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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司徒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远处,俞霏烟似乎在低声下气地道歉。
司徒耀也似乎总算将那份不满稍稍压下去了,再加上对方也算是个美人儿,在美女面前,他总是可以维持一点风度的。
轻轻哼了哼,他才淡淡说了句:“没事了。”
便又勉强直起身,继续在音乐声中寻找他的小美人儿。
现在他最大的兴趣还是那个叫名可的女孩,对于其他女人,虽然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但,目前兴趣都没那么大。
一点点异动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大家也就是多往这边看了几眼,便又继续将自己投身于音乐和舞步中。
司徒耀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过去,轻易便能寻找到那对抢眼的男女,只是在他视线投过去的时候,北冥夜故意一个转身,便将名可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背对着他。
他身材高大袖长,名可又是那么娇小,从司徒耀这里看过去,根本看不到名可的半块肉!
居然还这么护着那个小女人!看来,分手也许是真的,但,男人对名可的占有欲依然大得很。
司徒耀眼底淌过一点不屑的笑意,既然这么在乎,那,这个游戏就更好玩了。
“嘶……”心思还没有转完,忽然腹部一阵剧痛,痛得他顿时又弯下了腰,这次,再有风度也扛不住了:“你到底会不会……嗯!会不会跳舞!”
“对不起对不起,司徒先生,我今晚才临时学的舞步,真是对不起……”
北冥夜冷冷扬起唇,不再理会那两个人,低头看着名可,正要说什么,却见她苍白着一张脸,额上脸上全都是细汗。
“怎么回事?”他皱起了眉,她不爱出汗的,今晚的会场也不热,这一脸汗珠从哪里来?
“我……”名可已经痛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想要说什么,忽然,身后一股略嫌冰冷的气息迅速靠近。
一只大掌落在她肩头,慕子衿盯着北冥夜,声音有几分凉:“她今晚不舒服,让她下去歇一会。”
“好,我陪……”北冥夜的话还没说完,却见不远处本来还是一脸笑意的俞霏烟忽然皱紧眉头,一把推开司徒耀,扶着额角跌跌撞撞地往舞池外头走去。
被丢下来的司徒耀还在骂骂咧咧地,全然没有半点风度。
“你看着她,我等会过来。”北冥夜松开名可,再没看两人一眼,转身走了。
在他铁臂收去的那一刻,名可彻底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几乎要倒在地上。
还是慕子衿及时将她扶住,才免去了她落地的苦。
“你伤得到底有多重?那混蛋真的舍得对你出手!”慕子衿盯着她惨白盗汗的脸,忍着气愤,扶着她往舞池外慢步走去。
他原是不愿意相信,或许北冥夜确实一不小心误伤了她,但,依他对北冥夜的了解,那家伙这么在意她,怎么可能真的会下重手?
但现在,很明显这丫头已经痛得快要站不住了。
名可没说话,只是深吸了几口气,让那份疼痛慢慢压下去,才回头看了舞池外一眼。
那头北冥夜扶着俞霏烟,已经离开了舞池,看他们似乎有要离开宴会的意思。
她眼底的光亮暗了暗,才与慕子衿一起回到角落里的位置上坐下。
“到底哪里受了伤?”慕子衿看着她的脸,从一旁抽出一张面纸,想要动手帮她擦去脸上渗出来的冷汗。
名可伸手把他手里的面纸接了过来,勉强扯开了一点虚弱的笑意:“这宴会里可是有不少记者的,要是被他们拍到,就连你慕二少也会被牵扯进来。”
“如果花边新闻的女主角是你,那我不介意。”慕子衿不理会她,高大的身躯往她身旁一坐,挡去了外头所有的视线,他继续道:“哪里受了伤?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只是撞了一下。”说起这个伤,名可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肋骨是没断,不过,大概里头的血管是爆裂了,要不然不会疼成这样。
事实上她今天早点去看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一直拖得太久,又没有上药,怕自己身上有药水的味道,不利于今天出门,弄到现在一不小心又碰过几次,所以才会伤上加伤,愈发严重。
换个角度来说,也是她这个身体太虚弱,连一点小伤都扛不住。
“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这个行业?”慕子衿的声音忽然又从她头顶上方响起,声音虽然凉,但明显听得出他的关怀。
这个问题名可似乎不是第一次想,是不是喜欢这个行业,她真的说不来,只是希望自己写的故事,可以被更多的人知道,被更多的人喜欢。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回头投资一家电影公司,以后你来我的公司上班,我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你去宣传。”在娱乐圈,一个没有背景没后台的新人要爬上去实在太辛苦,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龙楚阳又分明没打算在这事上护她一把。
看着她这么艰难地在这个圈里一直往上爬,别人不心疼,他的心能不疼吗?
绯闻、话题、炒作,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主意虽然不是她出的,但很多事情需要她自己去面对。
他心疼,可因为他不是她顶头上的人,哪怕心疼也没办法为她多做些什么。
倒是名可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就笑了:“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说这种话的。”
示意他从侍应手里拿了一杯鸡尾酒过来,虽然,知道他不同意自己喝酒,但她现在真的觉得疼,喝点酒也许能舒缓一下。
慕子衿浓眉微蹙,把鸡尾酒端到她面前,看着她小口小口喝完一杯,他话语中藏了一点不悦的气息:“在这种宴会上喝酒,知不知道会有危险?”
名可却只是浅笑,“现在坐在我身边不是你吗?你要是真这么危险,我只怕早就已经是你的人了。”
慕子衿一愣,脸微微红了红,但还是皱紧眉心,不悦道:“别跟我说这种混话,我是认真的,以后参加宴会一定不能喝酒,还有,那些饮料也最好不要乱喝,谁知道里头会不会被人动过手脚。”
“我知道。”名可把最后一口喝完,才把杯子放下,看着慕子衿笑道:“我也说了,那是因为坐在我身边的是你,我才会喝的。”
“你对我就这么放心?”慕子衿也不知道她这份信任到底让他高兴还是不高兴,信任他是好事,但她知不知道,他其实也在一直压抑自己?
名可揉了揉眉心,一口气把整杯酒水喝完,虽然不至于醉,但脑袋瓜还是开始有点重了,看着桌上的杯子,忍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往外头望去。
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舞池那边的情形,但却真好可以看到宴会门口,居然真的这么巧合,让她看到北冥夜扶着俞霏烟离开。
俞霏烟又不舒服了,是不是?看得出她虽然一整晚都在笑,但脸色还是有几分苍白,和龙楚寒一样的症状。
这么想来,北冥夜这么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俞霏烟的身份。
但他还是这样护着她,就像自己护着龙楚寒一样。
其实这份心情她是明白的,哪怕知道对方是飞鹰的人,但他们想法都一样,只希望他们以后想办法脱离飞鹰。
为了让他们脱离飞鹰,她可以为龙楚寒做很多事情,北冥夜对俞霏烟只怕也是一样,所以,她不担心了,至少北冥夜也不会愚蠢到还会给俞霏烟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
而俞霏烟,看得出也开始有点动摇了,或许,能让她想起过去对北冥夜的感情是最好的,至少,对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她一定下不了手。
“到现在,你还在为他担忧。”慕子衿不是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是懒得回头去看。
倒是名可听了他这话,强忍着自己收回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她轻声问道:“你是慕家二少爷,出身那么好,什么都不缺,为什么和他们混在一起?”
这个“混在一起”包含的意思可就多了,慕子衿能听得明白,只是,没办法回答。
从侍应手中又拿过一杯酒,再给她递上一杯饮料,他慢慢喝着酒水,直觉北冥夜已经离开了,才道:“你们上头是不是安排了酒店?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怕被人家说闲话吗?”名可挑了挑眉,事实上她也有点撑不下去了。
今晚的宴会和司徒耀跳过舞,和北冥夜也跳过,再和慕家二少爷坐得那么亲密,等会说不准还会一直在记者的眼皮底下离开宴会,上上头的酒店房间,她自问已经为剧组做了太多的贡献,这个时候走,她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一个工作而已,没必要为了这工作连自己的命都真的不顾了,虽然这点伤要不了人命,但,还是不好受。
慕子衿懒得与她讨论这个话题,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在意的?反倒是她,为这部片子付出太多了。
“演完这部片子,以后不要再在这家公司呆下去,对了,你有没有跟他签长约,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长约你最好不要签。”
“没有。”名可摆了摆手,笑道:“龙楚阳在这方面对我还算大方,没有强迫过我签什么协议。”
一般情况下,把新人捧出来的电影公司,总是要和新人签一份长约,以保证以后自己培养出来的人不会被人挖了去,所以,在这一点上,龙楚阳对她算是纵容的。
“总之,有什么协议你不要签,万一他真要你签,你就说先回去考虑考虑,回头先发给我,我让公司放法律顾问看过之后,再给你建议。”慕子衿认真地道。
“知道了。”见他说得那么认真,名可哪里还能不答应?再不答应,这家伙得要当场飙了。“别老是绷着一张脸,我又没什么,我真的要上去休息了,不过,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慕子衿盯着她,名可笑了笑,轻声道:“我其实撞到了腰,可能撞得有点重,你去帮我弄瓶铁打药酒,回头我让肖湘给我揉了揉。”
“我给你揉。”慕子衿说完这话,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脸又忍不住微微红了红。
哪怕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但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女人接触过,说到这种问题,免不了还是有点尴尬。
如果名可是个单身姑娘也就罢了,占点便宜,回头还能娶了她,可她……却是北冥夜的人。
如果北冥夜那家伙真的和俞霏烟有什么感情纠缠,他不介意先他一步将名可揽入自己怀中,既然不能做到全心全意,就不要什么都抱在怀里不放手。
名可值得一个男人为她钟情到老,北冥夜做不到的话,就不要一直野蛮地霸占着!
名可不说话,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自己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这个谁来给她揉的问题,也没必要多说了。
他后来的气闷也似乎不是冲着自己的,所以,那点气闷她也就不理会了,随他去,她现在真的没什么精力。
“你在这里等我。”慕子衿拍了拍她的手背,温言道:“这酒店外头不远处就有药店,我去给你买回来,别走开,我马上就回来。”
名可点了点头,又笑了笑:“如果我走开了,你回来之后不见我,给我电话就好,我包包还在上头酒店里,我就算走开也顶多只是回酒店房间休息。”
慕子衿知道她一定是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也许连他买药回来这点时间都等不及,本来想劝她去医院的,但今天听人说了有些记者问到她是不是肚子里有孩子的问题,如果这个时候去医院,还不知道这件事会被宣传到什么地步。
这里毕竟有太多的记者,有些谣言,她可以强迫自己不在意,但,他听了会为她的委屈而心疼。
不再多想,他站了起来,举步往外头走去。
名可真想在桌子上爬下去休息,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她实在没办法。
本来想在人群中寻找一下肖湘的身影,但不知道那丫头被什么人给喊去了,找了好半天才发现她在人群中,被几个年轻的男女堵在那里。
其中有剧组的人,也有一两个面生的,几个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距离那么远,以现在自己多走两步都觉得不好受的情况,想要去把肖湘喊回来实在不容易,想了想,名可还是决心安静坐在这里,安心等慕子衿回来。
当然,她还是不想和子衿一起离开,往酒店返回,上上头的房间,虽说宣传很重要,可她始终还是有几分珍惜自己的名声。
剧组的人才不会管你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只要宣传好,让片子大卖,对他们来说就是功德圆满的事情,至于女明星的名声,到时候再弄些正面的事件来宣传一下,什么都好了。
可对于一个女明星来说,有些东西将会是一辈子的阴影,永远抹杀不去,哪怕表面好了,事实上内里还是会让人时不时想起她们当初的*。
是不是真的想在这个圈子走下去,名可真的不知道,可是,当编剧甚至当导演却是她的梦想,只是她很清楚在这个行业,如果不深入去了解,她根本什么都不会。
这次演戏正好给她一个机会,可以把每一步都体现得淋漓尽致,亲力亲为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的,至少她会知道一部电影从拍摄之前,到制作的整个后期,到底都需要大家去做些什么。
虽然,上一回参与拍摄《天下》的时候,她已经初步了解过,但却不够深入。
这次是个机会,她不想当演员,只是机缘巧合,却是从演员这一步率先走进了这个圈。
“可可,怎么又一个人坐在这里?我以为你今晚会有很多伴侣,才会一直没过来陪同,你不会怪我吧?”那把声音,让名可头皮又开始微微发麻了起来。
等他往自己身旁坐下的时候,名可忍着痛,还是站了起来浅笑道:“我今天不太舒服,我怕得要先回去了。”
见他想说话,她抢先道:“我约了朋友,她会陪我,今晚这个宴会靠你了。”
转身就想从绕过桌子,从另一头离开。
但司徒耀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他笑了笑,在她离开之前,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另一旁,挡了她的前路。
从侍应手中要过两杯酒,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他笑道:“这个宴会,我们两个是主角,不过,你既然不舒服,我就不勉强你了,但这杯酒你总得要和我喝完,是不是?”
瞅着她明显苍白了的脸,他依然笑得愉悦,酒水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他笑道:“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合作愉快。”
……
北冥夜其实并没有离开,只是将俞霏烟送到会场外,让佚汤过来将她送回去。
他的小女人还在会场上,这会场里头处处都是豺狼,数不清的眼睛一个劲在盯着她,他要是就这样走了,心里会不踏实。
“东离已经离开了。”佚汤将俞霏烟送上车的时候,迟疑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追了过去,提醒正要往会场返回的北冥夜:“先生,兄弟们就在这附近,如果有什么事,先生可以直接给胡涂电话。”
北冥夜不做声,举步走远了。
佚汤也只是多看了他背影两眼,知道他今夜心情不怎么样,哪里敢多唠叨?
北冥夜却没想过会在院子里碰到从外头刚回来的龙楚寒,他以为龙楚寒这个时候已经在酒店的房间里休息了。
两个人碰上,倒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站在院中互视了好一会。
终于龙楚寒的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既然沉默已经被打断,也就没必要继续沉默下去了。
龙楚寒往前走了两步,淡淡道:“你如果有心救她,就想办法治一治她脑袋里的病毒,不是,别怪我没提醒,他们的人里头有个鬼医,曾经获得国际医学交流会数个第一的奖项,只是因为后来醉心于研究病毒的提炼,才会被国际医学界集体封杀。”
北冥夜只是沉眸,没说什么。
说完这话,龙楚寒也不打算继续留下来,一转身便向酒店住房部大楼走去。
身后,北冥夜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冷声道:“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龙楚寒住了步,回头看着他,倒是浅浅笑了:“那就多谢了,不过,一个月之后再开始行动,我怕你早已经失了先机。”
“先机而已,失了不是找不回来。”但有些东西,失去就是失去了,他其实也会怕有找不到回来的一天。
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龙楚寒沉郁的眉宇,渐渐被风吹开了几分。
半晌,才轻声道:“心软,有时候会是最致命的弱点,我感谢你,但不认同你的做法。”
北冥夜没有理会,是不是心软有谁知道,同样的道理,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会心软上那么几回?
会场里依然热闹得很,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打扮得花枝招展,都在用尽浑身解数吸引异性的目光。
这里头包括一些富豪,一些豪门千金,一些刚成名、小有名气的娱乐界明星,也有一些是剧组的新人,但,却没有他女人的身影。
名可不在会场上,冷眸扫视了一圈之后,立即就确定这一点,只要有他女人在的地方,他至少还能轻易将她找出来。
再看一眼,一颗心顿时就凉了几分,不过是短短十几分钟而已,就连司徒耀都不见了,还有慕子衿……
不知道是太巧合还是什么,北冥夜才想到慕子衿,便看到慕子衿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急匆匆赶回。
“可可呢?”北冥夜回头看着他,冷声问道。
慕子衿本来今晚心头就有点不太舒服,这家伙伤了名可不说,还将她丢下来,陪着其他女人离开,这时候如果不是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会场有点不太妥当,他一定会责备两句。
事实上认识北冥夜以来,这么多年自己从未想过要责备他,不管是哪个方面,北冥夜做事都能让他折服。
这就这事上了!
没有回答,他立即掏出手机,拨通名可的号码,但,一连两遍,还是没有人接听。
北冥夜等不了了,大步跨了进去,一把扯过其中一个侍应,冷声问道:“有没有看到名可和司徒耀?”
“名……名可小姐和司徒先生……”那侍应被他冰冷的目光吓得有几分胆怯,深吸一口气后,才颤声回道:“名、名可小姐似乎有点不太舒服,提前离开了,至于司徒……司徒先生,他、他也一起走了。”
“确定是一起离开的?”北冥夜心头一怒,差点讲人家的手臂给扯断。
侍应吓得几乎要尖叫,哪怕是男人,还是被他冰冷的目光给吓坏了:“是……是一起。”