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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一连盯了沐子棠数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将事情直接回禀了程氏。
据暗卫来报的信息,沐子棠文武双全,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就是这样优秀的一位青年,却被离修下了禁令。
程氏略微深思,仍想不通其中的关系。
毕竟她从未听说过离修与沐子棠有过龌龊,将军府和郡王府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暗卫半晌不见程氏说话,低喊了一声,“夫人?”
程氏略略抬眼,说:“替我查查沐子棠的交际情况,他平日里和哪些人走得近?”
“是!属于这就去。”暗卫说完,顿了一下,见程氏确实没有其他的吩咐,这才悄然离开。
程氏思来想去,沐子棠自身没有问题,那就从他周边认识的朋友查起。
说来,会对沐子棠感兴趣,除了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更多是因为离修对他的态度。
不过眼下也问不上离修,便只能她派人私下去了解一下情况。
但其实离修就算在京,她问,他也不一定会坦白回答。
如此又过了几日。
小花来向乐儿请假,想和古婆婆出府一趟。
乐儿好奇的问:“出府,去哪里?”
自古婆婆和小花来了将军府,两人从来没有说过要出府门。
再加上高门府邸对丫鬟小厮管得严,平日里除了采买的下人,其他下人没有主子的吩咐,是不能随便出府的。
小花有些感伤的说:“明天是我娘的祭日,我和奶奶想去祭拜我娘。”
乐儿一听,忙说:“这是应该的!你们去吧!明天祭拜的东西都买了吗?今天要不要出府一趟?”
小花感激的笑笑说:“祭拜的香烛都买了,奶奶托厨房的采买帮忙买了。”
乐儿笑笑,让南珍拿了一两银子给小花。
“这个你收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小花推拒说:“小姐,不用了。”
南珍以前跟着乐儿天天出府,自比府里其他人先一步认识小花,自小花进府,她对小花也多有照拂,再加上小花也是一个本分的人。
来了府里,很快就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本本分分的干活。
因此,南珍对她倒是越发好了。
见着小花不好意思接赏银,直接塞到她的手中说:“小姐打赏的,你就收着吧!小姐钱多得是呢!你甭和她客气。”
乐儿性子大大咧咧,再加上又宠南珍,所以南珍说话也是没有顾虑。
“对啊!就收下吧!别不是学你南珍姐姐一样,觉得赏银太少了!”乐儿说着,不忘戏谑南珍。
南珍不平的反驳,“小姐这样说就不对了,奴婢什么时候嫌少了啊!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行了,你就少贫了,你看看小花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你去帮她打点一下。”乐儿笑着吩咐。
南珍也不再嬉戏,和小花一同退了出去。
下午时分,乐儿和以沫在南锦院陪着小初玩时,她随口就说了这事。
以沫有点担忧的问:“出府?上个月小花爹不是还找上门想见古婆婆和小花吗?明天小花娘祭日,小花爹肯定会在坟边堵人吧?”
乐儿愣了下,恍然大悟的说:“是噢!小花爹又是一个拧不清的,他才不会挑日子,明天古婆婆和小花若是被小花爹撞到,那不就麻烦大了吗?”
以沫肯定的说:“当然!要不跟娘和大嫂说一声,让她多派几个小厮跟去?”
话落,阮氏就进屋了。
她一脸盈盈笑容问:“有什么事要跟我和娘说?”
乐儿嘴快的说了小花明天祭母的事情。
阮氏了然的说:“还是以沫考虑周全,一会我让嬷嬷挑两个小厮明天陪她们祖孙过去,这事就不要麻烦娘了,我刚从她那里过来,娘正忙着呢!晚上用膳时,再把事情和她提一下就行。”
以沫和乐儿都不认为程氏会不同意这件事情,所以对阮氏的提议没有任何意见。
到了次日,小花来向乐儿请示时。
乐儿突然想到自己也很多天没有出去玩了,便让小花等一下,自个儿跑了一趟熹微院。
拉着百般不情愿的以沫,陪着小花和古婆婆一起出门了。
小花和古婆婆皆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麻烦两位小姐陪咱们走一趟了。”
乐儿挥挥手,不在乎的说:“没关系,反正我们闲在家里也没事做。”
以沫睨了乐儿一眼,懒得反驳。
她是觉得没必要凑这样的热闹,主要是人家是去祭拜母亲的,而她们的关系又不是多亲近,这样贸然跟去,多有不妥。
而者,小花祖孙现在住在将军府,难得出府一趟。
特别是小花,见到母亲肯定很多话要说。
她们两人跟在旁边,小花束手束脚,根本就不好意思说什么。
一片好心,反倒成了不美的事情。
所以快到时,以沫便拉着乐儿,对小花和古婆婆说:“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自己过去吧!有什么事就大声叫,他们跟在你们旁边。”
古婆婆和小花忙说:“不用了,让他们保护两位小姐吧!”
乐儿笑着指向南珍和落夏,说:“有她们跟着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们去吧!我们就在这附近转转。”
古婆婆和小花见识过落夏和南珍出手,因此,倒没有多劝,感激了两句,便直接去了小花娘的坟前。
乐儿挽住以沫的手臂说:“这里风景也蛮不错的啊!倒是一块风水宝地,我先前坐在马车上,看那边好像有条小溪,我们过去看看。”
以沫和乐儿两人来,原就是当踏青的。
自然是哪里风景好就往哪里钻。
到了溪边,乐儿立即撒手奔了过去,弯身捧起溪水,回眸娇颜笑说:“哇,水好凉啊!你快来。”
以沫蹙眉说:“水凉你还去玩,我记得过几天就是你的小日子吧!”
以沫说话间,目光投向南珍。
南珍肯定的点点头。
以沫立即朝南珍使了下眼色,说:“赶紧把她赶回来,身体不好,还敢在这时候玩溪水,活得不耐烦了啊!”
南珍听话的上前拉着乐儿远离溪水。
乐儿接过南珍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说:“你到底是谁的丫鬟啊!”
南珍不答,只说:“白姑娘是为了小姐的身体着想,奴婢自然要听她的话。”
乐儿撇了下嘴,对以沫说:“其实我现在身体应该好了吧!这两个月来小日子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以沫呵呵一声冷笑,说:“那你就玩冷玩,停了药试试啊!”
乐儿尴尬的说:“那还是算了好吧!”
南珍看乐儿一副想下水的样子,便问:“小姐是不是想捉鱼烤来吃?”
乐儿拍着南珍的肩说:“还是你最懂我的心。”
南珍一笑,对落夏说:“麻烦你照顾两位小姐,我下水去捉鱼。”
“嗯!”落夏淡淡的应了一声。
南珍左右张望了眼,找了一根树枝,脱了鞋袜就下水了。
看南珍这熟练的动作,以沫调侃说:“看样子你以前没少带南珍出来胡闹啊!”
乐儿笑嗔了眼问:“什么叫胡闹啊!”
说罢,对落夏吩咐:“你去捡些枯枝过来,一会儿要生火。”
落夏看了眼四周,风平浪静。
又想到暗处有旭日和皓月保护,倒也安全。
这次,离修离京,他将两名暗卫都留给了以沫。
因此,没多说什么,就朝着小树林走去。
没过多时,周边突然响起一串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数十个黑衣人突然出现。
他们操着一口异国口音,生涩的问:“你们是将军府的女眷吗?”
乐儿在这事上面,反正极快,掐了以沫一下,镇定自若的回答说:“不是,我们是李员外家的。”
好在两人因小花祭母,她们随行出来踏青,都穿得十分的素雅。
“还想狡辩,我们跟着你们一路从将军府出来,把她们活捉了,我就不信,还制不了离修。”
乐儿见装不下去了,大声质问:“你们是南宋的人。”
听他们的口音,确实不是京都人士。
但是乐儿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杏花村,他们说话,和杏花村的人也不像。
再者杏花村离京都也就一日的路程,口音上基本一样。
会猜这批黑衣人是南宋的人,只因为他们提起了离修。
南珍在黑衣人现身的时候,早就上了岸,一双湿漉漉的脚踩在鞋子上。
刚想闯到乐儿的身边时,就被黑衣人拦下,两人迅速打了起来。
以南珍的身手对这些黑衣人而言,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不过数招,就被黑衣人打趴在地。
眼见着黑衣人一剑就要刺到南珍的身上,乐儿凄厉的叫道:“住手,否则的话,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让你们白跑一趟,看你们拿什么威胁人。”
刚与乐儿说话的男子,显然是领头人,他手一抬。
和南珍对打的黑衣人,将长剑一收,改而一脚用力的朝着南珍踢去。
南珍被踢出数米,接着吐了口鲜血,头一歪就昏迷过去了。
“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也免得受那皮肉苦,否则的话……”领头的黑衣男子,语带威胁的开口。
乐儿十分有义气的说:“我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我跟你们走,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并不是我们将军府的人,你把她放了。”
黑衣男子带着阴恻恻的笑容,说道:“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说谎,来人,把她们直接绑了。”
黑衣人朝着以沫两人一拥而上的时候,四名劲装男子一跃而下,护在了两人身前,而另一边并没走远的落夏,听到声音早就已经折回来。
由于她知道暗卫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这会趁着黑衣人被旭日四人吸引住了目光,她果断的杀了一人,回到了以沫的身边。
“姑娘,没事吧?”落夏一边戒备,一边询问。
以沫脸色发白的说:“没事!”
而后故作坚强的解下腰上的长鞭,又瞬间将荷包扯下交给落夏。
落夏清楚以沫这药的作用,想也没想,便倒在了她的软剑上面,在要给旭日四人时,对面抢先一步有了东西。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杀了他们。”
黑衣领头的男子一声令响,十多名黑衣人一涌而上。
旭日四人加上落夏,艰难的将以沫和乐儿围在中间。
虽然这五人的身手都是一流,但在一个对两个还不能留有破绽露出身后人的情况下,难免显得束手束脚。
另一边不远处的停了一辆马车,一位长随打扮的男子由远而近,立在马车边低声汇报。
“爷,离小姐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她们带有四名暗卫,且身边的一位丫鬟武功奇高,暂时和那些黑衣人打成平手,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男子低垂着眼帘,玩着手中茶杯,不甚在意的说:“再探。”
“是!”长随立即又折了回去。
而马车上的男子这才抬起脸来,赫然就是那天画卷上出现过的人。
郡王府的沐子棠。
与此同时,另一条路上,也驶来一辆马车。
车上一共两人,除了赶路的小厮,也就马车上的主子。
只听小厮不满的抱怨说:“少爷,你既然不乐意娶表姑娘,你大老远的跑去看她做什么?”
男子充满不屑的说:“表姑娘那样的娇小姐,我可是受不了,感觉走一步要喘三下,就怕下一口气提不上来,人就挂了。”
小厮撇撇嘴,说:“少爷又不是没见过表姑娘,她一向都是如此,你不喜欢,为什么要答应夫人去看望表姑娘。”
男子漫不经心的说:“姨母生辰,我是代替娘去看姨母,可不是去看什么表姑娘。”
小厮张张嘴,还想再多说几句。
男子脸色微微一变,调侃的问:“小武,你到底是我的小厮,还是我娘的眼线啊!”
小武哭丧着脸,解释说:“少爷又不是不知道,奴才的老子娘在夫人身边当差,夫人天天惦记着少爷的婚事,您不想娶妻,累得奴才也天天被老子娘责骂。”
“还真是为难你了!”男子爽朗一笑。
自马车上走了出来,直接坐在小武的身边。
两人说说笑笑间,离以沫她们被围攻的地方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男子脸色一变,突然抢过鞭子,用力的抽了几下马,马儿受疼,更快一步的跑了起来,瞬间就停在了以沫他们面前。
而男子的位置正对着以沫她们,他眼一抬,就看到了中间一脸紧绷,脸色微微发白的乐儿。
当下便眯了眯眼,漫不经心的跳下马车说:“真是好巧啊!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看到这样的热闹。”
乐儿闻声看过去,一眼认出了男子,高叫了一声:“温扬!”
温扬乐得一笑,咧嘴露齿,一副高兴的样子问:“离大小姐还记得在下啊!”
“当然,你夸过我好。”乐儿理所当然的说出心里话。
温扬愣了下,周边的人也傻了眼。
以沫揪了以沫一下,拔高了声音与温扬说:“劳烦温公子出手相助,这些黑衣人来利不明,却妄想捉住我和乐儿,借此威胁哥哥。”
温扬笑容一凝,脑海中瞬间想了许多,冷冷的问:“来者何人。”
黑衣男子喝斥:“要命的话,就赶紧滚。”
眼下,除了以沫和乐儿能抽出神和温扬说话,其余几人皆是全身紧绷,挥舞着兵器的状态。
虽说,旭日他们趁机杀了对方四人,但是他们也没有讨到好,中间也有两人受了伤,且都显得有些疲惫。
长此下去,对他们也十分不利。
温扬一听男子说话,立即眯起了眼,说:“南宋人!”
以沫和乐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写着果然两字。
乐儿更是恼得破口大骂:“你们南宋人真不要脸,自己挑起了战事,现在打不赢我二哥了,又准备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我们。”
黑衣人见温扬打定了主意要管这事,因此,下手越发狠毒了。
温扬想也没想,抽出随身宝剑,加入战局。
而他的随从小武,武功虽不如温扬高强,但也是自小习武,一对一打一个刺客,至少也能纠缠一阵。
瞬间战局的风行就逆转了,温扬眼下虽然未参军,但他的志向一直是保家卫国,所以出招时,不忘提点离旭五人。
“留活口。”
遇上这种刺客,若是不查清楚背后的人是谁,简直让人寝食难安。
而且事情牵扯到了南宋,是肯定要向皇上汇报的,自然就需要将刺客留下给皇上审问。
沐子棠原想选在最好的时机出现,将利益最大化,让将军府欠他一个人情,哪里知道就在他正准备出现的时候,温扬突然凭空出现,破了这好事。
远远的,他看着这场战斗,目眦尽裂的样子,恨不得杀了温扬。
他握着的拳紧了紧,良久,才缓缓松开,淡声吩咐,“回府。”
另一边,战场已经结束。
黑衣人牙齿里藏有剧毒,一看逃不掉了,便直接咬碎了毒药,当场毙命。
看着这满地的尸首,以沫和乐儿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想到刚才生死一线间,脸色更是微微发白。
温扬蹙眉对乐儿说:“这事可能不单牵扯到你们将军府,所以我得通知衙门来彻查此事。”
乐儿没有意见的说:“嗯!早点查清楚,若真是南宋人的话,我一定写信给我二哥,让他狠狠的打南宋。”
温扬见乐儿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倒没有其他异样。
便说:“这里就留给我们处理,你们也受了不少惊讶,就先回府吧!”
旭日上前,拱手说:“就麻烦温公子在此稍后片刻,我们护送两位小姐回府后,会立即去衙门报案,让他们马上派人过来。”
温扬本想让小武跑一趟,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守着尸首。
看旭日这样说了,便直接应下:“好!让他们立即过来。”
“嗯!”旭日答了一声,想了想说:“今日温公子的恩情,旭日铭记于心,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家主子。”
温扬满不在乎的挥挥手,示意旭日不用说这些客套话。
乐儿和落夏合力把昏迷上的南珍扶上了马车,这才回眸对温扬说:“刚才的事情谢谢你,改天有机会你请你出来吃饭。”
“行啊!”温扬对乐儿的感觉倒不错。
觉得这小姑娘大大方方的样子,甚是讨喜。
以沫和乐儿一行人先回了将军府,旭日拿着离修的信物,亲自去衙门报了案。
以沫没回熹微院,而是去了华芳苑,并在进府的时候,就让丫鬟去通知了程氏,所以两人坐下,刚喝下一杯定惊茶,程氏就匆忙赶了出来。
“听下人说你们出了事,出了什么事?”程氏脸有急色。
下人传话也没有说清楚,就说两位小姐脸色不好,跟出去侍候的丫鬟落夏身上还染了血。
这样不清不楚的话,听在程氏耳里,简直吓得她腿都发软了。
乐儿见到程氏,就握着她的手,焦急不满的抱怨:“那个南宋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战争是他们先挑起来的,现在二哥领军过去,他们怕打不过二哥,竟然派人来想掳走我和以沫,简直是无耻。”
程氏面上一惊,诧异的说:“你是说你们被南宋人伏击了?”
乐儿紧绷的情况刚刚得到松懈,这下又有点委屈的说:“听口音和我们这里不一样,多亏了温公子及时路过出手救了我们,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程氏一手搂着乐儿,一手拉过以沫说:“吓着你们了吧?”
以沫坚强的摇摇头,说:“我们没事!只是南宋想拿我们威胁哥哥,哥哥那边会不会有危险啊?”
程氏安抚说:“没事的!他们肯定交过手了,知道老二的厉害,才会想要对你们动手。”
以沫惴惴不安的点点头,却是有些不解的说:“南宋人怎么会大规模来得了我们京都啊!而且还在我们将军府附近埋伏了多天,就是为了堵住我和乐儿。”
程氏也觉得这事有些诡异,却不想吓唬以沫和乐儿。
她说:“这事你们不用担心,只是你们暂时先不要出府,等这件事情先查得水落石出后再说。”
乐儿虽然好玩,但也不是太任性的人。
虽有抱怨,却也配合的说:“娘放心吧!这些天,我们都会待在家里的!我们被抓住了事小,连累到二哥和爹爹的战事就事大。”
程氏心疼的说:“你们能明白就好。”
接着,程氏又安慰了两人一下,吩咐丫鬟好好侍候,便直接回了院子。
把陪着以沫出门的落夏和南珍叫来问话。
南珍伤重,目前未醒,也就来了落夏一人。
事情经过详细问了一遍,程氏就让落夏回去了。
稍后又招来旭日四人询问,之后便叫来了总管,数条命令下达下去,人整个才微微放松一些。
“真的是南宋人吗?”程氏低语。
离元帅和离修临出门前,都和他露了底,让他注意京中各势力的动向,也提防被人下绊子。
自她嫁给离元帅后,离元帅参加过不少战事,但从来没有哪一次,有人胆敢来京都掳人。
就是四国中最强的北魏。
也没有派出过人来西夏京都掳人。
一来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像她们这样的身份,哪一次出来不是前呼后拥。
二来花费成本太高,在其他国家安插一个探子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闹出一个掳人事件,这些探子很可能被一次清光。
“夫人别多想,先休息一会吧!奴婢相信那些人总不敢来咱们将军府的。”碧春端着茶递给程氏。
程氏接过抿了一口,让碧春拿了纸笔来。
她迅速写了一封信,拿给碧春,吩咐说:“你亲自跑一趟程府,把信直接交到我大哥的手里。切记不要经过任何人的手,明白吗?”
事情没有结果,程氏不全然相信就是南宋人做的。
她怕就怕是离元帅他们的政敌,想趁着将军府的男人都不在时,收拾她们。
而眼下将军府没有男人,前朝的消息,她们来得总不如其他府里。
所以这时候,程氏也只好向娘家求助。
没多时,程氏派去监视沐子棠的暗卫回来了。
并把他刚才所见的事情说了下。
程氏当场惊得站了起来,问:“此话当真。”
暗卫低眸回答,“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大小姐和白姑娘出事时,沐子棠就在附近,且派了随从去探了两次路。”
程氏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次,又让暗卫把事情细细说了一次后,才打发了暗卫出去,让他继续盯着沐子棠。
程氏见暗卫的时候,就碧春一人在旁边侍候。
她此时脸色微沉的开口,“夫人,照这样看来,沐子棠是早就清楚大小姐她们会遇上这波人,而且并不打算相救?”
程氏抿了抿嘴,心里琢磨着事。
碧春见状,也不敢再多嘴。
只是心里忍不住生怨。
亏得夫人还看好沐子棠,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小人,也幸好有二爷的提醒,夫人才派了人去监视沐子棠,否则的话,他们至今被蒙在鼓里。
等到衙门派人去了事先地点,将尸首运回衙门后,京都不少人已经探听到了这事,其中就包括了国公府和淳王府。
国公爷当下大怒的说:“竟然敢对付我外甥女,简直是不要命了。”
白二爷皱着眉,揣测说:“南宋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吗?竟然想出这种阴招吗?而且在战场上,就算捉了对方将领的家属又如何,哪一个将领会为了家人而放弃国家,毕竟这种事情,就算他想,也不能这样做。”
白三哥附和说:“二哥说得对,我也觉得这事蹊跷,只怕不是南宋人动的手脚。”
国公爷缓了火爆脾气,皱着眉说:“若不是南宋人就真麻烦了。”
白二爷说:“放心,皇上不是庸才。现在西夏同时被北魏和南宋夹击,正是需要离府男人时,这时候皇上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将军府的女眷。”
国公府三位爷商量了一下,但都觉得不放心。
想让白凝霜把以沫请过来,但又怕她路上出事,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让白凝霜去一趟将军府。
其实,他们三人更想自己去。
只是现在将军府没有男人,一般这种情况下,将军府不会接待男客,就算接待也是大总管出面。
傍晚,白凝霜和景世子一前一后到了将军府。
以沫直接在前厅里接待了两人。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
白凝霜拉着以沫的手,一脸担忧的表情说:“这种事情哪能不担心啊!若是一个不小心的话,反正你这段时间不要再出门了,听到了吗?”
以沫乖巧的说:“姐姐,你放心吧!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出门的,你回去跟舅舅他们说说,让他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景哥哥也不要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让自己身受陷境了。”以沫不忘对景世子投以一笑说道。
景世子早白凝霜一步过来,先前就已经关怀过一次,也确定了以沫的人没有受伤。
这会关心的倒不再是这样。
他冷颜问道:“确定是南宋人吗?”
以沫有些为难的说:“我也不清楚,就是听口音和我们有点不同,然后是温扬说他们是南宋人。”
“温扬怎么会正巧在那里出来?”景世子蹙眉问话。
温扬虽然是他的朋友,也好意救了以沫和乐儿,但是对于他突兀的出现,景世子心里不免生出疑窦。
“我不清楚啊!他救了我们,就让我们先回来了,他留在那里等官差。”以沫扬脸回答。
说罢,又补充道:“而且当时那种情况,他突然出现救了我们,我们就够感激了,哪里会管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啊!”
景世子低叹一声,教导以沫说:“下次若不幸再碰上这样的事情,记得留一个自己的人手在原地,毕竟温扬和你们并不熟悉,他的出现也很突然。”
以沫不解的问:“但是温扬不是你的朋友吗?”
景世子略略一笑,揉了揉以沫的发说:“朋友也是分时候的!这事关你的安慰,我不会去盲目的信任谁。”
以沫抿抿嘴,有些羞愧。
因着她的事情,让景世子去怀疑自己的朋友。
反正这事换了她,若出来救她的是容雅或者永平她们,她肯定就不会愿意再去揣摩她们突然出现的原因。
三人又说了会话,大多是叮嘱以沫照顾好自己。
景世子和白凝霜这才同时离开将军府。
在府门前,白凝霜略抬下巴对景世子说:“我知道你应该会去一趟温府,若是查到什么,麻烦和我们国公府说一声,若真有人对以沫不利,有任何需要效劳的地方麻烦通知我们国公府。”
景世子没有客气的说:“放心,会的!”
他也明白国公府是疼以沫,所以并不反对他们想插手这事。
就像他一样,这事明明是将军府的事情,但因为以沫眼下住在将军府,而这次捉离修的妹妹,也包括了她,所以他只能插手去将事情查清楚。
出了将军府,景世子就直奔了温府。
开门见山的和温扬谈了这件,并不是先瞒着他私下去查什么。
温扬坦坦荡荡,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景世子听了他的话,其实不用去查,便已经相信了他。
事情真的就是这么凑巧,温扬真的只是路过而已。
次日早朝后,以沫和乐儿被宣到了宫中。
事情牵扯到了南宋,皇上亲自过问了此事。
以沫和乐儿在宫门前待了好一会,才被皇上召见。
皇上一脸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头也没抬的批阅着奏折,说:“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
以沫和乐儿对视一眼,乐儿主动开口,将昨天的事情娓娓道出,包括黑衣人说的话,也是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在提到黑衣人的话时,皇上主动提眼问:“是黑衣人主动透露出抓你们的目的?”
以沫和乐儿同时点头回答说:“是的!”
皇上眉眼一闪,眼中划过一抹沉默。
良久,才说:“行了,你们就暂时先住在宫里,既然是南宋的人,他们再怎么本事,也闯不进朕的皇宫。”
以沫和乐儿皆是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可是皇上说完,便低着脸批阅奏折。
他身边的公公,对着以沫和乐儿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们跪安。
以沫和乐儿不情不愿的出了宫殿。
门口,立即有宫女迎上来说:“两位小姐请随奴婢来。”
事到如今,见住皇宫住定了,乐儿只能自我安慰的想:“算了,至少在宫里能天天和永平见面,就当我们是来陪永平的。”
以沫抿抿嘴说:“也只能这样想了!”
偌大的宫殿,以沫和乐儿出去后,皇上便放下了笔,低声似自言自语,又以问身边的公公。
“真是南宋人?”
公公见皇上没有点名,也不正面回答,只说:“两国交战,倒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
皇上诡异的笑了笑说:“朕从来没有见过刺客自报家门,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前,便将底细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最后为什么还要服毒自杀。”
公公颇认同皇上这话,附和的说:“皇上说得是。”
皇上看了一眼公公,吩咐说:“把事情查清楚,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这目的又是什么。”
另一边,以沫和乐儿在路上问了宫婢,听说接下来暂时住皇宫的日子就住在永平的宫殿里,两人顿时心里一松。
特别是到了永平的宫殿,一见到正在等她们的永平,脸上即刻泛起了笑容。
永平笑着上前打趣说:“你们是不是带衰啊!怎么走到哪里倒霉到哪里,幸好这一次,我没有和你们出门,否则的话,母后又该治我了。”
乐儿哭笑不得的说:“这哪里就是我们带衰了啊!分明是有人看我们不顺眼,要治我们呢!”
永平狐疑的挑眉,“真是南宋人了吗?”
乐儿和以沫一脸茫然的说:“我们也不知道啊!就是听口音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温扬当时救了我们,他说是南宋口音。”
永平不满的说:“这些南宋人也太嚣张了吧!真当我们西夏无人是吧?竟然还敢大大咧咧跑来我们京都掳人。”
以沫和乐儿一时叹息,附和的大骂了几声南宋人。
但其实她们并不确定就是南宋人所做,毕竟这样做,就她们这些小姑娘都觉得意义不大。
两国战事,怎么可能为了两上小姑娘而改变。
再者,南宋人事先也不可能不清楚离修看重以沫和乐儿,除非将军府有南宋的探子,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眼下事情刚发生,也就程氏一人觉得事情可能和沐子棠有关系,其他人根本就想不到沐子棠这人。
夜深人静时,以沫三人挤在永平的大床上,聊着心事。
另一边暗室里,一股低压气流。
上座男子冷冷的说:“这就是你弄出的好戏?”
“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温扬会突然出现坏我的好事!”男子声音沉沉,眼眸一抬,赫然正是沐子棠。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正是面善心恶,与着离修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