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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除了许恒,王总和公司里那个男设计师都有些怔忪。
特别是那个男设计师,本来就有些轻视她的意味,这会听见一个有钱有势的男老板居然能准确的说出她的年龄,指不定暗地里有过什么勾当,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轻蔑了。
杜思雨觉得脸在烧,比脸更烫的是心,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扯着唇角笑笑:“严总这话说的没错,我年纪是不小了。像我这么大年龄的同学离婚都改嫁两次了——”
她顿了顿,待顺利看见对面男人瞬间变得难看的脸时,心中的那股郁结消散去一些,继续笑着说:“所以这杯酒,理应我敬您。”
说完,拿着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恧。
许恒下意识的看了严啟政一眼,从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品出了怒与压抑,怒的是她竟然真的把酒给喝了,压抑的是他明明想听见她那张时刻都对他充满敌对的嘴里能对他说出不一样的话来,却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当做敌人般,不把他气死誓不罢休。
许恒微微叹口气,为自己跟着严啟政身边久了,居然能一眼就看出他所思所想而感到叹服,也为两人如今这样冷漠的关系感到担忧溲。
看她动作简洁干脆,气势豪迈,王总以为她能喝,又给她斟了一杯,示意她继续敬酒。
在大人物面前,一般至少都得敬三杯方能表示尊重。
杜思雨不会喝酒,但是对于酒还是有些研究,今日王总准备的干.邑浓度颇高,一杯酒下肚,不光嘴里觉得火辣辣的,胃里也像是有火再烧。
她明白自己现在不只是因为容易醉才不能喝,更是因为怀孕了不能喝酒。
可是已经再也拉不下面子再去求人,也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准备再敬的时候。
对面的男人已经开口,深沉目光望着王总的方向,猜不透情绪的语气:“王总,这次的竞标不知天凯预计的标底是多少?”
王总一听,立刻欣喜的报出了自己公司大概的价格。
虽然如此莽撞的报出价格是竞标之大忌,但是因为天凯的老总与严啟政私交甚好,天凯的很多生意严啟政都有照拂,虽然合作都是互利互惠,但是严啟政的风评一直不错,应该不会做出那种背信朋友的事情来。
更何况他只是报出了大概价格,真正的标底其实还未决定好,只希望今日能从严啟政嘴里打探出风声,好让他回去之后合理计算,在成功得到竞标的同时,做到利益最大化。
杜思雨端着酒杯的手停顿在空中一秒,敬酒的对象却已经选择无视她,她也不会傻到说我干了你随意这样的话来,随即默默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拿起旁边的温水大大喝了一口,却依然盖不住胃里的那股翻搅。
王总还在谈论竞标事宜,那位男设计师也在向严啟政讲解天凯这次会出的设计选材,希望能引起他的兴趣,在竞标还未开始前就获得他的垂青。
可她却已经忍受不住,捂着嘴连歉意的话都来不及说,就推开包厢的门,去了走廊那头的洗手间。
在盥洗台上呕了好久,也吐不出来,只是觉得胃里难受。
她双手撑在瓷砖上,闭着眼睛等待那股难受的劲头过去。
直到胃里觉得好受点,她打量下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脸上有些醉酒后的潮红,已经掩去了因为难受而产生的苍白脸色。她用冷水洗过的手往脸颊上拍了拍,方觉得心底的那股燥热稍稍缓和点。
又平复了下心情,才推开门,从洗手间出来。
幽暗的过道里,燃着几盏明黄的灯,严啟政正站在过道处抽烟,卓越挺拔的身姿,在灯光的照射下投下一道长长的身影。
看见她出来,他及时把烟灭在垃圾桶里,朝她走来的步伐让杜思雨确定他是真的再等自己。男人在她面前站定,墨黑瞳眸扫过她泛起红晕的脸,还有眉目间掩盖不住的虚弱神色,眉头深深的皱着,嗓音低缓的问:“你怎么了?”
杜思雨头有些晕,不想跟他纠缠便一句话没有说,想要回到来时的包厢。
却被男人拽住了手腕,一把拉近他的怀里。
“放开我!”她剧烈反抗,使命的推他。
却被男人抱住了腰,无论她如何反抗,她的身体都和他贴的很近,甚至产生摩擦,让他原本沉寂的身体产生了不小的反应。
怀里的柔软和甜香气味让他微微有些失神,撑着身体里的那股燥动,摸摸她的额头,不烫,不像是发烧,便再次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想吐?”
一句简单的问话却让杜思雨猛然酒醒,生怕他看出来什么,本来不准备和他多说一句的她,此时软了嗓音,装作很难受的样子,“你知道我一喝酒就会醉,而且我晚饭也没有吃,所以胃里难受……”
其实也不算装,她这会确实感觉难受。在他面前示弱,只不过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忽然之间的软弱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他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不容置喙
的语气:“你跟我来。”
一旦语气稍弱的人便再也没有理由去冷眼相向,却又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牵扯,杜思雨有些头疼的说:“你放手,被人看见不好……”
可是手却挣不开,直接被男人带到另外一处包厢里面。
两人独出一室,莫名的让人觉得呼吸不过来,而且她心里有事,揣着心虚,更加不敢跟他待在一起,几乎是男人的手刚放开,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刚刚不是说喝醉了难受么?怎么这会这么有劲?”男人低沉的嗓音还带着探究的意味从身后传来。
杜思雨顿住脚步,正想着要怎么圆这个慌时,身后的男人叹口气,再次拉过她的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颇有些无奈的说:“还没有看出来吗,今天的宴席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你们领导想拉着你陪酒罢了,这么着急过去做什么,不如先吃点东西。”
一旁的侍者很有眼色的把菜单递过来。
杜思雨立刻看出他的意图,心里越加觉得头疼,说好的再见陌路,这么怎么又接受了他的殷勤?
连忙说:“还是不要了,刚刚已经点了很多菜,现在再点多浪费……”
男人已经把菜单递过来,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自的说,“看看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杜思雨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想听从他的安排,可是刚刚在他面前示弱诉苦的人是她。
若是此刻翻脸走人,倒显得她多做作似得。
男人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像是她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便不会收回自己带着惯有压迫的视线,杜思雨心中倍感压抑,她只能接过菜单,眼扫了下上面的菜色,倒是真饿了,肚子里也急需填点东西来压制住那股辛辣的酒味。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想吃些酸的东西,但是杜思雨也听说过从吃食方面也有可能会被看出怀孕的事情,顿时也不敢乱说。
随便翻了几下,又把菜单递给他,“我不知道,随便吧。”
严啟政看了她一眼,见她胃口不好的样子,便自顾自的点菜,侍者把菜单拿走,男人微微侧过身体,面对着她,也和她拉近了一些距离,“在立飏公司里上班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他脸上的笑容虽淡,但是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已经比以往显得舒适多了,就像是仅仅能跟她坐在一起聊天都能让他心情愉悦。
被他如此看着,杜思雨有些局促,勉强扯唇笑笑,“还好。”
男人幽沉的视线看着她的眼睛,些微商量的语气,“不考虑回来上班?”
“……”杜思雨嘴角有些僵硬,心道自己果然不是做贼的料,怀着他的宝宝又怕他看出来的感觉真的太过不爽。
虽然他并不知道,可她心理上已经产生了一种负担,就像是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上一般。
原本想装作没听见的杜思雨,在看见他深沉的眸子依然注视着她时,不由打起精神应对:“还是不去了……”
严啟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问了她几个问题。
杜思雨勉强挨着时间去回复,直到饭菜端上桌,严啟政没有再跟她说话,给她准备好碗筷,又夹了很多菜放在她的碗里。
杜思雨拿起筷子,因为心境不同,面对卖相再好的美食都有些食不知味,但是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再拿乔也是多余,而且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也不能亏待自己。
什么面子,里子,都见鬼去吧,今天就当她喝醉了,明天酒醒她还是那个要跟他划清一切界限的杜思雨。
因为心里揣着事,还惦记着自己出来很久怕王总不高兴,不多久杜思雨就把碗筷放下,还算礼貌的笑笑说:“我吃好了,现在能过去了吗?”
严啟政那会在席间也没有吃什么,那个王总太过急功近利,话没有说两句就要喝酒,想以其他人酒桌上的伎俩来对付他,若不是听许恒说今晚是赵立飏宴请他,他压根不会来。
若不是来了看见杜思雨在,他并不会挨到现在,但是看见杜思雨没吃多大点东西,不由的皱眉,“你吃的有点少。”
杜思雨心里憋着那句因为跟你在一起才没有胃口的话,扯唇笑笑:“我今天……胃口不好。”
“嗯,那我们先走。”严啟政也没有多说。他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起身,杜思雨跟着站起来。
从包厢里出来,杜思雨以为他会回王总他们所在的包厢,可是严啟政却是往门外的方向走,杜思雨有些不明所以,正想着既然他走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单独回去了。
男人已经转身,牵着她的手解释道:“我刚刚已经跟你们领导说了,看你身体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顺便探讨下竞标的事情。”
“……”杜思雨脸上有些僵硬,即使再傻也明白他是在为她找理由让她先走。
只是他出来的时间并不短,几乎是她出来之后他就出来了,那会就已经可以让她先走,
却楞是拖到现在。明显的是故意,是想多跟她一些时间相处。
还是因为她说她喝醉了,胃难受?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这无微不至的关心,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必定会感激涕零,只是在她这里,就像是冬天里的蒲扇,夏天里的棉袄,起不到太多作用。
略略犹豫下还是说,“我只负责设计方面的事情,管不着竞标这层面的事情,不如您还是和王总谈吧……”
“我就想和你谈,”男人微敛眸,莫测幽暗的语气:“还是你希望我现在跟他说竞标的事情没得谈?”
“……”杜思雨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也明白面前这男人说得出做得到,他有的是持才傲物的资本。
若是今晚之前她会说,你爱怎样就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她想的却是不就是搭个顺风车的事情,今日的她没心情和他吵,便假笑了下:“那就谢谢严总了。”
也顺道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扯了回去。脸色也咻然变冷,恢复了最初的那般冷漠。
严啟政像是没有看见她的坏脸色,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嗓音温缓的笑笑,“跟我不用说谢谢。”一副自己人的语气。
杜思雨挣扎不开,又不好大吵大闹,只能心里别扭着说,你给我等着,等过了今晚谁还多理你一句!
一直到车子开动,杜思雨心里的那股别扭依然还在,又不想面对身边的男人,她借着酒醉头晕靠在椅子上假寐。
却是忍不住的倦意袭来,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迷迷蒙蒙间,身上似乎搭过来一件外套,杜思雨动了动身体,想挣开眼睛却是转向更深的困意。
直到耳边传来手机铃声,她才彻底惊醒。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吵醒她的手机,男人拿手机的动作也快,可能是怕吵醒她。
当杜思雨无意识的瞟过去,看见手机上面备注着若溪两个字的时候,没来由的觉得他拿手机的动作更像是遮掩。
严啟政见她醒了,电话不接也不挂断,只是开了静音,任由那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直到电话因为太久没有接自动结束,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杜思雨注意到那是把一个号码拉进拒接名单的动作。
不由得勾起嘴角暗自冷笑了下,以前不是表现的多么情深多么不舍么?
这会冷漠到电话不接,甚至还拉黑的举动,做给谁看?
“吵醒你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暗夜中传来,还带着轻微的沙哑。
“嗯。”杜思雨淡淡的应了声,视线瞟向窗外,身上还搭着他的外套,因为晚上确实冷,也没有矫情的推开。只盼着这段路程快点过去。
“再坚持会,马上就到了,在车上睡觉容易感冒。”严啟政语气关怀的说。
杜思雨不得不再次应了句:“嗯。”
这话似乎彻底断了男人开口的***,倒是再也没有多说。
车子在她家门前停下,杜思雨刚说了句谢谢,准备推门下车的时候发现车门是锁着的。
“能把车门打开吗?我到家了。”这会她的态度倒是足够的决定和冷漠。
却见男人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接她的话,也没有回头看她,刚毅坚硬的侧颜微微绷紧,像是压抑着什么。
正当杜思雨以为他不舒服的时候,男人的身体已经靠过来,搂着她的身体和他相贴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冰冷的唇瓣已经贴上她温热的唇。
趁她失神间,舍尖撬开她的牙齿,攻城略地。
杜思雨猛然清醒,连忙去推他的身体,却被他搂的更紧,唇齿交融间还带着熟悉的缱绻,男人的舍有技巧的划过她上颌时,她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所产生的轻微的颤栗,带着熟悉的悸动。莫名的让她想起昔日里床.笫之间他那有技巧且有力的占有……
这个念头让她觉得羞耻,像是察觉到她身体的反应,男人按住她腰间的手更加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杜思雨却觉得酸楚,身体里的那股空虚的感觉越真实,心里的酸涩就有多严重。用了全力也推拒不开,情急之下她咬上他的唇。
他舍尖沾了血迹,从她嘴里退出。
杜思雨一个巴掌甩过去,男人的脸被她打偏在一旁,只觉得木然,却感觉不到痛。他回头,轻勾唇,笑容深刻而满足,他手掌温柔的触摸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思雨,你也有感觉,你爱我不是吗?”
杜思雨面带讥讽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她两手放在胸前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拉开外套的拉链,把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的从上往下的解。
“你做什么!”严啟政按着她的手,不让她再动,不解的眸子看着她。
“我做什么,难道严总不知道?”杜思雨冷笑,“我们离婚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别说今天的事情不是你安排的,没有你的首肯他一个特助敢拿工作的事情开玩笑?你问我做什么?我倒想知道
,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心思不就是上.床么?严啟政,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巴巴的追着我却告诉我你不想要!”
她近乎于自辱的举动,却让男人原本还自信的神色瞬间变得压抑而灰败,他伸手一颗一颗的扣好她的扣子,替她把外套系好,把自己的外套又重新包裹住她有些打颤的身体。
做好这一切他才抬眸看她,隔得近了,杜思雨看见他墨黑的眼底深藏的那抹痛楚与压抑,他嗓音微哑,带着不加掩饰的痛苦看着她:“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你的原谅?你告诉我,我去做……”
杜思雨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冷笑了下:“不知道严总有没有听过这句话,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要我原谅你可以,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意思是他们之间彻底的不可能了。
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连身体都紧绷着,薄唇抿成一字,原本深沉的目光也被击的支离破碎,就仿佛她再多说一句类似的话都能让他变得不堪一击。
杜思雨心里有股酸涩不住的往上涌,就像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人,被你亲手摧毁了他的自信之后,却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开心一般,她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忍,面色冷淡的说:“开门,我要回家。”
见男人不动,她又补充了句:“别让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