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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妍连忙道:“不是还有一个月,春华姐姐以后若是想谁了,只管写信给我们,你走了我们也会想念你的。”
纳兰秀英则想着未必她日后就一定不能做王妃,心里怪赫舍里春华未免自视甚高,只以为自己是一等一的不成?她纳兰秀英日后说不定比春华还要位尊显贵。
璇姐儿便道:“李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虽然姐妹们在一起的时间少,可大家相处的都好,何不开开心心的想着春华姐姐这一个月咱们如何陪她玩好,若以后春华姐姐去京里了,想起在江宁的时光那也是快快乐乐的。”
姜妍笑道:“还是璇妹妹想的开。”
春华抚掌而笑,“是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玩一个月。”
几个女孩子这样约定了,璇姐儿看看这几位,她心里倒是觉得姜妍不错,人既温婉又厚道知礼,可惜门第不配,再秀英又实在娇气,李淑英那样娇弱的人恐怕娘也不喜欢,一时间,璇姐儿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家兄长。
女孩子们大多高兴归家,人手还一盒点心,璇姐儿忙完了再去跟方冰冰请安,方冰冰笑道:“今儿可是尽兴了?”
璇姐儿点头。
方冰冰不欲多留她,“快些下去休息吧,善后的事情等你休息好再去做。”
竟没有一句话是问各家姑娘的事情,璇姐儿不免有些迷糊,但那些话她也不好说出口,只好告退了。
程杨作为江宁总兵,总管江宁旗务旗丁的,不巧治下的正好发生一件事便是一章京牛录失手打死一汉人,这汉人姓云,却是本地有名的乡绅,还有族人在朝为官,这个官司若是重判那旗人,恐怕旗人不服气,若是轻判,云家也不服气,所以现下这位明哲保身的姜知府便求到程杨这里来,因为程杨是旗兵总事务官。
程杨回来便对方冰冰道:“你以后不要跟姜家多走动,姜家那位老爷子想着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我不会这么傻钻圈套的,到时候姜家怕是要倒霉了。”这本是地方事务,姜家妄想提高层级办理事情,程杨此时不参他一本那才怪。
方冰冰则想的是姜妍那个女孩子,温婉有礼,跟璇姐儿关系也好,恐怕此时又要受牵连了。这可不,云家死的这个正是云家独子,而且这位还兼祧两房,还未留下子嗣,云家不拼命才怪,程杨恼怒本该一下就解决好的事情似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他跟姜知府交情有限,同时,他本就是十分果决的人,不似姜知府优柔寡断,程杨当机立断的上折子参了江宁知府。
旗民之争只是初露头角,皇上见程杨折子,不免震怒姜知府不作为,姜知府全家流放,此旗民发往宁古塔效力,云家人也消停下来。
只是提起姜妍,璇姐儿难免有几分难过:“妍姐姐是最好不过的人了,平素里姐姐妹妹的有个什么争吵的,皆是她在中间调和,如今却落到这样的下场?娘,若不然我们把姜姐姐接过来吧……”
方冰冰冷哼一声:“这么多年的安稳日子看把你过习惯了,早就忘记了居安思危是不是?我们家以前也是被流放的,现下你爹爹怎么样?既然要做官,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权利,却尸位素餐,此事无须再提,我本以为你年纪越长越懂事,没想到竟这样糊涂。”
璇姐儿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对她发火,她还是从以前伺候的人实格那里才打听到母亲以前为人十分干练,只后来做了官夫人脾气温婉了许多,现下对她这样的态度怕是对她失望,璇姐儿一时觉得委屈,一时又怕母亲厌倦了自己。这后宅所有人都得看母亲的眼色生活,若母亲不喜欢她了,恐怕父亲也会对她不屑一顾。
“娘,都是女儿不对,不该说这些的。”
方冰冰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容许任何人害了你父亲,包括你。”
古家的在外面道:“大人怎么回来了……”
方冰冰对璇姐儿摆手,璇姐儿捂脸跑出去,程杨走进来,他一把圈住方冰冰,把唇贴在她耳边呢喃:“这世上还是你对我最好。”
方冰冰猜想他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话,直起身子,把他拉着坐下来,看他眼神中透着迷离,不免有几分心疼,“你没做错,本来官场就是这样,要怪就怪他自己魄力不够,若不是他想把这事推给你,你也不会出手。”
朝霞映得满天通红,金色的阳光照到程杨身上,方冰冰端详他的脸,鼻梁还是那么挺,眸子里面盛满的泪水似一汪清泉一样,她摸了一下他的鼻梁,轻声道:“你跟我进去里面,跟我说说话……”
程杨一天天的心也变得硬了起来,可如若他爬不到这么高,自己一家人早就没有了,方冰冰感激有这么一个人无论风霜雨雪都为她挡着。
璇姐儿回到房里后,眼睛已经肿的跟核桃一样了,吴雅嬷嬷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璇姐儿趴在床上不做声。
吴雅嬷嬷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今儿跟着璇姐儿春红跟柳绿,这俩人跟在璇姐儿身边的老人了,俩人使了个眼神便退出去,柳绿只好道:“因为夫人跟姑娘跟我们隔的远,许多话没听的很清楚,仿佛提起了姜姑娘……”她们毕竟是璇姐儿的贴身伺候的,但方氏一向会把私密的事情不让下人听到。
这次是因为本来夫人跟姑娘在闲话家常,一时没来得及清场,所以柳绿听到了那么一点,早就吓死了,心里也是惊涛骇浪,平时看着夫人最疼爱小姐,可遇到关键时刻,夫人最看重的竟然是大人。
吴雅嬷嬷是何等人,已经清楚了柳绿的意思,这几天也听姑娘偶尔念叨起姜姑娘,而姜姑娘现在又被流放了,吴雅嬷嬷也是一惊,如果小姐被骂了,那不就是代表她平时所教的都不合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