滚蛋!”美人很恼怒。
丫环撇撇嘴,无视之。
复始不禁好奇,这人真的是女皇的面首,那这丫环,又怎么如此胆大的语气?
而且,这丫环也很美,只不过有了美人的美在前,遮掩了她的美。
美人何等聪明,诱惑开口:“不如你休弃了萧何,与我一起回余国,我让你看个够。”
如此,复始便知,萧何的话没错,这人确实是余国女皇的面首了,可面首做到这个嚣张地位,又能以使者身份前来,不简单。
“你是想与我开条件?”复始问。
“夫人哪里的话?”
“没有就好。”
复始上下打量他两眼,还是不如她的萧何看着顺眼,美则美,合她视觉,但不合她口味。
美人一瞧这人甩头就走,脾气够辣,更是觉得好玩,加快两步追上去,“都说欣赏漂亮的人能身心愉悦,你跟着我不吃亏。”
复始忽然明白,此人作为一个面首,为何如此受宠:长的美,能讨人欢心,还能放下身份。
以一幅无害的面容示人。
而这种人,往往最可怕。
“相爷不喜有别人靠我太近。”这是警告。
美人自是不放于心上,继续跟着她。
“您若不想与相爷有冲撞,还请尽快离开。”
复始这话,真的只是说说。
然,谁都想不到。
当美人说一句:“你看看我的眼睛,真的很真挚。”
复始其实不愿意看的,但她不过是瞥了一眼,只一眼,便融进了那双清亮干净的黑眸里。
干净无暇!
她似乎能从中观到美人的心。
那心,纯洁干净,毫无杂念。
她惊住,这人……竟然没有任何杂念!
不由好奇,欲深入探究,人,怎么可能没有杂念?
腰间突然被人禁锢,被生生地从那双剔透的双眸中远离,头忽然疼痛,嗡鸣之声乱窜,浑身发虚,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小复复,醒醒。”萧何试图叫醒她。
她晃了晃脑袋,依旧沉浸在那干净到震撼人心的双眼之中,无法从中解脱。
萧何抱紧了她,护在怀里,脸色阴沉至极。
他刚出宫,已有暗影禀报,复始与这人在一起。
立刻弃了马车,骑马而来,恰是看到这人在用摄心术。
他知,这人的双眼,不能看,不止人妖娆至极,连双眼都能蛊惑人心。
这也是上次,他挡住复始双眼的原因。
哪知,美人突然一声喝:
“您身为丞相,但也不能公然抢我妹妹!”
行人急忙顿了脚步,纷纷侧目。
萧何额头青筋凸.起,坐于马上,俯视嚣张的美人,喝道:“请自重!”
对,萧何不知这人名字,打探不到,只据说,别人都称他为:大人。
然后,萧何是万万不会如此称呼一个对自己夫人有企图的人。
行人因着萧何的怒气垂头,纷纷擦拭额头汗珠:丞相竟然抢了别人的妹妹,还对人家发怒了!
可是丞相不是明日就成婚了吗?
怎么今日还在街上强抢民女了?
这怒气,美人喜欢,继续喋喋不休:“丞相,我妹妹虽是中了诅咒,也还是个美人,您不能因此就当街抢人!”
众人点头:女子就甚为美丽,那中诅咒的妹妹更是不用说。
不过也好奇,就算丞相不喜明日要娶的姑娘,也好得抢了这美人啊,做什么抢了一个中诅咒的?
凸.起的青筋直跳,萧何简直想杀了这人!
若不是看在他是余国来的使者身份上,咬牙:“疯子!”
萧何的骇气本就像与生俱来的,现在脸色阴沉下去,只让人恍惚,这明明就要见朗的天气,似乎又阴沉了下去,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美人哪管他是否生气,疯子二字一出,美人跳脚怒吼:“你是鼎鼎大名的丞相,你是百姓尊敬的丞相,您不带这样欺辱人的!”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女子很委屈。
然,下一句,众人瞠目结舌!
“人人见我都洋溢着赞美之词,你若不夸我,就不准走!”
美人直接站在马前,伸展双臂挡住马!
众人汗颜:不是因为妹妹被抢了吗?
简直如泼妇,在萧何看来。
泼妇,自是不用多费口舌,直接下令:“来人,架开他!”
“喂喂喂,我可是女人,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