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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凡推开铁门就见着她坐在那里,落寞悲伤的坐在那里,这么空旷的地方他也能远远的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阴柔的面孔染上几分不悦,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温之榆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痛快,他甚至是难过的,心痛的。
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就是死都不为过,为什么还会为她难过。
温之榆闭着眼听着杜一凡向她靠近的皮鞋声,清脆的笑声逐渐从喉间溢出。
杜一凡走到她身边停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盯着她因为喝了酒而红晕的脸砦。
“是不是这些天想见我都想疯了?”温之榆无权责怪杜一凡,毕竟是她做亏心事在先。
杜一凡要报复那是理所应当的,她能说什么鳏?
她给自己到了一小杯的酒,仰头猛灌,丝毫不会顾及这酒有多烈,也不会担心这样的酒会不会呛得自己眼泪流。
杜一凡眼神一冷,抬脚踹翻了酒杯,双手抄兜,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你以为你这样我会可怜你?”杜一凡想过更毒的方法来折磨她。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样看着应该会有快感。
温之榆弯唇笑的苦涩:“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甘心。”
杜一凡听着,心里咯噔一下,突然低声的笑出声来,慢慢的蹲下来,以一种好笑的眼神看她。
“死?你说的倒是轻巧,伊一死后带给我的痛苦岂是你死就能偿还的?”他的话无情,句句锥心刺骨。
温之榆对上他冷如玄铁的眼睛,伊一,他们都为了伊一而痛苦,可她竟然不太记得她的样子了。
她的记性何时变得这么差来了?
“我跟黎锦安都闹翻了,还不够?”
“那怎么够,你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我就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身为黎太太的你曾经做过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杜一凡冷笑,十分残忍无情的。
温之榆看他:“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她一个人犯下的罪过,为什么还要扯上黎锦安,他有什么错。
“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你还希望明天世界依然平静,今晚我们一起去吃饭,你看你最近瘦的。”杜一凡邪笑,这些笑,从不属于他这样一个本是干净的男人。
温之榆眼里含着泪,笑了起来,疯狂肆意的,真是报应呐,报应!
她起身,酒精的缘故,自己差点没站稳,杜一凡起身站着,一双手竟然下意识的想要去扶她。
而他的手终究只是僵在半空中,然后缓缓的收回。
静静地盯着温之榆在自己的视线中身影逐渐变小,温之榆颓废的样子,若是仇人看见了该有多痛快。
温之榆一身酒气的下楼,回到办公室就在沙发上睡觉,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米景和夏影在做。
她来公司,不过是不想一个人守在那个清冷的家里。
并不是她真的就喜欢上班,喜欢待在公司,今天杜一凡说的话,她记着呢。
虽然是喝醉了,但是杜一凡具有威慑性的话还是让她感到害怕。
她不想任何人找黎锦安的麻烦,黎家是大户人家,如果知道她曾经的作为,黎家会被人议论,黎锦安面上也不会有光。
那从来不是自己的初衷,她不要那样。
k城华灯初上的时候,温之榆醒了,喝了一杯凉水之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清醒,独自扶着窗看着外面,才想起来白天在天台上杜一凡说的话。
他想毁了她,已经到了这么迫切的地步。
“喂。”温之榆折身去桌上拿起手机接电话。
“你不来吗?”杜一凡在电话那头问的平静,似乎她去不去都不重要。
温之榆烦躁的揉着额头:“我刚刚醒,马上就来。”
“地址我待会发给你,我等你。”杜一凡挑着冰冷的笑,她所想要的,所期望的,他都要通通的毁掉。
温之榆开车过去,不过是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她停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其实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只要告诉黎锦安了,他会原谅他,一定会原谅她。
西餐厅外,温之榆踌躇着。
“弟妹,怎么在外面站着不进去?”黎锦川高大伟岸的身影不知何时从身后将她覆盖。
温之榆转身仰视着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本能的离他远一些。
“这么巧,在这里居然能遇到大哥。”温之榆当然习惯不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黎锦川。
黎锦川对于她的礼貌疏远似乎不喜,皱眉,眼神复杂,他似乎并没有做过什么事情,怎么她对自己的态度是这样的,是黎锦安教的?
“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在这里遇见是什么奇怪的事?”黎锦川伸手推开了门示意她进去。
温之榆冷艳的扫过他的脸,台阶走进去,目光不敢随便扫视。
杜一凡一定
就在哪个地方看着她,现在跟黎锦川一同进来,被他看到,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自己都不知道。
“弟妹,不介意一起坐吧。”黎锦川指了指自己已经定好的位置。
“介意。”温之榆说完直接从黎锦川身边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黎锦川悠闲的站着,看着她的背影微冷的目光开始变得肆意起来,温之榆还真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女人。
杜一凡什么都没点,就两瓶酒,见温之榆过来,给她倒满一杯酒。
温之榆眉心一拧,她最近喝了太多的酒,杜一凡还让她喝红酒。
“我看你最近喝酒的时候很多,今天特意给你点了两瓶,希望你喜欢。”杜一凡不笑则已,一笑便是倾城的温柔。
温之榆看着他,没说话,坐下来,拿起高脚杯一饮而下。
“你很不满呐。”
“没有。”
“那笑一下。”杜一凡命令。
温之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搁在桌子上,抬眼已是满目猩红。
“杜一凡,我不是陪笑的。”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她对这个男人的忍耐已经到了限度,真的已经到了限度。
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被黎锦安知道又如何,他对自己或多或少都是爱的,他不想离婚,她也不想离婚,这样不就够了吗?
杜一凡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脸讳莫如深的看着温之榆此时接近崩溃的样子。
俊雅的面容透着阴柔的冷漠。
“快七月了,一个星期以后就是伊一的祭日了。”杜一凡说着,眼眸一点点的沉下去。
几乎是面无表情的,温之榆的手忽然颤抖起来,抓不住任何的东西,又是伊一。
被杜一凡折磨的痛苦,所以常常都会忘记为什么他会这么折磨她。
是为杜伊一。
温之榆徒然一笑,悲怆无奈,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温之榆不想继续下去了,何必为了这些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她这么多年从不为自己活,等到自己想要为自己活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
杜一凡偏头看着外面用酒杯指了指外面,温之榆望出去,就看到黎锦安的车子停在外面,他靠在车上,冷冷的看着她。
温之榆心神一震,转身慌张的跑出去。
杜一凡扬唇浅笑,看着温之榆疯了一样跑向黎锦安的身影,怎么这么巧的黎锦安就在外面看着。
天意吗?可能是吧。
温之榆如此狼狈的样子,若是换成别的男人的话,怕是早就心疼了。
可杜一凡怎么会,她害死了杜伊一,他凭什么去心疼她,凭什么可怜她。
她这种人怎么值得别人去心疼。
黎锦安跟温之榆,会是一场令人惋惜的悲剧。
黎锦安知道温之榆很多事,可温之榆却不知道黎锦安的事情,包括他曾经的旧爱。
说她不可怜吗,其实也可怜,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不知道。
温之锦明明知道,但是怕她乱想根本就没告诉她,真不知道温之榆到最后会剩下什么。
又或者什么都不剩。
“锦安……”温之榆哽咽的难受,很多话没办法说出口。
黎锦安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我今天算是领略了什么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点威胁我,是他威胁我。”温之榆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黎锦安像是没听见似的,兀自上车离开。
温之榆追着他的车跑的很快,而她是人,她就算是跑的越来越快,可黎锦安的车还是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力气的时候,腿软跪倒在地上,她失魂落魄的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杜一凡拧着眉头,内心的煎熬终于让自己站起来快不的走出餐厅。
出门走了几步,他清楚的到另一个男人想要扶她起来,他停住脚步。
黎锦川不顾她的抵抗生生的将她扶起来,迫使她站好。
“你们就是吵架,也不应该是大马路上,黎家和温家都是大户人家,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会怎么说。”黎锦川眉宇间一片寒凉。
温之榆没说话,推开黎锦川,落寞的朝自己的车子走过去,黎锦川从她身后快步的跟上。
“‘锦安最近是不是经常不回家,你么夫妻之间吵架吵成这样,知道是为什么吗?”黎锦川眼中掠过嗜血的冷情。
温之榆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但这些她都真真切切的停在耳里。
关于黎锦安的过去,她不想知道,有关于他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想知道,知道的太多,只会让自己受伤。
“我敬你是大哥,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温之榆猛的停住脚步,回头冷声的警告。
黎
锦川一愣,眼睁睁的看着温之榆上车离开,不由得轻笑,真是好笑。
杜一凡饶有趣味的看着黎锦川衣冠楚楚的样子,这个男人跟黎锦安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像。
应该是黎家的。
不由得摇头轻笑,似乎很多事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温之榆在这其中,如果不能明哲保身,那么将会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回去的路上,杜一凡同情起温之榆来,一起啊跟杜伊一认识的死后,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生活的很辛苦,虽然身居高位。
但是她爬上那个位置并不容易,问她为什么赚那么多钱的时候,她又什么答不出来。
为什么呢?其实说不上来,很多人不能明白温之榆要那么多钱,要那么高的地位做什么。
就连他这么恨她,对她这么了如指掌都不清楚。
温之榆匆忙的回到家,黎锦安在家,温之榆慌张的推门进去,迎上的确实他满眼的寒霜。
冷峻的轮廓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温度,她怔怔的立在玄关处,仰望着他,姿态显得卑微。
“怎么不去跟杜一凡好好叙一叙,还回来做什么?”黎锦安眼中是怒,盯着温之榆似乎能喷出火来。
温之榆揪着手指,局促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一路上她哭过好几场,眼睛又红又肿的。
“是杜一凡威胁我的,不是我自愿。”温之榆想要说清楚,说清楚就好了,黎锦安一定能理解的。
黎锦安冷笑:“就算是他威胁你,那么他是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
温之榆如同被交了一盆冷水,被他抓住了什么样的把柄,这样的事情能被黎锦安知道吗?
仓皇的退了一步,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锦安,我跟杜一凡之间清清白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温之榆无力的摇头解释。
她早就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只想好好的待在他身边做一个快乐的女人,但是这真的好难。
“我在问你他是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黎锦安上前一步挑起她的下巴,危险的半眯着眼。
温之榆想要挣脱,下一秒竟被他拦腰抱在怀中。
“锦安?”
“不是想我回家,我给你想要的。”黎锦安羞辱性的话使得问你至于心中刚刚亮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他压她上床,温之榆没有半分的挣扎,却也没有任何的迎合,他细密的吻很用力,温之榆迎合不了他的粗鲁。
任由他褪去自己的衣衫,温之榆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心中酸涩难耐,眼泪顺着眼角落下,落在床单上,渲染成一片花。
他身上烫人温度告诉温之榆他对这件事想法有多强烈,可是他们这样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他依然是霸道强悍的入侵,温之榆细长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抱住他。
察觉到身下女人的小动作,黎锦安眉眼里越来越冷,她其实是不爱他的吧,这种时候她竟然都不迎合。
“我害死了他妹妹,以一种十分残忍的方式,我想,这么歹毒的我,你一定会弃之敝屣,一定会厌恶我。”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善良的女人吗?
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便不善良了,便值得任何人爱了,所以这件事她连姐姐都不敢说,从不敢让姐姐知道什么。
黎锦安听着她说,心中莫名的一疼,就是这个吗,杜一凡就是用这个来威胁她么?
他看着她,目光涣散的望着天花板,那表情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眼角挂着泪,唇角又是笑。
他们这么久以来的矛盾就是这个么,为什么她从来不说,对他,她真的就没有半点信任,还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
“我不敢说,真的不敢。”她曾因为常常做这样的噩梦有过轻声的念头,而她真的经历死亡的感觉的时候,居然还陪。
她怕死,不敢用自己的命偿还杜伊一的命。
黎锦安的兴致忽然消退的一干二净,从她身体里离开,温之榆得到自由翻了一个人,蜷缩成一团。
她的脆弱和不堪就这样一一的展露在黎锦安面前。
他皱着眉头,眼眶发红,心疼如斯,她也会对他患得患失吗,就这么害怕失去他?
“我杀了人,是杀人犯,是杀人犯。”温之榆脑海里不断回忆的事当年亲眼看着车子爆炸的画面,如今她还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发生在昨天似的。
黎锦安从床上起来,穿了一件衣服,点了温之榆的安神香,她现在精神这么紧张,是没办法好好交谈的。
等她睡着了,黎锦安给她盖好了被子,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手里把玩着手机。
这么久,杜一凡一直在折磨她,用精神折磨的方式。
“尼松,不管用什么方法,把杜一凡给我查个彻彻底底!”黎锦安目光落在黑夜中。
他不是没听说,
温之榆最近在华耀上班的时候喝了不少的酒。
他知道的时候,都想冲去华耀狠狠地收拾她一顿,这么不识好歹,这么不珍惜自己。
温之榆这一觉睡得很香,没有做梦,也没有浅眠。
等到醒来的时候,温之榆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上换了睡衣,温之榆用着被子坐起来。
昨天晚上她似乎恍恍惚惚的跟黎锦安说了关于黎锦安的事情。
心里猛的已经,慌张的跳下床,匆匆忙忙的跑到门口,结果撞上黎锦安宽阔结实的胸膛。
皱着眉揉揉自己的头。
“着急忙慌的,想干什么?”黎锦安拽住她的胳膊,硬是让她退了回去。
温之榆脸色不太好,而黎锦安此刻的姿态又雨点咄咄逼人,于是她便不说话了。
“我昨晚说的话,你别当真。”温之榆真怕黎锦安对杜一凡做些什么。
“你昨晚说了什么?”黎锦安薄唇微微一抿,眉梢尽是不悦。
“锦安……”温之榆唤了他一声,温软的声音带着几分糯性。
“你这么叫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十分的不真心,温之榆,你对我真的有半分的真心吗?”黎锦安冷着一张脸,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她刚刚着急的样子,不是为了杜一凡是为了谁。
杜一凡分明是图谋不轨,可她还是对他担心的很。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己的妻子担心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他心里怎么舒服的了。
温之榆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我求你,别对他做什么,算我求你了!”
杜伊一已经死了,她不能让黎锦安伤害到杜一凡,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安生的。
黎锦安冷笑一声:“我是你丈夫,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合适吗?”怕杜一凡受到伤害。
她会这么紧张他吗?
温之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一脸心伤难过。
“我已经害死了他妹妹,已经罪孽深重了,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是我活该,你不要伤害他。”她声声的哭诉。
刺疼了黎锦安的心,她有一块心病,没办法根除,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既然当年警方不能介入调查,说明那件事对她就足以构成伤害,也说明杜伊一的死跟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而这些却是温之榆这么多年的噩梦。
“温之榆,你清醒一点,那些已经过去了,过去了!”黎锦安狠狠地拽住她的手逼近她的脸厉声的吼她。
温之榆不住的摇头,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那些回忆不是自己想要忘记能够忘记的。
她亲眼看见的,她对杜伊一什么都没说,自己一个人逃走了。
黎锦安无可奈何的揽着她,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尽可能的让她趋于平静,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也需要时间忘记过去。
“我不会去伤害他。”只要是杜一凡不对温之榆做什么,他就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温之榆点头,没有说话,黎锦安把她带回房间让她重新回到床上坐着。
温之榆孩子似的抱着他不松手:“我很恶毒对不对?”她很恶毒,黎锦安会不要她,会不要她的。
黎锦安冷硬的眸子终于开始软了下去,大手拂过她的长发:“那不是你的错,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你太紧张了。”
温之榆抱着他浑身发抖:“那不是意外,我知道车里有炸弹,一直都知道,是我没跟她说,我一个人逃走了,是我害死了她。”
做了那样的亏心事,她怎么会睡得好觉,她这心里一辈子都难安。
黎锦安眉心重重的拧在一起,难怪了,她就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我没有觉得你恶毒,我并不需要一个小鸟依人善良的女人,我只需要你。”黎锦安音色逐渐变得温柔,像从前一样。
温之榆的眼泪不停的流,像决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黎锦安身上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一大片。
他不再说话,她情绪不好,他说多了反而让她心理负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