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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幽沉墨黑的瞳眸深深注视着,杜思雨有种被拉入一泓深潭之中的错觉。
她心跳微颤,察觉到自己快要陷进去时慌忙别开眼睛,竭力控制住身体的颤抖,坚定的推开他的身体,后退两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投下大片阴影也掩住了眼底的真实情绪,语气漠然而坚定:“我说过了,离婚。明天我们民政局见。”
说完也不去看他会有如何反应,转身就往外走,急速的脚步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杜思雨竭尽全力撑着的那股气力终于放松,她靠在门板上,心跳依然有些激烈的起伏波动,她手掌不自觉的摸向小腹,依然不习惯那里居然会有一个小生命溲。
多么奇妙的感觉。这里住着一个小天使……
她在心里说,宝宝,你听见了吗?你爸爸刚刚说他爱我,可是已经迟了,我已经不想再爱他了。
我会跟他离婚,相信我一个人也能带好你,我会是一个好妈妈恧。
她闭了闭眼,终是站起身体,离开这里。
坐在车上的时候,杜思雨仍然不忘给严啟政发信息。
把时间,地点,都发过去,并叮嘱他一定不能忘记。
然后关机。
回到家,杜姜明因为知道她最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所以整天都在家里,就怕自己女儿想找个说话的人的时候他不在。
杜思雨回来,杜姜明起身顺手接过她手中的包,见她脸色很差,不由问道:“不是说去公司了吗?难道是工作太辛苦?”
“不是。”杜思雨烟头,她换好鞋子,和父亲一起坐在沙发上,准备直接摊牌:“我打算跟严啟政离婚。”
杜姜明脸色瞬间有些难看,瞪着眼睛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不是。”她还是摇头,“跟他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这段婚姻我尽力挽回过,却发现依然不能让我幸福,不如离婚,落得清净。”
“跟他商量好了?”杜姜明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方面不希望自己女儿轻易离婚,一方面又怕她不离婚反而过得不好。
“算是商量好了吧。”杜思雨有些不确定的说,她那会离开的时候甚至不敢看严啟政的眼睛,生怕自己心软,生怕自己不舍。
“什么叫算是商量好了?”杜姜明没好气的说,“一个大男人,离婚还是不离婚他心里没个谱?既然做不到承诺的那样不让你受委屈,还不如趁早离了!”
“爸,我只是跟你说下我的决定,其他的你别管了。”杜思雨怕杜姜明为此事抑郁出病来,便说:“你还是养好身体吧,男人没了我可以再找,你的健康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哎,还是我没用,当初要不是我身体差,你怎么可能被逼着跟他结婚?结婚了还如此三心二意,也怪爸看走眼了,让你受苦了。”杜姜明唉声叹气的说。
杜思雨打住他的话头,有些不高兴的说:“这个话题就此撂过,你要是天天这么心理负担重的话,我以后什么事都不再跟你说了。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判断。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行,行,我不说。你离婚我支持,我闺女这么优秀,不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杜姜明宽慰她。
…………
第二天一早,杜思雨就带好证件去了民政局,因为怕严啟政忘记,她走之前特地给男人发了条信息。
今天办理离婚手续的事情,你千万别忘记。
她这次手机没有关机,原本以为看见信息就会把电话打过来的男人,这会却像是销声匿迹了般,手机安静如初。
发出去的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不光昨天下午的信息没有回应,早上的这条也没有。
杜思雨在民政局等了两个小时,今天可能天气好,来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的人挺多。
她也注意到,另一边办理离婚手续的人也不少。
想来,结婚,离婚,在大多数人眼里不过只是一道手续而已。
可笑她当初从心里接受这段婚姻的时候,想的却是一辈子……
她手指下意识的摸向手腕,那里空荡荡的。
那日佛珠断了之后,她把寻到的那一些拿去饰品店修复,却愣是没有找到相同的珠子,那种佛珠材质特别,若是强行换上别的材质的,会显得不伦不类。
事后她还去婚礼现场的化妆间里找过那个被严子琛踢到不知名的地方的珠子,可是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她也不可能去问严啟政那种珠子需要在哪买。
因为那时他的心神都放在沈若溪身上,她舍不下那个身段去问。
也不想让他知道,在他陪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她还想修补好那个寓意为恩爱一辈子的佛珠。
所幸后来,她发觉修不好之后,扔进了垃圾桶。
就如同她此刻要把这场婚姻丢弃掉一样。
杜思雨看看时间,她已经在这里傻坐了两个小时,来往的路人眼神在她身上瞟过之后,就淡淡离开。继续去办自己人生中的大事。
正当杜思雨有些沉不住气准备给严啟政打电话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杜思雨按了接听键,苏云焦急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思雨,你快来医院,振国病发了要做手术,你过来看看他!”
“他怎么样了?”杜思雨听见消息,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忙往外走,因为走得急了,差点撞到要进门登记的两个陌生人。
“你快点过来!振国说指明要见你一面!”苏云语气焦虑,并且十分的差。
杜思雨没有多想,只以为她很担心,便应道:“我马上过来!”
说着人已经走出去,在门外拦车。
好在这里地处繁华区,打车方便。不一会就有车在杜思雨面前停下。
她拉开车门,报了医院地址。坐在车里的时候还在想,前两天不是还听说严振国身体恢复的不错吗?好好的怎么会病发?
赶到医院的时候,苏云,严啟政,严啟萱,还有秦芳一家人都在。
看见杜思雨进来,苏云面色不善的横了她一眼,严啟萱看着她眼底也有仇视,秦芳则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赵斯然一脸挑衅。
严子琛站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抽着烟,看见她来了,原本望着不知名地方的漠然视线移到她身上。表情莫测。
杜思雨把这些人的反应都看了个遍,才把目光看向站在床边的严啟政,他深邃的目光也注视着她,清隽脸庞上还带着一些憔悴,不知道是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还是担忧严振国的病情,隔着不远的距离她还能看见他眼里散布的红血丝,落拓中让人不自觉的产生心疼的感觉,杜思雨强迫自己别开眼。
不去探究他眼底的郁色到底是因为担忧严振国,还是对她的不舍。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严振国向她伸出了手,想来这次病情真的加重了,声音比前几日见到的时候苍老许多:“思雨,你过来……”
杜思雨回神,连忙走过去,本来挨着床比较近的秦芳不情不愿的给她让道。
她走得近了,握住严振国的手,看着这个平日对自己慈爱有加的长辈,此刻却被疾病缠身,为病情折磨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酸,开口,嗓子已经有些哑:“爸,你要快点好起来……”
严振国喘了口气,然后看了病房里各怀心思的众人一眼,声音虚弱的说:“你们都出去……我跟思雨说话……”
苏云急的差点掉眼泪:“振国,你有什么话跟我们说说就行了,医生马上要给你做手术了,你别浪费气力了好吗?”
杜思雨也说:“爸,你先做手术,等你手术好了,我们再说好吗?”
“不……”严振国摇头,因为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剧烈的喘了口气,胸口压着的被子也起起伏伏,面色痛苦却坚定的说:“你们出去,我跟思雨说话,不然我死不瞑目……”
“你个死老头子说的什么话!”苏云气的流眼泪,哭哭啼啼的说:“你好好接受手术,不多久就会好了啊……”
严啟政把苏云拉起来,看了严振国一眼,又看看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杜思雨,语调沉稳的说:“妈,你听爸的,让他跟思雨单独说会话。不要浪费时间,医生说错过最佳时刻,对病情不好。”
苏云本来还态度坚定,不愿意杜思雨与严振国待在一起,这会听严啟政这么一说,也怕严振国真的拗着不接受手术。也只能依他的话。她用手背抹抹眼泪,又不放心的看了眼严振国,哭着说:“老头子,你可得撑着啊,要死我们一块死……”
严振国张张嘴,可能是想回答,却因为废了力,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杜思雨连忙用手给他顺气,眼睛酸涩,却是忍着不哭。
苏云心疼就不想出去了。
还是被严啟政硬拉着走的。
病房里的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走了。顺便把门关好。
杜思雨站在病房里,心里五味陈杂,虽然严振国不是自己亲生父亲,却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亲人。
在他如此虚弱的时刻,杜思雨心里不免触动,她红了眼眶,想劝他别说太多话,却又怕他不说出来不肯安心接受手术。
只能含泪低头:“爸,你要跟我说什么?”
“子琛……你跟子琛……”严振国睁大眼睛看她,虚弱的身体连说话的气力都快没有。
杜思雨却瞬间懂了,想到来时,这病房里反应各异的神情,不知道严振国到底知道了什么,杜思雨下意识的解释:“爸,你别多想,我跟啟政在一起后,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好,好孩子。要跟啟政好好相处啊……”
在老人渴求的目光里,杜思雨狠不下心回绝,只能点头:“好,我会的……”
严振国原本睁大的眼睛这才眯下去点,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然后目光慈和的看着她说:“你和啟政……我孙子……”
杜思雨知道,这是他想要抱孙子的心愿还未达成,又怕自己手术不成功,才迟迟不肯接受手术。
她只犹豫了一秒,便看着他的眼睛,含泪笑道:“爸,你的愿望快实现了……我怀孕了,两周,宝宝在肚子里很健康,爸,你可得把身体养好啊……啟政那么忙,必定不会取名字,以后宝宝取名字的工作可得交给您啊……”
严振国眼睛又睁大了,只不过这次是激动中还带着喜悦,杜思雨看见他皱纹深壑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心生悲恸的同时听见他说,“好……好……”
他一连说了几声好,手高高扬起,杜思雨连忙握住他的手,却见他说完好之后竟是闭上眼睛,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
这时病床前的仪器发出阵阵响声,杜姜明生病的时候她听见过这种响声,那是生命脆弱濒临死亡的迹象。
杜思雨一下子心慌不已,不明白他明明听见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在门外候着的医生护士们听见这催命符般的声音,从门外鱼贯而入,苏云看这征兆不对,连忙冲进来,一把推开杜思雨,扑到严振国的身上,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大哭道:“老头子,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杜思雨差点被推到在地上的时候,腰间揽上一只有力的手,她转头,看见是严啟政时,无助的心像是找到了依靠,她拽着他胳膊,心下生出惶恐和害怕:“啟政,爸爸他怎么了?”
这时已经有护士出言请他们出去候着,别耽误手术。
严啟政把她带出去,紧绷的神情同样写满担忧与肃然,却还是安慰她说:“没事,爸会好的。”
这时苏云已经被劝解到门外,病房里是严振国惊心动魄的手术,病房外,等待的几人不管那会杜思雨来时是怎样的表情,但这会面对一个亲人生死存亡的时刻时都心情沉重。
苏云看见手术室里燃起的大红的灯,心跳加速,张皇失措的趴在门上哭,严啟萱在一旁劝解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几步冲到杜思雨面前,扯着她神情激动的说:“你都跟振国说什么了把他气成这样?!他要是死了我绝饶不了你!”
苏云当年在商界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厉害起来的模样倒还是有不少人畏惧她的,如今虽然年迈,但是神情严肃的模样依然入木三分。
杜思雨看着苏云那张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她下意识的后退,身体缩在身边男人的怀里,摇了摇头,因为哭过嗓音略带干涩:“我没有气他。”
严啟政一手圈着她把她护在怀里,眉头紧皱起,看着自己的母亲语气不悦说:“妈,你别无理取闹。思雨不是这种人。”
苏云见这种时刻自己儿子也这么维护她,又见她躲在自己儿子怀里,诱的严啟政怒目而视的看着她。心里的气越加不顺,一把扯着她要把她扯出来:“我无理取闹?你怎么不想想振国是因为什么而气的病发的!要不是这女人不学好,跟侄子谈恋爱,又去勾.搭叔叔,振国会气成这样?!”
杜思雨身体一僵,多少能明白严振国发病是因为什么。她脸色也变得很差,有愧疚,还有被当众这样辱骂的时候心里产生的羞耻。
严啟政薄唇抿成一字,太阳穴处紧绷着,深沉目光注视着自己母亲,“妈,请你别再侮辱她。”
严啟政眼里的那股黑沉,多少有些震慑力,苏云想起前两日他对她说的话,也明白话这么说出来有些说不过去,但还是不死心的看着杜思雨说:“那你给我说说,刚刚我们在里面的时候振国还好好的能说话,跟你待在一起后他就成了这个样子,你自己说说,你都说了什么?!”
被人当做犯人一样的审问着,杜思雨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说道:“我跟爸说,我自从和啟政在一起后,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话一出,旁边看笑话的赵斯然立刻嗤笑了声。
这笑,苏云听见了。倒显得杜思雨的话并不真实似得。
一直静默在一旁的严子琛,冷冷的看着赵斯然一眼:“给我滚回去,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瞎凑什么热闹。”
赵斯然立马不乐意了,她昂首挺胸,轻盈的嗓音里带着某种优越感:“我怎么不是你们家里的人了?!结婚证上白纸黑字写的我赵斯然是你严子琛的妻子,你还想不承认?还是你到现在还肖想着别的女人?!今儿你可瞧见了吧,那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苏云敏锐的听见,转头看向一旁的赵斯然:“斯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斯然刚想说话,严子琛一巴掌打上去,怒目而视:“你他/妈给我闭嘴!”
秦芳见自己儿子为了维护另外一个女人而去打自己老婆,气的脸都绿了,扯着他的手说:“子琛,我怎么养了个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自己媳妇不好好宠着,你还想宠谁?!”
他们的话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带着能让人引起遐想的深意,苏云犀利的眼神在他们脸上逡巡,最后目光落在杜思雨身上。
那带着审视的目光与那日苏云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守妇.道的眼神一致。杜思雨呼吸一窒,知道她下一句话应该就是骂她狐.狸精之类。
可还没等苏云说话,严啟政已经开口,他阴沉的目光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冷厉,脸色铁青的看着大闹中的几人:“够了!不想待下去就给我滚!”
原本还打闹的几人,立刻就停了下来,连苏云面对自己儿子这样的表情也心生忌惮。
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本来她还只是揣测,这会听见秦芳和赵斯然两人的冷嘲热讽,心里更加认定是杜思雨跟严振国说了不该说的话,把他气的昏迷不醒。
当即不顾自己儿子的脸色,看着杜思雨说:“是不是你把振国气成这样的,等他醒来我就知道了!但是现在,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走!”
“妈!”严啟政厉声喊道。
杜思雨已经推开了身边男人的身体,但还是维持了礼貌,冲苏云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希望爸的手术能够成功。”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身边跟来的脚步,听声音是严啟政的,在拐角处杜思雨停下,严啟政走过去,两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由于担忧和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眼睛下的青黑色很重,嗓音沙哑:“对不起,我妈说话言重了,她只是太担心我爸。你别放在心上。”
杜思雨勾唇笑了下,只是笑容不达眼底,她视线望向一边的绿色盆栽,语气嘲弄,“不觉得是我让你爸气成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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