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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阿妈的病不太复杂,却是有些棘手。这是旧年冬季不小心染了风寒,没得到及时的治疗,日子一长,就拖成重病了。
这病虽然有些重,却不是不能治,可是要想全面治愈,那得有些日子。但明天黑木松就要走了,虽然自己答应教人盘火炕,可没说是自己教,公社里人人都会盘火炕,那个教都一样。
当时山桔就说了,到时大不了自己喊上两个年岁大点的人帮着,顶多三天就教出一个会盘炕的来。
只要教出这一个,就算是完成了水籽儿部落的要求,那时就可以走人了。至于那四个孩子,到时水籽儿部落不给也没法。
眼下为了安他们的心,四个全要了,到时还不一定给,先应下吧!
但眼下却有些麻烦,大丫阿妈的病需要一些日子的仔细调理,而公社不会在这里再耽搁了。过些日子,大伙全都要返回公社了,这样才能在入冬前回到家,准备窝冬。
虽然有些为难,黑木松没有犹豫,让人去将自己的药箱取来。部老让人收走黑木松的东西,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现在,事情已有了解决方法,明天就要放人了,他们又不愿教自家大儿子盘火炕,部老也就懒得再守着黑木松和山桔了。交待了两个青年守好,部老就带着自己大儿子走了。
这里黑木松拿回药箱,找出几样当下急用的,又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小陶罐,开始在火塘上熬药。
想了一下,好像外面林子里有几味用得上的草药,吩咐大丫看着药罐,自己和山桔去外面采草药。
黑木松和山桔去外面山坡上采药,两个看守自然跟着,还是一人守一个。黑木松也没管身后的人,自顾自的采着草药。
说来水籽儿的人还真可怜,这现成的药就在部落里的草丛里,却不知用来治病。只会让病人围着火堆跳神,还有就是喝柴火灰水驱邪。
如果说围着火堆跳神还有一定的治疗的效果,毕竟人活动一下,出身汗,也能在风寒初期治好病。
但喝柴火灰水就不靠谱了,虽然在公社,柴火灰也算一味药,可也没有单用柴火灰就包治百病的。
黑木松专注于眼前的草药,没有注意到,远处传来的哨声。不过山桔听到了,他笑了,很快同样的口哨就传了过去。
等黑木松的药采好,山桔也和林森森交谈完了,眼下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了。部落外,林森森笑了,四个吗?公社从来不嫌人多,看来明天还有一场嘴皮要扯。
回到大丫在的山洞,药已经好了,大丫遵照吩咐将药罐移在旁边的草堆晾着。找来平时喝水用的竹筒,将药倒给大丫阿妈吃了,黑木松又给大丫阿妈刮痧,这是亮山长从他的家乡带来的治病方法。
大丫阿妈喝了药,又刮了痧,觉得松快了不少,这时有些饿了,让大丫把竹筒里的水籽儿汤给她。
大丫听到阿妈要吃东西,高兴得哭了,阿妈已经好久没有主动要吃东西了,今天能要求,大丫赶紧将水籽儿汤给阿妈端过来。
大丫知道公社的巫医能治病,可没想到能这么快就让自己的阿妈有了精神,部落里的巫师可是说阿妈中邪了,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而阿爹,不说了,只要阿妈好了,自己离开也放心了。大丫在那里正开心,山桔却把她叫过去细问。
山桔却是问大丫,她的阿妈能不能离开部落一段日子,等病好了再回来。大丫听得愣了,山桔看她不懂,想要解释,又看了看两个守着的青年。
那两个负责看守的青年一看,互相打着哈哈就出去了。见两个青年出去了,山桔才慢慢的告诉了大丫原因。
听说阿妈现在不算大好,还要细细的调理,大丫的心又提了起来。当山桔说自家阿妈最好换个地方,好好治疗,马上点头答应。
山桔和黑木松都奇怪,大丫不用找她阿爹商量一下?不想大丫一听他们说到自家的阿爹,眼泪又下来了。
然后,山桔和黑木松听到了一出部落里的‘狗血’。简而言之,就是大丫的阿妈病了后,大丫的阿爹觉得阿妈中邪了,还治不好,是不好的人,将阿妈赶了出来。
大丫舍不得阿妈,和阿爹求情,也被一块赶了出来。阿爹那边已是另找了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有了身孕,阿爹也不会再要自已和阿妈回去了。
山桔听完大丫说的,反觉得有些麻烦,这大丫的阿妈现在是无家可归,大丫和她可说是想依为命。到时公社带走大丫,大丫阿妈就是孤独一个人了。
如果大丫的阿妈愿意和大丫一块去公社,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刚一说出来,大丫就连声同意。
而大丫的阿妈,却在知道黑木松给自己治病,是大丫用自己换来的,哭了起来。不过当山桔问道她愿不愿意去公社时,却也是连声说愿意。
既然都愿意去,事情就好办了。黑木松交待了大丫今晚要熬的药,和山桔一起回去被关的山洞。
途中,远远的又传来了哨语,这次是羽冬雪他们一群年轻人,他们和黑木松一块长大,这次黑木松出事,他们都很担心。
刚才听林森森说可以联系上黑木松了,全跑来了。虽然见不到,可能听到声音也放心些。
黑木松听到朋友们的问候,很是开心,拿出铜哨回了过去。看守他俩的两个青年,看见了却没有阻止。
如果部老在,一定会阻止黑木松。可是这两个青年,一个是黑木松帮忙盘火炕那家媳妇的兄弟,一个却是和大丫的阿妈有着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这时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其实如果部老详细了解一下,就不用去敲黑木松的木棍了,因为盘火炕那家的男人和媳妇兄弟已经学会了盘火炕,可还没等他俩去给别人家也盘火炕,部老就去敲了黑木松。
这下,姐夫和小舅子谁也不敢出声了,两人都怕知道自己会盘火炕后,部老对黑木松不好。
而那位和大丫阿妈有亲戚关系的青年,则是对大丫和她的阿妈十分同情。可以前不知道,都说是大丫阿妈中邪了,想帮她们也出不了多少力。
现在好了,看来大丫阿妈有救了,原来这是生病,不是中邪。刚才他也听到了,公社的人要带着她们母女一齐离开。
在这两个看守的青年纵容下,黑木松从容的和朋友们交谈了自己的情况,当然,也将新的情况告诉了。
将黑木松两人送回山洞后,两个青年又抱来了大捆的干草和皮毯给黑木松他们,这才在山洞口附近休息了。
一夜无话,天刚亮,林森森就带着人来到了水籽儿部落的边上。部落早起的人看到公社那多的人,吓得忙去喊酋长。
酋长还没睡醒,听到族人说公社的人已到了部落边上,立时吓醒了。看看天色,这才天刚亮,离早晨还差一大节呢!
林森森不耐烦的看看天,这部落的人可真够懒散的,天都大亮了,还不出来,公社这时可都开始吃早饭了。
终于,在林森森要发火时,看到酋长带着人匆匆跑来了。酋长刚到一会,黑木松和山桔也到了。
山桔他俩是那两个看守陪着过来的,随了公社的作息,黑木松和山桔也是一大早就醒了。
再等到部老带来那四个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已是天光大亮。
这时黑木松和山桔已经回到公社这边,没急着走,就是等着这四个被部落当商品送出的孩子。
在别的地方,这样的孩子如果被送出去了又退回来,在原来的部落会过得很惨。不知水籽儿部落会怎样对他们,既然答应了,就带走他们吧,公社从不嫌人多。
果然,部老来了就提出昨天黑木松答应过的事。但部老又不愿将大丫她(他)们交经黑木松,生怕黑木松收了人却不愿教。
可部老心里又怕黑木松说不要了,那样他会被这几个孩子的家里埋怨死的。好在黑木松没说不要,可也不愿留在部落里教人。
这下水籽儿部落有些乱了,不愿留下教人,但人却要带走,这是要做什么?不过林森森替他们解了疑或,公社会派人来部落里教人盘火炕,但这四个孩子也不能再带回部落里去。
为了双方都放心,公社的人不会在部落里过夜,每天天黑前会回到滩头这里休息。而这四个孩子,也会留在滩头这里,一直到部落里选出来人学会了盘火炕,公社才会带他们离开。
部落如果不放心,可以让四个孩子的家里人每天过来陪着,但是天黑时必须离开,到公社走时,不能阻拦。
林森森说完,冷眼看着酋长和部老,心中笃定他们会同意。果然,酋长和部老互相看看,同意了。
而在选谁去学时,很是争吵了一番。这四个孩子里,除了大丫是瞒着阿妈,所求也是给阿妈治病以外,其他三个全是家里人选出来或者说送出来的。
这时如果他们的家里没有人被选上学习,那怎么会愿意?
正吵得不可开交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大丫是求给她阿妈治中邪,不能选她家里的人吧?”
这句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